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侄你好-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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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群簇拥却冷落的穆静早已满脸潸然，眼底灰败一片。
众人四下起轰，只有贴身站着的几个同事有所顾及，没有跟着叫嚷和鼓掌，却时不时拿眼角偷瞄她的反应涓。
“我们走！”
穆芳菲再次冲到她身边，扯了她的胳膊就往人群外拉。在外人面前，穆芳菲终是看不得自家人遭遇狼狈。
谁知穆静拧了拧身子一把甩开穆芳菲的手，这举动叫穆芳菲吃了一惊，见穆静一脸的不甘与颓然，两只眼睛仍旧死死地盯着前方纠缠的两个人，她忍不住朝穆静低吼：
“穆静！你还杵在这里干什么？想要自取其辱吗？！”
穆静心中那根绷紧的弦“啪”地一下断了，呜咽声冲口而出。她赶紧捂住嘴巴，飞快地转了个身，跌跌撞撞地冲开人群跑出去。
穆芳菲紧随其姐，两人冲至厅门，穆静迎面撞上了盯着舞池尽头呆若木鸡一个女人垒。
“啊”的一声低叫是穆静的，被撞那个身影没发出一丝声音。
女人倒退着踉跄了两下，身子抵上身后的廊壁，她面无表情地盯着地面，仿佛被撞的那个人根本不是她。她身上披着的黑色羽绒长袄已经滑落到地上，露出被紫色露肩鱼尾晚礼服包裹得玲珑有致的身体。
穆芳菲讶然，穆静一脸哀泣也悠然止住。
有些可不可置信地，穆芳菲盯着那紫色的身影诺诺道：“简……简慈？”





　277　如锤敲胸
　更新时间：20121124　21：45：04　本章字数：1125

三个女人的互动尚未展开，多功能厅里忽然传出一众惊讶的哗然声。穆芳菲与穆静齐齐转身，简慈蓦然抬头——三人的视线朝舞池正前方的小舞台看去，那一对身影纠缠的男女已经不见了。
舞池里，众人形成的人墙豁然从中分出一条一人多宽的路。沈临风的两个贴身助理疾步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一脸凝肃的沈临风打横抱着面色苍白、双目紧闭着的顾书凝。
沈临风抱着顾书凝与她们擦身而过，急匆匆地朝电梯间方向走，视线无暇停留。
“怎么回事？！”穆芳菲瞧着沈临风的背影，一把抓住身边一个够长了脖子朝电梯方向看的青瓷女员工。
那青瓷女员工收回视线，兴致盎然地回答穆芳菲，“刚刚沈总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向那个女人求婚了！你不知道那个场面……”
穆静听得眸色一暗；简慈一直漠然的脸上，眉心几不可见地一跳涔。
穆芳菲翻了个白眼，有些急躁地打断她：“我知道这些！我是问那个女人怎么了？！”
那女员工“哦”了一声道：“沈总的未婚妻刚才突然昏过去了！我觉得她大概是因为太高兴给激动得昏过去的的！”
“……”
那女人就是顾书凝吧，简慈有些恍惚地想。她又冷又饿，一股眩晕感绕上头顶，她想大概是低血糖症状。
意识到这一点，她慌忙退后两步，双手摸索着廊壁撑住身体以免自己昏倒。抬眼望过去，那人的大步迈得密疾却沉稳，他很紧张他的未婚妻吧。
未婚妻，连一个漠不相干的青瓷员工都说顾书凝才是沈临风的未婚妻——而她简慈，早就知道的不是么臬？
那为什么这时候还是如锤敲胸般钝痛不已？
。
连接多功能厅和电梯间的是一条笔直而狭长走廊。
只到沈临风进入电梯后转过身来，才惊见走廊的那头一抹身着紫色礼服的俏小身影——她一只手扶着另一条手臂，低头看着地面，他看不见她的表情。
沈临风心头猛跳。
刚才发生的那些，不知道被她看见了多少。不管如何，他得马上告诉她那一切都是误会，他得让她知道他要求婚的人是她！
“小慈……”
沈临风失声叫出她名字的同时，几乎就要拔脚走出电梯，怀里的人这时候却忽然挣扎着伸出一只小手紧紧攥住他肩膀处的衣服，虚弱地低唤：“风……我好……好难受……”
沈临风一惊，猝然收回视线，急忙低下头柔声安慰：“书凝，再忍一忍，我们马上就去医院！”
顾书凝闭了闭眼算是回答，唇色快与脸色一般苍白的模样叫人心疼不已。
电梯门缓缓合上，沈临风双眉紧拧，抬眸看去，走廊尽头那抹紫色的身影已经悄然失去踪影。





　278　是个误会
　更新时间：20121125　1：03：03　本章字数：2170

******
“咣当”一声，玻璃器皿相互撞击发出的动静将收银台附近几个聊天的服务生都吸引得豁然转过脸来。
十目所视之处，那个已经在窗边呆坐了好久的年轻女人正出神地盯着倾倒在桌面的咖啡杯。咖啡溢了满桌，深褐色的液体涌到桌子边缘疾淌而下，成串地滴落在女人紫色的绒面高跟鞋上。
“哇！”
当值的服务生小妹警醒地低叫一声，抓起手边的擦布，几乎是跳到那女人身边去的。她一边将桌子边缘的咖啡以擦布阻住，一边飞快地扯了纸巾盒里的纸巾递给仍旧一脸恍然的女人，“小姐！您的鞋都被打湿了，赶快擦擦吧！”
“噢，谢谢。”简慈接过服务生递来的纸巾，低下头不紧不慢地沾着被咖啡浸湿的鞋面。半晌，方抬起头对她说：“不好意思，我不小心打翻了咖啡杯。”
服务生连连摇头说“没事”，手上清理桌面的动作不停，关切地问：“您有没有给烫到啊！？”
简慈一愣，而后微微牵起嘴角，“倒是有些凉到了。”
服务生一怔，瞬间红了满脸。是她自己问得傻了——这女人在这里坐了这么久，那杯咖啡早就凉透了涔。
半个多小时前，这个被黑色羽绒服裹住的女人摇摇晃晃地闯进她们咖啡店来，要了一杯焦糖摩卡和一客慕斯蛋糕。东西送上来，她几乎是狼吞虎咽地将蛋糕吃完，此后便一直凝着窗外缄口不言，那杯咖啡，一直没见她碰过。
深冬十一点，圣诞节的气氛依然浓烈。从她的发型和脚上的鞋上看，她该是才从某个晚宴上下来的。可是她一脸恍惚，形单影只，喜怒不明地坐了这么久，让她们一干服务生都觉得分外奇怪。
“那，那您还需要再来一杯咖啡么？”服务生想了半天，终于找到一句合适的话再次捡起话头。
简慈摇摇头，只要了一杯温开水。今晚注定失眠，再喝咖啡无碍于雪上加霜。
服务生很快把水送过来，简慈看着冒着热气的杯口，这才觉得浑身燥热不堪。这咖啡店里暖气开得充足，她裹着羽绒袄坐了这么久，颈窝早已给热出一圈汗来。
“嘶啦”一下，简慈扯开羽绒服的暗扣，露出漂亮的锁骨和姣洁白嫩的肩艚。
服务生眼前一亮，不禁低呼道：“好漂亮的礼服！”
简慈一怔，勉强一笑，“谢谢，你若是喜欢，我可以把它送给你。”
服务生听了一脸惊惶，连头带手一起摆，“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觉得小姐您穿这件礼服太漂亮了，没有别的想法！”
简慈见自己一句把把人吓成这样，不由得苦笑，“我也没有别的想法。这件礼服，我是真的不想再穿。你若不要，回头我也要把它搁起来，遇见有缘人就送了吧，省得见一次苦一次。”
那服务生满脸惑色，只听简慈继续道：“他说要给我一件独一无二的礼服，可是就在不久前，我看到了一件一模一样的礼服在另外一个女人身上，那女人，是他的未婚妻。你说，”她抬眼看向一脸呆愣的服务生：“我还该留着这件礼服么？”
服务生显然给这故事说傻了，挖空了心思去找一句不显唐突的接词，急了半天，终于说：“那，也许是个巧合呢！？”
说完就想自己掌嘴了——人都说了，那男人说的是“独一无二”，她怎么还能说是“巧合”呢？那这个“巧合”也太讽刺了不是！
那知简慈似乎并不在意，淡然一笑道：“我也觉得是个巧合呢。”
她垂下眼眸，“只是，我遇到的巧合真的好多，多到我都快习以为常了。仿佛我的生命里，没有巧合就不正常。”
口袋里轻微地震动，简慈摸出手机来看短信，那服务生如释重负般趁机撤走了。
短信是“贤侄”发来的——
“小慈，为什么不接电话？你在哪里？刚刚你看到的是个误会。回公寓等我，我向你解释清楚！”
误会？
简慈自嘲一笑，她的生命里，不是巧合就是误会，剧情斑驳陆离，旁人看了定会觉得丰富，只有她自己知道有多苦。
翻看来纪录，果真有几十条未接来电，想是刚才一直出神，根本没留意口袋里的手机震动。
仰脖将温开水一饮而尽，简慈结帐离开咖啡店，拦了辆出租车往公寓方向去。
***
即便是高级医护病房，在冬夜里依然显得森冷不堪。
沈临风坐在病床边缘，一只手叫顾书凝紧紧握住。
“风，你别走。我不想一个人待在这里。”
顾书凝满目期盼的楚楚可怜，长发四散在洁白的枕头上，脸上有淡淡的妆彩，却难掩一脸憔悴的病容。
沈临风默然良久，柔声道：“我会等你睡着。”
顾书凝一双凤目里蓦地就涌出水花，果冻般的唇咬紧，颤声道：“睡着你还是会走是不是？把我一个人放在这里你放得下心来？我、我什么时候在你心里连这点地位都没有了？！”
沈临风要抽出手，却被顾书凝用力抓住。他叹了口气，伸出另一只手捏了捏眉心，声音依然柔和：“别这么说，你知道你在我心里是什么地位。我必须回去见见她，然后再来照顾你。”
顾书凝握着他的手猛然发颤，她用力甩开他，流着泪喝问：“这就是我的地位？我和你一起整整四年，居然比不过她和你短短相处的四个月？我算什么？我们的过去算什么？！”





　279　是个替身
　更新时间：20121126　0：38：12　本章字数：3281

顾书凝握着他的手猛然发颤，她用力甩开他，流着泪喝问：
“这就是我的地位？我和你一起整整四年，居然比不过她和你短短相处的四个月？我算什么？我们的过去算什么？！”
“书凝你别乱动，你手上还扎着针！”沈临风摁住顾书凝扎着输液器的那只手，沉声道：“医生说你是舟车劳顿加上急火攻心引发了哮喘，等你好了我们再好好谈。”
“你知道我的身体状况就不该这么让我着急啊……你想我好好的，就给我一颗定心丸！”
顾书凝的语气与神情皆是楚楚可怜的模样，言辞却有些不通情理，沈临风听得只摇头。然而他担心她的情绪过于激动会伤害自己，只得耐着性子劝慰道涔：
“我会好好照顾你，如果你愿意，我能像亲人那样对待你一辈子。”
顾书凝的眼睛快滴出水来，咬唇凄然道：
“我是要你的一辈子，但是我说的定心丸不止是亲人，你知道我要什么！艚”
沈临风深深地凝了她一眼，半晌才说：
“我之前一直通过电话和邮件和你沟通，现在面对你，我的说法也是一样：书凝，我能给你的只有那样。”
顾书凝没扎针的那只手肘用力将上半身撑起来，急切道：
“别这么急着下结论！你这么优秀这么好，身边常常有女人围绕我可以理解。之前不也有个穆静吗？我不在意的。这个简慈，我一样可以不在意，你不当真就好！”
沈临风浓眉微敛，轻轻将顾书凝扶着躺下，
“我和穆静根本就没什么，而我和简慈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她们两人不能混为一谈。你先好好休养，身体最重要，其他等你好些我们再谈。”
“我不要谈，也不想听！”顾书凝再次撑起身子欺上前握住他一只手，“我知道你要跟我谈什么，你在电话和邮件里说过那么多、说得那么狠，我不想听你当面说！”
沈临风叹了口气，看着她干裂的唇，默然提起暖水瓶将床头柜上搁着的半杯水兑满。
顾书凝的视线巴巴地随着他的动作，诺诺道：
“风，你留下来陪我。我是一个人来找你的，你不管我就没人照顾我了。今天晚上你不走好不好？就今天一晚？”
沈临风将水杯端到她唇边，
“我会打电话给你哥哥让她接你回去，在此之前我会照顾你。”
顾书凝刚抿进口里的水喷出一半，剩下一半滑进气管，呛得她连连咳嗽不止。
“书凝！”
沈临风急忙放下杯子，用力为她拍着后背顺气。顾书凝咳了好一阵方止住，脸色青灰地往后靠进他怀抱，声音无力却倔强，
“我不要跟他回去，我讨厌见到他。就算你打了电话给他，我也会让他找不到我。风……你知道我有这个本事。”
沈临风听得眉心一跳，望着顾书凝细弱手背上扎着的针管头疼不已。她太激动，他如果坚持离开，她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来。想及此，他拍拍她的肩，
“我答应你，你先躺好？”
顾书凝缓缓喘着大气，两眼一瞬不落地盯着扶她慢慢躺下的沈临风，观察了好一会儿才放开一直揪着他衣袖的手。
沈临风从口袋里摸出手机，
“我去打个电话就回来。”
然而他未及离开病床，手里的手机陡然间就被顾书凝抢走。下一秒，“砰”地一声——病床对面的墙壁下，四分五裂的俨然就是他的手机。
“顾书凝！”
沈临风脑海里有什么东西飞驰而过，但即刻被压抑过久的怒气冲散，他猛然的低喝把点滴瓶里的药水都震得一动。
顾书凝亦惊觉自己举止过份了，骇然扯过被子蒙住脑袋，声音却还透着强势的固执，
“陪着我的时候不要跟她联系！我不许！”
“你凭什么不许？！”沈临风双拳握紧，如若不是这样，他担心自己会将床上这女人掀下床去。
一直知道她是倔强的，但她也一直是温柔的，他从未想到她有这般无理取闹的时候。
“凭你是我的风！凭我是你的未婚妻！”顾书凝心碎了一地，却仍是不甘地在被子里大喊。
不提则矣，一提起沈临风更来气，面色冷然道：
“未婚妻？我要求婚的人是谁你心里自然清楚。那件礼服的玄机，我回头再去问Lisa！”
顾书凝猛然掀开被子，一双眼睛红得要滴血：
“不清楚！我什么都不清楚！我只知道我做你的未婚妻做了两年，刚才你在青瓷那么多员工面前也向我求婚了！”
沈临风气得笑起来，声音却没有一丝暖意，
“书凝，这不是扮家家酒，为什么要用这么幼稚的理由说服自己？刚才不过是一场闹剧！我给你解释得很清楚：这些年来我没弄清对你的感情到底是哪一种，以至于你说将来要嫁给我，我就由着你以我的未婚妻自居——这是我的错！但是现在我明白了自己的感情，如果继续错下去就是最不负责任的做法，不光是对你——对我们三个人，都不公平！我选择第一时间把事情告诉你，就是不想继续耽误你！但是你和Lisa设计这样的小插曲又居心何在？这样能改变什么？有意思吗？！”
顾书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簌簌下滑进颈窝里，
“有没有意思是我的事！我不管你想求婚的人是谁，刚才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求婚的人是我，我也点头答应了。我只认这个——你不能说话不算数！四年的光阴与感情，你一句‘错了’就可以抹杀吗？当年我救你的那一刻，是拼着连性命也不要的心！我那样对你，你就如此回报我？！你叫我情何以堪？！”
沈临风仰起头闭上眼，沉默许久，做了个绵长深彻的深呼吸。
“书凝，”他抑住情绪，尽量平静道：“如果你出了事，我同样会拼了命去救你。我这条命，随时可以为你效劳；但是我这颗心，从一开始就是她的，永远都只会是她的。这与四年和四个月无关，和光阴、感情也没有关系。我爱她，这就是唯一的理由。”
顾书凝听得哑然不语，一双漂亮的凤目里尽是哀恸，一时间，病房里争吵过后的沉默显得分外诡异。
良久，顾书凝一口郁气“呼”地一声吐出来，紧接着“哇”地一下放声大哭道：
“你说你爱她！可是她爱你吗？！你是个替身！你一直都是你哥哥的替身！她不爱你沈临风，她爱的是沈卿来！”
沈临风呼吸一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