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我终于放弃你-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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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难道这里除了横肉男一个老大外，还有其他老大？
这时候姜冯喜和榛一帆已经扭着那个瘦猴儿来到我面前。榛一帆红着眼，摸起地上的一块儿砖就想上来，还是姜冯喜冷静，他说：“我已经报了警，你们现在不走根本跑不掉，不如我们来个交换，如果这个人落在警方受理，你们同样也全都会被一窝端。”
姜冯喜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我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真的报警我还真的没把握，可他的心理学一定学得很厉害，我看到那个横肉男基本已经妥协了。
他看看那个瘦猴儿，又看看手里拎着的我，那个“好”字几乎已经说出口了，结果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个他们的同伙，偷偷溜到了榛一帆身后，我那声“小心”好没叫出来，榛一帆就直接被棒子敲晕了。
然后场面就开始乱了。
我一张嘴就在横肉男的手上留下了一排醒目的牙印，那边姜冯喜也顾不上瘦猴儿了，上来一把抓住我就开始跑。
不知道跑了多久，确定不会再有人追上来时，我发现一个很重要的事实——榛一帆还躺在那儿呢。
我和姜冯喜刚想回头去找榛一帆，就发现整个山上已经围满了警察，在警笛的响声中，左晴、段小朵，还有林落，也一起从车上跳了下来。
榛一帆躺在医院里，头上裹着厚厚的纱布，左晴站在旁边，冷冷地看着我和眼前的一切。
我低着头，嚅嗫地说：“没事儿的话，我先走了。”
榛一帆坐起来吼：“方糖糖你有没有良心，为了救你我差点儿连命都没了，你怎么说走就走啊！”
我继续低头，心里有一千句一万句话要说，可话到了嘴边却变成：“我又没让你去。”
“她说的没错，是你自己要去的！而且，这个时候，你还是关心一下和你关系更亲密的人比较好！”林落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他看了一眼左晴，然后拉着我往病房外走。
“方糖糖你……”
　　　“我什么我？”我小声嘀咕。
“你走了就不要再回来！”榛一帆不顾头上的伤口，叫嚣着。
我真怀疑左晴是不是审美眼光有问题，她到底喜欢榛一帆什么呢？他帅是帅了点儿，除了这个，他还要其他优点吗？
我停下了脚步，犹豫着要不要离开，榛一帆似乎忘了他是左晴的男友的事实，从床上跳下来，伸手拽住了我的另一只胳膊。
“方糖糖，我不允许你走！不允许！”
我在心底说：榛一帆，你有没有弄清楚状况，现在不是你的女朋友和别人私奔，你自己的女朋友正站在你身旁用幽怨的眼神看着你，为什么你还要弄出一副被人抢了女朋友的表情？
林落也不松手，目光里透着寒气。
我被他们一人拽着一只胳膊，然后听见了自己的骨骼被用力拉扯的声音。
如果我说我很痛，我很辛苦，是不是会有一干女生跑出来说我矫情，生在福中不知福？可是，我是真的很疼很疼，我的两只胳膊在被迫变成一百八十度时，我的眼泪刷的一下流了下来。
“我求你们放过我，好不好？”
我觉得我是真的累了，在经过了那么多的事情以后，我突然就觉得好想全世界就我一个人待着，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走走停停。
林落先收了手，退开些距离。榛一帆看着我，又看着林落，也慢慢放了手，他说：“对不起，我刚才不是故意弄疼你的，我没想到会伤到你。”
我当然知道他不是故意，当然知道他不想伤到我，可是，就是有那么多眼泪流出来，拦也拦不住。
有小护士推门进来，以为病人出了什么意外，一看榛一帆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低着头站在那里，说了声“病房里保持安静”后，一转身就又走了出去。
我又很矫情地哭了一会儿。期间，所有人都站在那儿，看着我一个人像个傻子一样，蹲在地上掉眼泪。
等我终于哭够了，一抬头，才发现房间里只剩下我和榛一帆两人了。
我擦了擦眼睛，以为自己眼花，可病房里真的只有榛一帆瞪着眼睛正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他见我止了哭，榛一帆肯定会问：“你以为我是要劫财还是劫色？”
可是这次，他明显愣了愣，然后轻轻地问了句：“你真的不希望再见到我吗？”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我承认在听到他和左晴已经有了亲密关系时，我的整个世界都灰了下去，可是，被匪徒绑架，在见到他的那一瞬间，还是有那么多欣喜跑了出来。现在，就算我真的仍很想见到他，又能怎样？不过是在自己的心上再差一把刀而已。
我不说话，榛一帆也不说话，我们两个就那样站着，仿佛把时间站成了一道墙，横在了彼此中间。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榛一帆眼里所有的光都暗下去后，我轻轻点了下头。
我说：“榛一帆，你给的所有东西，我都要不起。”

第十二章　这世上还有像我一样的傻子吗？
过了很久很久以后，久到我已经想不起曾经那些深刻烙在我生命里的人的摸样时，我突然间就会像，如果当初没有遇见过那么多人，如果着所有的一切都不曾发生，那么今天的我又会怎样？


我出去找林落，结果碰到了去拿检查结果回来的姜冯喜和段小朵。
我看着他们说：“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姜冯喜目光平静地看着我，可当时他拉着我跑的时候，我发现他的整只手都是抖的。
他说：“方糖糖，如果你有什么事儿，我要怎么幸福？”
现在，他站在那儿，任段小朵挽着他的胳膊。段小朵用力拍我：“你说什么哪！你没事儿就好。”
“可是，你们的订婚仪式……”我真的感到很内疚，为什么在所有人面前，我都是制造麻烦的那个人？
　段小朵咬牙切齿地说：“如果你不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连杀你的心都有了！”
我讪笑：“我相信你绝对有这个能力和决心。”
“行啦，和你的命比起来，我的订婚仪式不算什么。幸亏闵娜报了警，你的手机又有卫星定位功能，姜冯喜和榛一帆才能顺利地找到你，不然，你的小命说不定还真的保不住！”
“闵娜？是她报的警？那她……”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可惜让那伙儿人跑掉了。不过，林落真的那么有钱啊！真的舍得拿五百万出来救你！”

　　　段小朵拽着姜冯喜的胳膊，突然神往起来，“要是有个男人这么对我，我死也值了！”
“呸呸呸！大吉大利！今天谁也不许再提什么死字！”我拿眼横她，“我真的没事儿了，你们不用回去向双方家长解释吗？”
一听这茬儿，段小朵突然恢复了神志，拉了姜冯喜就往医院外跑。一面跑一面不忘喊：“方糖糖，这是你欠我的，你记得以后要还！你还不上，你的子子孙孙也要还！”
　　　我本来还有些伤感的心情，在听到她这话时，突然晴朗了起来。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段小朵总是有让我笑起来的本事。
我正咧着嘴傻笑，林落突然从角落里走了出来，而那一闪而过的枚红色身影……只有左晴才能把那么娇贵的颜色，穿的永远高贵而不俗气。
“爱哭鬼，又在想什么呢？”林落奚落地问道。
　　　“你才爱哭鬼！”我顶嘴，“刚才你去了哪里？”
如果他说他刚好和左晴一起出去，又或者随便说个理由我都会相信，可他却嬉皮笑脸地说：“我去拿检查结果，可医生说还没有出来。”
他去拿检查结果？医生说还没出来？我把手里的检查结果往身后缩了缩。
　　　“那你……看到左晴了吗？”我吞吞吐吐地问，心里仍有一丝期望他能说实话。
“左晴？她没有在病房里吗？难道她不担心让你单独和榛一帆呆在一起吗？”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撒谎，又有什么事情要瞒着我，可我知道，对他这个人，他所有的过往，我是真的真的一点儿都不了解。
林落将手在我面前晃了晃：“知道是什么人绑架的你吗？”
“不知道。”我摇了摇头，“我只知道花钱雇他们的是一个女人。”
“女人？”林落把眉毛拧到了一起。
“是啊，一个女人！你说，该不是哪个女人……暗恋你……才对我动手的吧？”
我以为我说完这句，林落会数落我，死到临头了还没正形。结果，他突然上前把我轻轻抱在了怀里：“糖糖，相信我，不管发生什么事儿，我都会在你身边，都不会让你有事情。”
他说的很轻，却又比任何誓言都要重。
我相信，我一直都相信，相信林落对我的好，对我的承诺都不会落空，相信我是他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人。
可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用他的一切甚至他的命，来换我的安稳。
如果知道会这样，我宁愿这些苦都让我一个人来担，我宁愿我们从来没有相遇过。
那个春风扶柳、空气清洌的午后，在另一间病房，正发生着一场激烈的争吵。
左晴，那个一向骄傲、一向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左晴，第一次那么卑微地求着一个人。
她说：“一帆，我求求你，求你以后所有的目光，都停留在我这里，好不好？”
榛一帆侧了侧身子：“你放心，你是我的女朋友的事情，我不会忘。”
“那除了女朋友这个身份呢？其他的呢？你的心，到现在还留在那个方糖糖身上吗？”
榛一帆不说话，轻轻闭上了眼睛。
左晴明知道他的答案，难道非要他亲口说出来她才满意吗？
“榛一帆，你告诉我，如果你没有和我发生关系，你根本不会和我在一起的对不对？对不对啊？”
左晴开始发疯，自从榛一帆在酒店门口跳上姜冯喜的车，去救我的那一刻，她就已经疯了。
她用力摇着榛一帆，她不允许自己的爱情是建立在这种不得已的关系上的，她把自己的唇贴到了榛一帆的嘴上，她用力亲吻着这个一动不动的男生……
她哭她喊她亲吻他，她不信眼前这个男生对自己一点儿感情都没有，可当她把嘴唇都快碾破时，榛一帆还是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她知道，她失败了，她败得彻彻底底。哪怕她用肉体来要挟他，她还是得不到她想要的东西。
那些榛一帆不可能给她的爱情。
榛一帆推开她，很疲惫地说道，“我求你，求你放过我。”
左晴脸上的妆已经花了，她的睫毛膏浸了下来，像一道道残酷的青春。无论过去再盛大，现在都在慢慢凋谢。
她一面哭一面笑，她用手指着榛一帆：“那你跟我在一起算什么？算什么呢？可怜我吗？还是因为内疚？”
“如果你一定要听真话的话，我可以告诉你。如果那天不是在酒吧里喝醉了，如果不是和你……”
“不是什么？是不是如果没有和我发生关系，你根本就不会和我在一起？那如果我说，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你信不信？”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榛一帆已经顾不上头上的伤，一下从床上窜下来，用力摇着已近崩溃的左晴：“你是说……我们……根本就没有发生关系？”
“榛一帆，我永远都不会让你知道，我们之间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永远！”
榛一帆再一次颓然地跌坐在床上，原来这世上有很多事情，最残忍的方式不是告诉你真相，而是让你永远都不知道答案。
这个答案像个牢笼一样将他死死地困住，任他再怎么挣扎，也只是徒劳。
一个小时后，警察里医院里做了简单的笔录，然后要求所有人二十四小时开机，随时接受调查。
送走了警察后，林落开车送我回了学校，我爸那边他已经帮我雇了私人护理，他确实也该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了。
我下了车，急忙往宿舍里走。我太想知道我被绑架前，闵娜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她又为什么会报警。
路过？碰巧？偶遇？我在心里想了一千种一万种的可能，独独没有想过，她会为了钱，才故意出现在那里。
回到宿舍，闵娜不在，只有吴丽华和芝芝在睡觉。
我推开门，决定去教室，看看闵娜在不在。脚刚迈出去，就看到一个人影嗖的一声从楼梯拐角处没了。
闵娜！是闵娜！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见了我后要跑，我应该谢谢她才对。如果没有她，如果不是她帮我报了警，我哪还有小命在这儿活着。
我三步并作两步追了上去，跑到只剩半条命后，终于在二楼的最后一级台阶上逮住了她。
“你跑什么？见了鬼啊！”我大口喘着气，看着同样只剩下喘气份儿的闵娜、
“我……我哪有？”她讪讪地解释。
“没有？没有我越喊你越跑！”要不是饿累得快瘫软在地上，真想上去看看她是不是没带耳朵。
“那个……我……我突然有点儿急事儿，所以就……”闵娜脸上堆着笑，腿已经迈了出去。
还好我眼疾手快，不然她又得在我面前遁地而去。
“你到底跑什么？”
“我真没跑。”闵娜已经带了哭腔，估计我再问下去，她就真哭了。
这哪是闵娜啊，哪是曾经那个心毒嘴贱得理不饶人的闵娜啊！
百思不得其解间，我手一松，她就噌地跑了出去，仿佛我在后面拿了一百把砍刀在追杀她！
我实在没有力气再去追她，不住地是她跑得太快，还是因为做了亏心事儿，刚跑了两步，就崴了脚。然后一阵风吹过，出现了让我和闵娜都目瞪口呆的事情。
我是因为太意外，闵娜则是太惊慌。
从没见过那么多的钞票，一起飞向空中，像一只只驶向远方的船只。
“你……怎么会有那么多的钱？”我已经忘了追她的最初目的，只被眼前的一幕所迷惑。
　闵娜先是愣了几秒钟，然后做出了更让人更匪夷所思的事情。
她没有去拣那些钱，而是拔腿就跑，一面跑一面说道：“糖糖，对不起，我不是有意。”
对不起？不是有意？她为什么要对不起我？又什么事情不是有意？
我像个傻子一样，对着漫天的钞票，回不过神来。
等到周围的同学开始竞相争抢那些老人头时，我才六神归位，“你们别抢啊，那是闵娜的！闵娜的！”
人在金钱面前，总是软弱且自私的。任凭我怎么喊叫，谁都没有放弃的意思。
那些认识不认识的面孔，在几分钟后，带着或窃喜或失望的表情离去。只剩下我一人，还傻瓜似在呆在原地。
我甚至有一些自责，如果不是我，如果不是我追着闵娜想解开心中的疑惑，那么这些钱又怎么会被平白失去。
我泱泱地往回走，刚走两步，就听树后有两个女生在交头接耳。
　　　“真的吗？你真的看到那个外语系的系花，给了闵娜一大笔钱？”
“这种事儿我能乱说吗？”

“那你知道她为什么要给闵娜钱？他们八竿子也打不着啊！”
　　　“我当时离得远，只模模糊糊地听到什么，只要把那东西往人眼前一晃，对方就能直接晕过去！”
“晕过去？要把谁弄晕过去？”
左晴，闵娜，钱，晕过去，难道他们……
我把这些句子联系在一起，心里开始莫名地揪了起来。不，不可能！就算左晴再恨我，也不会让人绑架我！还有闵娜，之前她是对我很不友善，可最近的一系列表现，不可能帮助别人来害我啊！
我摇摇头，想摇掉这些可怕的想法。结果脚下一滑，碰到身边的树干，那两个女生“哎呀”一声，从树后出来，警戒地走开了。
此时的我，多想抓住闵娜的胳膊问一问：“你到底有没有走害我的事情，那些钱是怎么来的，那句对不起又是什么意思？”
可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凭那些疑团在心底慢慢缠绕，最后成了死结。
其实，只要闵娜胡乱编个理由，我都是相信的。
毕竟，是她打电话报的警，我才能最终得救。可是，她自从在我面前跑掉后，就再也没有出现。
听吴丽华说，她和学校请了长假，说她母亲突然得了重病，需要开刀陪护。
这样也好，这样我就可以自欺欺人地认为，她不是因为钱，而出卖了我。
我依旧上课下课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