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谜踪之国-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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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只好挺尸装死,以此打消了地方上对他的怀疑,摆脱监视后像野人一般躲在山里,从此再也不敢露面。可他仍不死心,不时潜入了望塔通讯所,使用里面的短波电台发报,试图与组织取得联系。直到1974年秋季,终于收到了来自首脑的直接指令——找到“塔宁夫探险队”留下的地图。
通讯组的两名成员也就罢了,司马灰同胜香邻却听得面面相觑,均是做声不得,看来此事果然与“绿色坟墓”有关,这土贼所言涉及到许多隐秘细节,不可能是凭空捏造,但如果这些话属实,又会得出一个什么样结论?
接“老蛇”所说的时间推算,司马灰是从夏季“浮屠”风团入侵缅甸之时,加入探险队到野人山裂谷搜寻蚊式特种运输机,然后越境回国被关押在砖瓦场,再跟宋地球深入距离地表万米的极渊沙海,如今又到神农架原始森林,这时候已经是深秋了,而老蛇显然是在考古队的幸存者逃离“罗布泊望远镜”之后,才知道进入地底深渊的通道就在大神农架阴峪海之下,难道“绿色坟墓”根本没有在缅甸黄金蜘蛛城里接收到幽灵电波?那会是谁泄露了这个至关重要的情报?
司马灰等人是在极渊尽头找到了破解夏朝龙印的笔记,这才得以知晓禹王鼎山海图上的秘密,推测阴峪海下存在一个被称为“天匦”的物体,即是通往地心深渊的大门,其余的一切仍然是谜,可从“罗布泊望远镜”里活着走出来的只有三个人而已。
司马灰寻思:“在进入神农架之前,除了提供经费的刘坏水多少了解一些,再没有第五个人知道详情。倘若是刘坏水通敌,自己这伙人早在火车上就没命了,所以这种可能性应该被排除掉。以我相物阅人之能,虽不敢说到了‘瓦砾丛中辨金石、衣冠队里别鱼龙’的地步,但身边的人若有异常,我也绝不可能毫无察觉。那土贼又为何说是我让他来寻找遗骸,我自己做过什么,难道自己还不清楚吗?在揭开楚幽王的铜盒之前,我就连那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都不确定”
自从司马灰第一次遇到“绿色坟墓”以来,经历了无数匪夷所思的变故,感觉自己身边的谜团越来越多,就像被浓雾遮住了视线,看不到一丝光明,此刻他一面听着老蛇继续往下还说,脑子里一面飞速旋转。分辨着隐匿在这些事件之后的模糊线索。
老蛇说他接到了首脑的指令,以为只要听命行事,就会有潜逃出境的机会,于是到林场里偷着放了把火,吸引了民兵的注意力,使整个山区为之一空,随即摸入了望塔通讯所弄死了护林员,寻着方位从地窖里往深处挖掘,没想到这时候司马灰等人突然出现。当时老蛇认为这伙人的身份,应该是前来修复无线电联络的通讯小组,眼看自己的所作所为要被发现了,只好设法阻挠,又被通讯组抢先找到了“塔宁夫探险队”遇难的地点。
最开始的时候,老蛇还有些做贼心虚,通讯组来的人有五六个之多,他能看出其中至少有两人身手了得,若非出其不意,想同时弄死这几个人可不容易,因此没有贸然动手,结果是一步不着,步步不着,不仅失去了先机,还眼睁睁看着地图、枪支落于人手,更没想到通讯组拿了地图,就直接前往阴峪海下的洞穴。他至此恍然醒悟,原来这伙人也是土贼,这可真是贼吃贼——越吃越肥了,只得凭着在深山里哨鹿采药的丰富经验,在后面一路跟踪而来。
老蛇毕竟是有眼的土贼,看到楚幽王的铜盒里,竟装着一具来历神秘莫测的遗骸,此物宝气蚀天,举世罕见,心中立时生出一股子贪婪的念头,再也按捺不住,这时突然卷起一阵阴风,有道黑气从洞底涌出,铜盒附近的灯烛顷刻熄灭,司马灰不得不匆匆退开。
老蛇见时机到来,当即上前抢夺遗骸,不过他也察觉到有个什么东西正从身后逼近。挖坟抠宝的土贼从来不信鬼神,但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前所未有。一片漆黑中似乎有无数只大手将他抓住,老蛇虽是杀人如麻心狠手辣,至此也不由得心里发慌,寻思好死不如赖活着,总不能为了这具“遗骸”把命搭上,他仗着擅长闭气行尸之法,当即就想纵身逃脱,这时却听身前有个人低声说话,内容十分简短,是让老蛇将“遗骸”带到涵洞里去,并且说出了一个“暗号”。
当年老蛇从他那个死掉的土贼师父口中,得到过密电本和联络暗号。“绿色坟墓”控制下的组织结构就像是一把雨伞,每人各有一个房间编号,暗号虽然极为简单,但内容只有首脑和该成员自己清楚,完全使用单线联络,由首脑直接下达指令,成员与成员之间无法相互接触。此时说出暗号的人除了“首脑”还能有谁?老蛇万没想到首脑就在附近,他不敢违拗,急忙拽上“遗骸”跟着那人向前逃窜,结果迎头撞到了司马灰的枪口上,见对方想要举枪射杀自己,不免愤恨交加,杀心陡起。
司马灰越听越奇,后面的事他就清楚了,双方都未能将对方置于死地,最后又在函洞中相遇,但对这土贼说出暗号的人是谁?
第四卷 阴峪海 第九话 箱中女仙
按照老蛇口中的说法,先前的情形是照幽灯烛飘忽欲灭,洞底有阵阴风裹着一道黑气涌出,铜盒周围转瞬间就变得伸手不见五指,在函洞前的灯烛却仍然亮着,老蛇在黑暗中遇到了一个说出“暗号”的人,只得舍命抢出“遗骸”,可从一团漆黑的地方逃到光亮处,当时距离他最近的人就是司马灰,此外绝不会有其余的人存在。老蛇以为自己一直被组织利用,然后又要被除掉灭口,不禁恼羞成怒,但他察觉打开楚幽王的铜盒之后,一定出现了什么要命的东西,当即忍了口气,先行逃到函洞里避祸。他说到此处,便沉默不语,只伏在兽俑后边紧紧盯着司马灰,似是在等待回应,漆黑的楚载洞室内顿时陷入了寂静。
司马灰寻思前后经过,如果老蛇所言不假,在铜盒附近发出暗号的人应该是“绿色坟墓”,因为这种诡异的情形他在黄金蜘蛛城也遇到过,只是没想到由缅甸丛林到神农架洞穴,竟从未摆脱掉这个“幽灵”。不过楚幽王铜盒里的遗骸,其实就是一些地脉深处蕴藏的黄金水晶,“绿色坟墓”为什么会指引土贼把遗骸带到这里?铜盒上的诅咒表明凡是窥探遗骸之人都会立刻死亡,揭开铜盒后也的确像有阴魂出现,罗大舌头就因此猝然而死,可为什么函洞里静得出奇,莫非这楚载真能镇鬼?
自从在打开铜盒之后,各种怪事便接二连三地出现,司马灰找不到任何头绪,恰似置身于重重迷雾之中,眼下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大致方向没错,古人从地底发掘出遗骸的神秘物体,必然是接触谜底的大门,如今只有设法夺回遗骸,再从楚载函洞中脱身,继而寻找进入阴山地脉的途径,但前提是先解决掉这个犹如行尸的土贼。司马灰心知此人手段高强,此时大敌当前,他不敢稍有放松,也盯住了对方的身形目不稍瞬。
二学生看出局势将变,唯恐众人在黑暗中行动不便,急忙点了根火把,将洞室内的铜灯引燃。
老蛇虽然身怀异术,却毕竟是个一辈子没离开过深山老林的采药人,眼光见识甚为短浅,认定发出暗号之人就是司马灰,又见对方始终一声不响,便以为是默认了,不免恨得咬牙切齿,他心知此番插翅难逃,可就算所有人都得困死在地下,也得亲手掐死这几个才闭得上眼,于是暗运气息,只听他“头颈、胸腰、肩臂、肘弯、腿膝、足踝”间,发出“劈劈啪啪”的轻微响声,自上到下行遍了全身。
司马灰知道一场殊死搏斗迫在眉睫,此前见识过这土贼的身手,此人精壮彪悍,行动之际舒展如猿、矫捷如鹰,如果无法用枪支将其迅速射杀,否则很难避免己方伤亡。
众人皆是全身紧绷,同时退后几步,背倚函壁作为依托。
司马灰退到函洞边缘,正自持枪待敌,忽觉脖梗子汗毛发乍,身后一阵阴寒透入骨缝,他心知有变,快速转头察看,矿灯光束照到漆黑的函洞里,就见洞中有个头戴“Pith Helmet”的人,这时对方也再抬头向他看来,两人脸对着脸距离不到数米。司马灰恍恍惚惚看到了那人的脸孔,心中猛地一颤:“这个人是我?”
函洞里面一片漆黑,司马灰虽以矿灯照明,视线也仍是十分模糊,他与那人之间又隔着几尊横倒挡路的兽俑,所以完全看不清对方面目。只能分辨出对方头上戴有“Pith Helmet”。这种法国人的软木猎鹿盔,形状非常特殊,除了罗布泊考古队的三个幸存者之外,整个山区不太可能再有第四个人佩戴了,那出现在函洞中的人又会是谁?司马灰想起在铜盒旁灵魂出窍般的经历,兀自心有余悸,他记得曾听宋地球讲过一件事,西人弗洛伊德者,以精神分析着称于世,据其所言,所谓精神一词特指“感觉、知觉和意识”,而人之精神中除“自我”之外,潜意识中尚有“本我”及“超我”存在。
司马灰当时只不过随便听了这么一耳朵,至今未解其意,以为这跟中国传统观念中的人有三魂七魄之说相似,有道是“魂魄聚而为精神”,一旦精散神离即成“超我”,也就是在特定状态下会出现另一个自己。或许是“打开铜盒之后有一部分魂魄离开了躯壳,逐渐变成了实体?”又或许函洞里的人是横尸就地的罗大舌头?再不然便是精怪托化人形?可不管发生的是哪种情况,都足以使人感到毛骨悚然。
司马灰知道世事变怪无常,没看清楚那人的面目之前,一切皆是无根无凭的揣测,心说老子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当即壮着胆子用手转动矿灯,将光圈聚拢照向对面,但照明距离在二十米左右的光束,照进函洞里就像被一道黑气挡住,眼前再也看不到什么了。可是司马灰能感觉到其中有些东西在动,却受到函壁阻挡难以进入。
老蛇看到司马灰转头望向函洞,注意力有所分散,便想从兽俑后跃起身形直扑过来,奈何函载中陈列着几具照幽铜灯,“二学生”手持火把逐个点燃了石室中的巨烛,照得附近通明如昼,他一旦暴露出来就会变成活靶子,处在“1887型杠杆式霰弹枪”射程内,空有满身本事也施展不得,不禁恨得牙根发痒,窥着“二学生”正探身引燃灯烛,便暗中摸到一截断落的铜戈,对准“二学生”猛然掷出。
司马灰耳听身后有“呜呜”破空之声,立即回过头来察看,胜香邻和高思扬虽然一直盯着老蛇,却也没想到这土贼突然发难,惊呼之声未及出口,铜戈就已飞到了“二学生”身前。
“二学生”吓得面无人色,两腿一软瘫在了地上,那半截铜戈擦着他的肩膀撞到了墙上,连衣服带皮肉撕开了一条口子,要不是老蛇不敢从兽俑后显露身形,铜戈早就当场将“二学生”贯胸洞穿了。青铜戈头势大力沉,重重撞在岩壁上,直撞得碎石飞溅,那刻有浮雕的古砖崩落了几块,碎石连同戈头纷纷掉落在地。
司马灰和另外两人离得虽远,脸上也都被碎石溅到,感觉隐隐生疼。想不到这土贼竟有如此臂力,也不免为之骇异。
司马灰担心对方故技重施,挥手让胜香邻等人先躲到照幽铜灯底部。刚伏下就瞥见壁上石砖崩落处古彩斑斓,原来雕刻图案的砖墙下,还隐有一层壁画,描绘着揭开楚幽王铜盒后将会发生的怪事。
巫楚人喜好行巫问鬼,勾勒描绘在帛衣棺椁的画卷极尽诡谲莫测之能,楚辞中有名篇“天问”,即是屈原目睹过楚国辉煌绮丽的壁画后对壁问天,他提出的种种疑问“包含天地万象之理,暗合神奇鬼怪之说”,素有“千古万古至奇”之称,由此可以想象楚人壁画的神异之处。
而这函壁砖石后显露出来的彩绘,是龟龙之兽为载,那具“遗骸”就放于它背负的洞穴内部,外围则有许多形态飘渺的女子,不知道是人是鬼,可能更近乎敦煌壁画中“飞天”一类的女仙,她们寄身于形状奇特的箱体之内,出没在雾中半隐半现,充满了诡秘古怪的妖邪气息。
司马灰和胜香邻对望一眼,两人均感到那函室内层的壁画内容很是神秘,可能与“遗骸、楚载、阴山”等诸多悬疑有关,但绝大部分壁画被刻有浮雕的砖石封住,能看到的仅是一小部分,那壁画中描绘的事件年代古老,叙述又极为离奇,一时间根本看不明白。
司马灰也清楚附近还有强敌窥伺,顾不得再往壁画上多看一眼,同其余几人打个手势,端着枪支绕过“照幽铜灯”,缓缓向老蛇藏身之处围拢。“二学生”从罗大舌头的尸身上摘下双管猎熊枪,猫腰跟在司马灰身后,准备同老蛇拼个你死我活。此人虽然手段了得,却毕竟只是深山里采药的猎户,仅具匹夫之勇,对付凶禽猛兽尚可,而司马灰等人都有枪支,只要稳住阵脚,采取分进合击的正确战术,也尽可以在狭窄的洞室内将这土贼置于死地。
老蛇眼见无隙可乘,看来想拽上一两个垫背的也难办到,心下愈发焦躁,寻思与其让这伙人弄死,或是被拿住了受辱,倒不如舍命钻出洞去,横竖不过一死,就将“遗骸”抱在身前,一步步挪向洞口。
司马灰明白这“遗骸”极其重要,说不定能将阴峪海下出现众多谜团连接成线,因此投鼠忌器,只好尽量与那土贼周旋,开枪射击时不得不避过“遗骸”,枪弹打到墙壁上,不断有砖石塌落在地上,暴露出了更多的巫楚壁画。
老蛇迂回退至他先前爬进来的函洞旁边,寻思虽然不能直接弄死这伙人,可能把“遗骸”里的秘密永远埋没,心底也不免有几分报复的快意,但他忽然发觉后边似乎有人,回头看过去顿时吃了一惊,只见那已经死掉的罗大舌头黑着个脸,像尊铁塔般地站在自己身后。
老蛇早些年做过挖坟抠宝的土贼,骤然见了这等情形,不由得一阵颤栗,低声叫道:“尸起?”
罗大舌头却一语不发,手中猎刀迅雷闪电般迎头劈下。老蛇猝不及防,竟被一刀剁翻,伤口连头带肩,脸颊上的猿皮都被削掉了一片,他哪里还敢停留,放手抛下“遗骸”,就地翻身滚开,头也不回地钻进洞中,眨眼间没了踪影。
那土贼被吓得不轻,司马灰等人的惊骇之情更是难以言说,都愣在原地望着罗大舌头连同他身后的壁画,感觉自身陷入了一个逃不脱的生死轮回,更面对着一个永远猜不透的恐怖怪圈。
第五卷 失落的北纬30度 第一话 怪圈
众人之前看到罗大舌头横尸在地,皆是又惊又悲,但当时变故迭出,容不得有半点疏忽,只得各自克制情绪对付“老蛇”,没想到罗大舌头此刻忽然起身,看举止气息都与生人无异,难道天底下真有死后还魂之事?
司马灰上前打量着罗大舌头问道:“你刚才分明撂屁了,现在怎么又野鸡乍尸?”
罗大舌头脸上的表情似乎都僵住了,足足过了半分钟才回过神来,接连呕出几口黑水,脸色难看得吓人。他只记得出手救人之后,自己像被什么东西拽住挣脱不开,惊慌之余忙把壁虎钩子抛出,等再明白过来就看到老蛇从旁逃过,于是抽出猎刀砍去,而这之间的事情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司马灰暗觉此事有异,自从打开“楚幽王的盒子”之后,蓦然刮起一阵阴风,矿灯和铜烛之类的光源触到它就立刻熄灭,阴峪海下接连出现了许多怪事,在没有彻底搞清真相之前,这些事情全都无法解释,但不管罗大舌头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总好过是冷冰冰的一具死尸。
胜香邻和高思扬也觉得只要人还活着就是万幸,毕竟有呼吸又有心跳,应该不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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