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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夕复何夕-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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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华蓁蓁来得及爱上他,突如其来的铃声终于打破了窒人的低气压。
段立言从中控上拿过手机,看了一眼又扔回原位,任它继续放声高唱,只收回手顺势换挡。华蓁蓁这才确定,他的心情不是不好,是很不好。
估摸着不是因为自己这份任务的缘故,她想起了后续事宜,待铃声止住,做了个笑脸转过头,“喂,今天我的表现还不错吧?”
“嗯。”段立言语调平平,听不出情绪。
华蓁蓁有些不忿,“怎么?还嫌不够好?你对临时演员要求也太高了吧。”
“这倒没有。”段立言打过方向盘,“倒是你那强大的功率让我十分钦佩。”
华蓁蓁眨眨眼,听不懂他的外交辞令,“什么意思?”
“一晚上讲这么多话,吃得倒一点不少。”
“你管我!”华蓁蓁佯装不悦,“我不管啊,我可看得出来,今天在某人面前算是过关了。那个……你兄弟的专访,你可是答应我的。”
段立言面无表情,“专访?什么专访?”
“段立言!”见他装傻,华蓁蓁气得直骂,“你个奸商,过河就拆桥!信不信明天我就统统告诉你妹妹?”
段立言倏忽朝她转过头,目露利光。
“知道了知道了!”华蓁蓁的气焰突然矮了一头,“她不是你妹妹,这总行了吧。你少瞪我,别以为仗着自己好看就可以随便吓唬人啊!”
“扑哧——”后座的姜晚照听得笑出来,又忙在后视镜里对华蓁蓁摆摆手,“继续,你们继续。”
华蓁蓁也不客气,略略正色道:“我还真不明白,既然不是,你总能想到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又何必非要来这么一出?”
段立言岂会被别人的思路牵着走。他想了想,道:“华蓁蓁,起错名字了吧。”
“唉?”华蓁蓁又开始不明所以。
“以后改叫‘话真多’得了。”
“去!”华蓁蓁伸手打他,“跟你说正经的呢!”
“嗯。”段立言在红灯路口前减速,淡声道,“说正经的——你哥跟你嫂子,离了没有?”
华蓁蓁终于忍无可忍,顺手抄起面前的纸巾盒朝他砸过去,“不知好歹的段立言!你怎么就见不得人一点好呢!”
段立言被砸中下颌,也不在意,接住纸盒又扔回置物台;不防身后的段知熙幽幽开口:“二哥,看你们这样,还真让我想到你和知非姐从前的样子。”
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钛盘上略有一紧,不待姜晚照出言转圜,中控上再度唱起来。段立言一把抓过手机,扫过屏显旋即挂断,随手又扔了回去。
片刻后,段知熙摸出震动的手机,“……嗯,他在开车……好,我跟他讲。Byebye。”
她挂了电话,冲着前座直接道:“大哥说,先前他把知非姐的行李放在你车里了。现在知非姐坐小哥的车回去,大哥让你回头给她送过去。”
段立言不用想都知道,段怀雍以为他会送霍知非回家,在他下楼前已经把她的行李扔进这车的后备箱了。
“小熙,”段立言即刻吩咐,“蓁蓁到家后,我先送你去雅叙茗苑,你给她送上……”
“我不去。”段知熙想也不想便截了他的话,小声却坚定。
“你添什么乱。”段立言的语气终有了几分不耐。
段知熙不知哪来的勇气,咬了咬唇,“是,我只会添乱。我可没蓁蓁那样的本事陪你演戏。你有顾虑,你有苦衷,你不跟我们说没关系,可是,为什么不能明明白白对她讲清楚?在这个家里,还有谁比你更清楚她的脾气理解她的处境?今天是当着奶奶的面,她才不发作,你以为这样就能让她知难而退?不会的,二哥,你是在害她,害她迟早会为了一个答案撞得头破血流。”
段知熙收声的同时,一只手被一直不出声的姜晚照轻轻握住。小熙的一番话讲得入情入理又顺遂流畅,显然不是一时半刻的突发奇想。凭心而论,和绝大多数的知情者一样,姜晚照并不完全赞同段立言的做法,但作为DA的一份子,她却不得不承认,在这样时不我予的当口,段立言这招“快刀斩乱麻”无疑是最有可能在短时间内奏效的做法。
车内照明有限,加之后视镜角度不佳,姜晚照无法看清段立言英气逼人的五官,更看不清他一贯令人捉摸不透的神情。
仿佛过了许久,才听他平静地问:“你去是不去?”
段知熙坐直身体,对着后视镜摇了摇头,“不去。你不高兴我的话,就在这里停车好了。我自己打车回医院。”
趁段立言不备,华蓁蓁朝后座伸出大拇指,作了个赞许的手势,冷不防车骤一下刹住。
段立言一手搭在方向盘上,一手调亮顶灯,按开保险带,朝着副驾侧过头,“下车。”
“怎么轰起我来了?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华蓁蓁一愣,只怕自己方才的动作已被他察觉,不然怎会躺着也中枪。
淡橘的暖光下,段立言的眸色乍一看冷冷淡淡,似乎又瞧不真切,话音依旧是凉凉的:“难道你打算来个全套,跟我回家过夜?”
华蓁蓁这才朝着窗外细看,果然已到了自己的住处。她没来由地松了一口气,也就鸣金收兵不再跟他斗嘴,推开车门时还没忘了嘱咐,“记得帮我约耿总的专访啊。”
段知熙在住院楼前下车后,车里的姜晚照想了想,终究还是说:“立言,要不要我跟你去姑姑家?”
段立言重新挂档,无声地扯扯嘴角,“先送你回去。”
雅叙茗苑人工湖后的那栋楼前,黑色的Panamera已停了许久。
楼上某个窗口的灯光一直亮着。寒风中,一簇火星在铺满烟蒂的金属烟缸里犹为惹眼。段立言“嘶”地按熄已燃了小半的烟,从后备箱里取出两个大箱子,转身刷卡上楼。
重逢(3)
原本他只是意思意思按了门铃,却半天不见应答,直接取了钥匙开门。
室内暖意袭人,客厅的照明大亮,一张张汽泡纸散乱地被扔在地上。黑色的大理石桌面上是整齐排列的水晶制品,灯光折射下绽出的璀璨光芒教他即刻闭紧双眼。
忍了这么久,他终究还是来了。
待晕眩过去,段立言睁开眼睛,整套寓所内空无一人。
心一下子空得发慌,他迅疾从卧室退回客厅,赫然发现沙发上的背包,不假思索倒出包里的杂物,拉开内袋,见票证夹里的物品一应俱全,终于松下全身绷紧的神经,慢慢坐下,顺手拾起散落的物品。手下忽而一滞,他的目光停留在一张相片上,长久不曾移开……
回家路上,霍知非已被告知行李的下落。其实,那些东西她并不在意,倒是有些庆幸在上机的最后一刻改了主意,没有将那只大盒子和行李一并托运。而除此之外,她的脑中几乎一片空白。
她上楼后,第一件事便是打开背包,检查那只盒子。她不厌其烦地拆着一只只完好无损的包装,如同打包时一般仔细谨慎。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也不愿去想,从思维到举动,一切都是机械的,鬼使神差的……直到她发现少了什么,这才匆匆抓起钥匙跑了出去。
当她再度打开家门,在玄关换了拖鞋直起身,眼前的这一幕让她下意识捂住唇,再也发不了一点声。
段立言靠坐在沙发上,双目轻阖,胸口微微起伏,垂于身侧的一只手还握着那只相框……他永远是那样衣衫整洁,行止得当,就连睡梦中也不例外。一切的一切,都曾经与她是那样地亲近,可为什么只是几步的距离,却又像是隔了万重山水那般遥远。
一晚上,他在谈笑间游刃有余,心思敏锐又决断果敢,可除了刻意伪装的冷淡,她只感觉到他的疲累。尽管她不只一次说过,她不需要他为了自己付出那么大的心力,但她也知道,她和他只是大海中的两艘船,在风雨飘摇中相互支持,相互维系,在命运的驱使下身不由己,更看不到尽头……
霍知非忍住眼里的泪,抬手关了顶灯。突变的光线却事与愿违地教段立言警醒过来。
他揉揉脸颊,静坐片刻后朝她伸出一只手,“过来。”
她没有再开灯,在窗口照进的微光中,循着他璀亮如星的眼睛徐徐走近。
他声音暗哑,眼里却是她再熟悉不过的波涛汹涌,“去哪儿了?”
她自衣袋里取出一只小盒子,朝他递过去,“给你的礼物。忘在外婆家了。”
他站起身,却没有接,甚至连目光都没有动一动。
她恍若不觉,自行拆开包装,将一方精巧的打火机放入他的掌心,包住他的手掌,抬眼间已是笑意盈盈,望着他轻声道:“你不喜欢?”
他没有回答,任由冰冷的金属块在火热的掌心里越握越紧。
姑姑和他给的卡,她只取了一部分充当学费,拿了学位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后,更是没有动用过。这只D家今年的限量新款,她用了多久才攒足这笔花费可想而知。若按以往,段立言必然会以此为借口,对她极尽嘲讽调笑之事,但眼下,他只会定睛看她,逐字道:“为什么?”
霍知非心头一跳。
“为什么回来了还是不让我省心?”
他话音一落,霍知非所有的委屈全线迸发。她一下子扑进他怀里,牢牢抱住他的脖颈,视线早已模糊,声声低泣近似控诉:“为什么,为什么瞒着我妈妈病得那么重?为什么不来接我?为什么对我不理不睬?为什么把跟我说过的话对别人说?为什么大家都以为她是你女朋友……你告诉我啊,为什么!”
段立言心底一恸。这几个月来,情势都在他设计的走向中一步步进行。他自信可以控制局面,只怕无法控制当下的自己,更未料及会在她的哭泣中再怎么强忍也无济于事。只要他还有半分冷静,就不会允许自己这么做,可心如刀绞的下一瞬,他偏偏还是那样做了——
他合起双臂,略俯下身,死死抱住她,叫着她的名字:“七夕,我不能那么自私。为了DA,为了段家,我不能。”
七夕是她小时候的名字。在这个家里,只有他还记得,只有他在私下这样叫她。
“立言,”她趴在他肩头,句句哽咽,“我说过,DA和我没有半点关系,段家的钱我更不要,你大可不必为了顾及我处处掣肘。我没了爸爸,现在连妈妈也……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只要你不行吗?”
有多久了,他没有这样抱过她,闭紧了双眼,轻轻蹭着她的脸,“不行。只要你还是姑姑的女儿,还是段至谊的唯一继承人……”
“我不是!”她泪如雨下,“我不是,你知道的!我不是霍知非,从来都不是!立言,我后悔了!我不想再当霍知非了,我后悔了不行吗?”
后颈沾满了她的泪,每一个字像磨盘一般在心头碾过来又碾过去。他难受到无以复加,却仍是拍着她的背,笑道:“听话,七夕。你知道的,现在不是十年前,我们也都不是小孩子了。这个名字,这个身份,关系到DA的前途,不能由得我说不要就不要。”
她急着反驳,眼泪越流越凶,“可我明明不是啊!霍知非在二十多年前就死了,我们不过是讲出事实,这样也不行吗?”
“不。”段立言拉过她的手臂,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坚定地摇了摇头,“这不是事实,而只会发生在姑姑身上的……丑闻——就像当年大伯的事,那样的后果你不会不记得。”
满面泪痕的霍知非怔住,终于再说不出一个字。
半晌,她再度拾回心智,“DA又碰上麻烦了,是不是?”
无论有意无意,他一直避免让她介入这一类事务,此刻却顿了顿,而后默默点头。
她唇线微弯,含泪一笑,“可见在你心里,DA始终是最重要的,至少我不如它,永远都不如,对不对?”
段立言看住她的漆黑瞳仁越发深不可测。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伸出手拭掉她的眼泪,一如从前。
“如果,如果我说我可以等,你愿不愿意呢?”霍知非语声轻颤,凝视着他的眸光温柔似水,从他背后松开的那只手已轻轻按上他脸上的那道淡红印痕。
下颌的微微刺痛如一束电流,激得段立言倏地清醒了几分。他按住她的手,还是没有说话。
她不再流泪,眼里透着不肯妥协的倔强,“我要你说,你亲口告诉我!”
他不见波澜的声音最终还是说出了那个答案,“你就是霍知非,永远都是。”
一瞬间,她全身的血液凝固了,甚至忘了呼吸。
他不禁怔了怔,“七夕……”
“别叫我!”她如遭雷击,猛地从他怀里跳开,几步过去将防盗门重重一推,紧接着奋力将他推出门外,“你走!别再让我见到你!”
面前“砰”地一声响,整个世界即刻陷入刺骨的寒冷和无边的黑暗。
下一秒,段立言听见尖锐物体撞上门板的脆响,一下接着一下……空寂中清晰无比,似是用尽全力……
三……
四……
五……
他用整个后背倚住门,缓缓坐到地上。他对着虚无的前方闭上眼睛……
十六……
十七……
十八……
他送给她的水晶松鼠,整整三十只,每一只都由他亲手寄出。现在,只要她能消气,别说是这样的小玩意,哪怕是砸掉一座山的水晶,他都心甘情愿……
二十八……
二十九……
三十……
破碎声戛然而止,门后只有虚弱无助的阵阵抽泣,连同一地碎片,就像她对他毫无保留的信任、依赖、托付,破镜难圆,覆水难收。
他从大衣口袋里摸出打火机。只听“叮”地一声,棱角分明的下颌在微弱的火光里显得异常柔和。
对不起,七夕……
如烟(1)
该如何形容段立言这个人?
睿智、敏锐、果敢、不羁、自私、专横……都不错,但也不全对。
如他那样,自小便得到如此两极分化评价的恐怕为数不多。
很多人赞他优秀。得天独厚的成长背景,锦衣玉食的优渥环境,但凡有几分才智和上进心,优秀是必然的,何况符合大众审美的外表又为他加分不少。
但也有不少人对他的性格和为人颇有微词。含蓄一点的会讲,段家的小二个性飞扬,有时并不考虑他人感受;不客气的则直接说,他恃才自大,目中无人,且随心所欲到视世俗规则若无物。
然,这几种说法并不准确。
段立言的祖母时雪晴待字闺中时,在教会学堂里念的是家政和教育,被迫从商前只顾相夫教子,连DA的门都未迈进几回;他的父母均是典型的祖国同龄人,经历了自建国以来全套的变革变迁,以仁孝为先,谨守社会规范并甘于受其制约,且以此衡量他人,绝不肯有半步的行差踏错。
段立言在两代长辈的看顾下长大成人,比任何人都了解这些无形无状却真实存在的条条框框。坦白说,他并不排斥,相反地,他喜欢规则。
他喜欢规则,喜欢到愿意花大量的时间去研究,极大限度地区分以此为界的两重几乎对立的情状。
对于吃得透之又透的这些条规,他不会偏激地全盘否定,但也并非完全遵循。他喜欢规则,但更喜欢行走于规则边缘,喜欢在不破坏的前提下尽可能地利用,在满足意愿的同时达到最大效率。
他不按常理出牌,却又在事后教人顿感情理之中。
那一年,他离开保研面试的现场,那位后来差点成为他导师的教授抢先说,这个学生留给我。评委会诧异于教授的一反常态,劝其三思后行。教授却说,我不在乎他的才识,也不强求他的品性,我要的,只是他的不可复制。
不久之后,当段立言放弃学业的消息在理学院不胫而走,这个无关痛痒的小插曲才从内部流传开来。传到金融学系时,念大二的段律齐正在马经课上喝茶,听后一口水直接喷在课本上,心里除了不可言说的烦闷,就只剩下替这位教授庆幸。假使让他知道段立言早年那些丰功伟绩,指不定怎么后悔呢。
让段律齐印象最为深刻的事发生在段立言高二那年。学期即将结束前,R中高二学生参加的那次全城统一的会考。
本城的会考只分合格与不合格两档,旨在确定高中学生是否有毕业的资格,原本只是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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