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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言我不知-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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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七章
经过失火一事,楚青一直不能安心睡觉,隔一个多小时便醒来查看一次,两天下来精神憔悴,不仅感冒有加重的嫌疑,她连说话走路都感觉底气不足,仿佛随时都会晕倒。
周一时,她打电话给之前面试的单位,都没中。也许是在病中,争强好胜的心思冷了许多,心踏实起来,只想身体要紧,对成败到也没那么在乎。想了又想,她还是决定到诊所去看病。不能再拖下去了,身体几乎崩溃。小葵告诉她,附近有一家诊所,虽是私人的,但各种仪器都有,收费也低。身上仅有的四百块被她攥得汗湿。
给她看病的是个四十多岁的女医生,排队等候时,楚青看见墙壁上贴着几位医师的照片,这位女医师下面写着刘素芳。刘素芳面相慈善,声音柔和,戴眼镜,穿白大褂,有几丝阳光透过玻璃射在她的办公桌上,窗明几净。楚青只觉得一下子得了救。
她告诉大夫,身体低烧,轻度咳嗽,有眩晕的感觉。
大夫开出单子让她验血。
半小时后,楚青拿着化验结果重新找到大夫。
大夫道:“没什么问题。你怀孕了,应该多休息。”
楚青怀疑听错了,怀疑地看着大夫:“你说我怀孕了?”
“都怀了一个多月了,营养不良,身体受寒,又感冒又发烧的,这还了得。自己的身子都不爱惜,怎么为人父母?”刘大夫义正词严。
楚青还是不相信,开什么玩笑?她怀孕了?一定是弄错单子了。不能赶在这种时候让她怀孕,她已经走投无路了,还让她摔下悬崖吗?
“是不是弄错了啊,大夫?”楚青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你可以再做个尿检。”有人怀疑她的工作态度,刘大夫十分不悦。
楚青不怕她脸色难看,又去做了尿检。
化验员直接告诉她,确实是怀孕了。
如晴天霹雳,她的脑海里雷声阵阵。老天爷不能这么对她。楚青跌倒在长椅上,怀孕了,孩子自然是梁有齐的,该不该要?她虽然恨他的薄情,可是,让她舍弃孩子仍然不忍。这是她第一个孩子,流着她的血,或许会有跟她一样的眉眼,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着。
她半天没缓过神来。
刘大夫唰唰唰给她开药。
楚青窘迫之极:“大夫,能不能给我开便宜一些的药?”她平时找工作穿的是另一套衣服,现在不必出去见人,便换上旧衣服,虽然舒适,却未免寒酸。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穿得如此陈旧,又是独自一人来这里就诊,连怀孕都不知道,刘大夫是明眼人,看出她的生活现状,也不再多问,把原来的单子撕了,另外开了药。
“重新开的也不会便宜很多,否则太便宜的药对胎儿不好。对了,下次来,应该叫上孩子的爸爸,这种事情他必须负责任。”刘大夫忍不住提醒。
楚青别过了头,她知道大夫是好意。
心情从来没有这么复杂过。如果换个情景,她经济独立,尽管梁有齐和她分了手,她极有可能会留下这个孩子的。她是那么渴望一个自己的骨肉。四年大学里,她不止一次发疯似的跟梁有齐描述未来宝宝的性别容貌姓名。她一直坚信,孩子是世界上最宝贵的财产,他们冲世界笑一笑,癌症都是可以痊愈的。她也不知道何时起,对孩子是那么渴望。大概是有一年的暑假了,她没有回家,每天下午都跑到学校旁边的广场上玩儿,那里有个养鸽场,是年轻妈妈和宝宝的聚集区。下午柔和的阳光照在婴儿车里陌生的小脸上,连绒毛都看得清楚。她趁年轻妈妈们不注意,轻轻去捏那些肉呼呼的小脸,左扭右扭,手感好极了,真是忍了半天才没把偷走一个。
可是,等到上天赐她孩子了,她却没有准备好。
脚步带她走进一个公园,湖面已经冰冻得十分结实,有孩子在上面嬉戏玩笑,笑声洒在冰面上,碎成一片银光。她在休息椅上长坐,粗粝的风吹来,酸涩的眼里涌出泪,越来越多,竟止不住,泪盈于睫,眼前的世界光影幢幢,看不真切。
一个声音告诉她:“快点联系梁有齐。看他的意见,如果这个孩子能挽回他的话,也是一件幸事。”
她被闪出来的念头吓了一跳,到这个时候,她居然还想回到梁有齐身边。
可那个声音越来越大:“快打电话吧,说不定是个机会。”
楚青的手不由自主地摸出电话。他到了深圳,不知道这个号码还用不用,电话拨出去,一直是忙音。
“打到他单位去,他们知道他的联系方式。”
她仿佛被人*纵,又拨了他单位的号码。接电话的女孩子热心地给了她深圳分公司的号码。楚青不厌其烦地拨过去,却被告知,梁有齐已经被公司派往非洲,短期内不会回来。
那个声音又响起来:“写Email给他,千方百计联系到她。”
楚青茫然地拿着电话,这是天意吧,故意让她联系不到他,警告她方楚青,缘分早就断了;从分手起,她方楚青的生活与梁有齐不再相关,她无论生老病死都不能去打扰梁有齐,更不必挖空心思利用孩子去要挟他回到她身边。
楚青的嘴角慢慢翘起,自嘲般地苦笑,眼泪却滚滚而下。
另一个陌生的声音越来越大,孩子绝对留不得,这里不是童话世界,她现在连梁有齐住哪儿都不知道,孩子出生也注定得不到父爱,她一个单身女人,没有工作没有钱,背了那么多债,自顾不暇,靠什么养活孩子,家人知道也肯定不原谅。
必须做出决定了。
有一个穿戴严实的娃娃拉着带她的大人,走到楚青跟前,微微歪着头看楚青,声音如天籁之音:“奶奶,你说阿姨为什么哭啊,是不是吃不到棉花糖?那我把的给她吃好不好?”
楚青摸摸娃娃圆滚滚的脑袋,笑道:“阿姨不哭了。你自己吃吧。”
她起身,向公园外走去。孩子,妈妈对不起你。楚青仰头,泪水倒流,青天白云,那里是否躲着一张失望的小脸?
离地下室越来越近,她的心越来越沉重,她现在连做流产手术的钱都没有。即使找到工作了,也不可能一上班就有钱,当然可以拖一个月,等拿到工资再去做手术,可是做了手术呢,一定得请几天假,人家愿意给一个新手这么长的假,她又没有足够的钱调理身体,难道到时候做了手术,还住在这种阴湿黑暗的地方?她越想,心越悲哀。这次的北京之行,已经超过了她的承受力,现实之艰难,不是下几个决心,说几句鼓动人心的话就可以解决问题的。没有人不想成为强人,可是,现实中有多少不能言说的痛苦挣扎,一点点打击着信心,直到把人摧毁。
才几天而已,楚青对找工作,对成为一个坚强有力的女强人已经失去了信心。她不是说那样不好,也不是没有可能,可是她得的是个急症,她没有时间等了。她急需一双有力的臂膀,为她驱寒保暖,留住生活中阳光。不,不是她退缩了,她只是想走个捷径。她的生命中有这样的一个人,不是吗?张明楷。他爱她,这是最大的筹码。并非每个人都有这种机会的。她方楚青倒霉到头了,可是还是有一点*运的。
只是,不知道,面对一个为别人怀孕的女人,他张明楷还能不能做到毫不在乎?楚青心里对这点十分忐忑,他是那样的臭脾气,乖戾,执拗,洁癖,张明楷会不会嫌弃她?
可是,有时候楚青会有这样一种固执的自大。既然不确定,那么她就试试他的底线,试试他对她的爱。那么就把底牌都揭开吧。
她打电话给张明楷,语气寻常:“张明楷,你干嘛呢?”她忘了自己从来不曾主动打电话给张明楷,此刻的电话那端,激起岂止几分澎湃。
他十分激动:“楚青,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
楚青道:“你不是说到北京来看我吗?怎么没来?”
张明楷怔住:“我这几天一直有课。那个,我还以为你是说着玩的……”支吾半天。
楚青道:“你有空来看我吧。”这次语气似乎有些焦急。她急于知道答案。
张明楷仿佛意识到发生什么,怀疑地问:“你出什么事儿了?”
“没事。”楚青道。
“那我有空了就过去吧。”张明楷道。
正文 第三十八章
张明楷到底会不会来?他来了又该如何表示?他会怎么反应?她该不该走这一步?楚青现在心神不宁,整个人像被人抽过魂魄一样。
经过传达室,小葵招呼楚青进来,对她耳语:“你来晚了,刚才咱们这里可热闹了。”
“怎么回事?”
“邱翔和胡大强打起来了。”
“邱翔出来了?”楚青惊道。看来黄巧云女士办事果然够速度。
“昨天就出来了。八个人都出来了。你猜是谁把邱翔捞出来的?一个老妖婆。邱翔出来后,就被老妖婆关在她家了。听说今天是他偷跑出来的,好像身上还带着不少钱,来了之后,就找洋洋,想带她走。洋洋不走,邱翔就去找胡大强的茬,俩人平时就不对付,看见了就干起来了。”
楚青虽然早就耳闻二人的矛盾,却不知矛盾进化这么快,“现在他们人呢?”
“还能去哪儿,被大家弄回各自的房间去了。”
二人正说话呢,突然听见一阵汽车响。地面上似乎来了不少人,纷纷下车。
很快就有人推门*传达室:“邱翔住哪个房间?快点说。”膀大腰圆,来势汹汹,一脸横肉,电影里会见到这样的人。可是,现实中,楚青还没遇见过。
“137。”小葵也被吓着了,木讷地回答。
楚青大略扫了一眼,总共有四五个壮汉。他们是来抓邱翔回去的。这是楚青脑中产生的第一个念头。
“老板人呢?快打电话报警。”楚青大叫。
小葵按住楚青的手:“不能报警,老板要炒了我的。”
“你没见他们是来干嘛的?”楚青急得太阳穴直跳。
小葵把座机和手机都抢了过去。可怜最近楚青身体不好,而小葵体积庞大,显然不是一个数量级的。楚青抢不回来,瞪了几眼,赶快向走廊疾走。
那群人已经把邱翔的门撞开,隐约听见邱翔在求饶。
旁边几个门也打开了,楚青知道里面有人在看,可是没有人出来。
“让你小子溜。”邱翔似乎又挨了一下,疼得叫了出来。
楚青刚要喊,对面的秋姐打开门,伸出胳膊,拉住了她:“你快进来,逞什么能。”
邱翔已经倒在地上。楚青正好看到他的脸,血迹斑斑,眼睛发青,看上去像鬼魅一样。楚青再也不敢吭声。
几个大汉一人一脚,像在踩一堆烂泥,邱翔连求救声都发不出,只发出嗡嗡的闷叫声。
人与畜生有什么区别。楚青心沉如铁。
135的门突然打开,是胡大强,他额角上也流着血。
楚青忍不住低呼,他们五个人,个个都是好身手,你怎么敌得过?
“哥们,说几句话?”胡大强道。
那几个大汉住了手,纷纷转过来看胡大强,目光毒辣。
楚青的心直跳到了喉咙。
“我知道邱翔惹着了人,你们也是受人所托来教训他的,打成这样,估计他一个星期都别想下床了。你们就当做发发善心,到此为止,别再打了。”
几个大汉对视几眼,其中一个说道:“怎么,你也皮痒了?”
胡大强赔笑:“哥几个误会了。我是想说你们也累了不是,这任务已经完成了,不如到外面吃点菜,喝点酒,休息休息。”
“你算老几啊?指挥起我们来了。赶紧的,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惹急了,老子连你一块打。”
胡大强被他推搡一下,撞在了门上。
倒在地上的邱翔神志不清地蠕动着。
时间静止了几分钟。
楚青这时候才想起问秋姐借电话。
“不能报警。”
秋姐神色慌张。楚青才想起,她丈夫上次也被警察抓走了。楚青急得没有办法,直想撞墙。
这时候外面传来一个甜腻的声音:“哎呀,我还以为谁呢,原来是冰哥啊,您怎么到这破地方来了?”
是洋洋。她已经走上去,把胡大强挡在后面,顺手把他推出了门外。洋洋勾住一个大汉的胳膊:“冰哥,别打了,算卖我一个面子行不?”
“*,你一个鸡有啥面子,传出去不笑掉大牙?”
洋洋也不生气,对大汉耳语几句。
大汉突然脸色一转,对其余人说道:“走,咱哥几个痛快痛快去。”
胡大强冲上前去,拉住洋洋的胳膊:“别跟他们走。”
洋洋使劲挣扎着:“你别管我了。明天我要回不来,你就到这个地方去找我。”她塞给胡大强什么东西。
等那些人一走,一群人才敢跑到137。邱翔脸上鲜血淋漓,已经看不清面目,楚青大声叫他的名字,邱翔动也不动。
“快送医院。”楚青抢过秋姐的手机就拨号码。
“你打吧,急诊费你来出。”秋姐竟是一脸嘲讽。
楚青呆住,对啊,钱呢?她自身难保,哪有钱助人为乐?
小葵也跑了过来:“别打120了。老板有辆板车,咱把他送到诊所去吧。”
胡大强跑步推着板车,上面铺了一床破旧的棉被,邱翔闭着双目,惨淡的脸被日光照着,血迹已经凝固,看上去有一种令人绝望到死的恐惧。突然他睁开了血肉模糊的眼睛,对跑在旁边的楚青说道:“不要送我回黄巧云那里。”又颓然闭上了眼。
楚青心底有一股寒气升起。
胡大强一边跑一边骂道:“邱翔,你怎么不死了算了。洋洋被你害惨了,你个狗日的知道吗?”
邱翔没有动静,似乎已经听不见。
诊所的大夫也要收钱,众人凑了五百,垫上。楚青也拿出一百。这是她的极限了。
从诊所回来,楚青呆若木鱼。人穷命*,她方楚青不能落到这种地步。她谁都比不过,没有胡大强的聪明刻苦,没有邱翔的狡猾忍耐,甚至没有洋洋那样的洒脱不在乎。她只是个普通的女人,一个没有前途的人。她还有一丝希望,一定要尽快拯救自己,口袋里还有两百多,足够买张火车票到上海。
她等不及了,再不从这个黑暗的角落逃离,她就要冷死了。
“张明楷,我到上海了,你来接我吧。我在新客站。”早上六点,窗外还是一片漆黑,楚青下了火车又进了候车室,感冒更加剧了,她捧着一杯热水取暖,身上只有三十块钱了。
“你哪位啊,大早上打什么电话?”张明楷显然还没起床,头脑并不清楚,再加上楚青因感冒声音变调,没有认出她来。
“我方楚青啊,我来找你玩儿了。”楚青大声喊着,几乎要哭出来。
“老天,你怎么来了?”一听见方楚青三个子,张明楷马上清醒过来,“你等着啊,我马上去接你,半小时后到,你在哪个候车室啊?”
楚青告诉他是二号。
张明楷道:“别到处跑,我去找你。”
楚青大力地点头,后来才想起对方看不见。
十几分钟后,楚青就坐不住,她真怕张明楷早到了找不着她,干脆拉着行李跑到了外面等着,看天色一点点亮起来。
“张明楷,你快来吧。”她不住念着。
现在,他就是她生命中渐渐亮起来的晨光。
眼皮滞涩,头脑昏沉,火车上,她一分钟都没睡过,不停地想着将来。此刻,她蹲在行李箱后,头垂在行李箱上,渐渐困乏。
张明楷到了车站,没有注意到候车室门口蹲着的一只行李箱,后面还有一个小人困乏地蜷缩着。他到了楼上2号候车室查找。现在还不是客运*期,没有多少人。可是找了几遍,他还是没看到心中想念的人。他掏出手机,拨过去,却被告知,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楚青的手机没电了。
张明楷急得什么似的。
他想到可能是楚青等不及,到外面去迎他。于是,他重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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