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郁金香-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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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清哥哥！”我一眼看到后台角落里那个熟悉的身影，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刚才就一直在看我吗？

路清揽过我的肩膀，把我带到墙边，我们并肩靠在墙上，他偏过头笑意盈盈：“真是厉害！都能当评委了，眼光也还算准。”

被他夸奖，我心里甜丝丝的，莞尔一笑。

“不过那个王海涛……”路清慢慢道，“你是不是本来就不喜欢他？”

“啊？”我有几分心虚。

“你的提问有些锋芒太露，不是你一贯的风格。而且……”路清看我一眼，“有几个瞬间，看得出你眼睛里的厌恶和排斥。”

我有些愧疚，低下头去。

路清却揉揉我的头发：“……我只是想告诉你，你要学着喜怒不形于色。欢喜还是厌恶，不要那样轻易就暴露到了人前。”

“喜怒不形于色……”我嘴唇翕动，无声地重复了一遍。

“啊，对不起对不起！”那边忽然传来吵嚷的声音，我抬头看，却是我的助理何雪，只见她拿了个空了一半的塑料一次性杯，在一叠声地向一个工作人员道歉。

“怎么了？”我走过去，路清跟在我身后。

何雪楚楚可怜的望了我和路清一眼：“我水打翻了，不小心淋到了这边的设备上……”

我低头一看，设备上只淋到了不多的一小块，而且是在外壳上，并不碍事。倒是何雪身上……白色的棉布衬衫胸前湿了一大片，印出了里面粉色的文胸。

我眼神示意：“外套呢？”

“呀！”她低叫一声，却又羞又怯地快速瞟了路清一眼后，这才双臂环抱着跑去后台拿外套。

“你的助理？”路清望着何雪跑去的方向。

“啊。”我应了一声，“咦，路清哥哥你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话说公司里的人可都叫你少女杀手啊！”

“呵呵。”他轻笑两声。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啊，我爱朱丹，我爱华少！呜呜呜，现在朱丹不主持了……


＇20120412　20＇

我听路清提过，云京这次是去北京出差，不多几天就会回来。原想着他回来后也必定忙于公事，我不会有什么机会见到他，没想到这么快，就又听到了他的声音。

其实不过是几声咳嗽，从阮星彩办公室里传来，很快便被淹没在了一个又高又亮的年轻女声中间。

我仍旧是一下子就辨出了他的声音。

我放慢了脚步，在走廊里踯躅不前，犹豫要不要去阮星彩办公室与云京打个招呼，可又怕打扰了他们谈话。

正迟疑着，阮云京却忽然走了出来，迎面看到我，一双长腿脚步一停：“禾嘉。”

“云京，”我发自内心地微笑，“出差回来了呀？”

“嗯。”他点点头，“工作还顺利吗？”

阮星彩和另外一个年轻女孩也走了出来。这个女孩一头浅栗色的波浪长卷发，一左一右用樱桃图样的发绳扎成两捧辫子，配了一条下摆很大的鹅黄色连衣裙，一双装饰了假睫毛的大眼睛忽闪忽闪。

她也同样在打量我，斜睨着上下扫我几眼，神情有几分倨傲，看样子像是从小就被宠溺惯了。

“云京，司机已经到楼下了。”阮星彩提醒道。

阮云京于是朝我点点头：“我还有个会要赶。”说完便大步流星地离去了，我目视着颀长的黑色背影消失在走廊的拐角处，这才转回头来。

“哼，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很低很低的声音，但我还是听见了。

我不动声色，脸上不露出一分不快。

阮星彩也假装没有听到，笑眯眯地给我们介绍：“这位是庄蓉蓉，她来我们公司实习，做我的助理。”

我有一丝讶异，看这庄蓉蓉的样子，不像是会干活儿的人，招这样子的助理，实在是和阮星彩一贯雷厉果决的风格不一致。

仿佛是为了回答我的疑问，这位庄蓉蓉自己补充了一句：“我爸爸可是天星集团的总裁。”

我顿时了然。

阮星彩还不及介绍我，她办公室的电话忽然铃声大作，于是她道了句“抱歉”就匆匆转进屋。

于是走廊上只剩下我和她面对面，不到两秒钟的时间，她便“哼”了一声掉转头走了。

我苦笑一下，摇摇头走开。

丽莎替我接到两个本子，都是浪漫风格的偶像电视剧。其中一部男女主人公人选已定，都是炙手可热的大牌，光冲这一点就可以想象到这部剧播出后多半会火。丽莎替我争取到的角色是男主公司的前台，在男主头一天入职的时候与他有过一集不到的对手戏，之后便只是偶尔露脸，再没有台词的龙套了。

另一部戏大胆采用了郁氏的一位新人做男主角，女主角也只是位二线的明星，虽然题材还算热门，但收视情况仍很未可知。我在这部戏中会有大约三、四集的戏份。

“这两部戏的档期上有一些冲突，只能挑其中一部去了。”丽莎偏着嘴露出惋惜的神色，“我看过了，两部戏各有得失，你自己拿主意去哪个吧。”她将两本剧本资料递给我。

我抱着剧本，往公司的茶水间走，想去泡杯咖啡，坐下来先翻一翻这两个本子，再与丽莎讨论。

走到一个拐角的时候，我冷不丁被迎面而来的一阵甜腻腻的香风撞上，我手忙一扶墙，险些摔倒。

“哎哟……”面前的庄蓉蓉一边皱眉着眉揉自己的腰，一边生气地瞪向我，“走路怎么都不看着点？”

我不想与她做这种“到底谁撞了撞”的无聊争论，说了声“不好意思”便想走开，却被她一把拉住。

她看了眼我手里的本子：“是帮哪个明星去送剧本吗？你先跟我过来下吧，我这里也有几个剧本和一些广告资料要交到经纪人手上，你帮我送一下吧。”

这定然是阮星彩派给她的活儿了，她竟又想派给我？

“庄小姐你还是自己送吧，我还有事。”我挣脱了她的手，朝她冷冷点了下头便走。

“哼！”我听到背后传来一声跺脚的声音。

茶水间没有人，下午的阳光透过落地玻璃照进来，空气中氤了咖啡香，一派懒洋洋。

平时出入郁氏的并没有太多人，因为明星们带着助理都出去拍戏或者参加活动了，只有遇到一些重要的会议或事件才会回来，剩下的一些经纪人也往往也有各种奔忙。

也只有像我这样“生意惨淡”的新人，才会有这闲情逸致来这茶水间喝咖啡吧。

两个本子*翻完，我已经有了些打算，我挺了挺身算是伸懒腰，打算一会儿就去找丽莎。

“真有空，原来躲在这里偷懒啊？！”那个又高又亮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接着几下高跟鞋的声音便来到了我面前，几张彩色的纸扔了下来，“这是阮小姐要定制的两套礼服，还有尺码也标好了，你去和对方店里联系一下。”

我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合上剧本站了起来，直视她的眼睛：“庄小姐，你是不是搞错了？我是郁氏的签约艺人，虽然说还没有红，但公司签了我不是来做这种打杂的活儿的。”

大概是“打杂”两个字刺激了她，她的声音一下子又提高了一个八度：“你是签约艺人？就你？拉倒吧你！我爸的公司可是郁氏的重要合作伙伴，就算真是艺人，说起来你也就是个郁氏的员工，我让你做点事还不行了吗？”

“怎么回事？”阮云京的声音低低响了起来，我和庄蓉蓉齐齐转头去看，只见他一身风衣还没脱下，像是刚从外面回来，此刻正皱了眉看着我俩。

庄蓉蓉的气焰一下子低了下去，看着阮云京，嗫喏着吐出一句：“云京哥哥……”

这一声“云京哥哥”叫我的心中一刺痛。

阮云京走过来，瞟了眼桌上的剧本：“这是丽莎帮你接的剧本？很好。好好努力，公司签了你，就是相信你有红的潜力。”

庄蓉蓉脸色一白，阮云京这一句话，明显是针对她之前的言辞所发。

我感激地朝阮云京点点头，一颗心顿时柔软得像是要沁*来。

就算是为了他这话，我也定会好好努力。


＇20120414　21＇

没想到，“红”也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

大约是因为之前剧组事故的插曲，加上我与阮云京绯闻的铺垫宣传得太成功，万众瞩目之下，郁金香新口红的电视广告一经播出，我那娇美不胜的形象几乎在瞬间家喻户晓。甚至有人翻出了以前与我有关的报道或活动片段，制成了视频上传到网上，24小时内便收获了上百万的点击。

而阮云京毫不意外地也俘获了一大票女粉丝的心，上市公司总裁、英俊多金、魅惑的吸血鬼……还有比他更钻石王老五的形象吗？

“哈，我就知道禾嘉的这种形象气质一定能红，网上是怎么说的来着……‘宅男女神’？”阮星彩靠在椅背上，涂了鲜红蔻丹的食指点在唇边，笑盈盈地打趣我。

“你怎么不说云京，”我脸上一红，“我听云京的司机说，前两天他的车被一群女粉丝给堵了，差点误了与董事会的会议。”

云京坐在阮星彩的边上，一瞥她：“我就说，你以后别再找我做这种事情了。这阵子热度过去之前，我恐怕都没什么安静日子能过。”

我们所在的是一家会员制的高级西餐厅，白底描金的欧式装潢，绿植掩映间一处室内喷泉水声淙淙，客人和服务生们皆是轻声细语，可以听到背景音乐里轻扬婉转的小提琴曲。

我们三个在这边讨论口红广告的事，另外那一人大约是觉得受了冷落，脸上有几分不高兴，恶狠狠地切着盘中软嫩的鹅肝，刀叉划过瓷器发出刺耳的声响。

“蓉蓉，还要点什么吗？冰激凌或者芝士蛋糕？”阮星彩道。

“不要，我饱了！”庄蓉蓉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刀叉，“不就一个广告吗？过不了多久就会被人忘记的吧！”

“蓉蓉说得对。”阮星彩大方承认，“所以，禾嘉，你新接的这部戏一定要好好努力，公司也会全力支持，希望这部戏之后，你能真正立稳脚跟。”

那天我在和丽莎商量过之后，选了那部男女主角并不出名，但我戏份相对较多的电视剧。也是时机凑巧，正好我凭着绯闻和新播出的口红广告，一时之间风头竟还劲过了男女主角，于是在丽莎的努力争取之下，导演和编剧同意对剧本做出修改，把我的戏份再拉长。

所以阮星彩的这句“公司也会全力支持”，是真的有相当分量。

“禾嘉，盐给我一下。”阮云京向我伸出手。

我把我这边的玻璃小盐罐递给他。

“云京哥哥，你怎么不叫我帮你拿！”

“哎哟哟。”阮星彩媚眼一扫我和云京，又转回头对庄蓉蓉道，“蓉蓉怎么好像是吃醋了？”

“哪有……”到底是女孩子，被阮星彩这么直截点破，庄蓉蓉总算低下头不再出声了。

一个礼拜后，便是新剧《水晶恋人》的开机仪式，阮星彩的建议下，我穿了一条由无数层雪白薄纱组成的吊带长裙，腰间系了细细一根金色腰链，盈盈仿佛不堪一握。

外面的台下已经乌压压坐好了受邀前来的众多媒体记者，舞台背景上“水晶恋人”几个花体大字加上男女主角的剧照，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美轮美奂。

“各位，我提醒一下，还有五分钟就开始了。”司仪撩起后台的门帘，头探进来抛下一句话。

“怎么办怎么办？”何雪一张小脸都像是要哭出来了，“都怪我不好，竟然把你的裙子给勾坏了！”

我摸着手中凉凉滑滑的料子，一颗心沉得老低，说不出话来。

因为要追求轻柔飘逸的感觉，所以这裙子的每一层纱都薄如蝉翼，刚才何雪拿着裙子来给我换的时候，一不小心勾上墙上的一个钉子，“嗤啦”一声一个大口子，一下子划透了整整好几层，只差没有划透衬底直接露/肉了。

门口有人击掌：“差不多了，诸位，我们准备上台吧。”

我一咬牙：“不管了！台上台下那么远，那么多层纱呢，不留心应该看不出来。”

“可是……”

“我们又没有带其他裙子，难道要让所有人等在这里，我们开车回去取新裙子吗？”

何雪叹了一口气：“对不起……”

我捏捏她的手：“没事，你又不是有意的。”

我们是在后台的角落里，其他人并没有注意到我们这里的状况，我很庆幸何雪划坏裙子的时候没有大叫大嚷，不然弄得剧组人尽皆知，更加难堪。

只希望谁都不要发现，开机仪式顺利结束。

我跟在导演、男主、女主等之后上台，闪光灯闪个不停。

幸好裙子划破的位置是在右侧偏后，加之裙子层层叠叠地，很好地“隐藏”了那个口子。

台下除了记者，也坐了个别演员所属公司的经纪人或其他工作人员，庄蓉蓉也在其中。她这个“实习生”本来就是挂个空名而已，大多数时间就是凑热闹参加各种活动求取明星签名，美其名曰“开阔见识”。

何雪整理完了我在后台的东西，也坐到了台下，就在庄蓉蓉旁边。

导演与男、女主角对新剧做了简要介绍后，记者们又与台上交流，提了一些问题。有几个是提问我的，我不过不失，也算回答得圆满。

眼看着就快结束，我提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一会儿下台后第一时间把裙子换掉，记者如果还有什么问题再来采访，大不了我穿便装回答就是。

“……今天谢谢诸位的参与！让我们一起期待《水晶之恋》的成功播出！”司仪终于收了尾，我长出一口气。

就在我下了舞台，就快要转进后台的时候，庄蓉蓉一下子挤了过来，夸张的声音响起：“哎呀，禾嘉姐，你的裙子怎么了！”

一下子，众人的目光集中到了我的身上。


＇20120414　22＇

记者们一经提醒，立即眼尖地发现了我裙子上的划口，一片闪光灯的闪烁中，何雪奔了过来，用身体挡住我的裙摆，想不让记者拍照。

既然已经被发现了，索性大大方方承认，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此时还遮遮掩掩地未免更加难看。

我轻轻推了下何雪，示意她无碍。

她迟疑地迎向晃眼的闪光灯，望了一眼记者，这才离开。

“李小姐的裙子是上台前不小心弄坏的吗？不知道是意外还是……”记者总是想象力丰富，唯恐天下不乱。

我别过头，心疼地看了眼裙子：“唉，不小心勾坏的，好可惜，今天第一次穿……”

“《水晶之恋》的开机仪式上就勾坏了新裙子，李小姐会不会觉得这是个坏兆头？”最麻烦的就是这种记者，专拣难听的来问。

我笑容自若：“怎么会呢？俗话说不破不立嘛。这次在《水晶之恋》里我饰演的是一个艺术系的学生，在受到了歹徒侮辱之后为男主所救，从剧本上看，我觉得这个角色很有挑战性……”我借机把话题转移到了新片上。

果然，记者们的兴趣被转移到了“被歹徒侮辱的女配”身上，又问了几个问题后，我借口后面还有工作安排，顺利脱了身。

路清的黑色宝马X6就停在后门，何雪陪着我上了车，她坐在副驾驶，我坐在后排。

我坐下后长出一口气：“怎么就被庄蓉蓉给发现了……”庄蓉蓉已经搭公司的车回郁氏了。

何雪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了出来：“她说你这条裙子很漂亮，我就告诉她可惜划坏了的事了……我想她也算是郁氏的自己人……没想到她竟会……”

路清从反光镜里看了我一眼：“刚才那些记者，你应付得很好，这事没关系，不会是负面报导。”

“唉，都是我不好。”何雪叹口气，从包里翻出两瓶矿泉水，先递了一瓶给我，接着又问路清，“路先生，喝水吗？”

“哦，好。”路清快速地瞟了一眼何雪，看来是想喝水又腾不出手来的样子。何雪是个伶俐人，见状立即替路清拧开瓶盖，瓶子举在手里，等到红灯停车就递了给他。

车子到了地下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