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三角-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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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些话桑若兰不能对李少康说，如果说出来，李少康一定会认为自己还在留恋甄诚。但是真的不是那样的，桑若兰知道那不是留恋，似乎只是一种比较，总是在看到李少康的一瞬间会与甄诚做一些比较。最近常常地，甄诚带给她的痛和李少康带给她的甜蜜在心里形成更鲜明的对比，让她心乱如麻……

“但是学无止境啊，这次的官司让我感觉到压力，如果我的经验能再丰富些，如果我的法律常识能再丰富些，官司不至于拖这么久。”桑若兰说起这场官司还是不能太轻松。

法律是公正的，同时也存在很多漏洞，律师就是要在这些漏洞中找到更有利于自己的证据，然后打败对方。可是如果双方律师棋逢对手，那要想取胜就要经历一番*战了。以前桑若兰就知道自己与国际级大律师的差距，这次的官司更让桑若兰感到有些力不从心。所以，深造是必须的！

“若兰，你说的也不是不对，可是，除了做律师，还有其它更有意义的事，真的，若兰……”李少康反复搓着双手，不知道怎样表达自己的意思。

其实李少康很想说自己不希望桑若兰离开，可是又怕说出来桑若兰生气，然后再来个对自己不理不睬。从年少到现在李少康没少表白，而桑若兰不是装糊涂就是躲得远远的，李少康真的怕了！这几个月的接触让两个人的关系有了更进一步的推进，似乎可以用“微妙”来形容。

李少康甚至希望就这样相处下去，正所谓“暗香浮动恰好”，他希望这种美妙的情愫也能感动桑若兰，达到心手相牵的境界……可是，桑若兰却在这最关键的时刻要退出了，难道她一点机会也不想给自己？难道她真的要这样封闭起来自己的情感吗？或者，还在为甄诚守着一颗心？

桑若兰当然明白李少康未说完的那些话是什么？再次选择离开不正是因为这种情感问题吗？自己又何尝不向往那种美丽的爱情，何尝不向往有一个温馨幸福的家庭？但是，在没有确定自己的感情之前，她究竟能做什么呢？

自从李少康受伤后，桑若兰发现自己原来是那么的关心李少康，担心他在医院吃不饱、睡不好，担心他的身体是不是会痛？担心他的心里会不会难过？所以每天一有时间就守在医院里，希望能用自己的关怀帮助李少康战胜病魔的侵扰。

看着李少康一点点恢复了底气，看着李少康一点点恢复了阳刚的笑容，桑若兰的心才平稳了些。因为李少康是为了救自己才受的伤，所以桑若兰把这种感情最终归结于感激之情——也就是一种报恩的情愫，不可能是爱情！

在照顾李少康的同时，桑若兰还要帮助甄诚寻找记忆。由于在甄诚入住茉茉香书阁之前，倪子薇把书店里所有关于苏雨萱的东西都整理了起来，甄诚来到茉茉香后并没有立刻想起什么。桑若兰和李少康都很着急，最后两个人商量，要想帮助甄诚，那就要带他去曾经去过的地方，最好是记忆深刻的地方，这样才会真的有好处。

于是桑若兰把自己的影集整理了一下，按照时间去排列竟然惊讶地发现——原来甄诚和李少康一直就在自己身旁！从儿童时代的顽皮，到年少时期的轻狂，再到情窦初开的花季，最后就是这爱恨离愁了……人最怕的就是回头，只有在蓦然回首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自己有过那么我的错过，也有过那么多的遗憾。长久以来自己的心思一直在甄诚身上，却忘记了背后还有一双关注自己的眼睛……

桑若兰带着甄诚寻找忘记，只要照片上有的背景她就想办法带甄诚去那里，为只为最快的速度唤起甄诚的记忆。从童年到*，甄诚一边看着照片，一边体会着身边的环境，渐渐地许多往事一点点的清晰了，他终于能感知那些消失了的过去似乎真的曾经经历过，虽然还不太明晰，却那么真被。

当桑若兰把最后一组有关苏雨萱母子的照片呈现在甄诚面前的时候，甄诚终于完全“苏醒”，他——终于找回了自我！桑若兰分明看到了甄诚眼中激动的泪水，她分明听到甄诚颤抖的声音喊出了“雨萱、雨萱”的名字！桑若兰为甄诚的回归感到由衷的高兴，同时——也为自己离甄诚越来越远而伤感！！！

是的，帮助甄诚寻找记忆的同时也是在帮助自己回忆过去，那个过程充满了甜蜜却更多的是折磨！自从决定成全苏雨萱和甄诚后，桑若兰不敢轻易去碰触那些记忆，因为只要想起她就会心痛。曾经那么真实地拥有过，而当失去时谁也无能为力！

——甄诚找回了记忆，桑若兰也彻底失去了甄诚。桑若兰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痛苦，只是觉得特别失落。望着甄诚欣喜若狂地踏上北去的列车，桑若兰怅然若失，心在风中飘呀飘的，再一次不知道去何处落脚。

桑若兰是伟大而宽容的，她用爱心帮助了甄诚，可是谁能帮助她呢？人心最容易感到受伤，谁会在桑若兰的伤口处洒下一缕爱的光芒呢？

所以，当皎洁的月光洒满大地，桑若兰只能自嘲地一笑，没有人能够帮助自己，那么就自己解救自己吧——离开这个充满记忆的地方，换种环境换种心态，然后以旁观者的角度去解读自己的心灵！



　第120章　爱你没商量（2）



我们那些平滑潮湿的光阴里，总有那么一些人还停留在原地，手心还有刚才的温度。但是，是不是我们依赖过那种幸福感？哪怕我们不怕它们，可是就是不肯承认，宁可这么一拖再拖。——（引）

桑若兰的沉默让李少康有些沮丧，为什么自己就这样不争气？为什么对桑若兰就放不下呢？也许，桑若兰对甄诚也是这种感情吧？爱到自己无能为力的时候，真的甘心为对方付出所有而无怨尤。

自己一直觉得桑若兰不应该坚持对甄诚的爱，既然爱情走了，坚守又有什么用呢？可是自己呢？自己又何曾说服过自己？明知道桑若兰最终要和甄诚走进婚姻，自己不是也没有放下过吗？自己为什么还在坚持？

将心比心，李少康渐渐理解了桑若兰的感情，也许自己这辈子只适合站在“幕后”啦！李少康好想把自己的爱再表达一次，可是又害怕这一次表白会彻底失去桑若兰——于是，他只能是暗暗叹了口气，低头喝他的咖啡。

“少康，你以后一定要学会保护自己，遇到紧急情况不要这么不管不顾了，没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虽然一直照顾着李少康，可是桑若兰却始终没对李少康说感谢。

“感谢”这两个字似乎很简单，可是却无法完全表达桑若兰的心情，或者说对李少康是一种侮辱，因为她知道李少康不想听到感谢的话。现在就要离开了，桑若兰觉得必须叮嘱一番才能放心。

“也不是只有生命最重要，应该有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比如追求、比如信仰……你知道的，为了你，我可以不在乎些，包括生命。”李少康鼓足了勇气说出这句话，是的，作为警察他是勇敢的，但是能奋不顾身保护一个人，也许只有对桑若兰才能这样吧。

桑若兰听到这句话又沉默了，这也是她一直不敢说“感谢”的原因。对于李少康的感情如果只说感谢，她知道李少康渴望的是爱情，然而自己还能给予吗？自己还会爱吗？她不知道！

透过咖啡的香气，桑若兰又想起了许多往事，特别是在苏雨萱出现以后，李少康也一直在关注着自己，一直希望给予自己力量。唉！只是自己一直没有正视过李少康的情感，没有站在李少康的角度去认真体会。桑若兰印象最清晰的就是苏雨萱出车祸的那段日子——

记得那是初遇苏雨萱的时候，当时小苏醒刚刚出生，而苏雨萱还在生死边缘徘徊。所有的纷争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的，所有的纠葛从此再也理不清……

那应该是一个安然的初夏的夜晚，白天里的喧嚣和*不见了，有的只是一种清凉轻柔地走过心上的徐徐的风，犹如情人的手慢慢*，那星星就像谁的眼睛在对人们一个劲儿地眨呀眨的，有几分调皮也有几分神秘。

桑若兰静静地躺倒在大床上，一动也不想动。她的心里似有千头万绪在纠结，*得她的心好疼好疼，她想理清那些头绪，可是却发现剪不断、理还乱！

这些烦恼都来自于一个叫苏雨萱的女人——一天前，桑若兰美滋滋地从国外回来准备和甄诚结婚，而甄诚却意外撞伤了身怀有孕的苏雨萱。结果倪子薇不分青红皂白就冤枉甄诚杀妻灭子！

桑若兰受不了那个刺激，从医院跑回家，然后把自己埋进大床里再也没下楼，任父母怎么叫也不回答。她的一颗心忽上忽下的，就像坐着飞机在云朵里穿行，迷雾重重，她根本辨别不清楚方向；可是终于看到光亮了，却一下子又从云端掉了下来。

桑若兰哭了，哭得是一塌糊涂。在医院里倪子薇的话像针尖一样扎在桑若兰的心上，她自认不是个小心眼儿的人，可是那么白纸黑字的签名却真的有点儿让她难以接受——

如果说甄诚是被倪子薇冤枉的，为什么那么多的选择，偏偏选择了丈夫这个称谓呢？难道医院会强迫甄诚非要写上“丈夫”这两个字才给患者手术吗？哈哈，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再或者甄诚当时是真的急晕了，慌乱之中根本没注意自己写的是什么。好吧，这个姑且原谅他——

但是为什么甄诚连一个电话都没给打回来呢？至少告诉自己他来不了机场，至少告诉自己他出了意外，这样也好有个人来医院帮助他解决问题，何苦把自己弄得个手忙脚乱？想想甄诚一身的血迹竟然也不回家换洗，这让桑若兰更加心生疑窦：难道真像倪子薇所说，甄诚心中有鬼，不敢告诉家人？！

这个想法一出现，桑若兰的心就不断地酸楚起来，没想到自己出国的结果竟然是甄诚的背叛——不对，如果孩子真的是甄诚的，那么就应该是自己还没出国时候的事了！难道甄诚早就和那个苏雨萱有染了？难道和自己订婚的时候，那个女人已经怀上了甄诚的孩子？！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天啊！如果真的是那样，自己又算什么呢？一个被蒙在鼓里的傻瓜而已！可是自己却还在喜滋滋地幻想着婚礼，幻想着和甄诚能步入婚姻的殿堂！

伤心欲绝的桑若兰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因为她清楚记得甄诚说过的每一句话，说那些话时的关心难道都是假装的？她也清楚记得甄诚看自己里的每一个眼神，难道那些眼神他也曾经给予过别的女人？

在桑若兰的心目中，“甄诚”这两个字其实就等于“真诚”，可是如今连甄诚都失去了可信度，那么世间到底还有没有“真诚”可言了？甄诚这个名字简直就是一个笑话，一个天大的讽刺！！！

蓦然间，桑若兰莫名其妙想起了李少康曾经说过的话——若兰，我不是嫉妒也不是挑拨离间，其实我一直觉得甄诚并没有像我爱你一样爱你，可是，你为什么就看不到我的真情呢？

桑若兰陷入了沉思，难道李少康知道甄诚一直对自己有所保留？难道李少康早就料到会有今天？不然他为什么会如此断言呢？正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手机响了，桑若兰用瞟了一下，竟然是李少康的电话。桑若兰想了想，也许李少康会提供什么线索吧？于是她把电话接了起来，“喂……”

“你还好吗？若兰？”电话那端传来李少关切地问候，依然那样小心翼翼，就怕不小心就会把桑若兰吓跑似的，根本和那个雷厉风行的交警队长判若两人。似乎犹豫了一下，李少康轻轻地问道，“我很担心你，你没事吧？”

“有什么事吗？”桑若兰没有回答，她其实自己知道——现在一点儿也不好！一点儿也不好！不好！

“从你家的楼下经过，看到房间亮着灯，就打个电话看看。”李少康轻描淡写，却掩饰不住对桑若兰的牵挂，“对不起，那个倪子薇不依不饶的，我只好把甄诚先请到交警队了，你不会怪我吧？”

“什么？你是说你逮捕了甄诚？”桑若兰再也躺不住了，一下子坐直了身子，甄诚被抓了起来？事情怎么弄到如此严重的地步？甄诚的母亲不是说要私了吗？难道没谈成？桑若兰隐隐有些后悔，下午不那么*的跑回来就好了，与那个倪子薇好好谈谈，把事情尽快处理好算了。

桑若兰望望窗子，忍不住悄悄走了过去，果然看到李少康的车停在楼下，而李少康则边打电话边向她的窗口仰望，桑若兰赶紧躲到窗帘后面，她不想让李少康看见她，现在桑若兰最关心的还是甄诚，“你有什么证据就逮捕他？为什么一点儿情面也不留？”

“若兰，你别误会，这不是逮捕，是暂时扣压，等那个伤者醒过来就弄清楚了。”李少康解释着，他隐约看到桑若兰站在窗前，可是一转眼就不见了。李少康知道桑若兰是有意在躲自己，于是他的心又莫名地难过起来。这些年来，桑若兰对他一直是这样躲躲闪闪，从来不肯给他一个表白的机会。李少康常常觉得桑若兰这样做对自己很不公平，其实，他的爱并不比甄诚的少，甚至比甄诚来得更热烈……

“如果那个苏雨萱一直不醒过来，你就永远这样扣压着他吗？”站在窗帘后的桑若兰很是震惊，难道这件事真的这样棘手？如果再这样拖下去，自己的婚事怎么办？请帖已经发下去了，难道还要收回来吗？

“不会的，你放心。再者说，如果那个伤者不醒过来，我们可以做亲子鉴定，到时不就真相大白了？”李少康已经想好了最终的解决办法。虽然自己不希望看到桑若兰和甄诚结婚，但他还没有自私到去阻止这场婚礼。只要桑若兰能幸福，李少康愿意送给她祝福。

“亲子鉴定？那有什么用呢？也许只能证明孩子是不是甄诚的，谁又能证明那个女人与甄诚到底有没有关系呢？”桑若兰苦笑了一下，这句话原本是倪子薇说的，但是桑若兰现在感觉很有道理，而且她更加坚信这一点了，“有些事是根本无需证明的，而有些事则是无法证明的！”

“若兰，你不要胡思乱想，要相信甄诚。”李少康劝慰着，想想甄诚独自蹲坐在看守所的地板上，李少康还是很心疼。从小玩到大的哥们，那种感情来得也是很真挚。现在李少康很想把桑若兰约出来去见见甄诚，“我刚刚和甄诚吃过饭，现在就他一个人，你要不要去看看他？他……现在最需要你的安慰啦！”

桑若兰摇了摇头，此时她真的烦透了，任何人也不想见——无论是李少康还是甄诚，“我……还是不去了，去了也不知道说什么……”

“那，你早点儿休息吧，不要再胡思乱想……记住，有什么事就给我电话，我永远站在你身后，永远会……随叫随到。”李少康有点儿依依不舍地放下电话，对着桑若兰的窗口望了好一会儿，然后才心思沉重地开车走了。

李少康远去的车影一点点消失在视线里，而桑若兰却感觉更大的烦恼接踵而来。她何尝不懂李少康的心，从小到大李少康对她的付出并不比甄诚少，只是她的心早已归属于甄诚，对于李少康，她只能是无限的愧疚了……

“少康，你那个时候满可以趁火打劫的，可是你为什么没有趁人之危呢？”咖啡似乎变凉了，班德瑞的《寂静山林》却依然悠扬。桑若兰喝了一口微凉的咖啡，而她的思绪还沉浸在回忆里，忍不住问李少康一句。

“什么趁火打劫、趁人之危的？若兰，你说什么呢？我打谁的劫、趁谁的危啊？”李少康被这没头没脑的话给弄懵了，他半开玩笑半正色地说，“若兰，你说什么呢？你要知道，我可不是个落井下石的人！”

李少康的话让桑若兰的思绪终于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