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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晨曦-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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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因为这个“准爵”称号,和一般时候贵族子弟或继承人所获得的暂时称号相同——如詹姆士翘家之前。就被称为“小布尔沃尔准爵”——为了区分,这种制度就被称为“战时准爵制”。
战时准爵制在梅林历史上出现过不到三次,从国家角度而言,这确实是一个在战争特殊时期能有效帮助统治者管理国家的临时制度,梅林军功立国至今却没有像神圣帝国那样爵位泛滥。有相当部分是得利于类似战时准爵制这种严格的战时制度。
但从需要获得晋升和个人和家族而言,战时准爵制无疑是束在脖子上的一道锁链,限制他们进入权利圈核心的枷锁。
“可这样分明是明晃晃的打压,只会逼得那些暴发户们团结在一起。”弗里茨皱眉。
“没打压他们就不会集合在一起了吗?上层圈子根深蒂固的观念是无法改变的,没有经过时间考验,确定他们不是那些彗星一现的家族。谁也不会真正和他们深交,他们注定被上层圈子孤立,又不愿意回到下层圈子。那么也只能团结同类,”
詹姆士懒懒道,“他们可以把这当成是打压,也可以把它当成是适应上层圈子的过渡期,在进入这个圈子前了解一下上层圈子的游戏规则。这并不是坏事——除了开国世袭至今的大贵族,上层圈子的家族谁不是这么走过来。才在圈子里找到自己的位置的?”
“也是,站不稳脚跟的家族,现在也都衰落下去了!”
弗里茨哂然道,“到底是苍蓝雄狮的底蕴足深厚,对这些起起落落都已经见惯,不像我们约特家族,虽然已经是二等侯爵,但进入权利圈核心才不到三百年,没有见过这种大场面,每一次听到前线的消息和帝都政局变动,都感觉心惊胆战。”
詹姆士远离帝都那么久,一朝归来,消息渠道就明显高过他这个常在宫廷出入的宫廷男爵,这就是开国世袭至今的千年大贵族和后来晋升的豪门的不可逾越的差距。
“我看你小子在宫廷任职,当帝王近臣倒是当得挺开心的,没事领旨出来周游大陆,比我的日子快活多了!”
詹姆士不以为然,“我在冰原蹲了十年,老头子要不是已经不能再生,子女没一个就是少一个,恐怕早就当没有我这个儿子了!”
身为詹姆士少年时期的友伴,弗里茨很清楚詹姆士和他家老爷子之间的隔阂,或许当年只是一时激怒的负气出走,但任何事经过十年的发酵和空间的隔阂,早已不是当年负气翘家那么简单,何况这十年间,他的这位老友也改变了不少,令他都有些陌生起来了。
不过贵族往往是格外重视少年时期的友情的,当初弗里茨和詹姆士结交,虽说并非没有功利因素,但贵族之间的交往往往如此,天长日久下来总会生出一些真正的情谊,毕竟人心总是肉长的,而少年又常常是心思易感却难以得到真正沟通言述、需要向外发展寻找志同道合的同伴的时候。
弗里茨这次到来,某种程度上也是他主动争取而来的。
詹姆士身为苍蓝雄狮当代家主的长子,又离家多年,这次回来,位置有些敏感。
而弗里茨无论从主观还是私心上,都只能站在詹姆士身边,因为身为詹姆士少年友伴的他,早已被打上同一个圈子的标签。
虽然早年那个友伴圈子的同伴早已各自纷飞,但平时还是多有通讯,弗里茨就是得到了莱茵塔尔的消息,特地来迎接詹姆士,顺便将帝都目前的情况通风透气一下。
所谓通风透气,也就是类似今天这样的私下脱队的游猎闲聊。
贵族圈子有贵族圈子的游戏规则。
除了少部分必须在朝堂上争议的家国大事。贵族的大部分日常事务都是通过这样非正式的场合,比如出游、狩猎、舞会、下午茶和私人沙龙等的闲谈中交流和敲定的。
这样的闲谈和信息交流,融入在贵族生活的各方各面,是他们生活习以为常的一部分。
那些下层贵族和平民想象中的,高等贵族喜欢在一个金碧辉煌的大厅正襟危坐,端着价值千金的酒水肃面正容地谈论大事和达成某项同盟约定,其实是非常可笑的事情,只有没经历过真正上流社会生活的人才会这么想。
詹姆士虽然脱离那个圈子已经很久,平时一贯以正统法师自居,但自小的教养生活依旧在他身上留下深刻烙印。有些东西融合在他的骨血里,哪怕他主观意识拒绝,仍不能否认他依旧是其中的一员。
缓下坐骑小跑散步的他们。在旷原上随意奔行,之前被甩脱的随扈和士兵没有跟上来,隔着一段距离不远不近地跟着。
“咦,这里有血迹?”
弗里茨忽然提高声音叫道,勒住缰绳。令马匹止步。
詹姆士隔着他的马身,这时打马转过去近看。
弗里茨发现的血迹并不明显,只有少部分落在草丛的茎叶上,大部分应该滴落到草下的土地上,难为弗里茨在骑马行进中仍能眼尖看到,看来十年过去。这位旧年友伴的眼力完全没有落下。
弗里茨耸耸肩,“我是宫廷近侍。”
虽然不是那些位高权重的大臣,但也是常常进出宫廷的年轻近臣。出没在帝王身边,观察眼色和防备刺杀都需要好眼力,弗里茨早就养成了随时警戒周围环境的习惯。
“是人血,出血量不小,还很新鲜。”詹姆士没有下马。坐在马上只用一眼就判断出来。
在前线战场那么久,人血和其他活物的血的区别。詹姆士一眼就能看出来。
这时恰来一阵风,沙沙拨开了草丛,淅淅沥沥的鲜血和折断的草茎断续延伸向远处,詹姆士和弗里茨都闻到淡淡的随风飘来的血腥味。
两人对看一眼。
詹姆士施了个血液侦测术,一条隐隐的法术灵光使得掩映在深草中的点点血迹暴露无遗,让残留的血迹连成一条指向的线。
“去看看!”
詹姆士饶有兴趣道,脸上兴致盎然,手里抽出了法杖。
弗里茨却拉住他的马头缰绳,带着皮套的右手竖起,向后招了招,远远跟从的随扈侍从们目光从不离他们,见到手势后立即打马赶上来。
“你越来越无趣了!”詹姆士失望道,把法杖塞了回去。
弗里茨懒得跟他辩驳,他的扈从们已经来到面前,他不能当着下属的面和詹姆士争辩。
“大人!”
扈从纷纷甩蹬下马,单膝跪在弗里茨和詹姆士的马前。
“那里,看到了吗?”
弗里茨用马鞭指指那片法术灵光点出的血迹线路,对扈从命令,“去看看。”
“是!”
扈从分出两个人骑马而去,不久,詹姆士和弗里茨两人就见一人马上多了一坨东西回来。
但没等扈从回来他们面前,隐隐马蹄声从他们另一边传来,地平线上一片丘陵后面,转出了十几骑戴着面罩的骑兵。
看方向,骑兵明显是冲着他们过来的,但转过丘陵之后,对方就看清他们身后已经渐渐清晰的千人军队和那些飘扬的五彩缤纷的旗帜,尽管距离还很远,但一望无际的平原上出现这么一大片军队,两千余人组成的队伍十分突兀。
骑兵领头的首领在奔行中做了个手势,那十几骑齐齐勒马转向,在詹姆士一行的侧面极远处就绕过一个大弧,一丝和詹姆士他们打招呼说明身份的犹豫都没有,直接折身返回,越跑越远,渐渐消失。
距离太远,没有追上的可能,更别说进入法术射程了。而且连同詹姆士和弗里茨一起,他们这行人也不过八九骑而已。因此他们没有动向,只是扈从们在对方一出现时,就协作默契地在外围围成了守护阵型。
“是些见不得人的家伙,”
弗里茨眯着眼淡淡说,他一看对方直接转身就走的举动,就大致明白了对方的身份,“看外表没有什么特殊记号,不知是附近哪个贵族私下养的私兵。”
“或许是冲那个家伙来的。”
詹姆士看向马上的那坨“东西”,忽然皱了皱眉。
那人横趴在马背上,一动不动似乎早已昏迷。从身形看是个瘦削颀长的男人,被血染湿的头发看不清颜色,只大致辨别得出是深色的。
而令詹姆士皱眉的原因在于。这人身上穿着一袭法袍,已经破烂得不成样子,身上也有精神力波动,但呼吸低微,已经濒死。
“大人。那里只有这一个人,已经失去行动能力,似乎是一位法师,他身上的东西都在这里。”
虽然对方已经昏迷,但弗里茨的扈从事先还是对此人搜了身,把一切可疑物品收缴起来。才将此人带到主人面前,搜查到的东西用一个方帕包着,承了上来。
詹姆士有些皱眉于弗里茨手下对法师的亵渎。不过这种严谨的规矩是身为帝王近臣的弗里茨所必需养成的,何况这人来历不明,显然带有麻烦,这样的严密搜查是应有之义。
弗里茨察觉詹姆士的不悦,接过扈从搜来的东西摆摆手让他们走远点。自己将那个方帕包着的东西丢给詹姆士。
“你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
詹姆士打开方帕,里面包着的东西不多。似乎那个法师在逃命过程中把能用的道具都用完了,但从零星几样物品中,詹姆士一眼注意到一枚不起眼的银质指环,精神力试了试,瞳孔不由微缩。
“怎么?”弗里茨有所察觉,问道。
“有个空间指环。”
詹姆士直接包起方帕,没再看下去,把东西塞到法袍的内衬口袋,下马向驮着那个法师的马走去。
“赶紧把人弄下来!”
弗里茨指挥扈从,自己也下了马,把马鞭丢到一个扈从怀中,快步跟上詹姆士,口中抱怨道:“好不容易出来,在连人影都看不见的平原上跑个马,居然也会惹上麻烦!”
他已经过了没事也要找事的年纪,能拥有空间指环的法师一听就是个麻烦,问题是这个麻烦居然是莫名其妙自己撞上来的。
弗里茨在这边抱怨,詹姆士已经开始撩起袖子施法救人了。
弗里茨一看詹姆士是不打算旁观的样子,只好指挥一边派人回大队报讯,一边派人去找到那个法师的地方看看还有什么线索,至于那群已经转身折回的骑兵,只有看大队人马过来之后,再看看能不能追的上或找到什么遗留的痕迹。
等扈从回来,詹姆士也已经施法救完了人,正用法术化出一团水球,清洗他手上的血迹。
“暂时活下来了,伤势不算严重,就是失血厉害,肺腑有些震伤,魔力和精神力都枯竭了,应该是半空飞行时魔力不济掉了下来。”
接过扈从递上白布巾擦拭手上的水珠,詹姆士口气寻常,这种伤势情况在战场上很多见,他早就见惯了,“不过这个面孔很陌生,应该是新晋白袍,看轮廓像是东部人。”
他所说的东部,自然是梅林东部、梅丽尔王国以东包括魔法公国在内的所有属国的泛指。
弗里茨也看了那个法师清洗后的面容,长相不过三十,那头金棕色的头发一看就是东部人,五官不算俊俏却很有味道,至少不会有碍观瞻到令人厌恶,否则弗里茨就真的要厌烦这个跑上门的麻烦了。
“这么年轻的白袍,还随身带有空间指环,身份恐怕不一般,居然连你都不认识……”
他说到一半,就见跑去大队通报的那个扈从欲言又止,却不敢打扰他们的谈话。
“勒姆,你探头探脑干什么呢!”
那个扈从终于有机会回报,连忙上前行礼道:
“回禀大人,刚才我去通知大队的时候,詹姆士阁下的侍从请我通知您和詹姆士阁下,有位侍从两刻钟前来找詹姆士阁下,说琳法师已经出关,特地通知您一声。”
“哦?琳法师……出关了?”
詹姆士和弗里茨互看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讶异,弗里茨不像詹姆士一样愣住不知在想什么,饶有兴趣地道:
“那我们赶快回去吧!我倒要看看,这位琳法师到底是怎样的绝色,被你们藏得那么紧,一眼也不让见!”
弗里茨的声音略大,谁也没有发现,在詹姆士身后几步之外的那个昏迷中的法师,在听到“琳法师”这个称呼时,平放在身侧的右手尾指微不可见地动了动。
PS:
谢谢张尕大大的打赏!O(n_n)O~
哎哟,今天这章写得还算顺,太久不写正常的自然环境了,都有点手生了,不过果然是周末好,可以慢慢码字梳理思绪,这章的情节就明显顺了很多,看着也舒服……哇哈哈哈哈,催更是无法阻挡我哒,你们等着吧!
VIP卷第一百五十五章 模糊的爱情
光阴变成冷清的流水,变成细微的尘埃,变成所有白天黑夜永远定格在空中的虚无缥缈的回忆,以至于晓晓每次想起来那些往事,都会记忆犹新。那一天,她送钟少丰进了医院以后,就一直守在急诊室门口,他一向很少病的,晓晓以前跟着他的当秘书的时间也不短了,就从没见他病过,这回他这病,来的气势汹汹,竟然这样的折磨人。
“小姐,你是不是病人的家属?这是手术同意书,和病危通知单,麻烦你签一下字,现在情况紧急如果你不是他的家人,请你立刻联络他的家人。”一个穿着护士衣服的白衣天使站在晓晓的面前,手里拿着一份文件,面无表情的说道。
晓晓只觉得恍如晴天霹雳一般“你说什么?你是不是弄错了,我的朋友他是因为发烧进医院的,怎么会需要做手术呢?还有什么病危通知书?你们弄错了吧,我朋友叫做钟少丰。”
“我知道他是钟少丰,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怎么会弄错呢?我们是非常负责任的,病人昨天是不是被撞击过,他CT的片子都已经出来了,颅内有轻微出血,后脑有严重的脑震荡,具体还有什么得进一步检查,你到底是不是他家属,你要是不是的话,就先去通知他家属来签字吧”
晓晓还是不肯相信,“怎么会呢?昨天他还和我有说有笑的啊,怎么会忽然就这么严重了呢?真的没有弄错吗?”
那个女人明显的生气了“我说你什么意思啊?我是医生还是你是医生啊?我没事会和你闹着玩啊?你到底看不看病啊,要是怕花钱不愿意治病,你就领走吧。你这人真可笑。我都说了紧急情况,你怎么还这么磨叽呀,这要是耽误了,算谁的啊?到底签不签字啊?”
“签,我签。”晓晓也不知道为什么眼泪立刻就溢满了眼眶。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朦胧了起来。
“你签?你不是说不是他家属吗?这可是要付责任的。”
晓晓已经什么也听不下去了他唯一知道的就是钟少丰大概要死掉了,并且是因为她而死的,那她是不是该负责呢?他在上海没有亲人,沈佳明他们又不在,能算是他亲人的不就是自己了吗?为了护士不在怀疑,为了他能早点做手术,晓晓坚定的说道“我是他的家属,我是她未婚妻,我可以负责的。”
那个护士看了她半天,看见她眼里晶莹的快要溢出的泪水总算是半信半疑了。她拿出那文件来,呶,你看一下。然后在这里签字。晓晓没有看,直接签了字,看有什么用呢?反正到了这样的地步这手术是非做不可的,那还有什么可考虑的呢?那个女人见晓晓这样干脆总算是有了一丝笑意“放心吧,会没事的。这也是必走的程序而已,一般会好的。”
晓晓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她觉得这手术本身就像是一场拔河。这头是生命,那头是死亡,晓晓并不是第一次面对死亡了,她还记得奶奶死时的情景。在那一霎那间,晓晓忽然觉得自己一下子从迷茫中醒来,自己这是干什么呢?他并没有死掉啊?他还在做手术。那就证明还有机会啊,旁边站着的那个和她一起送钟少丰来的男人一直在看着她,晓晓知道他一定很好奇自己的身份,这个男人平时没多见过,也不知道是那个部门的。可是晓晓现在一点心情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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