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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戒回忆录-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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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啸将她拎进屋内,“你怕什么,有我在,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保护你。”
朱一红嘟哝,“怕的就是你。”
进到屋里,朱一红直奔主题,“我昨天太冲动了。”
宋朝啸滞了一瞬,抓了抓后脑勺,“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理我,就像中学时候那样……”
气氛一时尴尬无比,果然,他们两人根本不适合如此凝重,严肃的谈话。
宋朝啸意识到这一点,将脸凑到朱一红跟前,“我们以后还是朋友吧?”
“谁跟你是朋友?”朱一红别开微微发烫的脸。
她喜欢宋朝啸,虽然这种“喜欢”对宋朝啸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高烧好些了吗?”
西沉的太阳映照在朱一红的脸颊,黄光夹杂着她面上的红,就那么不经意间,宋朝啸便感到心不由自主的狂跳起来。
多么俗套的一句话,弱水三千只取你一瓢。
宋朝啸从未觉得一个女孩子淡淡的雀斑也可以这样美,心脏跳动的声音,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越来越鼓噪,动荡的,像是要冲破他的身体。
“好些了吗?”她重复着,困惑的抬起头来。
明知她的不适,仍无法挪开视线,“好些了……噢!没有!脑袋好疼啊!”
说着,就朝卧室去,这一转身,朱一红差点羞愤而死,她看到了什么!天呐!这是一个成年人干的事情吗?穿了一条卡通内裤也就算了,为什么要把内裤的耳朵耷拉在外。难不成,宋朝啸这是在□□她吗?
提醒他?不提醒?
最终,朱一红捂紧了眼,“请把你的耳朵放回去。”
宋朝啸淡定非常,“噢!”
又自语道,“奇怪,昨晚我分明是裸睡,起床后,穿上的不是这条内裤啊。”
朱一红抚额,“你还真是什么都敢说……”
宋朝啸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不能自拔,“平角的穿上舒服,可是三角的才有耳朵,要是四角也能带耳朵,就能兼顾舒适与性感,厂家为什么就不能思考的像我这么全面?”
朱一红叹气,“你可以考虑丁字裤,舒适又性感。”
宋朝啸娇羞的回望她一眼,“红红,要是你喜欢……”
朱一红捂住耳朵,“不要再说了。”
宋朝啸满意的躺回床上,咳嗽两声后,期盼而迷离的小眼神,“你会留下来照顾我吗?”
“不会,但我会每年清明准时给你烧纸。”
宋朝啸握住朱一红的手,“你陪我一小会儿,行吗?我不会对你怎样,就一小会儿,你什么都不用做,就在我身旁就好。”
朱一红抽回手,为宋朝啸卑微的姿态难受着,这副类似于哀求的样子深深的刺痛了她,她没那么了不起,她甚至常常在宋朝啸面前颐指气使,高兴时笑一笑,不高兴时一言不发。但是,他一直包容着她,因为喜欢,所以无限包容着她。连她自己也感到困惑,宋朝啸中意她哪一点。
她抽回手,小声道,“谢谢你。”
在宋朝啸眼神的示意下,她又道,“谢谢你喜欢我。”
宋朝啸不知所措起来,六个字,虽是感谢,实则是拒绝的六个字。
一双大眼睛,似有水波趟过,一瞬就又黯淡了下去。
“你不必感到负疚,有些事强求不得,我心里自然清楚。”
清楚么?真的清楚么?
朱一红只觉那人眉宇间刻意堆叠的笑意,直直撞入心间,撞得人生疼。
她将手探向宋朝啸额前,另一只手拂向自己额头,也许,这个动作并不会带来任何的结论,但她始终觉得这种情形下似乎需要一些肢体动作,以使自己不那么尴尬,“我一直把你当哥哥,不管怎样,我希望你能好好的!”
宋朝啸抗议道,“可是你管张然叫小叔……”
朱一红瞪他一眼,他立刻噤声。
宋朝啸抿了抿嘴唇,满满的期盼,“你会留下来吧?”
“会!会!会!”
两个人盘腿坐在沙发上吃外卖。
电视里播放的情景是一架飞机飞过,字幕显示“三年后”。
“噢,对了,你常常坐飞机吗?”
“那倒没有。你呢?怎么想起问这个问题?”
“随口问问,”朱一红吸溜一口面条,“飞机和飞碟对我来说都一样,反正都没坐过。”
宋朝啸痴痴的笑着,有些恍神,尔后又埋下头继续吃面条。
“昨天的事,我的反应太激烈了,但是,那也是有原有的,就是因为你和小叔的那次打架,直到毕业我都没有过过一天的清净日子,你的那些无脑的追随者,每次看到我都总是用仇视的眼神,好像你是那个最大的受害者,我就是伤你最深的人,还有一个女生,你应该记得吧,头发弄得五颜六色,当时,她追你追得可疯狂了,全校都知道她喜欢你,你毕业以后,她还常常跑来恐吓我……害怕是一回事,最重要,我不喜欢走到哪里都被指指点点。”
“以后不会了。”他认真说道,神情严肃的堪比□□刘同志面对铡刀时。
总之朱一红就这样被震慑到了,举起的筷子,稳稳当当的在空中停留了十三秒。在她意识到她需要表示什么,以显得自己不那么寡情时,宋朝啸已经惆怅的站在窗口,抽起烟来,“王家卫说,爱情这东西,时间很关键,认识得太早或太晚,都不行……”
朱一红一个枕头飞过去,“没有梁朝伟的命,就不要装梁朝伟的病……”
被揭穿了!宋朝啸狼狈的四窜,“不要砸了,我可是病人。”
作者有话要说:
、拥抱
夏日里的风穿堂而过,抚平空气中的燥热,也带走年少的悸动。
无论当初的自己多么苛求能够得到回应,到如今,也渐渐适应了这样不咸不淡,甚至在旁人眼里很是尴尬的身份。
“谁让我喜欢你!”
目光追随着她,像哥哥一样去照顾她……他根本就不敢去想,他所做的一切,她到底需不需要,他只是凭着本心,埋头向前。
她也很喜欢自己不是吗?虽然,如她所言,是妹妹对哥哥的喜欢。
他望着厨房里忙碌的背影,有些自虐的想,自己对她而言,应该排在老几呢?张然自然是无法超越的,那么,另外一个异性呢?便问道,“杨堰佳对你如何?”
“很好啊!”一艘小箭“嗖”的穿过心脏。
“你对他呢?”
“也很好啊!”第二艘小箭“嗖”的穿过心脏。
“我对你比较重要,还是他对你比较重要?”
对方是斩钉截铁,“当然是他!”无数小箭“嗖嗖嗖”穿过心脏……
快要倒地不起时,又听她念了一句,“没有他,我每年得挂科多少次。”
宋朝啸坚强的站了起来,“抛开每学期他借给你笔记这件事,是他重要,还是我重要?”
“还是他!”
宋朝啸深呼吸一口,“为什么?”
“因为他除了借笔记给我,还帮我做作业,还帮我点到……”
“抛开上述陈述的一切。”
“你!”
宋朝啸满意了,但,朱一红又补充了一句,“可是,这不成立啊!他始终会一直帮我。”
宋朝啸咬牙切齿,“有什么了不起,我认识你的时候,他还光着屁股满院子跑吧!”
朱一红翻了个白眼,这个人又是哪里不对,六年前彼此认识的时候,杨堰佳怎么着也十五六岁,何至于光着屁股跑?
将温好的牛奶递给宋朝啸,他的脸色这才有所缓和,“甜而不腻,舒滑爽口!”说着,十分享受的闭了闭眸。
“你的表情跟我拉大号的时候一模一样。”
宋朝啸小小的呛了一口。
两个人又恢复如初,连宋朝啸都感到惊讶,朱一红就这样轻易的原谅了他?
天色彻底沉下来的时候,朱一红离开宋朝啸的住处。
临走前再三嘱咐他,既然感冒就不要裸睡了,免得被哪位饥渴的少妇翻窗闯入,现在的他又很是虚弱,根本没有反抗之力,想一想后果也知道很是严重。
宋朝啸木讷的点点头,“知道了!知道了!”
“注意身体!”朱一红再一次假模假式的探了探宋朝啸的额头,“好像好了一些。”
全然不知自己的身高在宋朝啸这个阳光型男面前是个多么大的缺陷,即便踮着脚尖,依旧无法避免腰部的走光。
“怎么越来越烫了,额头红了,脸颊也很红,耳朵、脖子都红了……”朱一红察觉到异常。
更异常的是,宋朝啸鼻间喷出两股热流。
朱一红大为紧张,“你流鼻血了……”
宋朝啸不自在起来,并一把将朱一红推出门外,“你快走啦,真啰嗦!”
朱一红站在门外懊恼,“求我来又赶我走!”
宋朝啸站在门内懊恼,“邪门儿了!不就是一截小腰吗,”仰起脖子试图止血,“见鬼,再也不能吃牛肉!”
顿了顿,这才记起想起他居然没有亲自将朱一红送回学校。简单收拾以后,迅速冲出家门。
尚未走出小区,宋朝啸气喘吁吁的跑到朱一红跟前,“我送你回学校。”
鼻孔里的两团卫生纸随着他的话语而渐变成红。
朱一红又重复起先前的动作,将手背贴向宋朝啸额头,“你发烧的时候为什么会流鼻血……”
话毕,血液便冲破了卫生纸的阻隔,以摧枯拉朽之势直直的喷射而出。
宋朝啸捂住鼻,赶忙背过身。
“你没事吧?”说着,将宋朝啸往家的方向带。
虽然鼻孔堵得难受,但他还是闻到了一股洗发露的香味,沁人心脾到引人犯罪。
他告诉自己要坚定,作为一名优秀的党员,他不能给组织抹黑。
但是罪恶的双手已经脱离意志的掌控。
他缓缓转身,吞咽了一口口水,双手颤颤巍巍,并一点点向她靠近,然后罪恶的将她拉到他的胸前。
“这不是我的错!”他在心里为自己申述。
人已经在怀里,月明星稀,花香缕缕,他眨巴着会说话的大眼睛,情意绵绵的看着她,期望她能明白,他有多渴求她能够顺时针倒在他的怀里。
但是,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落到朱一红眼里,说得全都是德文、俄文、法文……反正不是汉文,尤其再配上鼻间两股肆无忌惮朝外喷涌的血……真让人看不懂。
她踩了他一脚,“不要脸……”
宋朝啸以为她要骂自己流氓了,顿时羞愤不已,懊恼的责骂自己,怎么就那么不要脸,那么不君子。
“你是不是手上沾了血,往我衣服上蹭呢!”她显得义愤填膺。
宋朝啸默默无语两行清泪,举起双手,“我没有!”
扫过他的双手,没有血迹,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走吧!流了这么多鼻血,会出事的。”朱一红关切的搀起他。
宋朝啸则一脸刚刚经历了毁灭性灾难的表情,海啸、台风、地震、火山……世界末日!
他想不明白,自己明明是在耍流氓,她凭什么以为自己是在搞清洁呢?
好在,事情发生了极大逆转。乌云一朵一朵的飘走。
“你躺好,不要乱动。”
朱一红放了一块打湿的毛巾在宋朝啸头顶,温柔得,快要将宋朝啸融化了。
“真的不能动吗?如果想放屁怎么办?”
朱一红翻白眼,“缩回去!”
宋朝啸安静了一小会儿后,暗自思忖,不能放屁还不兴唱歌吗?
有的人高兴就会手舞足蹈,有的人高兴就会像宋朝啸这样,对这个世界进行自杀式的报复。
望着天花板,情不自禁的小声哼唱。
朱一红同情他,遂道,“你要唱你就唱出来,干嘛哼得跟放屁似的。”
他调高音量,“你是我的妹妹,你是我的花,你是我的爱人,是我的牵挂……”
朱一红简直惊呆了。
“你还是放屁吧!”朱一红求饶!
这种惨无人道的报复行为根本就是常人无法想像的摧残,如果□□当初面对的不是铡刀,而是唱得像民歌似的《两只蝴蝶》,想必我们小学的课本上就不会看到“□□”三个字,也不会看到“背诵全文”这四个字!哎!悲催的童年!
血止住的时候,电视里的节目已经统一变成新东方、蓝翔、只要九九八……
这就是中国特色,因而,很长一段时间朱一红都在思考美国可否也有学习挖掘机的地方,名字叫“红翔”?“绿翔”?“黄翔”?“翔翔翔”?
广告完毕,电视里播放韩剧,情节催人泪下,女主角倒在男主角怀里,朱一红的情感在此刻也凝聚到顶点,电视节目开始播放舒缓的钢琴曲,朱一红已经做好大哭一场的准备,太感人了,单就这一集就差点死了七次,怎么办啊!好难过,钢琴曲播放完毕,朱一红彻底傻了,举起的卫生纸停在半空中,这过渡也太突然了吧!刚刚不是都在临终遗言了嘛?这会儿就穿着内衣,男主一脸甜蜜的抱着孩子,女主一脸幸福的看着那爷俩!这……这让女二情何以堪啊?车祸、白血病、癌症、上吊……还不死!
定睛一看,终于发现哪里不对,男女主角好像都换人了,这时,电视机里,传出一个浑厚有力的男音,“不孕不育,请到送子鸟医院,地址……”
如果不是因为电视机特别贵,她真想冲上去撕了它。
索然无味的关掉电视机,回头就看到宋朝啸躺在沙发上,模样很销魂。
“你怎么这副表情,又想放屁?”
宋朝啸此刻的心情已无法用言语表述,为了维持这个曼妙的姿态,手臂又酸又麻,结果,就换来一句这个。
“你饿吗?我去给你做我的拿手绝学。保证让你飘飘欲仙,此生无憾。”
“好啊!好啊!”宋朝啸连连点头。
事实证明,对朱一红的期望值不要太高,会比较容易获得幸福。
比如,摆在宋朝啸面前的这碗酱油拌饭。
宋朝啸的心情经历了一次规律的抛物线,失落、期待、亢奋、惆怅、失落。
“酱!油!拌!饭!”宋朝啸怀疑自己的视力是否出现障碍,直到朱一红重重的点头以后,他终于确信,他没有看错,朱一红真的把他当狗养,而且还是土狗。
艰难的咽下第一口,出乎意料,味道还不赖。
“因为我都是一个人,所以酱油拌饭是最省事,最美味的饭呢!”明明是想炫耀,说出口以后,连自己都感到心酸,遂又补充道,“不要告诉我小叔,他知道的话会难受。”
宋朝啸突然就觉得喉头一酸,伸出手揉了揉朱一红的发,“傻丫头!”
待宋朝啸解决完酱油拌饭,朱一红勤劳的收拾完屋子,宋朝啸只觉得心间有阳光照耀,明晃晃的,很柔软,很贴心。
就在那十几分钟,宋朝啸已经构思完整一个琼瑶路线的言情故事,他甚至构思好自家孩子的长相,按基因的优劣,他希望孩子更像自己,但是,如果像朱一红也无妨,质朴、勤劳、善良……会收拾屋子!
最后,他走火入魔了,他一步步走向打理厨房的朱一红。
他从来都没有对朱一红动过坏心思,一次都没有,因为他每次都是直接上前将人撩倒,比如,天台那一次。
但是这次,他竟然像个人类,先有意识,再有行为,有时候他真是痛恨自己,看了那么多《动物世界》,怎么就不能有效率的直接兽性呢。
他踟蹰良久,心跳的节奏完全可以伴奏《don't cry》。
一曲终了,他仍旧在踟蹰。
然后,他终于兽性勃发,在朱一红踮起脚尖擦玻璃时,那截小腰激发了他不要脸的那一面。
他冲上前一把抱住她,鼻血在同时放肆的外涌,根本停不下来。
朱一红小小的尖叫了一声,旋即,平静了下来,“你流鼻血了。”
他的头埋在她的颈窝,轻轻的,喑哑的,“我知道今天以后,你可能就再也不会来了,这个房子除了你,没有任何人进来过,我喜欢你,虽然迫于害怕表现得过于明显而被你疏远,但是,我可能以后再也没法收敛,因为太累了。我喜欢你,为什么只能像个普通朋友那样对你好,而不是用尽全力的对你好。”
这是她听过的最伤感的情话。
从那一天起,直到某一天止,每每想起,心口宛如被剐了一刀。
而不是用尽全力的对你好?她也想问。
他的鼻息是温热的,急促的扫在她的脸颊。
虽然这不是她希望出现的场景,但是,她却没有推开他。
是麻木还是紧张,她无法确切的分辨,直到被放开,她仍维持在最初的姿势,一动不动。
而不是用尽全力的对你好。
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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