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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玫瑰-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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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朋友后,我慢慢走回去。
当我走进电梯,正准备按「7」这个数字时,手指突然在空中停顿。
是啊,我当然不会忘记吃饭;但是我竟然忘了,我跟叶梅桂说过,要请她吃饭的事。
我赶紧从快要关上的电梯门,闪身而出,在电梯口拨手机给叶梅桂。
「喂,叶梅桂吗?」
「是呀。干嘛?」
「我晚上请妳吃饭,有空吗?」
「为什么请我吃饭?」
「因为那个我上次说过要请妳吃饭的。」
「上次?」她哼了一声:「八百年前的事也叫上次?」
「不好意思。我竟然忘了,所以拖了这么久。」
「那你今天怎么会突然想起来?」
「因为有人送我一张餐厅的优待券。」
「是哦。所以如果别人没送你优待券,你就会一直忘记?」
「应该应该是不会啦。」
「应该?」她又哼了一声:「那表示你还是有可能会忘记。」
「从机率学上来说,是有这种可能。」
「很好。」她的呼吸声音变重:「那我今晚跟你吃饭的机率就是零。」
然后电话就断了。
我很懊恼又惹她生气,呆立了一会,才转身搭电梯上楼。
进了办公室,坐回我的座位,椅垫尚未坐热,手机又响起。
「喂!」是叶梅桂的声音。
「怎么了?」
「听到电话突然断掉,你都不会再打来吗?」
「不是妳挂断的吗?」
「是呀。但你还是应该再打来问为什么的。」
「喔。那妳为什么挂电话呢?」
「因为生气呀。」
「喔,我知道了。对不起。」
「知道就好。」
「嗯。」
然后按照惯例,我们又同时沈寂。
「喂!」
「干嘛?」
「我刚刚只说今晚不跟你吃饭,没说明晚不行。」
「那明晚可以吗?」
「可以呀。」
「好啊。那明天见。」
「笨蛋,你今天不回家的吗?我们今晚就可以见到面了。」
「我真胡涂。」我笑了几声:「那我晚上再跟妳约时间地点好了。」
「嗯。」
「那就这样啰。」
「干嘛急着想挂电话?」
「喔?还有事吗?」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今晚不行?」
「好,为什么不行呢?」
「因为今晚我有事。」
「喔。」
「你怎么不问我,今晚有什么事呢?」
「好,妳有什么事呢?」
「今晚有人约了我吃饭。」
「喔。」
「你怎么不问我,今晚是谁约了我呢?」
「好,是谁约妳呢?」
「我爸爸。」
「喔。」我很怕她又要我发问,只好先问她:「妳爸爸为什么约妳吃饭呢?」
「这种问题就不必问了。」
「是。」
「总之,今天我会晚点回去。」
「好。」
「你今天回去时,阳台的灯是暗的。你要小心,别又撞到脚了。」
「嗯,我会小心的。」我想了一下,说:「那还有什么事是我该问而没问的?」
叶梅桂笑了一声:「没了。」
「嗯,ByeBye。」
「ByeBye。」
挂上电话,我想既然叶梅桂今天会晚点回去,那我也不急着回去。
大概九点左右,我才下班。
在外面随便吃点东西,回到七C 时,已经是十点出头。
 
叶梅桂不在,我只好先带着小皮出去散步。
等到我跟小皮再回来时,已经快11点了,叶梅桂还没回来。
我把客厅和阳台的灯打亮,然后回到房间,房门半掩。
虽然我在书桌上整理资料,但仍侧耳倾听客厅的动静。
我可能太专心注意客厅中是否传来任何声响,所以彷佛可以听见客厅墙上的钟,滴答滴答。
直到听见叶梅桂开门的声音,我才松了一口气。
慢慢把资料收进公文包,整理完毕后,我走出房门。
叶梅桂坐在沙发上,没看电视,也没看书或报纸,只是闭上眼睛。
双手交叉放在胸前,靠躺在沙发的椅背上。
宛如一朵含苞的夜玫瑰。
我驻足良久,不敢惊扰她。
彷佛我一动,便会让夜玫瑰凋落一片花瓣。
于是悄悄转身,从半掩的房门,侧身进入。
坐躺在床上,随手翻阅一些杂志和书籍,并留意客厅的变化。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打了一个呵欠,我才看了看表,已经差不多是我睡觉的时间了。
我轻声走到客厅,叶梅桂依然闭着眼睛、靠躺在沙发上。
即使再多的时间流逝,对她而言,似乎没有丝毫变化。
我怀疑她是睡着了。
「叶梅桂。」我试着叫了一声。
「嗯。」她应了一声,然后缓缓睁开眼睛。
「累了就回房间睡,在客厅睡会着凉的。」
「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而已。」她抬头看墙上的钟:「你怎么还没睡?」
「我放心不下妳,所以出来看看。」
「这么好心?」叶梅桂笑了起来:「你确定你是那个赖皮不请我吃饭的柯志宏吗?」
我笑了笑,从口袋掏出那张餐厅的优待券,递给她。
「这家餐厅我没听过。嗯」
叶梅桂想了一下,将优待券还给我,说:「我们约明晚八点在餐厅门口碰面,好不好?」
「好啊。」我收下优待券,走到我的沙发坐下,说:「今晚跟妳父亲吃饭,还好吧?」
「还好。他大概是觉得很久没看到我了,所以他的话特别多。」
「妳们多久没见面了?」
「有三四年了吧。」
「这么久?」
「会很久吗?我倒不觉得。」她把小皮叫到沙发上,抚摸着牠:「有些人即使三四十年没见,也不会觉得久。」
「妳确定妳说的是妳父亲吗?」
「坦白说,我不确定。」叶梅桂笑了笑:「我不确定他还是不是我父亲。」
我很惊讶地望着她,虽然她试着在嘴角挂上微笑,但她的声音和她抚摸小皮的动作,已经出卖了她的笑容。
我又看到她将五指微张,只用手指抚摸小皮,不用手掌。
「妳」我顿一顿,还是想不出适当的话,干脆直接说:「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寂寞呢?」
「嗯?」她转头问我:「你在担心吗?」
「是啊。」
「谢谢。」她又笑了笑:「我没事的。」
「可以谈谈妳父亲吗?」
叶梅桂突然停止所有的声音和动作,甚至是笑容,只是注视着我。
「我父母在我念高中时离婚,目前我父亲住加拿大。」
「喔。」我觉得我问了不该问的问题,有些局促。
「他今天下午回台湾,打电话给我,约我出来吃个饭。就这样。」
「就这样?」
「是呀,不然还要怎样呢?」
她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喔。」
「不过如果你早10分钟打电话给我就好了。」
「喔?」
「这样我今晚就可以先跟你吃饭呀。我不是很喜欢跟他吃饭。」
「喔。」
「别喔啊喔的,没人规定女儿一定要喜欢跟父亲吃饭吧。」
「嗯。」
「光嗯也不行。贡献一点对白吧。」
「妳好漂亮。」
「谢谢。」叶梅桂又笑了。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于是站起身说:「妳坐好别动喔。」
「为什么?」
「给妳看一样东西,妳先把眼睛闭上。」
「干嘛?想偷偷吻我吗?」
「喂!」
「好啦。」叶梅桂坐直身子,闭上眼睛。
我把所有的灯关掉,包括客厅、阳台和我房间的灯,让整个屋子一片漆黑。
我举起左脚,踩在茶几上,拉高裤管,然后说:「妳可以睁开眼睛了。」
「哇」叶梅桂兴奋地说:「北斗七星。」
「是啊。妳缝的星星是荧光的,很亮吧。」
「嗯。」
「以后即使我们在屋子里,也能看到星星了。」
「那应该再把裤子挂在天花板上,这样就更像了。」
「是吗?那我把裤子脱掉好了。」
「喂!」
「这么黑,妳又看不到什么。」
「搞不好开了灯也看不到什么。」她咯咯笑了起来。
「喂,这是黄色笑话,不适合女孩子说的。」
「是你自己想歪的。你别忘了,我曾怀疑你是不是女孩子。」
「不好意思,是我想歪了。」我笑了笑:「下次我把这条裤子挂在天花板上,好不好?」
「好呀。」
我和叶梅桂静静看着北斗七星,彼此都不说话。
黑暗中,我彷佛又回到广场,看到学姐说她也渴望着归属感时的眼神。
我记得学姐那时的眼神,虽然明亮,却很孤单。
好像独自在夜空中闪烁的星星。
我试着闭上眼睛,不忍心再回想起学姐的眼神。
可是当我又睁开眼睛时,我立刻接触到黑暗客厅中,叶梅桂的眼神。
叶梅桂的眼睛,也像星星般闪亮着。
「叶梅桂。」我叫了她一声。
「嗯?」
「妳也像星星一样,注定都是要闪亮的。」
「是吗?」
「嗯。只是因为妳身旁有太多黑暗,所以妳一直觉得妳属于黑暗。」
我指着裤子上的星星,接着说:「但是,正因为妳存在于黑暗,所以妳才会更闪亮啊。」
「嗯。」
「夜空中,永远不会只有一颗星星。所以妳并不孤单。」
叶梅桂没有回话,只是看着我,眼睛一眨一眨。
可能是我已习惯客厅内的黑暗,也可能是她的眼神愈来愈亮,所以我发觉,客厅突然变得明亮多了。
「你把脚放下吧。你的脚不会酸吗?」
「没关系,不会的。」
「脚放在茶几上,很不雅观。」
「是吗?我第一次看到妳时,妳的脚就是跨放在茶几上。」
「哦。那是一种自卫。」
「自卫?」
「那时我又不知道你是不是好人,对我而言,你只是一个陌生男子。
一个陌生男子来看房子,我当然会担心呀。」
「妳把脚跨放在茶几上,就可以保护自己?」
「起码可以让你觉得我看起来很凶,不好欺负呀。」
「是喔。」我笑了笑。
「去睡吧。明天还要上班。」
「嗯。」
我收回踩在茶几的左脚,把客厅的灯打亮。
「妳也别太晚睡,知道吗?」
「嗯。」
「明天吃饭的事,别忘了。」
「我才不像你那么迷糊呢。」
「喔,那妳也别兴奋得睡不着。」
「你少无聊。」叶梅桂瞪了我一眼。
「晚安了。」
「晚安。」
这应该是所谓的一语成谶,因为当晚翻来覆去睡不着的人,是我。
隔天早上要出门上班前,我用北斗七星裤,把靠近我的小皮,不断逼退,一直逼到阳台的角落。
我很得意,在阳台上哈哈大笑。
「喂!」叶梅桂突然叫了一声。
「我马上就走。」我立刻停止笑声,转身要逃走。
「等一下。」叶梅桂走到阳台,拿给我一颗药丸和一杯水。
我含着那颗药丸,味道好奇怪,不禁摇了摇头。
「你摇什么头?这又不是摇头丸。」
我把水喝掉,问她:「这是什么?」
「综合维他命而已。」
「喔。我走了,晚上见。」
今天上班的心情很奇怪,常常会没来由的心跳加速,似乎是紧张。
我每隔一段时间,会深呼吸,放松一下。
然后提醒自己只是吃顿饭而已,不用紧张。
过了六点,开始觉得不知道该做什么,也无法专心做任何事。
于是开始整理办公桌上的文件,分门别类、排列整齐。
连抽屉也收拾得井井有条。
疏洪道经过我办公桌前,吓了一跳,说:「这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什么意思?」
「把办公桌弄乱的人是你,弄干净的人也是你。」
「喂,你的桌子比我乱得多。」
「这个世界是一片混乱,我的办公桌怎能独善其身?」
我懒得理他,继续收拾。
「小柯,你今天怪怪的喔。」
「哪有。」
「嘿嘿,你待会要跟女孩子去吃饭吧。」
「你怎么知道?」
「一个优秀的工程师,自然会像老鹰一样,拥有锐利的双眼。」
「是吗?」
「嗯。你今天去了太多次洗手间了。」
「那又如何?」
「你每次去的时间并不长,所以不是拉肚子。应该是去照镜子吧。」
「这」
「我说对了吧。怎么样?跟哪个女孩子呢?」
疏洪道问了几次,我都装死不说话。
「你的口风跟处女一样」他突然改口说。
「怎么样?」我不自觉地问。
「都很紧。」说完后,疏洪道哈哈大笑。
我不想再理他,提了公文包,赶紧离开办公室。
到了公司楼下,看看表,才七点钟。
在原地犹豫了几分钟,决定先搭出租车到餐厅再说。
到了餐厅门口,也才七点半不到,只好到附近晃晃。
算准时间,在八点正,回到餐厅门口。
等了不到一分钟,叶梅桂就出现了。
「进去吧。」她走到我身旁,简单说了一句。
这家餐厅从外观看,很像日本料理店;坐定后看摆饰装潢,则像中式简餐店;服务生的打扮穿着,却像是卖泰国菜;等我看到菜单之后,才知道是西餐厅。
我们点完菜后,叶梅桂问我:「优待券是谁给你的?」
「我朋友。我搬家那天,妳看过一次。」
「哦。他叫什么名字?」
「他只是一个小配角,不需要有名字。」
「喂。」
「好吧。他姓蓝,叫和彦。蓝和彦。」
「名字很普通。」
「是吗?」我笑了笑。
这个名字跟水利工程的另一项工程设施 拦河堰,也是谐音。
 
拦河堰横跨河流,但堰体的高度不高,目的只为抬高上游水位,以便将河水引入岸边的进水口,然后供灌溉或自来水厂利用。
蓝和彦在另一家工程顾问公司上班,职称是工程师,比我少一个' 副' 字。
 
「喂,你看。」叶梅桂指着她左手边的餐桌,低声说。
一位服务生正收起两份菜单,双手各拿一份,然后将菜单当作翅膀,张开双手、振臂飞翔。
「真好玩。」她笑着说。
「对不起。」另一位服务生走到我们这桌:「帮你们加些水。」
倒完水后,他右手拿水壶,左手的动作好像骑马时拉着缰绳的样子,然后走跳着前进。
「你故意带我到这家店来逗我笑的吗?」
叶梅桂说完后,笑得合不拢嘴。
「我也是第一次来。」
「是哦。」她想了一下,问我:「那你看,他们在做什么?」
「我猜」我沉吟了一会,说:「这家店的老板应该是蒙古人。」
「为什么?」
「因为那两个服务生的动作,很像蒙古舞。」
「是吗?」
「蒙古的舞蹈有一个特色,就是舞者常常会模仿骑马奔驰与老鹰飞翔的动作。收菜单的服务生,宛如苍鹰遨翔草原;而倒水的服务生,正揽辔跨马、驰骋大漠。」
「你连这个都懂?是谁教你的?」
「是」我尾音一直拉长,始终没有说出答案。
因为,这是学姐教我的。
我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因为叶梅桂而想到学姐。
次数愈来愈频繁,而且想到学姐时心口受重击的力道,也愈来愈大。
叶梅桂啊,为什么妳老令我想起学姐呢?
「你怎么了?」叶梅桂看我不说话,问了我一声。
「没什么。」我笑了笑。
「是不是工作很累?」她的眼神很温,声音很柔:「我看你这阵子都忙到很晚。」
「最近工作比较多,没办法。」
「不要太累,身体要照顾好。」
「这应该是我向妳说的对白才是喔。」
我笑了笑,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菜端上来了,服务生把菜一道一道整齐地放在桌上。
「我们一起吃吧。」叶梅桂的眼神很狡黠,笑容很灿烂。
我先是一愣,随即想起这句话的意思,心口便松了。
叶梅桂啊,妳才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因为拉我走进广场记忆的人是妳,拉我离开的人也是妳。
她已拿起刀叉,对我微笑,似乎正在等我。
于是我也拿起刀叉,示意她一起动手。
「对了,为什么你会念水利工程?」
「大学联考填志愿时,不小心填错的。」
「填错?」
「那时刚睡完午觉,迷迷糊糊,就填错了。」
「是吗?」叶梅桂暂时放下刀叉,看着我:「我想听真话哦。」
我看了她一会,也放下刀叉。
「我住海边,小时候台风来袭时,路上常常会淹水。那时只觉得淹水很好玩,因为我们一群小孩子都会跑到路上去抓鱼。有时候不小心还会被鱼撞到小腿喔。」我笑了起来。
「鱼从哪里来的?」
「有的随着倒灌的海水而来,有的来自溢流的河水。不过大部分的鱼是从养鱼的鱼塭里游出来。」
「哦。」
「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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