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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对我撒谎 连谏-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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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将来还会住在这里,然后说霍小栗是她赶走的,跟顾嘉树没关系。
警察说他们不知道霍小栗是谁,是为顾嘉树车祸逃逸的事来的。
肖爱秋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能,嘉树不是那种惹了事就跑的人,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
只是,无论她怎么辩解都是徒劳的,警察有铁证,路口的监控资料上,清晰地记录了顾嘉树交通肇事逃逸的全过程,追问出顾嘉树的现住址后,他们就走了。
肖爱秋跌跌撞撞地扑向电话机,拨通了顾嘉树的电话,没人接。
直到半个小时后,警察替烂醉如泥的顾嘉树接了电话,他醉了,趴在公寓门口睡着了,因为酒后驾车,且肇事逃逸,他已被拘留。
霍小栗是在次日中午接到消息的,她赶到拘留所,见到了顾嘉树。
顾嘉树瘦了,头发也有些长了,胡子拉碴的,看上去憔悴而潦倒,他低着头,没看霍小粟。
看着他的样子,霍小栗一阵难过,低声问:“怎么会这样?”
顾嘉树没说话。
“我一会去医院,在赔偿上我会尽力的,不会有事的。”霍小栗说得很平静,来拘留所之前,她已从交警那儿知道了大体情况,被撞的是位环卫工人,他被当场撞飞,现正在医院抢救,尚未脱离生命危险。
“我昨晚没开车!”顾嘉树的情绪突然激动了起来:“我说过了,不是我!”
“路口的监控录象不会撒谎的。”霍小栗起身:“我看过监控资料了。”
顾嘉树有些疯狂地站了起来,冲霍小栗咆哮:“霍小栗!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我没撒谎,我真的没开车!”
“你错了,我不恨你,我只希望你好好的,因为你是铁蛋的爸爸。”霍小栗心里微微一疼,想起了顾嘉树一再否认他和秦紫的关系,或许,顾嘉树会认为她所谓的积极配合交警调查,积极赔偿其实是打着道义的幌子报复他,把他彻底送进监狱,他愿意这么想,她没办法,她要做的就是尊重事实,恪守道义承担责任,把医院垫付的抢救费以及车祸受害者的后续治疗费交上。
顾嘉树暴躁地看着霍小栗,一副恨不能撞墙的样子:“我说了,不是我就是不是我,你为什么要和他们一起冤枉我?霍小栗!你想报复我是吗?”
“你愿意这么想,我没办法,报复你我能得到什么好处?顾嘉树,我是恨你,我以为看到你倒霉我会很开心,可是,我一点儿也不开心,我的心很疼!你知道吗?我不想让你坐牢,因为你是铁蛋唯一的亲人,只有你能替我照顾他,为了儿子,我想过无数次,无论你多么荒唐,我都可以原谅都可以放下,可是,你为什么要这么伤害我,你为什么连一个让我原谅你的机会都不给?”霍小栗说完,泪流满面地离开了看守所,初冬凛冽的空气,让她打了一个寒战,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打量着周围,她得去找家银行取钱,交警已经把她的电话给了肇事受害者的家属,那边都来好几遍电话了,连哭带骂地催她去交医疗费。
好容易找到一家银行,取了号,排队等着,心里一直在挣扎,到底要不要留一万块钱?她和铁蛋的生活费,还要租房子,可是,她卡上只有2万块钱,就算是全取了都未必能够。
和顾嘉树结婚的头两年,他们几乎是寅吃卯粮,没攒下什么钱,后来随着顾嘉树事业上有了起色,薪水虽然高得让周遭的人眼热,可毕竟他们底子太薄,又加上贷款买房,刚把贷款还完,顾新建又得了绝症,手术、化疗,后续治疗像一张无情而贪婪的巨嘴,把顾嘉树的薪水啃得干干净净……自打顾新建做手术那天起,霍小栗就没再要过顾嘉树的一分钱,而且也没得要,顾嘉树的薪水加奖金全喂了顾新建身体里的癌细胞了,家里的一切开支,都由霍小栗的工资支撑着,她从未有过任何的怨言,钱这东西,流汗出力地挣它们不就是为了花的么?
她还是取出了所有的存款,匆匆往医院赶,问了一下护士,知道伤者已经被送往重症监护室,因为被撞飞时面朝下落进了路边的灌木丛,他不仅被毁了容,而且眼球破裂,已经被摘除了。
霍小栗心里一颤,知道这个人的一生算是毁了……突然觉得自己无颜面对伤者,便拖着灌了铅一样的腿,先去把急救费和手术费交了,一分没剩。
她几乎是一步一挪地往重症病房走,远远地,就听见了一个女人压抑的哭声。
一个中年妇女和一个干巴巴的老人,他们衣着朴素得都有些寒酸了,女人泪水滔滔地捂着嘴巴,老人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泪水在皱纹像沟壑一样纵横的老脸上流淌着,霍小栗看得心酸又内疚,默默地走过去,深深地鞠了一躬,一声对不起还没说完,头发就被薅住了,中年妇士就像终于见到了仇人一样边哭边骂,骂霍小栗他丧了良心,如果顾嘉树肇事后没有逃逸,而是及时把她丈走送到医院,他的眼球就不会坏死,顾嘉树这么干简直是把他们家给毁了,她有糖尿病,孩子还在读大学,公公又没有劳保,这可让他们一家怎么活下去……她边说边撕打着霍小栗,霍小栗挣扎了一下,没有还手。
面对因为顾嘉树的肇事逃逸而陷入了绝望中的一家人,她无颜还手,只是默默地承受着她的撕打,默默地流着泪水,直到护士听见动静跑出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们拉开。
霍小栗抿了抿头发,把正要数落中年妇士的护士给劝了回去,正要继续跟中年妇士道歉,商量一下后续治疗和赔偿事宜,还没等开口呢,就听有人跌趺撞撞地来了,嘴里还嚷着不该我儿子的事,你们冤枉他了,你们着是讹人……
是肖爱秋,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把她打击懵了。
尚还一腔悲愤的中年妇士登时就恼了,指着肖爱秋的鼻子说你儿媳妇都承认了你说谁讹人呢?一副就要冲上来撕吧肖爱秋的架势。
霍小栗忙挡开了她,拉着肖爱秋往旁边站了站:“妈……”
肖爱秋一把扒拉开她,对中年妇女咆哮道:“我儿子早就不要她了,正在跟她闹离婚呢,她不是我儿媳妇,也代表不了我儿子。”
还没等霍小栗开口,中年妇士就抢过话茬:“要离婚就是还没离,只要没离,他们就要一起承担责任!想睁着大眼说瞎话,我不信,交警也不信,监控拍下的照片就是证据!”
肖爱秋被堵得理屈词穷,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她像眼瞅着老鹰叼走了自己的小鸡崽只能干着急又无能扑救的老母鸡,胸中燃烧的悲愤把她的脸都胀红了,她团团转了几步,突然,冷不防地就抽了霍小栗一巴掌:“霍小栗!你这是诚心要害死我儿子啊,他都说不是他了,你凭什么替他认了 ? !”
霍小栗捂着被抽疼的脸,看着肖爱秋,一字一顿地说:“我凭着良心替他认了!”
“我看你是凭着祸心吧,就算嘉树要跟你离婚,可你也犯不着把他往监狱里整啊……”说着肖爱秋一屁股坐地上,拍着地板就嚎啕上了,听到动静的护士再一次从护士站跑过来,七手八脚地扶起肖爱秋,劝着她往外走,肖爱秋挣扎得像只被人掐了脖子的鸡,两只胳膊拼命的舞扎着往回奔,好像只要她奔回来就能洗清儿子的冤屈似的……
霍小栗不想继续面对这一幕,跟中年妇女说有事联系自己,抽身走了。
身后传来肖爱秋对她惊天动地的诅咒。
她忍了泪,离开了医院,又去交警那儿看了一遍监控录像,千真万确是顾嘉树的车子,它像一只飞快蜿蜒在夜街上的黑色虫子,走着之字路线,一看就是喝了酒,当车子撞上环卫工人后,甚至都没有片刻的停止,依然径直往前行驶。
霍小栗默默地叹了口气,怪不得顾嘉树竭力否认,从他撞人后继续前行的状态来看,或许酒醉的顾嘉树压根就不知道自己撞了人……
从交警那儿出来,霍小栗就去了本市最有名气的律师事务所,就顾嘉树的事详细咨询了一下,得到的答案是顾嘉树很可能因酒后肇事逃逸罪被提起公诉,被判七年以下的有期徒刑,霍小栗登时就觉得眼前一黑,身子微微一颤,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
律师忙安慰她说,如果积极赔偿,或许会获得受害人的原谅,从而减轻顾嘉树的刑事惩罚。霍小栗问能不能给顾嘉树办取保候审,律师表示难度很大,除非顾嘉树有特殊情况,譬如健康欠佳等……
事已至此,不管肖爱秋和顾嘉树怎么往坏里想她怎么敌视她,她都必须保持清醒和镇定,都必须尽自己最大的力量赔偿受害人,取得他们对顾嘉树的宽恕。
接下来的日子,霍小栗在看守所和医院之间奔波成了一只陀螺,受害人脱离了生命危险,醒过来了,家属提出了80万的赔偿,没有丝毫的商榷余地。
医院也在催着该续费了,霍小栗早已花得囊空如洗,跟母亲借,母亲给了她一个白眼,说她的钱还要留着给霍小震结婚呢,再说了,她跟顾嘉树马上都要离婚了  犯不着替他背饥荒,她这当妈的没横挡竖拦地不让她为顾嘉树忙活就已经够意思了,想让她掏钱,门儿都没有。
倒是霍小震不忍姐姐愁眉不展,背着母亲把自己攒的一万块钱给了霍小栗。
可是,这一万块钱不过是杯水车薪,没两天就花没了,霍小栗只好继续借,她几乎借遍了所有能借的同事和朋友,借得在医院里谁见了她都绕道走,唯恐正面一个问候都会招来钱包的惶恐。
霍小栗实在是借无可借了,想起了化验室里的一位同事,两人私交还是颇好的,当年她买房四处凑首付碰尽了白眼,霍小栗曾毫不犹豫地掏出了仅有的2万块钱,现在她也遇到急事需要钱救急了,看在过去她救过她急的情分上,总能借出点儿来吧。
可是,还没走到化验室,霍小栗就打了退堂鼓,这段日子,她实在是被拒绝怕了,别人的每一次拒绝,都仿佛是对她信任的、能力的、人品的拒绝,那种感觉,让她恨不能就手找个地缝钻进去。
尽管她和化验室的同事有过帮衬的交情,可她还是忐忑,这段时间,因为钱,自尊已被灭的次数太多了,她不想再被灭一次。
她回了门诊,想先发短信试探一下,如果有可能,她就上去借钱,没可能的话,也免得当面被人灭一次自尊。
她斟词酌句地写了短信,发了过去,五分钟后,短信就回来了。
看着短信,她苦笑了一下,暗自庆幸幸亏迁上楼,否则,又是一场毫无意义的自尊毁灭,同事在短信里告诉她,虽然这两年她丈夫做生意赚了点钱,可刚刚提前还了房贷,手里毛干爪净的,末了,还说了一大堆抱歉的客气话。
霍小栗怔怔地看了一会手机,把短信删了,片刻之后,手机又响,是医院催交费的电话,因为受害人要进行第二次手术了……
她心急如焚,像看狰狞怪物一样看着响着不停的手机,一急,眼泪就滚了下来,王医生小心地问:“怎么不接?”
霍小栗哽咽着说:“医院催费了……”
“要不我出去帮你借点吧……”王医生家也不宽裕,去年刚给儿子买了房子操持了婚礼,前几天借给她那l万块钱,已经是她家全部能动的资产了,经过了这几天的借钱,霍小栗又不是不知道,借钱是桩多么让人难以开口的事,她哪儿好意思让王医生为了自己而四处承爱自尊的蹂躏呢?便忙忙摆手说:“不了,我再想想其他办法。”
两人正说着,林主任进来了,见霍小栗满脸是泪,手机响个不停也不接,就顺口问是不是事情还没结束。
王医生叹了口气:“医院又催着缴费了,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没完没了地,这不毁人嘛。”
林主任哦了一声  问:“要多少?”
霍小栗忙擦了擦眼泪,说没事的,事情总会解决。关于这件事,她不想告诉林主任,因为谢兰,她从未想过开口跟林主任借钱,就算他主动把钱拍过来,她都不敢接。
林主任踯躅了一会,转身走了,过了大约半个小时,王医生接了一个电话,嗯嗯啊啊地说了两声,表情很是复杂地看了霍小栗几眼,就出去了。
过了十来分钟,王医生就拿着一个报纸卷成的包回来了,一脸喜色地把它往霍小栗桌上一拍:“2万,够不?”
霍小栗吃了一惊,忙问她突然哪儿来的钱,王医生笑着说没成想她丈走还有个小金库,听说她实在是为钱犯了难,就主动投诚了,提出了这两万块钱,见霍小栗满眼的将信将疑,王医生又笑着道,老头子偷偷存钱不是为了中饱私囊,是想等明年她退休了,和她一起出去旅游的。
除了谢谢,霍小栗不知要怎么说才能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王医生让她别客气了,赶紧去交手术费。
霍小栗千恩万谢地走了,打了辆车去交了手术费,自然少不了被受害人家属抱怨了一顿,她只能一遍遍地说着抱歉,虽然这段时间因为借钱,她的自尊已承受了无数次的蹂躏,可相对于受害人而言,这点蹂躏又算得了什么?她曾假设过,如给她足够的钱,让她此后的人生永远呆在看不见光明看不见色彩,甚至连生存都需要他人的照顾才能继续下去,她还是宁肯选择穷困而有光明的日子,更何况受害人还上有老下有小地拖着一大家子。
从医院出来,她就接到了律师的电话,律师说因为顾嘉树的官司牵扯到了刑事,目前已经转到检察院,由检察院提起公诉,嘱咐霍小栗尽早和受害人家属商谈赔偿的事,如积极赔偿,法院或许会从轻量刑。
霍小栗虽然嘴里应着,心里却一点谱也没有,她倒想积极赔偿,可是,她有钱可赔吗?连医疗费都要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去讨借……
想来想去,只剩了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卖房子,可房子是她和顾嘉树的共同财产,不是她想卖就可以卖的,必须由顾嘉树点头。
霍小栗辗转反侧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去了拘留所,见了顾嘉树,和他说了卖房的想法,顾嘉树瞪着她,半天才摔出一句:“我说过了,我没肇事,更不存在逃逸,我不卖!”
心力憔悴的霍小栗就哭了:“顾嘉树,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死咬着不松口?难道监控录象有假?”
“对,不是监控录象有假就是车牌有假!总之,那天晚上我没开车!”身陷囹圄让顾嘉树悲愤无比,情绪很是不稳定,不仅是跟霍小栗,跟任何人讲话都几乎是扯着嗓子咆哮,他强硬的态度把霍小栗也给搞懵了,恍恍惚惚地也开始怀疑,那天晚上肇事逃逸的,到底是不是顾嘉树?
从拘留所出来,霍小栗又去了一趟交警队,提出了自己的疑虑,就她对顾嘉树的了解,他是个稳重而且有责任感的人,一旦决定出去喝酒,就绝不可能开车,她也怀疑,是不是有人套了顾嘉树的车牌。
交警虽然不否认有不法之徒套别人的车牌,但他们不能就此断定,那天晚上确实是有人套了顾嘉树的车牌肇事逃逢。
霍小栗急了,说你们可以查吗?
交警却说,但凡有人想违法套用别人的车牌,都狡猾得很,通常会选择同一个品牌同一个型号同一颜色的车辆来套,想抓住他们,实在不是件容易事……
霍小栗几乎是扯着嗓子跟交警喊上了,套牌难道不是违法吗?如果违法他们警察不就得管嘛?如果仅仅是因为他们难抓就不去抓,顾嘉树就该活该倒霉地代人受过,警察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她越说越激动,渐渐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把这段时间以来承受的屈辱像放连珠炮一样地发射了出来。或许交警也能体会她的情绪,倒也没发火,只是说,类似的话,顾嘉树也在一直在跟他们强调的,他们也不会不负责任地仅凭监控录象就断定是肇事逃逸为顾嘉树所为,而是做了详尽的调查,也去公寓停车场做了调查,那天晚上,顾嘉树的车确实不在停车场,顾嘉树解释说,那天晚上他心情不好,晚饭后开车出去兜风,越兜越郁闷,就想回来杷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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