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价契约妻-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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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来，我做的很多事情，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做。就像这一次。
“我叫裴琳，你呢？”当她同意我为她治疗时，她勉强的笑脸狰狞可怕。但让我整个人为之冻结的是她说出的那个名字—裴琳。
裴琳，曾让我朝思暮想，寤寐思服，辗转反侧的名字，而今她的主人就站在我的面前，含着谨慎，防备的笑。
趁着和她握手的空当，我右手小指装作不经意的撩起她长袖白裙的袖子。
红痣。
我的心坠入冰的世界。
我多希望这一眼不过是我看花了。的确，我心上的那个叫裴琳的姑娘右手手腕处确实有一粒绿豆大的红痣。
裴琳，你不记得我了吗？我就是你国中时吵着嚷着要拍死的小强，我就是无数次擦掉你画的三八线的苏睿呀。
裴琳，你不记得了吗？我说我要做你的第一个男朋友，也要做你最后一个男人。当时我们走在游泳池边，你顽皮地想要推我到水里，却被我反推入了水。为此，你一个星期都没理我。这些，你都忘了吗？
你忘了，忘了我们一起吃的澳洲胡桃的甜香，忘了我们我带你逃课的紧张，心跳。忘了这个世界上有个男孩儿叫苏睿，他是整天围着你闹围着你笑的小强。
在你身上到底发生了怎样的变故？我的野妞儿？！你不是在国内上的大学吗？几年之后，我怎会在异国的街头遇到此番模样的你？
“裴琳，我会治好你的，我叫苏睿。”
我说这话时，心中如同有一块巨大的顽石，沉沉地压在心口最柔软的地方。或许是强烈的使命感和责任感，压迫着我的灵魂，也或许是内心深处深深的疼惜在蠢蠢欲动。
裴琳却笑了：“你这是什么逻辑？”她笑得含蓄内敛，谨慎小心，是完全不记得我吧！抑或我从未走进她的生命，抑或在她的心里，根本没有我依存的角落，哪怕是很小的角落。
她对‘苏睿’这个名字已经全然陌生，只要想到这儿，我的心就会剧烈的抽痛。
“你的父母呢？”我尽量使自己的语气轻松些正常些，但平常最易被忽视的气息，此刻却在我的喉咙如利刃割裂般的疼痛。
如果我知道你会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我一定不会在过去那段日子里只怀着被他抛弃的感伤。
抛弃—这个字眼再次深深刺痛了我，或许这粒刺一直扎在我的胸口，只我想起时，便无意间拨动了它。疼，忍熬不住又噬魂的疼。
裴琳在听到父母一词时，模糊不堪的脸上那两粒黑珍珠般的眼顿时黯淡下去。不见了昔日的天真，连最近的防备也消失殆尽。
“医生，谢谢您愿意帮助我，但我租的那间房子离你这儿实在太远了。”裴琳的眼睛告诉我，她隐忍着某种痛苦。
“你担心钱吗？我不收你的钱，只为了向我父亲证明我的实力，可以告慰他的在天之灵。”提到父亲，我不再有最初的那种撕心裂肺，提及已离去人世的父亲，也是想让裴琳明白，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和你一样，被上帝开了个悲伤的玩笑。
“可到这儿的车费也让我……我更没有时间挣钱了。”裴琳的声音微弱，像游离在空气中，稍不注意就会断掉。
“我的母亲还需要我照顾。很感谢能在异国街头遇到您，也很感谢您能这么帮我，但我确实没办法离开我的母亲。”裴琳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我，如同在高中时看我那般。同样的人，同样的眼神，却是异国的背景，异样的心境。
为了打消裴琳的顾虑，我拉着几分流里流气和不顾一屑的语气，说：“你有完没完？把伯母接过来不就可以了吗？我不缺钱，也不是为钱。”
“可……”裴琳的犹豫让我心疼。
“可什么可？好！就这么决定了！”我故作霸道，打掉裴琳一切的迟疑和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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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选择性遗忘
第一次见到裴琳的母亲竟让我有一种莫名的激动，就好像女婿见丈母娘时的心境。以前也见过她，不过是通过媒体而已，那时的她高傲得像太皇太后、盛气，也自是凌人。
而今，她只有谦和，也能明显地感觉到，她自己对于这种谦和都还不太习惯。
为了让这对母女生活更舒适一点，我接了几个私活。当地政府是明令禁止这种行为的，但为了打消她们的顾虑，我也只有出此下策。也为了让她们更安心，我央求金发妖野的房东隐瞒租房一事，只说是我买的。
金发妇人也总以此为要挟占我这个大男人的便宜，真是个如狼似虎的女人，不过为了裴琳，我会守身如玉的。
裴琳和母亲在一起时总是带着笑，只有我和她母亲才能看懂的笑容。因为这笑，在外人看来实在狰狞，但在我俩眼里，依然如花。
那天，我带着她去医院给她的头部拍了个片，我想看看，是否是她的脑部受过重创。我就算是她的普通同学，她也不可能会一点印象都没有，我初步估计是受了什么刺激。
后来，取了片子，却并没有看到任何异常。
她是故意忘了我？明知我就是曾经对她死缠烂打的苏睿，却装作不不认识！？
可看她一直以来和自己的对话，并不像是装的。
这其中，必有什么蹊跷。
死党coco是这家医院的骨干医生，她安慰我说，有的人经历难以承受的伤痛时，神经会选择性的失忆。
“为什么偏偏选择忘记我？”我真想对命运骂娘，也或许当时我真骂了。
Coco耸耸肩，挑挑眉毛：“宝贝儿，你总是中头奖。”coco夸张地在我额头上吻了一下，离去，留下满是疑惑的我。
为什么偏偏选择遗忘我？这个问题就像梦魇一样缠绕在我的心里，哪怕我睡着了，也会被这个该死的问题扰醒。
好几次，为裴琳治疗时，这个问题又冒出来扰我心绪。
成年后，第一次落泪。
裴琳，为什么你看不到我的悲伤，还是视若无睹。
“医生，休息下吧，你都流汗了。”裴琳微笑着对我说。
恍惚间，高中时那个穿着白色t—shirt和超短背背裤的女生又跳到我的身边，追着我嚷着要消灭我这只小强。
还记得那天，裴琳看到别的女孩儿蹬着漂亮的高跟鞋，很是吸人眼球。便吵着嚷着要穿高跟鞋。逛遍了A市，买到一双水晶般耀眼的限量版高跟鞋，还是那种十厘米细跟的朝天恨。
“苏睿，休息下吧，你都流汗了。”裴琳的脚红肿得难受，却拿关心我当挡箭牌，对此，我也只能幸福地苦笑。我心里，似乎认定了要跟随她，不离不弃。
裴琳的母亲小心地靠近我们，她的手一直撑着腰，凭着医生的直觉，我知道她是肾上出了问题。
“医生，有希望恢复以前的面貌吗？”伯母心疼地看着裴琳，甚至带着小心翼翼和虔诚的心态看我的手、我的动作。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的问题，我只能尽力修复，她的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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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要你幸福
我费了很大的劲儿才让coco打着医院需要的名义找来白皙粉嫩的皮肤，和裴琳能匹配的皮肤。
裴琳见我迟疑了下，便说：“苏医生能救治我，我已经很感激了。况且苏医生又帮我们暂时安顿下来，我真的别无奢求了。”
“是啊，一切都多亏了苏医生。”伯母嘴里套着客气。眼神中却流露出一丝哀伤和叹息。曾经多么漂亮骄傲的公主，而今却变得难以见人。若不是命运所迫，若不是为了生计，昔日的公主怎肯抛头露面街头卖艺呢？
我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当我的裴琳拆掉最后一层纱布时，我有种被电击和冰水从头刺激到脚的感觉。
她的皮肤一如曾经的白皙粉嫩，一如曾经的弹指可破，一如曾经的美丽动人。
可是，她却成了一个陌生人，她的脸上没有一丝曾经的痕迹。这种陌生感如同一只恶魔的手揪住我的心，难道我的裴琳真的回不来了吗？
“对不起。”我强忍着眼眶中就要奔腾而出的泪水。
“没关系，上苍让我美了二十五年，即使余生都丑陋地度过，我也很感激了，至少我还活着。谢谢你，苏医生。”裴琳强装出淡定和笑容有种惊鸿的美艳令人炫目。
伯母早已泣不成声。
我扶她到梳妆台，镜中的她呆愣愣的看着镜子外的裴琳，泪奔腾而出，如同回归原野的骏马，亦如挣脱天堂束缚的天使，挥动着晶莹的光泽，朝着地心引力的方向庆祝。
Coco打来电话，说裴琳的脑中残存着一小块金属小片。
赶到医院，的确从裴琳上次拍的片子中看到一个小小阴影。
“就是它压迫着裴琳的神经，让裴琳产生了部分失忆？”我问。coco点头，继而补充道：“这块金属片如果不立即取出来，还会继续压迫她的神经，接着，失忆、健忘、耳鸣等症状都会相继出现。”
“这金属片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会跑到裴琳的脑袋里去？”我不明白，裴琳的小脑袋里怎么会有这等奇怪的东西。
“子弹壳碎片。你的朋友还真是特别。”coco作了个开枪的姿势。
我的眼前顿时出现了裴琳中枪后倒在血泊里的情景，那么绝望又那么淡定自若。我甚至听见弹壳进入脑袋时所发出的闷响，真是该死！
我乞求般的拉住coco的手，“能取出来吗？”
Coco无奈地摆摆手，说：“这可是大手术，你承担不起这笔钱的。我想，你的朋友或许也无法支付。”coco的法语在我听来却像是审判后的定论，让我整个人暗淡下去。
沉默半晌后，我抬起头来看着她：“求你了。”第一次，在coco面前那么卑微，不再是朋友间的平等嬉闹。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我会为了一个女人而去求人。而这个人，也不是我女朋友。
恍惚间看到coco眼眸深处的晶莹湿润，不，我没看见，我强烈地暗示自己。
我忘了他当时的表情，只听到她当时说：“我没法，苏睿。我只是个医生，做不了主。同样，我也支付不了这手术的费用。就算你现在开始接活儿，也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凑起这笔钱。而她脑中的东西如果不能马上取出来，就等着做一个睡美人吧。”
Coco尽量控制情绪，可依然显得过于激动，惹得路过的医生侧目。
我问：“还有多久？”如同一个溺水的人抓住水上漂浮的稻草。
Coco没再看我，说：“两个月，最多两个月，还要保证不出意外。最好再带你的朋友来检查一次，有医生说这块金属片压迫的位置有些特殊。”coco的眼神灰暗下去，像能吞噬灵魂的黑洞。
我点点头，离去。
第二天，我飞回中国，这个让我得到一切幸福又失去一切幸福的领地。我，绑架了顾欣若，一个和裴琳年龄相仿的女孩儿。曾听裴琳说过，顾欣若父亲在军委效力，母亲在政协活动，哥哥从商后更是如鱼得水。一家人几乎垄断了A市的政界、商界。
这起绑架事件，一切都变现得很完美。我本不想拉coco下水，也不想毁了她的前程，若是东窗事发，真不敢想象她有是怎样的生活。
我执意不让她加入，她一个耳刮子打在我脸上，泪涓涓如泉水。我便默认了她这名队友。
经过二十七天，二十六夜的精心策划，终于，钱到手了。
看到钱的刹那，我的整个身体都漂浮起来，仿佛又听到裴琳追着喊我死猪苏睿的声音，仿佛又看见裴琳的微笑。
在那笔钱的帮助下，也可以间接地说是在顾欣若的帮助之下，手术很成功。像裴琳这么好的女孩儿，本就该福星高照的。
那天，在咖啡厅看见她在关注一个男人，说实话，那男的不及我一半帅。可裴琳就是那么发呆地凝视着他，如同看一个故人。
裴琳恢复得不错，大脑没有任何问题了，只是脸不知被谁揉过，恢复得很慢。
但，终究还是什么都还好，我也就放心了。
我放心了，只要她过得好，过得比我好。
终于在军委的人找上我之前，可以看到她一切都好。

　

第十一章　难懂女人心
蓝宁凡整日借酒消愁，眉目中饱含忧伤、痛苦和无奈。
没有朋友，没有伴儿，没有理解，甚至没有机会证明自己。父亲不给机会，乐豆豆同样不给机会。
“你最好喝死在外边！永远都不要回来！”父亲的话一遍一遍地在他耳边回荡，一遍一遍地敲击着他年轻的胸膛。
蓝宁凡打算起身回到那个充满了堕落与哀思气息的网吧。回，这个字眼让蓝宁凡感到亲切而又寂寞。谁会想到，他蓝少爷唯有在网络会所才能找到归属感？
正要起身，一阵幽香从远方传来，带着pium香水的神秘和魅惑。
乐豆豆！宁凡的第一反应！乐豆豆一直喜欢这个品牌的香水，那种东方气质的内敛和神秘的性感让他几度神魂颠倒。她也最爱在他索欢时滴一滴在最隐秘的位置。
看去，竟是顾欣若，本打算装作不见，但因顾家地位不容小觑，他也只能静等着。等顾欣若的眼神看向这边时，礼貌性地打个招呼就离去。
顾欣若本身是没什么可让人顾忌的，但其兄长顾欣函是年少时便得志，无论是红黑白，都混得如鱼得水。不管是政治人士，还是商业大腕，都会给年少有为又地位显赫的顾欣函一个面子。
待顾欣若近了，宁凡起身拿出应有的气度和风范，轻声唤道：“顾家大小姐。”
因蓝宁凡从小就和顾欣函一起，对他的妹妹自然不陌生，但两人也很少往来。只是，每次顾欣若都会嚷着蓝宁凡叫她顾家大小姐，而不允许他用其他的名称来称呼她。
顾欣若靠近蓝宁凡，暧昧的摸过蓝宁凡的下巴，神秘地笑，阴冷的眼神：“怎么？嗅到自家女人的味道了？”
她故意的？！
蓝宁凡心里一个激灵！他实在想不出自己什么时候招惹过这位顾家大小姐。而顾欣若的刁蛮任性也是在A市大家族中广为流传。奈何她的军委父亲，叱咤官场、呼风唤雨，也拿她没辙。各大家族的人，也碍着她父亲的面子，也会夸她几句活泼之类的假话。
“顾小姐有什么事吗？”宁凡强压着过多饮用酒精而带来的不适感，保持着彬彬有礼、温文尔雅的姿态。
顾欣若坐下，高翘着二郎腿，点燃一支新推出的女性treasurer香烟。
只见她朱唇轻启，吐出袅绕烟雾：“想知道一切吗？”顾欣若依然那么暧昧的说，好像她跟所有男人都用这种方式说话一样。
蓝宁凡在她面前不敢轻举妄动，仿佛在他面前的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一条吐着舌信，随时会喷出致命毒液的毒蛇。她的暧昧不过是她的花招，终究还是掩饰不住毒液流动的内心。
让蓝宁凡不解的是，为什么她知道自己在这儿？被人跟踪的感觉可不好受。
蓝宁凡本不想问，但又对嚣张的顾欣若十分不爽，只是不好发作。
蓝宁凡还是忍不住说：“顾小姐还真是神通广大，连我这样一个平凡的人在哪儿小酌，都瞒不过你的眼睛。顾小姐不辅助令尊做特务就实在浪费了。”蓝宁凡故作的温文尔雅被失恋的忧郁、怀才不遇的哀愁和酒精翻涌的不适侵占。
顾欣若看着蓝宁凡，说实在的，她还挺看不惯蓝宁凡这点没出息的样子以及他的懦弱无能，但她从五岁开始，就挺喜欢这个大自己一岁的邻家哥哥。她最喜欢他的眼睛，她觉得自己的灵魂，自己的一切都被那双充满忧郁、深情和绝望的眼神吸去。醉了，在这复杂的心绪中。可惜，这个傻子的一切忧郁和深情都不是因为自己。
顾欣若将一沓照片摆在桌上，宁凡一眼就看见了那个让他牵肠挂肚的身影。
他没有立马翻这些照片，而是冷冷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