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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上欢-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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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问出口,只觉得自己有多么可笑。
“是他,普天之下,也只有他而已。”
丹离苦笑着,一时心灰意冷,连从石板上起身都觉得毫无力气了。
“你怎么在这……怎么又摔了?!”
街的另一头,遥遥传来梅选侍的焦急呼唤声。
丹离费力的看去,只见风雪飘摇之间,姬梅二人急急而奔,一路疾跑到了眼前。
“你怎么又摔在地上了,可是哪个不长眼的推的?!”
梅选侍点着她的鼻头,无奈的笑骂道,赶紧扶她起来。
第一百十二章 渡尽苍生怔本愿
姬悠在一旁帮了把力,仔细打量了她这一副狼狈模样,不由的又是毒舌挖苦,“哟,怎么又在老地方摔成这样,这家粉圆店跟你八字不合吗?”
梅选侍横了他一眼,眼风如刃禁止他再开口。她一边替丹离揉着手肘上的淤血,一边又皱起眉来责备,“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一般乱跑乱跳,动不动就摔啊跌的!”
丹离听着她关切的语气,不由的心头一暖,黯淡低垂的双眸略一流转,已是与平时一般盈盈而笑,“人多嘛,我走路又不注意……”
“你真是……”
梅选侍的关心絮叨在耳边回响来去,却是模糊得听不真切了,丹离只觉得胸口一阵钝痛,空落落的好似整颗心都被挖走了。
纸鹤已被剑风斩为了碎片。
最后的一瞬,与它心羁感应被断开的那一刻,她就该明了的。
那样的剑风,那样的绝敛之芒,一击必杀,普天之下,只有他而已。
翻涌的血气隐隐地搅动,她不顾梅选侍的劝说,忽然捂住唇,朝着一旁的明沟干呕起来。
“你到底是怎么了?!”
梅选侍吓了一大跳,立刻重新扶起她来,重新端详了她的面色,惊呼道:“怎么这么苍白的……”
她心头蓦然升起一个念头,却是把自己吓得双眸睁大,“你……你该不会是——?!”
“哪有这回事……”
丹离接过姬悠递上的绢帕擦了擦嘴,这才直起身来。她并非蠢人,立刻知道梅选侍想到了别处,不禁失笑了。
冷不防,手腕却被扣住,她惊愕抬头,却发觉姬悠正在替自己把脉。
五光十色的花灯照耀下,他面色凝重,双眼微眯,只剩下一道狭长冷光,竟是前所未有的凛然之态!
半晌,他才放下手腕,好似舒了一口气,“她没怀孕。”
如此直白的一句,气得梅选侍又要捶他,丹离见他们闹个没玩,轻咳一声,低声道:“我还是胃里难受,我们还是早些回宫吧!”
街上人群还在嬉闹着,有人从街旁朝天上扔了一只爆竹,炸地他们头顶都是纸屑,于是三人改从右侧小巷绕行。
这般三转五转之后,终于又见到天街的轮廓了——丹离无意朝右侧一看,却见黄墙明瓦,檐带佛篆,一丛郁绿针松倚墙而挺——分明是古刹一角。
此时全城耽于欢闹,此处本该是门庭冷落,却偏偏有旺盛白烟直冲而上,冉冉熏得针松间残雪融化,滴滴化成水落下。仔细听时,竟有佛偈声声,钟磬齐鸣,悦耳庄严之外,更有不多不少几个善信徒绕着山门拨珠念祷,过了片刻,竟还有人朝空散下了白幡。
“这是在做法事吗?”
丹离停住了脚步,睁大了眼好奇打量着,心里觉得有些怪异,却又说不出不妥来——江南旧俗,未出上元之前都算年节,是不能大操大办丧事的,只是不知天都有没有这个忌讳。
姬悠上下略一端详,便知其中端倪,他面色微沉,低声答道:“这是法隆寺,庙虽小,却是历传六朝而不衰,香火最是灵验的。”
他上前几步仔细听了念唱,回来时眉头皱得更紧,眼角也微露冷意,“这是在替阮七将军作法事。”
他停了一停,又补了一句,“是奉了万岁之命。”
“哦?”
梅侍转眸去看,地上残冰的亮光映得她眼角一抹寒光,“万岁倒是重情分的人……”
她虽是诚挚赞叹,听着好似是讥诮一般,却又让人疑心是自己多心了——丹离与姬悠对视一眼,随即都侧过头去看法事。
不知不觉的又开始下雪了,白色雪絮飘飘洒洒的落下,把冲天而起的香烛白烟都搅得断裂歪扭。夜色中,只是天地混沌幽深一片,恍然不知身在何处。
风声呜咽,连人们的念祈颂唱之声也被压过,越发显微弱起来。
瞬间一声大磬,摧肝裂胆地响亮,可怕寂静之后,好似有什么被点燃了,火光伴随着黑色烟雾,汹汹地烧了起来。
“这是在火葬。”
姬悠静静道:“阮七身上七窍出血,都是带了尸毒,根本不能停尸三日,就这么匆匆火化了。”
火光照亮眼前纷飞白星,好似双眼都被灼了。丹离眯着一双红通通的兔子眼,却是一眨不眨地盯着看了。
如果,自己当时愿意伸出援手……
她唇角勾起一道浅浅的弧度,随即低下头去,眼中却闪过一道寒光——
梦流霜打的,就是这个算盘!
火光冲天,一股灼热中带着脂焦的气味遥遥而来,丹离觉得胸口胃里一阵翻腾,却是咬牙忍住了。
她再此抬起头,深深凝视着那张狂凄厉的火光。
你若是要怨我见死不救,也由你。
这个世上,原本就是全然冷酷的弱肉强食。
你太弱了,也太痴太傻了,所以你注定会被梦流霜利用,欺侮,最后万劫不复。
当年的我,不也是这般的绝望无助,这般的任人践踏——
莫名的,她打了个冷战,闭上了眼。
梅选侍小声哭了起来,让人听了鼻酸,“我们也进去拜祭一下吧!”
她不由分说的拉了姬悠,两人跨进门槛,对着熊熊燃烧的木堆,合什祈祷起来。
丹离一楞,竟是有些手足无措了。
术者只信天地循环至理,不拜鬼神,甚至不能踏进寺庙道观之地。
在术者的心中,人死宛如灯灭,什么虚无飘渺的来世,幽冥地狱,全是愚夫愚妇的妄念而已。
她直挺挺的站在门外,终究还是合起掌来。
轻细的咏颂声在寒风中断断续续,她也随着念,却似乎并不是在祈求神佛,而是在对死者喃喃低语。
下一世……如果有下一世的话,愿你娇美动人,福寿齐全,一生顺遂。
也或者,你再也不要来这冰冷的世上走一遭了。
火光的最后热意隐约地熏了出来,针松上越发一滴滴晶莹闪亮,好似有人在落泪一般。
丹离露出一道甜美的笑容来,慢慢张开双唇,继续念道:“智慧音里,吉祥云中,为阎浮提苦众生,作大证明功德主。大悲大愿,大圣大慈,本尊地藏菩萨摩诃萨……”
风雪呼啸而过,好似将漫天阴魂都摄卷而去,只剩下各怀心思的人们,孤零零的念着他们也不相信的祈句。
第一百十三章 黄雀不觉身后影
上元一过,寒意便一分一分的收敛起来。冻结的残冰积雪渐渐的融化开来,在日光下映出潺潺闪亮的水痕来。
丹离抱着一长团绵软绣垫,在木廊下找准了日光和煦之地,放下软垫后用力拍拍,随后半躺着晒起了太阳。
午后的日光最是温朗明煦,暖洋洋照得人骨缝发酥,丹离的身旁放了一碗珍藏的樱果,她嘴里慢悠悠含着,似睡非睡之间,简直要舒服地哼哼两声。
一旁的麻将也学主人蜷成一团,姿态集肥、懒、谗精华于一身,偶尔还从碗里偷一颗樱果,咽下后再舔两下皮毛。
“你倒是真是会享受的……!”
冷笑的毒舌,除了姬常在之外,不作第二人想。
他大步走上木廊,感觉着鼻间萦绕的松木芬芳,惬意的深呼了一口气。
这次修缮的用料倒是考究——他心中暗忖道。
昭元帝一声令下,德宁宫得以大加修缮,三人在耳房挤了十余日后,终于住进了整洁一新的宫室殿堂之中。
温暖馥郁的内殿椒墙,厚实名贵的楠木大柱,以及回环重叠的松木斜廊……光是所用的名贵木料,就曾堆积盈院,如今身处其中,三人都不仅心旷神怡了。
姬悠的脚步很轻,回响在木廊间,却是从容不迫的洒脱自在。
他走到丹离跟前,没好气的扔下一只紫锦绫盒,“这是万岁派使者送来给你的礼物。”
丹离“唔”的一声含糊答应,慢慢翻了个身,半撑起手肘,接过了那只锦盒,随意打开一看,只见其中分上中下三层,琳琅色色放满了十六品果子蜜饯。
她随手抓了一把,抛入口中一个,连口齿也含糊不清了,“宫里的御厨都不会换个花样吗……”
姬悠的目光凝在盒旁那一枝怒绽盛放的晚梅,轻巧的接过,漫不经心的在掌中抛着,“看样子,我们这位皇帝陛下,对你倒真是眷恋不忘啊……”
“就凭这些蜜饯吗?”
丹离一边吃着,一边表示不满,倒是让姬悠不禁为之气结,“他天天派人送零嘴吃食给你,这份宠爱谁也赶不上!”
丹离瞥了他一眼,“我可是很贵的……一点点零食就想收买我的心吗?”
“哈哈哈哈!”
毫无掩饰的嘲笑声出自姬悠口中,朗朗回荡在宫室回廊之间。
“怎么笑得这般开心?”
梅选侍着一件淡蓝织锦宝相纹宫装,发间一道赤缡重珠钗熠熠垂下,她盈盈而来,宛如风中之莲,让人觉得眼前一亮。
“小梅你换上春装了?真真是纤腰一束,婀娜天色……”
姬悠双眼浮上迷醉,心头顿时升起百十句美人如玉之诗。
丹离微微眯开一条缝,“咦?这次的春装好似分外别致。”
她的目光停留在梅选侍的腰间,只见侧部以精致蝴蝶结轻挽,既束起纤腰窈窕,从侧面映出华丽潋滟的蝶舞之美,心思之巧,手工之细,实在让叹为观止。
梅选侍见她果然识货,不禁心头得意,整了整蝴蝶结,这才道:“这是我新制的今春新装,好几位娘娘都觉得好,已经让我一一改过了——只怕今年春天,这种款型也要流行一阵了。”
“你该不会财迷心窍,把浸过水,撕破的雪缎缝补到一起,蒙骗那群妃子娘娘吧?”
姬悠的话简单直白,却一下戳中梅选侍的心肝,非常之痛。她脸色一变,怒目扫去,顿时让姬悠缩起了脖子。
丹离干脆起身,抱怨道:“你们两个欢喜冤家见面就吵,还让我怎么睡啊!”
她起身端详着梅选侍身上衣料,果然锦华熠熠之外,依稀是之前挂在西院里的那些雪缎。
风吹得衣料簌簌而动,有细微的雪白粉末从衣上掉下,落在黑漆明光的木廊地板上,分明醒目。
丹离用指尖微微沾些,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眼角闪过一道明光,随即便挥手甩去。
“对了,你们听说了吗,新的神武右将军已经选定了。”
姬悠想起自己方才去取食盒时听到的消息,若有所思的停了一下,继续道:“神武右将军负责宫中禁卫守备,必定是皇上最心腹的人选,阮七死得如此突然,接替者是谁,只怕朝野已是猜测纷纷了。”
“究竟选了谁啊,不要吊我胃口了!”
梅选侍怒嗔一声,姬悠立刻举白旗投降,“是中郎将沈祢。”
“这人是谁?”
“据说也是皇上军中的旧部,先前只负责宫中禁卫的集训,极为低调的一个人。”
姬悠眼底也闪过一道锐利光芒来,他继续道:“据说此人与熙王私交也甚好,此次就是熙王推荐他升任此职的。”
“熙王?那个与你对剑的人?!”
梅选侍唇边露出一道冷笑,“熙王一心梦想着作皇太弟,于是遍交朝中大臣,手伸得老长,现下连皇帝卧榻都要染指吗?!”
“咳咳……千万不要这么说,要惹祸上身的。”
姬悠左右顾看,随后急声阻止她如此恣意的言论。他见丹离目光楞楞的,于是问她:“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我在想……今天晚上皇上召我去寝宫,我该吃什么菜好……”
“……”
梅选侍无语。
“简直是吃货一个,没治了!”
这是自己偷吃夜宵却理直气壮说人的姬悠——所谓马不知脸长,猴子不知道屁股红,大约就是这等情况了。
丹离瞥了他一眼,“这有什么好笑的——皇帝宫中的厨子手艺最好,宫女也最漂亮,赏心悦目之下我胃口大开,这也是正常!”
“对,对,这太正常不过了。”
姬悠憋着坏笑附和着,明显口不对心。
“对了梅姐姐,皇上的宫女们也都换了新春装,好似也是你巧思所制?”
梅选侍身上不为觉察的一颤,笑容竟有些勉强了,“是我先剪裁好初形,让宫女们照着做的。”
“也是用了你房里先前挂的这些雪缎?”
梅选侍的手指深深攥入掌心,一片茫然中,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回答,“那是当然,毕竟只是撕开,并不算完全不能用。”
“梅姐姐你真是物尽其用……”
丹离看着她,笑得娇憨而茫然,却又似别有深意。
第一百十四章 尤待昭阳日影来
“什么?皇上又召了石才人侍寝?!”
淑妃面上一僵,随即又缓缓放松了。
她拿起刚收到的信笺,仔细思量之下,心中却是又怒又躁。
“太后说要提前回銮——五台山天寒地冻,山路陡峭,为何现在急着回来?”
她喃喃自语道,手中信笺无意识的折起,放下,周而复始。
原本太后是她的至亲,也是她的靠山,但此时被她发现,自己进宫几月,却丝毫不曾得幸,反而让一个臣俘之女占了盛眷——太后若是知晓,只怕是会怪她无能!
淑妃额头微微见汗,更是辗转难眠,想了大半夜,却惊觉更漏声声,雨声潺潺,第二天起身,只觉得头脑昏沉,喉咙疼痛,竟是着了风寒!
侍女们慌忙送上热茶,又有人急着去请太医,在床前忙个不了。
淑妃唇色发红,口中一阵发苦发涩,眼冒金星之下,心头烦躁又生。她一闪身避过宫女奉上的羹汤,断然道:“我不喝,快给我拿走!”
“娘娘,这是太医开的药,您还是尽早服下才是……”
平时最得她信重的贴身女官上前劝说,却险些被汤药泼了一身——瓷器落地的声响在殿中听来格外清脆!
“娘娘息怒啊!”
众人心下一震,背上冷汗直冒,纷纷跪倒在地求饶,寝殿中顿时寂静一片,只剩下苏合香的白烟氤氲熏染,却让人更加喘不过气来。
淑妃冷笑了一声,双目扫过跪了一地战战兢兢的人们,不耐的轻呼一口气,压住心头烦躁,淡淡的说了一句,“你重新盛一碗来吧!”
女官如蒙大赦,连忙亲手去舀了一碗,躬下身,将碗小心翼翼的凑到淑妃唇边。
淑妃喝了几口,便苦得直皱眉,此时她的鼻端嗅见一种隐约的香气——虽然淡,却似茉莉一般的清香。
淑妃捂住鼻子,却越发皱起了眉——她从小就有不足之症,茉莉丹桂这一类的花香一旦嗅入,就会狂咳不止。
剧烈的咳嗽声尖锐急喘,好似整个人都上气不接下气来,众人慌作一团,递水的,出门催太医的,简直乱成一团了。
好容易停住咳嗽,淑妃只觉得胸肺间一阵火辣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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