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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流觞-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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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子墨自嘲的笑了笑道：“是啊，初恋呢，应该是不一样的吧。”
林淼还没转过弯来，“不对呀，你不是说他那时候并没有多喜欢这个付若林吗？”
“哼，感情的事谁说的清楚，再说了他也不一定会对我说实话。这样也好，我有一凡，他有付若林，正正好。”
林淼拍她一巴掌，骂道：“你这就是咎由自取，早就跟你说告诉他，你偏不，现在好了，被别人抢走了。”
苏子墨摇摇头道：“是我太贪心了，本来已经有了一凡了，还要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以后我就和一凡好好的谈恋爱。”
林淼被她气得直拍沙发垫子，“愚蠢，愚蠢，看着吧，迟早有一天你们四个都得受伤。”
大概林淼说得是对的吧，这个世界上最了解自己的不是自己是别人，有时候是林淼，有时候是洛邵阳。
没几天就开学了，林淼也去了南京上大学，她走的时候和苏子墨算是依依惜别，不是舍不得这个朋友而是担心她命运多舛的爱情，以前还有自己和她分享，现如今只留下她一个人，如何不担心，苏子墨知道她的心思，握着她的手说：“放心，我会好好的，等你寒假回来。”她们的神情，她们道别时的话倒像是一对恋人难舍难分。
苏子墨开学那天，洛邵阳送她去学校报到，中央美院的校门不大，所以聚了很多车，他们的车到不了近前，洛邵阳只好下车，提了她的行李往里走，苏子墨被吓了一跳叫道：“邵阳哥，要不过几天再布置宿舍吧，反正我也不急着住。”真是要命，要是被他们公司的人看到多丢份儿呀。洛邵阳好似知道她的心思说道：“我都不嫌丢人，你怕什么。”
苏子墨像是他女儿，小跑着跟在身后，看着他给自己办理一系列的手续，然后又认识了班主任。班主任是个年轻的男人，姓裴，看着苏子墨的通知书惊喜的叫道：“你就是苏子墨啊，文化课第一，素描、速写、创作三个单科第一名，真是难得的天赋啊。”他这么一咋呼，惊动了报名大厅的所有人，被这么多人齐刷刷的注视着，苏子墨下意识的往洛邵阳身后躲了躲，她不愿意被人关注。
洛邵阳微笑着把她从身后拉出来说道：“裴老师，苏子墨容易害羞，您这么一叫唤她该有多囧啊。”
“我是太得意了，千百年来出这么一位啊，我有幸能做她的老师，高兴地忘形了。”
同行相轻，裴老师越是夸奖，苏子墨越是觉得周遭气氛的不友好，她甚至可以看到一些未来的同学眼睛里的不忿和嘲讽。她微微皱眉催促道：“邵阳哥，办好了吗？我有些饿了。”
“好，马上就好。裴老师，您先忙，我先去给她办手续。”
进入造型学院基础部学习了两个星期就在学校组织的新生基础比赛中成了名人，其他人的参评作品是素描或者速写，而苏子墨上交的则是一幅完整的油画作品，惊掉了油画系老师们的眼球，因为在他们看来这样的作品显然已经是在此浸淫多年了。苏子墨不愿意成为名人但是她最终还是成了名人。
树大总会招风，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关注苏子墨，其中有男有女，男生们大多是为了一睹庐山真面目，等真的看到了内心又跃跃欲试，想要把这个多才女子拿下，女生们则只是为了认识一下这个敛尽风头的女生是何方神圣，看过了就觉得老天不公，这个女生不仅有天赋而且长得好，面子里子全有了。只是苏子墨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对谁都是，时间长了男生圈子里开始叫她“小龙女”，冷若冰霜也许只有“杨过”拿得下，曾有人戏言，谁拿下“小龙女”他就给这个人洗臭袜子和内裤，直到毕业，似乎男生们都是统一的，无论哪个年龄段，内裤和臭袜子都是他们的难题。
苏子墨觉得特别烦，卓一凡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就听得声音懒懒的，温柔的问道：“怎么了？听声音很消沉，谁打击你啦！”
苏子墨沉默了几秒种说道：“一凡，中午你能来我们学校吗？”
“干什么？有事？”
“你……你来给我盖个章吧。”
“盖章？盖什么章？”
苏子墨哼了一声道：“笨蛋，盖一个你的私章，不然我要被人烦死了。”
卓一凡这才反应过来，忽然就得意的笑了，苏子墨有些恼喝道：“讨厌死了，你笑什么？”
“呵呵，我就知道你在学校肯定会很抢手，等着啊，中午请你吃饭。”
当阳光帅气的卓一凡伴在苏子墨身侧出现的时候，那些过去曾经不懈追求过的男孩子们都傻了，因为他们看到了“小龙女”脸上的笑容，那么潋滟，那么娇羞，显然来者不凡，他们是被彻底的打垮了。这一招果然有效，苏子墨的身边在后来的很长时间一直都很消停。
大二时，苏子墨没有意外的以优异的成绩进入了油画系。没多久，学校推荐她去参加全国油画新秀比赛，苏子墨索性搬到了画室准备参赛作品。这下可苦了洛邵阳，他让梁文道推掉了所有的应酬，只要下班就会去超市买菜，然后赶去画室做饭。门前的驼铃一响，一听脚步声苏子墨就知道是洛邵阳来了，一边画画一边问：“邵阳哥，今天中午吃什么？”
“红烧排骨，娃娃菜。”
“哦，排骨我要吃辣的。”
“行。”
洛邵阳一边系围裙一边答应，这条围裙是苏子墨自己画的，胸口是一个穿着西装的卡通小人，裙底则是一个举着筷子的小姑娘，显然是她和洛邵阳，起初洛邵阳是说什么都不肯用的，可耐不住苏子墨软磨硬泡撒娇耍赖，再想想只不过是在这里穿一下，别人也不会看到，只好遂了她的心愿。
其实别看苏子墨在画画，可只要洛邵阳一进厨房她就坐不住了，不时地瞟过去，有时候就窜过去看几眼然后再回来，洛邵阳只觉得她可笑又可爱就问她，“跑来跑去干什么？”
苏子墨大言不惭的说：“看你有没有认真做饭，顺便学两手啊。”
洛邵阳笑道：“给你做饭怎么可能偷懒，至于学习嘛，我看你还是算了，有我在你不用学。”
每次都会有这样的对话，每次苏子墨都很满足，每次她都不会想起卓一凡。
有一天晚上，洛邵阳实在推不开一场应酬，只好给苏子墨打电话让她自己解决，他的电话刚挂断不久，卓一凡的电话就进来了，“大画家，吃完饭了吗？”
“没有，大厨外出，没人做饭。”
“那我给你送去吧，想吃什么？”
“嗯……我想想啊……要不你给我带碗粥，再买包榨菜吧，这几天邵阳哥大鱼大肉的感觉肚子里油水太多了。”
“行，等着，一会儿就去。”
苏子墨以为卓一凡是开玩笑的，毕竟从北大到这里路途遥远。只是没想到一个小时后他真的来了，一开门扑面一阵黑米粥的芳香，苏子墨不感动是假的，她把卓一凡拉进去，迫不及待的打开餐盒满足的喝了一口说道：“苍天啊，就是这个味道。”
“别闹了，赶紧吃吧，我看看你画到什么程度了。”
苏子墨含了一嘴粥说道：“就快完工了，最迟后天。”
卓一凡笑着回头看她说：“再说下去，粥要喷出来了。”
苏子墨嘿嘿一笑说：“一凡，你比邵阳哥要温柔，他要是看到我吃东西的时候说话肯定会训我。”说完站起来，眉毛一拧，手指头一直前面喝道：“苏子墨，食不言寝不语，你怎么就是记不住。”那神态还真有几分像。卓一凡笑道：“邵阳哥对你真有点老爸的感觉。”
“他比咱们大十岁呢，我从小就跟着他，说实话我不怕我爸反而有点怕他呢，他要是真生气了，绝对是一场龙卷风。”
“那他真的生过气吗？”
“对我倒是还没有。”
卓一凡看着她一小口一小口吸溜的样子，单纯的就像个孩子，其实从高考的时候他就知道洛邵阳对苏子墨不是普通的哥哥妹妹，那里面成分太复杂，像父兄的包容又像情人的宠爱，只是这个单纯的有点傻的姑娘看不出来罢了。他也知道在这场恋爱中，苏子墨未尽全力，他在等，等一个合适的机会让自己成为她的全部。
时间是有限的，七天时间对于两个人来讲快的就像是七个小时或者是七分钟。洛邵阳该走了，他靠在窗前不知道该怎么和苏子墨开口，生平第一次觉得原来世界上有他不敢去做的事情，有他办不了的事情。一直挨到十一点多，才抱着豁出去的一点点胆色去了苏子墨的房间，只是走到门口好不容易积淀起来的勇气土崩瓦解。房间开着一条缝，苏子墨一边整理照片一边和卓一凡打电话，洛邵阳不想窥探别人的隐私的，可是就是迈不开脚步，
苏子墨半是责怪半是撒娇的说道：“一凡，你知道我这边几点了吗，你打电话来。”
“我知道，你不是还没睡嘛，这几天都没怎么和你说话！”
“我在忙，又有时差”
“这几天玩好了吧？”
“是啊，邵阳哥带我去了很多地方呢。”
“你们这到底谁是地主啊！”
“那有什么办法？爸爸妈妈不让我一个人去。我拍了好多照片，回去给你看。”
“好啊！那个，苏子墨，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嗯……大概再过两个星期吧，怎么了？”
“我……我寂寞了，想你了，你……你想我吗？”卓一凡第一次对着苏子墨说这些小情话。
少女多情，苏子墨的身边一直只有洛邵阳，他向来骄傲自我，哪里说过这样的情话。一凡不是没有分量的人，即使不够爱，哪怕是一点点喜欢也足以让她羞涩和心动，从洛邵阳的角度看过去，苏子墨低垂着头，手指在桌上划着道道，嘴角带着甜蜜的笑，嗓子里绵软的，轻柔的飘出一句话，“嗯，我也想你了。”
洛邵阳的心就像被两只手撕扯一般，痛的难以支撑，这还需要再问吗，不需要了，已经有答案了。他颓丧的转身，所有的精气神都消失了，明天，确实该走了。这一趟没白来，尽管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但最起码知道了对方的心意。这个自负的洛邵阳就这样给自己的这场爱恋画上了句号。可是真的会放弃吗，还是真的可以重新爱上别人。若是真有这么容易，他们又怎么会一直那么苦恼，那么纠葛！
苏子墨并不知道洛邵阳在短短的几分钟经历了什么，第二天送他去机场的时候还欢快的说让他等她回去。
当真的回国苏子墨却后悔了，她真想就留在奥地利，最起码不用看到洛邵阳的身边出现了其他人。吴家慧因为一件案子去了外地，洛和平则去了浙江大学调研，接机的人只有卓一凡和洛邵阳，顺带着还有付若林。苏子墨一出来，卓一凡跑过去抱起她就转了个圈，如果不是洛邵阳在他恨不得狠狠地吻上她。苏子墨咯咯地笑着推开卓一凡，洛邵阳提着她的行李把一旁的付若林拉过来说道：“墨墨，看看还认识吗？”
“你是……是……若林姐姐。”
付若林笑着把手里的礼物递给她说：“墨墨记性真好。”
苏子墨接过礼物狐疑的看着她再看看洛邵阳，后者嘴角带着浅笑说道：“这是哥哥的女朋友，你未来的嫂子。”
在场四个人，付若林总是看着洛邵阳，眼角眉梢都是爱意，也难怪，他是天之骄子又是她的初恋，两全其美，原来的不可得如今近在眼前是该满足了；卓一凡则一心沉浸在苏子墨归来的喜悦中，爱的纯粹简单。只有苏子墨和洛邵阳，一个惊异到痛，一个隐忍到伤，都在笑却笑得言不由衷。一路上，只能听到卓一凡和付若林的说话声，他们俩问另外两个就答，虽不至于冷场却还是让人觉得别扭。
卓一凡拉着苏子墨的手问道：“喂，你怎么了？怎么都不爱说话了？”
“没事，坐飞机累了，想睡一会儿。”
卓一凡拍拍肩膀说：“睡吧，肩膀借你。”
苏子墨脑袋依过去闭上眼睛，她确实觉得累了，只那一瞬间疲惫感像是千军万马踩得她喘不过气来，只能借着假寐掩盖自己的心事。洛邵阳从镜子里看看温顺的倚在卓一凡怀里的她，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的跳着，他希望那个人是他而不是一凡。可是此刻他有什么资格坐在她的身边。
把苏子墨送回家，洛邵阳道：“墨墨，你先在家休息，我和若林约好了去看话剧，晚点回来。”
“哦。”声音里听不出悲喜，只有浓浓的疲惫。
卓一凡帮她把行李拿进去规整好，抱抱她说道：“我先回去了，你赶紧洗个澡睡觉，明天带你出去玩儿。”
“好，明天见。”
屋子里只剩下了苏子墨，孤独感瞬间袭来，她其实早就知道洛邵阳有一天会有自己喜欢的人，只是没想到会是付若林，她还记得那时他并不投入，那么此刻在一起算不算是天注定呢！她打开衣柜，取出一个粉红色的盒子，里面放着很多纸鹤还有一叠彩色的纸。她取出一张提笔在上面写字：XX年X月X日，他有女朋友了，那样郑重其事的带到我面前，大概是认真了吧。这样也好，我有一凡，他有付若林，正好成双成对，可是为什么我这么难过，这么痛。写完了把纸折成纸鹤放进了盒中，再把盒子放回原处。
洛邵阳和付若林看完话剧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他把付若林送回家不等她进了楼，汽车已经掉头走了，那样急迫像是要赶去办一件重要的事。付若林看着他的汽车消失才转身。
洛邵阳回去的时候屋里没开灯，客厅的茶几上点了一支蜡烛，旁边放着酒瓶酒杯，苏子墨坐在地上，后背靠着沙发，脑袋埋在膝盖间，呼吸轻的几乎要听不到了，洛邵阳慌了神，一把抱起她放在沙发上叫道：“宝宝，宝宝，醒醒，怎么喝酒啦！”
苏子墨眼睛睁开一条缝看看他，忽然坐起来伸手揽住了他的脖子，低声说道：“邵阳哥，抱抱我好吗。”声音里透着几分慵懒和醉意，洛邵阳被这声音搅得满腹柔肠化成了水，他把苏子墨放在腿上，圈在怀里轻声道：“宝宝，怎么了？是不是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不开心了？”
“嗯。以前你绝对不会这么做的。你知不知道，我一个人好寂寞。”
“那怎么不让一凡陪你？”
“天黑了，一凡要回家的。”
苏子墨缓缓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从他的眼底可以看到自己的影子，她专注地看着他问道：“哥，你有了女朋友会不会就不管我了？”
“傻瓜，怎么会呢。在我心里你比谁都重要。”
“重要吗？比付若林还重要？”
“对，你比她重要。”
苏子墨听了又往他怀里钻了钻，似乎是要找一个最熨帖的位置，好放下自己悸动的心，“可是再重要，我们以后也不能这样亲密了，一凡会不高兴，付若林也会不高兴，对吧！”
听着她带着醉意却又如此理智的话，洛邵阳觉得心痛，他想说不会却又没有说不的理由，只能点点头道：“是啊，你是大姑娘了，哥哥以后不能这么抱你了。”
“所以今晚我才要哥哥抱着我，最后一次，以后你就该抱别人了。”
苏子墨睡着了，洛邵阳拂开她脸颊上的发丝，手指摩挲着她的眉眼，鼻子和嘴唇，声音轻轻的像是从心尖上飘出来的一样，“宝宝，如果可以，我宁愿抱你一辈子。”
此时的苏子墨是洛邵阳从未见过的模样，白细的脸颊上带着红葡萄的色泽，气息间还有红酒的芬芳，他看着这个自己惦念了多年的小丫头，头越来越低，快到她的唇边了又逼着自己变了方向，嘴唇印在了她的脸颊上，她的皮肤滑滑的，柔软的像一块上好的丝绸。
第二天，苏子墨起床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了，坐起身脑袋晕了一下，就像是血液忽然倒流带来的轰鸣一般，她挠挠头踩着拖鞋出了卧室，厨房里传来呲呲的炒菜声，不时地有肉香飘出来。她从昨晚到现在就没怎么吃东西，忽然就食欲大开了，兴冲冲的推开厨房门问道：“邵阳哥，你没上班吗？”
“哼，那得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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