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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度-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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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傅司盯着画作里被随意抛掷的牡蛎壳,脑子里想的却是在莫斯科的那个晚上,她捧着百科全书考他的那个晚上。他记得她说“我只是在想那些成功繁衍后代的牡蛎运气得该有多好。”自己当时是怎么回答她的?——“是啊,如果运气和人品不幸都不在服务区的话,那就只好断子绝孙了。”
不幸的,他的运气和人品恰巧都不在服务区。
“是的,我决定了。”莫傅司口气异常冷硬。
“傅司,我求你,我要这个孩子,我可以保证,我不会告诉他他的父亲是谁,我可以让他永远不出现在你面前,我会好好养大他,如果你不肯他姓莫,我会让孩子跟我姓,我也不会让他喊别的男人爸爸,他不会给你带来任何麻烦,我可以离得远远的,求你,不要让我打掉他。”温禧抱着莫傅司的腰,哀哀地哭着,几乎到了连铁人也要下泪的地步。
莫傅司垂在两侧的十个手指关节完全是吓人的惨白。但他还是垂着眼帘,冷酷地掰开温禧环在他腰上的手指,“留下它,我会很困扰。”
“莫傅司,你不能这样做!它是我的孩子,我一个人的孩子!”温禧一面朝他尖叫,一面往后退。
“你确定,你一个人,能生得出孩子?”莫傅司脸上有古怪的笑容。他慢慢朝温禧走近,仿佛戏耍老鼠的猫。手掌贴向她的小腹,隔着一层单薄的衣料,莫傅司可以感觉到来自于她肌肤的温热,那是生命的热度,几乎灼痛了他的掌心,“它也有我的份,所以由不得你说着算。”径直打横抱起温禧,莫傅司扭头沉声吩咐管家,“Stephen,开车去商氏的医院。”
温禧拼命踢打着莫傅司,像一只露出了爪牙的猫。莫傅司任由她在自己怀里扑腾,只是死死抱住她坐进劳斯莱斯的后座里。
老管家亲自开车,黑色的劳斯莱斯如同它的名字幻影一样,在夜色里驶出了莫宅。
温禧一直被莫傅司禁锢在胸前,她觉得自己仿佛是一条逐渐离开水源的鱼,就要死了。
呜咽声从她喉咙里响起,听得让人心碎。“我求你,我求求你,不要伤害宝宝,我什么都不要,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他,傅司,我求你,把宝宝留给我,我求你,好不好,把宝宝留给我……”
莫傅司只是沉默,但两条环住她的胳膊却收紧了。
商氏医院是蔺川最大的私立医院,商家的产业,商渊成作为长房长孙,又学医,自然是院长。
老管家拉开车门,莫傅司抱着温禧出了车厢。
“给商渊成打电话。”莫傅司把手机丢进管家怀里。
正在办公室看病历的商渊成看到电话上“莫傅司来电”惊讶不已,他赶紧接通了电话,“喂,傅司,找我什么事?”
“让他找最好的妇科医生。”莫傅司交待管家。
“商医生,我们少爷请你在商氏找一位最好的妇科医生,现在就要。”
“怎么,你们家莫少变性了,要看妇科病?”当然,这种话商渊成也只敢对着老管家说说。
老管家正色道,“我们已经在医院楼下了,麻烦您快点。”
看来十有□是莫傅司搞出人命来了,商渊成打了个电话,请妇产科的主任和他一起下了楼。
两拨人在医院一楼大厅会合时,商渊成还特意安排了一辆移动推车。莫傅司冷冷地瞥一眼推车,抱着温禧径直进了电梯。商渊成讪讪地笑了笑,“我这不是以为你搞出人命了嘛。”
莫傅司的脸一下子又阴了几分,额角的青筋直跳。温禧已经心如死灰,她闭着眼睛,谁都不看。
到了妇产科,莫傅司俯身轻轻地将温禧放到床上,温禧依旧紧紧闭着眼睛。
“她怀孕了,这个孩子我们不要,做掉吧。”莫傅司简明扼要,直奔主题。
当事人都发话了,妇产科主任只能点点头,“请你们先回避一下,我帮她做一下检查。”
几个男人出了诊室。商渊成狐疑地看住莫傅司,“你这么大阵势来医院就是为了给小嫂子堕胎?”
莫傅司坐在长椅上,神色邈远,仿佛他的**和灵魂已经分离。商渊成一屁股坐到他旁边,用胳膊肘捅了捅他,“难道不是你的种?”
莫傅司灰色的眼睛里有风暴升腾,“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商渊成缩了缩脖子,嘀咕道,“那你摆出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干嘛?”话音刚落,他才发现将自己的母亲也咒了进去,赶紧“呸”了两口。
女医师出来时,以一种科学的语气朝莫傅司说道,“孕囊还太小,不适宜现在做人工流产手术,要一周后才可以。”
莫傅司眉头紧锁,指了指雪白的墙壁上贴的宣传画,“不可以做宫腔镜取胚术吗?”
女医生似乎感觉专业水准受到了质疑,声音有些不悦,“成人宫腔镜取胚术对胚囊大小也是有要求的,太小了子宫内膜会受损伤。何况宫腔镜取胚手术前应禁食12小时,禁饮4小时,以保证胃排空。即使是无痛人流手术也要术前6小时禁饮食和饮水。”
商渊成崇拜地看着妇产科主任,太牛了,居然敢这样和莫傅司说话,实在是太牛了。
温禧白着一张脸出了诊室。她也不看任何人,只是一个人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莫傅司朝商渊成微一颔首,“我们过些天再来。”说完上前抱起温禧,还是公主抱的姿势。温禧想挣扎,但是体力上显然不是莫傅司的对手。
“等一下。”女医生喊住莫傅司,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手术前不可以有性生活。”
莫傅司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抱着温禧进了电梯。
商渊成看着这个同母异父的哥哥的背影,愈发狐疑,明明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干嘛还逼着小嫂子把孩子拿掉?
女医生也忍不住八卦,“商院长,这两位到底是什么关系刚才在里面我给那个女生做B超的时候,她一直闭着眼睛,眼泪流个不停,跟雨打梨花似的,连我是个女人,看了都舍不得。我跟她说胚囊太小,现在还不好做手术,她才把眼睛睁开,说要看她的宝宝。这男人也太不是东西了吧,只顾自己快活,罪全是女人受,你说像这种人怎么就不得ED呢?”
商渊成手插在白大褂的兜里,有些尴尬,对于以灌溉天下处女为己任的莫傅司来说,得ED,这也太狠了点吧。还有那么多处女地等着他去松土灌溉,怎么能得ED?不过看他这个样子,估计是准备在温禧这块土地上耕种灌溉下去,不打算挪窝了。可是如果是这样,那他干嘛要温禧堕胎?商渊成越发搞不懂这个同母异父的哥哥了。
72奇寒(5)
温禧生病了。也许是风寒内郁;又受了凉,从医院回来之后她就开始发热;鼻管里的呼吸像火烧似地;整张脸都是病态的潮红。莫傅司喊了医生到家里来给她看病;医生要给她挂点滴,病得浑身骨节酸痛的温禧却拼命往华盖床里缩;梦呓一般喃喃自语,“不许碰我,我不挂水;我不吃药;我要宝宝好好的。”
莫傅司被她的执念震撼住了;她明明知道这个孩子他不会允许她留下来,现在她居然为了一个注定不会出生的胚胎拒绝配合治疗,莫傅司心中有怒气升腾,他一把抱住温禧,攥住她的手,强行送到医生面前。
温禧推他,打他,咬他,像疯了一样,莫傅司脸色铁青,只是寒声命令医生扎针。
本来就在病中,温禧浑身像散了架一样猛烈地颤抖着,忽然,她哇地一声哭出来,“莫傅司,我恨你!”
莫傅司心脏像失控的电梯,咯噔一个停顿,攥着她手腕的手不由放松了些。
还是医生从中斡旋,“目前只是感冒而已,既然夫人怀孕了,那就吃点中成药吧,中成药副作用小,不会对胎儿产生什么影响的。”开了药之后便避由不及地退了出去。
老管家将感冒冲剂端进来时,温禧和莫傅司两个人一个躺在床上,一个坐在床沿,是对峙的姿势。
“少爷,药好了。”
莫傅司起身接过粉彩小碗,递到温禧跟前,“喝掉。”
温禧扭过脸去,不看他。莫傅司一只手捏住她的下颌,强行将她的脸孔扳正。
“你是要我给你灌下去吗?”莫傅司阴沉沉地开了口。
温禧垂下眼帘,不去看他。
“既然这么恨我,那就尽可能活得久一点,慢慢恨。”莫傅司将碗往床头柜上一搁,转身出了卧室。
温禧看着那棕褐色的药汁,像一面小镜子,正颤巍巍地照出她的脸来。
他们两个人怎么会变成这样?前几天,他们还好到蜜里调油,这才多少时辰,就翻天覆地了?温禧忍不住哽咽起来,她捧起温热的小碗,泪水将药汁打出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外研社自然是暂时去不了了。莫傅司帮温禧请了假。他自己也成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温禧看来,这是一种变相的监视和软禁。
也许是年轻,身体底子好,也许是药剂开得实在高明,温禧闷头闷脑睡了一夜,身体很快便有了起色。
但她和莫傅司之间的关系却变得格外诡异。他们一起起床,刷牙洗脸,吃饭休憩……几乎如同连体婴一般,什么事都是一起。但是经常地,他们一整天没有一句话说,只是置身于同一个空间里,各做各的事情。
她还在病中的时候,莫傅司大概怕她无聊,找了一大堆影碟出来。华盖床床尾的墙面上装有超大3D平板电视,只要把卧室内的音响和落地式扬声器插上电,再拉上窗帘,便可以享受堪比电影院的豪华视听效果。
莫傅司收藏了许多的电影碟片,甚至有保存完好的老式默片,他一直都是一个善于享受的人。于是温禧每日里消磨时间除了睡觉,便是看碟。
在厚厚一堆影碟里温禧找到一张极为素净的碟片,封面上青色的木瓜被剖成两半,有乳白色的汁液流淌出来,名字有些怪,叫《青木瓜之味》,是越南导演陈英雄的作品。
故事很简单,几乎谈不上什么情节,完全是一个大闷片。一个叫梅的幼女被送到西贡某个大户人家做女佣,因为长的像女主人死去的女儿,所以格外受到疼惜。后来家道中落,女主人不得不将把梅送到音乐家浩民那里当女佣。新东家是大少爷的朋友,当梅还是个小姑娘的时候就曾钦慕于他。最终定然是大团圆结局——梅的古典长相和恬淡气质打动了音乐家的心。
一个1950年代的越南版灰姑娘的故事。也许是因为心有戚戚焉,温禧看得很专注,以至于原本在她身边看书的莫傅司也丢下了手里的书本,和她一起看起来。
音乐很美,随着影片缓缓推进,和未婚妻解除婚约的浩民,开始教梅认字读书。看着影片里浩民坐在梅的身旁,指点她读书写字,念错了音会用小木棒轻轻敲一下她的手,不时温柔地纠正她的姿势……温禧不由自主地想起莫傅司替她翻译艺术品手册的那个晚上。
她吃完晚饭的时候,他已经翻译好了。雪白的纸上满是黑色的圆体字母。自己原本翻译好了的那一段也被他修改得惨不忍睹。看见她,莫傅司难得孩子气地朝她扬了扬手里的译稿,眼睛里有难以抑制的得意。
然后在她看译稿的时候,他却趁机使坏,伸手将她拉坐在他的大腿上,左手箍着她的腰,右手执笔,在暧昧的气氛里一本正经地给她讲粉青、豆青、天青、甜白、祭红、葡萄紫、洒蓝、娇黄各色釉彩;讲划花、刻花、剔花、开光、描金、镂空种种雕饰手法;讲仙人渡海、龙凤穿花、八方进宝、折枝花卉、岁寒三友、五鬼闹判等等纹饰该怎么翻译。她自然有些心猿意马,身体忍不住扭动起来,结果莫傅司唬着脸问她一句,“你到底要干脑力活还是体力活?”
她傻傻地愣在那里,半天才明白过来,脸颊顿时胀得通红。
“我脑力活干够了,想干体力活了。”撂下这么一句话之后,莫傅司理直气壮地拉着她一起去干有益身心的体力活去了。
莫傅司显然也想起了这些,视线从屏幕不自觉地移到温禧身上,温禧只装作看不见,眼睛直瞪瞪地盯着屏幕。
影片最后梅穿着明黄色的洋装,小腹已经明显隆起,正捧着书给肚子里的新生命读故事——“泉水从石头缝里汩汩的流出来,被拨弄时闪闪发光。地层的颤动,使潮水产生波浪,互相撞击而生出滚滚大海,汹涌澎湃永无休止,和谐的流动着像一唱一和。这该是最贴切的形容。樱桃树树影婆娑,灿烂的盛放,随着海浪的节奏轻轻摆动。但有趣的是,不论在怎样变化,它们仍然保持樱桃树的形状。”
在女子温柔的一声“哎呦”里,腹中新生命第一次蠕动,影片到此戛然而止。
温禧也情不自禁抚上了自己的小腹,她都没有机会感受到她的宝宝的第一次胎动就要失去它了。莫傅司看着她的小动作,放在身侧的右手痛楚地握成了拳。
“明天开学,我要去学校报到注册。”过了很久,温禧才低声说出一句话来。
“我会送你过去。”莫傅司平淡地撂下一句,又一次进了书房。
等到他悄无声息地回到卧室时,温禧已经睡熟了,屏幕里在放着李安的《色戒》。易先生凉薄的唇里噙着晦暗难明的笑意,“你人聪明,赌牌倒不怎么行。”
王佳芝也笑,“老是输,就赢过你。”
莫傅司手上青筋暴起,“啪”的一声关掉了电视。
“老是输,就赢过你。”这句话仿佛成了魔咒,在他耳边不断地回响。他们俩,到底谁赢了谁?还是俱是输家?
睡梦中,温禧眉心微蹙,一头长发披散在雪白的枕头里,越发显得乌黑润泽。莫傅司侧身坐在床沿,定定地看了很久。他默默地看着温禧,明天,明天就是约定手术的日子了。去学校报道之后,他就要送她去医院那个充满消毒水气味的手术室,将那个一半来源于他的骨血的胚胎剥离掉。
莫傅司白皙修长的右手就这么悬在半空,似乎想去触碰温禧温软的小腹,又不敢。僵硬地悬在半空,许久,许久,像一道哀恸的伤口,触目惊心。最终,他还是颓然地收回了右手,侧身躺在了温禧身旁,睁眼直到天亮。
第二天温禧醒来时,刚挣开眼睛就看见莫傅司穿着浴衣站在罗马窗前,手指里夹着一根烟,地上还有零星的烟蒂。
她心里忍不住一痛,他是在痛苦吗?他又在为什么而痛苦?法文里有一个单词——Agonie,中文释义是“痛苦”,但它的发音却类似于“爱过你”。也许这个单词如同先知一般预言了爱情注定是一场疼痛。因为把一颗心交付给别人,是人生最大的冒险。你要冒险它会被轻贱、被辜负、被遗弃、被踩踏,并且在无休止的跌堕里变得破碎。即使补起来也会留个疤。
莫傅司缓缓回头,望她一眼,掐灭了香烟。温禧看见他眼眶下的青灰色,又一次心疼起来。看吧,她就是这般不争气,永远只记得他的好,记不住他的恶。
沉默地下了床,温禧进了盥洗间。
莫傅司无声地尾随其后。
鸳鸯洗手盆前,他们一人占据一边,刷牙洗脸。
洗漱完毕后莫傅司拉开衣帽间里宽敞的壁橱拉手,翻拣着他的一堆西服衬衫,不知道在找什么。
老半天,他才拿出一件明显和他平日风格完全不搭的球衣,左胸还绣有美国哥伦比亚大学的校徽,一个盾形纹章里有三顶皇冠,胸前和背后还有巨大的数字十一。温禧吃惊地看他穿上了这件雪白的球衣,然后又换上了修身的牛仔裤,以及一双网球鞋。这样的莫傅司,看上去就像大学里青葱的男生。
收拾妥当的莫傅司又拿了一套衣服给温禧,示意她换上。
是一整套运动衣,来自于某个著名运动品牌。简单的鹅黄色印花T恤,外面是一件浅灰的连帽拉链衫,□是同色的运动裤,裤管微微呈喇叭状。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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