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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手爱-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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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可得重视起来。那回去好好说说，尽量把他接回来吧。”佟雪梅只怕这事不会那么顺利。
“姐，你说他爸妈咋就这么狠心呢？为什么一点儿也不考虑我们的感受？”佟雪燕终于忍不住泪水，在姐姐面前哭了。
“他们就是想让你难受，报复你夺走了他们的儿子。”佟雪梅也跟着直掉泪，“你也别总这样忧郁着，当心身体啊。孩子早晚是你的，你得保重身体，将来才能好好照顾他啊。”
“还会有将来吗？你说那小浩楠在爷爷奶奶的教育下，还能接受我这个妈妈吗？长大后，也许根本看不起我，也许……连妈都不能叫了……”佟雪燕越说越伤心，想到未来，她的心都碎了——如果自己的孩子不认自己，那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不会的，你别胡思乱想，不会的……”佟雪梅搂住自己的妹妹，姐妹俩痛哭失声。
未来的日子太过漫长，如果没有了希望，佟雪燕应该怎么去面对？她好想快点儿把儿子接回来，亲亲那粉嘟嘟的脸蛋，然后陪孩子在童话的王国里自由成长。
可是，邢巧云像一座大山横在面前，压得佟雪燕喘不过气来，她几乎绝望了……
正文 第六十三章 堕落的日子
阳光并不总是灿烂的，当阴霾笼罩四周，阳光也只能发出灰白的影子，照在人的心上也是阴暗的，甚至带着更痛楚的伤。
佟雪燕和林枫的心情就是这样，当接孩子回来的希望再一次被无情地摧毁，他们真的崩溃了。
乡下之行，无论佟雪燕和林枫怎么请求、怎么解释，邢巧云就是不肯放人。
“什么心理疾病？我的孩子都是这么长大的，哪个有病了？我看是你们有病！”邢巧云还是叉着腰，目光严厉得让人打怵。
“妈，不是骗你，现在电视上不是也经常说吗？你再看看咱们的小浩楠，那些症状和自闭症越来越像……妈，难道你一点儿也不担心吗？这可是咱们林家唯一的骨肉啊！”佟雪燕据理力争。
“想孩子就说想孩子，还编什么理由？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子啊？再这样以后你们永远别来了！”邢巧云气得开始骂人，“一个个都是没良心的，就得让你们尝尝失去儿子的痛苦。”
“妈，你怎么这样残忍？”林枫真的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妈妈，望着儿子再一次被婆婆抱去了别人家的院子，林枫心都凉了。
回到家，他们只觉得忽然很无助。
林枫真的心力交瘁了。可是他是男人，是这个家的主心骨，所以只有扛着，只有咬牙挺着。实在闹心了，他就开车出去揽活儿。有时看到别的人家开开心心地在大街上闲逛，全家其乐融融，林枫羡慕得都有点妒嫉。可是再想到自己的家，简直可以用支离破碎来形容形容了。
心情实在控制不住了，他就把车开到最黑暗、最僻静的角落，在那里痛哭一场；等心情稍好点儿，或者泪痕消失了，他便去夜市买点儿佟雪燕喜欢的小吃，然后再送给佟雪燕一个带着笑容的林枫。偶尔，林枫会有一种厌世的感觉。
他常常在想，人为什么活着呢？以前觉得自己很明白，觉得亲情、友情、爱情是人活着的一种动力。后来，他失去了友情，然后他依然活着；再后来他失去了亲情，他还是要活着；如果说以前对佟雪燕是一种疯狂的爱情，
那么现在这种爱情应该是带有冷静而成熟的责任因素。他不知道经历了这么多磨难的婚姻还会不会有爱情？他也不知道现在的感觉还是不是爱情？但是他敢肯定自己舍不得这份情。
有的时候他也很烦躁，特别是看到偶尔有乘客对他指手划脚，脸上带着不屑一顾的神情，他就会有种想打人的*。潜意识里，总有另一个自我在心灵深处和他较劲。为什么我就要受别人的轻视？所以，那个孤傲的自我又占了上风，也让他同样看不起这些世人！
前些天他实在控制不住，把顶头上司也就是车间主任给打了，到现在也没敢对佟雪燕说。
如果不是那个车间主任太目中无人，林枫也不会动手的。
单位效益不好不是一个人就能解决的，可是车间主任却怪他们这个小班人员太懒，最后又把责任全推给了林枫这个班长。
林枫解释说现在新建了好几家饮料厂，既经济又实惠，主任你又不是不知道？
这简直就是借口！没能力就别找客观原因。不能干你就别干了，多少个人想当这个班长呢！
不干就不干！林枫正好不原意干了！
像你这种人也就只能老老实实回家抱孩子算了！
你说什么？我这种人怎么了？
林枫气得拎起一个汽水瓶子就向主任的头砍去。
主任当时吓得尿了裤子。多亏旁边的人把他推开了，否则脑袋就要遭殃。
大家都说林枫你平时挺稳重的，今天这是怎么了？快息息火，这要真打上不出人命也得赔款啊！
林枫说我只是让他知道不要看不起人！这世上没有谁比谁低级！！
主任连声说是、是、是！
从那天起，主任再见到他时都主动打招呼。
这让林枫很看不起他！做人这么没骨气，不像个男人！
所以林枫也不再愿意和主任说话。
林枫就在这样时而迷惘、时而*、时而冷静的情绪中过日子，在他的心中有一团乱麻，那是他自己也解不开的千头万绪。
小小分隔线*
佟雪燕更是憔悴得不像样子，从婆家回来后就大病了一场，从此一蹶不振。
每天躺在床上，小店也无心打理，谁和她说话也不回应。偶尔翻出小浩楠的旧衣裳，洗了晒，晒了洗；或者拿起织针给小浩楠织衣服，一织就是一天，嘴里念叨着秋天快来了，得让儿子穿暖和点儿。
林枫看在眼里，又想起在医院时佟雪燕疯狂的样子，这心里是七上八下的，万一真因为想念儿子落下个精神病，那情况可更不好收拾了。
后来林枫找佟雪梅和季平商量。
佟雪梅说她也注意到了，所以一有时间就过去陪佟雪燕呢，希望能分散她的注意力。
季平说这样也不是个办法，精神问题可是个大事，上次在医院的样子多可怕啊！
林枫其实正担心这个呢！
“不如这样吧！”还是季平想了个主意。“雪梅，你明天领几个人去小店里打麻将吧，她看看热闹，再和大家聊聊天，注意力分散了没准就好了呢。”
“嗯。那我试试吧。”佟雪梅也没了主意，只好出了这个下下策。
就这样，小店封闭已久的麻将生意又开始了。
因为大家都事先接受了佟雪梅的拜托，所以有事没事就都叫佟雪燕过来帮忙看看牌，或者东一句西一句地闲聊，这一来二去，佟雪燕真的放下了手中的织针，坐到麻将桌前看看热闹，偶尔还会和大家攀谈几句。
后来佟雪梅便经常借口家里有事，让佟雪燕帮着打几把，慢慢的，佟雪燕竟然也投入了麻将事业。
人的情绪就是这样，当你专注某一件事的时候，其它的烦恼仿佛就减少了。佟雪燕现在就是这样，每天匆匆忙忙地送走林枫，然后就迎来她的麻友。四人把麻将一摆，或者因赢牌而笑声不断，或者因为输牌而唉声叹气，再或者分文不让地争执一番……
总之，麻将让佟雪燕暂时忘记了思念孩子的痛苦，她在麻将中找到了前所未有的欢乐，也在麻将桌上迷失了自己！
佟雪渐渐地习惯了这种沉沦的生活，也渐渐地失去了生活的目标。
饭桌上也不再总是沉默了，有时佟雪燕也会把麻将桌上的喜怒哀乐讲给林枫，说得最多的就是哪把牌太顺了哪把牌臭了，然后时而兴奋时而沮丧，时而感叹。
只有到晚上的时候，佟雪燕才会更真切地想起儿子，偷偷地抹几把眼泪，然后抱着儿子的旧衣服睡着了。
看着佟雪燕的情绪一天天的好了起来，林枫的心也暂时放下了。
虽然佟雪燕沉迷于麻将不是林枫希望看到的，但是至少比她郁郁寡欢要好。
林枫甚至常常因此而责备自己，如果他们没有结婚，那么佟雪燕就不会在心灵上受到这么多折磨，也不会消磨了她的斗志。
如果佟雪燕的精力没有被家庭拖累，如果佟雪燕没有把心思放在自己和孩子身上，如果当初自己不是选择和她结婚，而是鼓励她奋进，帮助她飞翔，那么凭佟雪燕的聪明才智，会不会成为第二个张海迪呢？
林枫想到这些就埋怨自己，他觉得自己的爱无形中毁了佟雪燕，婚姻，成了佟雪燕美丽的错误！甚至是佟雪燕无形的羁绊！也许，真的不应该走进这婚姻的围城，也许像当初林慧说的那样——认佟雪燕做妹妹才是正确的选择吧？
望着麻将桌前全神贯注的佟雪燕，林枫心情不禁又沉重起来，他不知道怎样才能重新找回原来那个开朗向上的“燕子”？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着，佟雪燕在一点点地迷失，堕落的生活会让人找到快乐，这是人们堕落的理由吧？但是佟雪燕确实有偶尔的快乐！
林枫无奈地接受着，他也在佟雪燕的堕落中找不到了来时的路。。。。。。
正文 第六十四章 就一个爱字
日子就这样在佟雪燕的指缝间流淌着，一年的光阴转瞬即逝，炮竹声中又迎来了1999年的春节。
这一年里，林枫和佟雪燕不知道奔波了多少次，流了多少泪，费了多少口舌，可是老人还是那样固执，于是，他们每次都带着相同的结果回去，然后再带着同样的期待奔来。
小浩楠越来越沉默，即使看到妈妈和爸爸，也是先害羞地躲在旁边偷偷地观察，然后才一点点地挪动到佟雪燕的怀里，再然后就说什么也不肯离开妈妈，有时候搂着佟雪燕的脖子问：“妈妈，你为什么每次都骗浩楠呢？”
佟雪燕无言以对。每次都答应孩子不再分开，可每次都不得不分开。
今天也是一样，佟雪燕和林枫再一次失落地回到小店。没有了孩子围前围后的身影，一切都是那样的死气沉沉。
两个人就这样把自己扔倒在床上，静静地望着天花板发呆，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也没想。双方都知道对方情绪低落，所以谁也不忍心打扰谁，或者谁也不想被谁打扰。
“叮铃铃……叮铃铃……”电话声突然响起，把深思中的两个人吓了一跳。
“喂，你好！……佟小白？…在门口？哦，好的，我去开门！”林枫放下电话，开门把佟小白和陈钊迎进来。
“小叶子，真的是你吗？”佟雪燕一下子坐起来，佟小白的出现太让佟雪燕惊喜了。
“真的是我，亲爱的燕子！”佟小白过来把佟雪燕抱住，姐妹间的情谊在这一抱中胜过千言万语！
“可想死我了，都两年多没见你了！”佟雪燕激动得眼睛有点儿湿润。
“这次见了就不走了，你不烦就行。”佟小白也有点儿激动。
“你们在家，怎么把窗上的铁板关着呢？多亏打电话试试看，不然就错过了。”文质彬彬的陈钊感觉很奇怪。虽然第一次见到佟雪燕和林枫，但是平时佟小白总把佟雪燕挂在嘴边，所以陈钊并没有陌生的感觉。
“这是陈钊吧？小白你也不给介绍。”林枫也从照片上见过陈钊，觉得本人比相片中还儒雅，一看就是个书生。他请陈钊坐下，“我们刚刚从乡下回来，还没来得及打开呢。”
“那你一寻思不就是了呗？跟我一起来的会是谁？”佟小白开了个玩笑。
阳光从窗户照进来，小店里一下子就亮了。
“你的速度也太快了吧，这还没等眼泪掉下来了，眼睛就肿了？”佟小白很敏感，一下子就发现了情况不对。
佟雪燕的泪水随着佟小白这一问，再也控制不住，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你们俩闹意见了？”佟小白低声问。
佟雪燕摇了摇头，她提醒自己不能哭，人家陈钊初次登门，怪丢人的。可是眼泪就是不听话，好像也知道佟小白是知心人似的，委屈地流淌着。
“别只顾着哭啊，快点儿陪她们聊天吧，我去买菜。”林枫热情地张罗着。
“不用，林枫，家里有什么吃什么吧，又不是外人。”陈钊马上站起来阻拦。
“你去吧，别忘记买点儿瓜子、花生之类的。”佟雪燕擦了擦眼泪，叮嘱着。
望着林枫走远的背影，陈钊不禁感慨地说：“真是个好男人啊！”
佟小白仔细地端详着佟雪燕，“你们过年什么也没准备吗？”
“嗯，孩子没在家，我们两个也没心思过年。”佟雪燕说起伤心事，还是忍不住流泪。
“怎么回事啊？听佟小白简单提过，但是还不太了解。跟我们说说吧，看看大家能不能帮上什么忙。”陈钊关心地问。
“唉，谁也帮上忙的，听了只能跟着更上火。”佟雪燕叹了口气，哭诉着回忆起那段刻骨铭心的往事……
*小小分隔线**
林枫准备了一桌子丰盛的酒菜，他知道佟小白对于佟雪燕的重要性，当然不能怠慢。
酒过三巡，佟小白不禁感慨起来。
自从毕业后，佟小白只上了几个月的班，然后就待岗在家。现在孩子还小，单位又忽然下文件，要求所有职工都要上岗。于是佟小白不得不回梅阳市上班了，这样夫妻两个人就要分居两地。
佟小白的儿子今年才一周岁多点儿，没办法，只好带回来放在佟小白父母身边。佟小白如果赶上值班的时候，就不能回去父母家住，那一家三口就是分居三地，有种天各一方的感觉。
“你们的生活怎么也这么多困难呢？”佟雪燕陪着佟小白喝了口啤酒，“那孩子能行吗？”
“孩子没问题，从出生的时候就是姥姥一直伺候着，跟他姥姥感情特别深。”陈钊对这事儿挺放心的。
“是啊，除了饿了找我，其它时候都不在乎我。”佟小白有点儿自嘲地说。
“那还行，孩子没事就好。”林枫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儿子，“我儿子也从小在奶奶身边，怎么就这样恋雪燕呢？不然我们还少上点儿火！”林枫端起杯喝了一大口白酒。
“你们也别总这样情绪低落，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想开点儿。”佟小白还不在了解孩子是被抢走的，所以觉得佟雪燕夫妇俩有点儿小题大做了。
“你们要明白一件事：儿子到啥时候都是你们的，即使现在他不在你们身边，但长大后他自然什么都懂了。”
陈钊一直喜欢读心理学方面的书，所以说出的话也很有说服力，“例如林枫，无论对父母的作法有多么不理解，但是一想到父母把我们含辛茹苦养大，是不是很多事情也就释怀了呢？”
林枫点了点头，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弃父母。
“另外，我得批评燕子了。小白说你爱好上了打麻将，这事我可不赞同。”陈钊看了一眼柜台下面放着的麻将包，态度一下子严肃了。
“她不像我，想孩子的时候可以出去走走，玩上麻将就不想那么多了。”林枫怕佟雪燕难堪，赶紧替佟雪燕解释着。
“我觉得这有点儿堕落了，燕子，我可不希望你沉迷于麻将，这不是你的性格。”佟小白在电话里听说佟雪燕恋上打麻将的事，就一直为这件事烦恼，她觉得佟雪燕这样下去就毁了。
佟雪燕喝了口酒，其实她也不希望这样，可是思念孩子的痛苦让她无法自拔。
“也许小白说得有点儿过分了，但是切忌——玩物丧志！谁不喜欢娱乐呢？放松心情，陶冶情*，这样的娱乐
可以，但是打麻将绝对不是。燕子，你说呢？”陈钊说起话来比佟小白婉转，他怕佟雪燕一时接受不了。
“我什么都明白，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能做什么呢？我的心都不知道哪去了……”佟雪燕又有点儿伤感。
“给你讲个故事吧。你家里没有电视，生活太闭塞，不然应该也知道这个故事。”
陈钊开始讲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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