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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夕复何夕-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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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知非不用抬头都能感觉到身边不怀好意的目光,心里比谁都清楚,此时挑战段立言的威信无疑于自寻死路。她望了望天,只得跟着他走了。
她看似乖觉,门一关便将揉成一卷的“二十一条”扔在段立言桌上,“我又不做秘书,为什么要背这些?我也不受你首席秘书的差遣,凭什么她像菩萨一样坐在那里,反过来还要对我指手划脚?”
段立言坐到办公桌后,并不同她多作解释,只拿起纸卷看了一眼,淡淡地道:“当初,沈涵姝只用了半天。”
霍知非知他激将,更怕自己为了达到目的,不敢违抗,已开始不自觉地被他牵着鼻子走,心下愈加忿忿,一把抢过纸卷,“我累了,想先休息一会儿。”
刚转身要走,漫不经心的声音从脑后飘过来,“不把那堆东西看完,哪儿也别想去。”
她惊诧地回过头,顺着他手里的笔指点的方位看过去,只见沙发上垒起的资料足有两尺多高。
段立言说完话,再不抬头。
明知他不会再有任何反应,霍知非还是忍不住朝他狠狠瞪了一眼。转念一想,即便他加班,也不过十来个钟头,总要带她一起回家。她就这么非暴力不合作,看谁耗得过谁。
她打定了主意,便真的“休息”起来,在办公室里负着手,悠哉如闲庭信步,不时还偷着看他两眼。他一手搁在手提电脑的触板上,一手食指微曲搭在唇沿,时而看着桌上的文件凝思,时而在电脑上敲下一串字,对她的打量仿若浑然不觉,由着她东瞧瞧,西摸摸,最后把手伸向屋角里的工作台。
这是一个同室内其它陈设都不甚相衬的台子。耐腐蚀理化板的桌面三米见方,并不算大,诸如烧瓶蒸发皿等基本器材一应俱全,甚至氢氧化钠等药品也应有尽有。
她知道DA的研发中心里有着最先进的材料实验室,就更不明白这个小型实验台所为何用,倒被这些东西激得玩性大起,一样一样看过来。
百忙之中觑到段立言仍专注于面前的一大摞文件,只当周围的一切都是空气,她便大着胆子,凭着那点可怜的皮毛知识,取了支中号的试管,先滴入两管过氧化氢,再加了一小勺二氧化锰。只一转眼的工夫,试管里生成的无数气泡便“突突”地往上冒,前赴后继从管口直喷而出。
乔执推开门,正听得“砰”“砰”两响,本能地一声惊呼:“这是在干吗?!”
霍知非自己也吓了一跳,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手里还在“咕嘟咕嘟”冒着泡的试管,赶忙按进水槽里,不好意思地低了头,“对不起啊,动静……大了点……”
“我还以为二〇一二了。”乔执走过来,看清后啼笑皆非,又望着另一边直笑,“你倒是‘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台’,楼顶都快掀了,也不管管。”
“随她高兴。”段立言果然头也不抬,一如既往漫不经心道,“只要给我老老实实待在这里,楼拆了都行。”
言似无心,听者有意。此言一出,霍知非方才的那点兴致消失得无影无踪。她默默收拾着桌上的药品,擦拭台面,又将用过的器材拿到里间去清洗。
等她从休息室里出来,乔执已做完了他的事,见了她像是想起什么,“该吃饭了,知非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霍知非放下托盘,下意识地看了段立言一眼,那样旁若无人的岿然不动顿教她意兴阑珊,刚要开口,身后已有人代言:“她还不饿。”
乔执也不多问,笑着走了,开门时带入一阵喧嚣,想必是到了午休的钟点,片刻后又是一室寂静。
霍知非回过神来,疾走过去拉开门喊住他:“乔大哥——”
她语音清越,已在三米开外的乔执回身,只见她站在门框里,笑盈盈地望过来,“麻烦你替我带一份上来,可以吗?”
周遭似乎静了一瞬,随之而来的是此起彼伏的窃窃私语。
只沈涵姝凉凉一笑,“派头可真不小。”
“要吃什么?”好像只有当事人乔执没当回事。
霍知非眨眨眼,“要一个小肯的香辣鸡腿堡,再加一对炸鸡翅和一块原味鸡——要三角那块。还要两个蛋挞,饮料么……就可乐好了,中杯,记得去冰。谢谢。”
乔执一僵,脸上的表情要多诡异有多诡异。这一回周围鸦雀无声,连沈涵姝都不出声了,直直地看着门口,目光从霍知非身上向一旁转移,移到绕过她、一手插袋款款朝自己走来的那个人身上。
段立言将手里的文件交给她,而后打量一眼一旁的乔执,“还不去?看我干什么?”
任乔执再处变不惊,此时亦短路了几秒,摸了摸鼻子,含蓄地提醒:“你……就没别的……什么……嗯……话了?”
段立言露出一丝恍然的神情,“多带一份,可乐换成隔壁那家的意式咖啡。谢谢。”
乔执“咳”了一声,失望地抬脚就走。
“大乔——”沈涵姝也看不下去了,拿了钱包起身,“等我一下。”
霍知非突然愣住了,怔怔望着她凸起的腹部小心地避开桌椅,步履缓慢的身躯被停在门口的乔执虚虚搀扶着。直到两人的背影消失在走廊那头,她才回头去看段立言,“她……你们怎么不早说?”
早说沈涵姝因为怀孕要暂时离职,没准她一口就答应下来,哪用像现在这样兜这么大个圈子,自己还满心的不情不愿不配合。
“难道我没说过?”段立言冷冷一嗤便朝里走。
霍知非猛地想起,过年时他的确说了一次,之后好像也有意无意提过几回,都被自己装傻充愣糊弄过去。
她一顿脚跟过去,“你只说一,不说二,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还有这许多花样。沈涵姝从来没给过我好脸色,我还一直以为,她对你……对你……”
段立言霍然转身,拧着眉似是不耐到了极点,语气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你到底要说什么?”
她陡然泄了气,委委屈屈地看着他,“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就像个傻瓜?”
“怎么可能!”他绷着脸断然反驳,“你本来就是。”
微光(2)
经此一役,霍知非彻底老实了。段立言说一,她不敢说二,段立言指东,她不敢往西,不仅在当天完成了他交代的功课,第二天已开始像模像样接手起沈涵姝的工作。
好在她对这个行业已有所熟悉,加之回国前也积累了不少类似的经验,又有沈涵姝的倾力指点,不出几日便走上正轨。
资料库的权限已对她全线开放,各部门又在姜晚照的关照下大开绿灯,即便沈涵姝和乔执都不在,她也可以不通过段立言,顺藤摸瓜理清各项头绪并不算太难。只是人多事杂,尤其是上传下达的指令,一桩一件都不容许她有任何马虎,常常在电脑前一坐就是几个小时,不到休息时间,根本没有工夫喘口气。
鉴于沈涵姝的不计前嫌,霍知非自然要投桃报李,凡是爬高蹲低的差事总抢在头里干,就连下楼吃饭也不自觉地护着她。
沈涵姝对她出人意料的殷勤哭笑不得,“早知今日,前一阵何必死扛。”
霍知非却正色道:“你别自我感觉良好了。我之所以这么卖力,只不过想让你早早回去休假,省得彼此朝夕相对,相看两厌。”
沈涵姝好笑地看着她,不太确定地问:“你不会还为了舒晓词记恨我吧?”
霍知非一面打开文档,一面不答反问:“你不也为了周黛讨厌了我这么多年?半斤八两,我们谁也别说谁。”
沈涵姝简直无语,“真不知道我表姐哪点不如你,段立言算是白长了这么好个脑子。”
“你的话我会如实转告的。”霍知非狡然一笑,既而又半真半假地沉下脸,“刻薄我就罢了,可你要是再借机讽刺他,别怪我不看老同学的情面。”
“真是小人得志。”沈涵姝白她一眼,“不过有你这句话,也不枉年前他为了你,打算把DA交给阿齐——”她顿一顿,又幽幽道,“不得不承认,你的命还真够好,段立言,你妈妈,就连老太太最后都是向着你的。”
DA,妈妈,外婆,结婚……
霍知非手下一顿,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哑了半晌才轻声道:“我不会再让他这么辛苦了,真的……”
沈涵姝尚且不明所以,桌上的内线就响了。
“马上来。”
霍知非放下听筒便朝茶水间走,端着托盘出来,又去敲总经理室的门。
就在当天上午,DA董事会收到证监会的正式批文,核准定向增发。历时大半年的翘首企盼终成定局,发行认购指日可待。
段立言的办公室里,以段律齐为首的几名管理层核心人物正齐齐围坐,商量后续事宜。霍知非续上茶水也没有影响他们的讨论,只孙一路侧过头,笑着说了声“有劳妹子了”;段律齐更是讲得眉飞色舞,直到她出去也没有讲完。
霍知非站在门外,脑海里充斥的全是他们交谈时的只言片语,尤其是那些她几乎快要忘了的名称……
晚上段立言照例有应酬。霍知非回家吃完饭,有一搭没一搭看着电视,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醒来发现自己在卧室里,被子盖得严严实实。
明明在沙发上坐了好半天……
她一个激灵,拉开门跑到外面,果见段立言擦着头发从主卧的浴室里出来,连忙叫住他,“你总算回来了,有件事要问你。”
段立言见了她也是一愣,眼风上下一扫,将脸一板,“去,把鞋穿好。”
她“哦”了一声,一溜烟儿跑了,又以最快的速度穿了拖鞋出来,站到他面前,“好了。”
他这才缓了脸色,“什么事?”
霍知非定定神,“今天你们开会,是不是在讨论收购JH的意向?”
“并购。”想必是她曾服务于海外的某私募机构,所以段立言并不打算同她解释并购与收购之间的区别,“怎么?”
承蒙段立言不嫌弃,之前为她补习过一些定向增发的功课。霍知非想了想,“你拿增发的股份跟JH总部做了交易,是不是?”
段立言淡淡一笑,手里的毛巾朝沙发上一抛,“怎么猜到的?”
他的默认无疑让她有了底气,“我总感觉,总部对JH的兴趣有限,耐心更有限。能说动他们分享经营大权,必然是更有诱惑力的东西。不过我要问的不是这个,”她顿了顿,“我想知道的是,一旦你拿到JH,那些厂子,厂里那么多人……打算怎么处置?”
他挑一挑眉,“现在还不好说,不过马上会有详细的评估报告。总之有用则留,无用则弃。”
虽然他的回答再官方不过,但一个“弃”字足以让霍知非蹙起眉头。
段立言似是觉察到了什么,“怎么?不想我卖了他们?”
霍知非坦然点头,“我只是觉得JH……”
“留着不是不可以。”他好像并不在意她的理由,只笑迎住她期许的目光,“还是那句话——你知道怎么做。”
明知道他在公事上向来不那么好说话的,霍知非却仍然存有一丝与虎谋皮的幻想,却再怎么也想不到他会把主意打到自己头上。
她抑着怒气,抬头看着他,“我只是觉得JH未必像你想象的那样不堪造就。相反,它的几项耐火专利可以填补DA在这一领域上的不足,与其三钱不值两钱卖掉,不如从长远考虑。而且——”她撇开眼,咬了咬唇,“你也知道,我们现在这种状态维持不了多久。我不想你因为我对JH心存偏见,更不想你为了我一念之差草率行事,这样授人以柄落人口实完全没有必要,白白便宜了等着看你笑话的那些人。我……不值得你这样。”
终于说完了这些话,她刚想转身,眼前忽地一暗,背心一紧,既而整个人已跌进他怀里。
他什么也不说,甚至连呼吸都那么小心,只是安安静静地抱着她,却又抱得那样牢,像是下一秒她就要逃得远远地。
霍知非心口发酸,迅疾闭起眼,一动不敢动,垂在身侧的两只手微微一攥,最终还是没有抬起。
“别动。”段立言显然察觉到她的不安,手臂紧了紧,在她肩头发出的声音有些闷,又有些涩,“就抱一会儿……你在心里数,数到十我就松开……”
她的心犹如针扎,一抽一抽地疼。强忍许久的泪水沿着紧闭的双眼悄然滑落,不过片刻便洇湿了他的领襟。
段立言不会知道,刚才她并不想推开他,只是用了成倍的意念阻止自己不去回抱他,就像现在,他同样不会知道,无论她怎么说服自己,也没有办法数出一到九之外的其它数字……
暮春的夜里,天边无月亦无星,朔望不辨,微光难寻,唯有彼此心头的一点亮,照出心底一丝地老天荒的幻想……
原点(1)
这个周末,霍知非照旧去见夏从赋。
趁着诊疗的等候间隙,段立言抽空去了趟DA,再度上楼后只见夏从赋正从里间迎出来。
见他回来,夏从赋也是一愣,“你怎么来了?知非刚走。”
“走?”段立言看了看表,心一沉,“去哪了?”
夏从赋耸肩,表示自己毫不知情,又道:“对了,她说下礼拜开始不过来了,我也同……”
不等他说完,段立言面色骤变,“你就同意了?就这么让她走了?”
“患者的要求我当然应该尊重。”夏从赋起先还不在意,突然意识到问题根本不在于此,“不至于吧!就算倒退二十年,她这岁数也能上街打酱油了,你有必要这么担心?”说着又有些不厚道地笑起来,“这世上好人那么多,就算她不认识路也不会给拐跑的。”
“几时犯罪率降一半,你再讲这话也不迟。”段立言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夏从赋并不拆穿他的恼羞成怒,只带着极为正经的表情端详了他片刻,而后飞快地摸出名片递给他,“我看,倒是你该接受一点专业建议。下礼拜这时候我有空,你过来,我们好好聊一聊。”
“庸医!”目露利光的段立言无心恋战,扔下两个字转头就走。
“你——”夏从赋不折不扣的天之骄子,何时得过这种待遇,只气得发怔,半天后才知道朝着他的背影高声回敬,“你个奸商!”
夏从赋所言不虚,段立言着实有些担心过头了。霍知非虽然事先没有打招呼,但也并非脱缰的野马,她只在楼下商场闲逛,等他的电话一来,便报出了所在的方位。
段立言棱角分明的脸上无疑写着“大事不妙”四个字,霍知非再机敏不过,赶忙抢在头里声明:“我知道你去了DA,没敢催你,所以在这里打发时间,准备到点了再给你电话。”又举起手里的两个纸袋,袋子上有着显眼的男装logo,“喏,物证在此。”
不知是恳切的言行打动了他,还是因为她毫发无损站在眼前,段立言罕见地没有发作,只是脸色终归不怎么好看。
她卡在他欲怒未怒的当口抢先说:“去楼上那家吃松鼠桂鱼好不好?”又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我饿了……”
霍知非料定他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给自己难堪。果然到了顶楼的丽笙,她已经能够神情自若地催着他讲八卦了。等他们找了屏风一侧的席位坐下,点完单,段立言口里的故事也讲到尾声。
故事发生时她尚在国外,里头的那些人不全认识,立场上自然倾向于相熟的一方,难免为之惋惜,“清泽哥哥当时为什么不再争取一下?没准……”
“没准什么?”段立言不以为然地转着杯子,“即便得了人,得不了心,又有什么意思?”
霍知非却奇了,“咦?这可一点不像你会说的话啊。”
“哦?”段立言颇有兴味地看着她,“我会怎么说?”
“你会说——”她学他的样子皱了皱眉,粗着嗓子咬牙道,“‘没了心又怎么样,就算是个死人,也得老老实实待在我眼前!’”
一副恶狠狠的表情同段立言还真有三分像,逗得他一口茶险些喷出来。正上菜的服务生只听得最后一句,下意识地朝后一退,背后的屏风经他一撞,堪堪倒向离得最近的霍知非。
千钧一发之际,段立言跨出一步同时猛地伸臂勾过她的腰,一用力将她从座位上抱起,另一只手已迅疾撑住了木框的边缘。
不小的动静无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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