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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殃-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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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着说道：“新的一天，新的酒。新年快乐。”
沈卓航见他这样的大冬天里。白衬衫外只穿了一件马甲，才发现，原他的衣服是盖在自己身上的。这样的举动很贴心。
随即，她笑着说道：“新年已过了。”
“冬天没过，新年就不会过。”说着，贾纪春与她轻轻碰杯，便是扬起头专注的品着果香四溢的香槟酒。
沈卓航却没有喝酒，她就这么看着这位新认识的贾先生。虽经过了一夜，他熬出了青灰的胡渣。可不知为何，他给人的感觉，就好似那东方摄人的朝阳，是清新的、也是热情的。
沈卓航从身上厚重的大衣里取出了自己另一只手。喝着凉凉的香槟，道：“原来贾先生竟是要带我来看日出。”
贾纪春却是无奈笑道：“原本是想放放爆竹烟花，沾沾新年的喜气。可沈小姐睡的太香了，我实在不忍叫醒你。不知怎的，就开到了这海边。”
沈卓航‘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自己精神足了，却叫人一夜都在行车。
随即，她坐正了身体，兴奋的说道：“那我们现在放吧！”
贾纪春看着沈卓航宛若孩童般那样的笑容，仿佛是浑身疲态都扫去那样，说道：“好啊！”
在朝阳下，他们放着鞭炮，贾纪春还尽兴的放了高声，那一声声的震耳欲聋，就连鸟的叫声，人的笑声都给淹没过去。看着沈卓航被那高声吓得躲到车子后面去，贾纪春却是作弄似的又放了一大串鞭炮。周围本是干净的天，却是染上了尘埃。朦胧间，愈发美好。
贾纪春又是开了一日的车，两人才回到了闹市区。
车子安全停在了沈卓航家门口前，沈卓航笑着说道：“贾先生这可不像不会开车的人呢。竟又将我安安全全的送回了家。”
“只怕这次出了些什么意外，下回沈小姐就不肯再与我一块儿出去了。随即，贾纪春又是从容一笑，看着沈卓航，道：“不知我是否有这个荣幸，再与沈小姐一同游玩。”
沈卓航打了个哈欠，道：“当然。”
回到家中，沈卓航却好似散了骨头架子似地，十分劳累。
此时已是晚饭时间，林医生站在门口，笑嘻嘻的看着满面倦容的沈卓航，道：“去哪儿？”
沈卓航如实作答：“去了海边。”
林医生又是紧接着问道：“那位先生是何人啊？”
沈卓航无奈的瞪了如此好事的林医生一眼，道：“昨日在酒会新认识的朋友。”
林医生却好似看不到她的眼神，继续问道：“就你们两人一起玩？”
看着林医生那赤裸裸的眼神，沈卓航却是无奈耸耸肩，道：“林医生，可别用那种眼光看我。没你想的那么复杂，我们只是朋友。”
林医生哈哈笑道：“当然，当然，出去玩玩也是好的。瞧你红光满面的。”
沈卓航连连打着哈欠，说道：“您别说笑了。我可困着呢。我要去睡一觉了，你们吃吧，要惠姐别叫我了。”
之后的日子，沈卓航倒是时不时的会想起这位体贴的贾纪春。也会偶尔留意，是否他有打电话来约见，可却一直没有。沈卓航渐渐也只是将那日之行当做是一个美好的梦境那样。毕竟现实过于美好，总是叫人怀疑它的真假的。沈卓航甚至一度在想，是否有贾纪春这个人。
直到那一日。
贾氏公司大秘书打电话约见沈卓航。说是贾老板要亲自与沈老板谈生意。沈卓航本是不大愿意与这贾氏有何关联的，只想着拒绝。即便对方表示，只谈成药生意，不谈轮船生意。可无奈贾氏的热情，一天好几个电话的确认，以及亲自派车到公司来接。沈卓航这才不情不愿的去了贾氏在上海的大药房。
被一位年长的掌柜引进了内间。沈卓航竟是见到了贾纪春。
掌柜面无表情的介绍道：“沈老板，这位是我们贾老板。”
那贾纪春站起身，伸出手道：“沈小姐，你好。”
沈卓航一时间呆在原地，竟是这样的作弄。他才是大老板！（未完待续）
正文 第八十三章 接踵而至的意料外
冬日里的天气，总是有一股叫人懒洋洋的魔力。
沈卓航很多时候，想回到英国，至少那时候，自己不必在大冬天还要赶着如刀子一般的寒风去某个地方，不必在意那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天气，更不必为了某件事情费尽心机。只要不喜欢，不出门就是了。可如今再不愿意，也一定要出门，这实属无奈。生意要做，钱要赚。自己手下还有那么多人等着张口吃饭呢。
思想着，她疾步匆匆的迈进了办公室。这才感觉到一丝暖意。
张会计已是赶紧拿了杯热茶放在沈卓航面前，沈卓航拿起捂着冻得没了知觉的手，道了声‘谢谢’。便是准备看看今日的文件一类。
却不料，张会计并不离开她的办公室，转而关上门神秘兮兮的凑近沈卓航，笑着说道：“袁氏有消息了。”
听得这个消息，可不是比春天来了更叫人欣喜吗。沈卓航忙是叫张会计坐下，随即问道：“老张，你收到什么风了？”
张会计笑嘻嘻的说道：“我们不是先前就派去侦探了吗。今早他打电话来。说是昨日晚饭后，袁家的两位太太一块儿去了远东医院。”
沈卓航自有找侦探调查的习惯后，这习惯已成了公司内部人员做事的一股风气，侦探公司倒是为此挣了不少钱。索性也是能给沈卓航想要的资料。他们更能很准备的知道，哪一个讯息是对沈卓航这位老板有用的。
沈卓航皱眉，疑惑的说道：“两位袁太太一块儿去了远东医院？”
张会计此时眼中是兴奋，道：“是的。原本一直是只有一位袁太太三不五时的去去，如今这两位一起，这其中定是有些玄机的。您说是不是。”
沈卓航思索了一番，心中已是略微有了些定夺，便是笑着问道：“侦探可还有说些别的？”
张会计摇摇头。道：“没了。后半夜，他就收工了。”
沈卓航轻笑一声，道：“他倒是照章办事，一点都不肯吃亏。”
见沈卓航面带自信的笑意，脑中不知在想些什么，张会计知道自己的职责也已尽到，道着：“那我先去忙咯？”
“去吧。”沈卓航摆了摆手。
屋内是安静的，鼻中萦绕着墨水味与茶香。
又是重新的喝上了那杯热茶。此时，这桂花茶却是别有一番好滋味，心情好果真是不一样的。
两位袁太太一块儿出现在医院本是不稀奇的。稀奇就稀奇在。这医院竟也放她两人进去。之前沈卓航的‘禁锢论’想必是不攻自破。如此一来，要么就是袁太太也控制不住这船舶业如今的局面，要么就是袁光启要重出江湖了。
想到这儿。沈卓航便是免不了的兴奋。无论是哪一种，她深知，有变动总是好过不动。
眼瞧着时间已是快接近中午。沈卓航却无法抑制心头的躁动，只想快快的打电话到袁家。一来，旁敲侧击究竟是个什么状况。二来。这件事情拖得也太久了。自己如今用船可是够呛的。
可世事往往就是那么凑巧。沈卓航却怎也打不通袁家的电话。等了一会儿，却是接到了贾纪春不期而至的电话。
这速度，可是比头一次沈卓航等着他电话却迟迟不来，要快上许许多。只是，那边厢速度快了，沈卓航却是显得恹恹的，不那么乐意。
贾纪春本是要约她一块儿吃个午餐。虽不知是什么名堂。可沈卓航却只是冷冷的说着‘不去’，便也不再多顾礼仪，直接挂了电话。
却不想。这一个冷淡的态度是否起了反作用。直接叫那贾纪春是摸不着头脑。电话那头的沈卓航是分明已经冷淡的挂了电话。可他却还是拿着电话带着不可言喻的笑容。
一旁的贾鹤松却是饶有兴致的看着他，说道：“这沈老板竟叫您这样的公子为她倾心了？”
放下电话，贾纪春却是似笑非笑的说道：“松叔。我们都知道，这是一场博弈。”
打着算盘的贾鹤松浑然是事不关己听闲事的模样，随意问道：“那你可准备怎么办？我瞧着沈老板可是个心高气傲的女子啊。”
贾纪春却是自信一笑，道：“再傲的女子，我都有办法对付。”
贾鹤松却是突然停了手中的动作，抬起头一脸正色的看着贾纪春，严肃的说道：“随你怎么高兴。只是可别忘了袁光启还活着呢。”
“知道了。”贾纪春挥挥手，眼中是闪出了一丝寒光。随即，他起身拿起大衣与围巾，急匆匆的便是往外走，吩咐着说道：“松叔，下午我可能就不回公司了。”
中午的寒风仍旧透过窗子吹得叫人害怕。沈卓航此时喝着咖啡，吃着饼干。竟连出个办公室吃饭都不大愿意。只是就这么窝着，就自觉十分的舒服。
几乎所有的雇员到了一点都已是走了个空。沈卓航懒散的享受着那暖洋洋的窗边阳光。竟是又想小憩。屋子里是暖烘烘的气氛正好。
朦胧间，却只听得敲门声。她并不去理睬。随即，却是一阵冷风袭来。这真真实实的冷却是叫沈卓航不得不抬头。
一张眼，便是见得贾纪春一张被寒冷冻得发白的脸庞，仿佛是结了霜花一样的可怜。可面上却带着明媚的笑容看着沈卓航，自顾自的坐在她对面，满面笑容的说道：“沈小姐，你这可真不应该。午餐就这样对付了吗？着实苦了自己的肠胃。”
说话间，他是自己倒了杯茶，边说着冷，便是边搓着手，捂着杯子。
沈卓航这才反应过来。这贾纪春倒是了得，自己挂了他的电话。他竟晓得以这样的方式找上门来了。恢复了精神，沈卓航坐正了身姿，淡淡的随意问道：“你怎么来了？”
贾纪春却是正经的说道：“我想沈小姐是怪我的。所以才那样生气的挂了我电话。我这不是来负荆请罪吗。可愿赏光一块儿吃个饭？”
沈卓航却是心中直道好笑，在他口中还真是多委屈似的，自己成了恶人。
随即，沈卓航故意的左顾右盼，道：“荆棘呢？我可没见着。”
贾纪春哈哈笑道：“沈小姐还真是爱说笑。”
“怎么样。吃饭去吗？”贾纪春仍旧是孜孜不倦。
沈卓航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也好。是有些饿了。可有什么好推荐？”
贾纪春喜悦的说道：“没有呢。我准备做沈小姐的司机。”
不谈公事，他又变作了那叫人喜欢的贵公子。可沈卓航却知这身边的，是一只狐狸。可那又如何呢，说到底谁都是靠着伪装在过日子。她沈卓航亦不是什么善茬。
他们两的交集从一开始便是有些怪异。可却每回见面都不会显得太过唐突与荒诞。就好似普通朋友那样一块吃个饭，喝喝茶，看场电影，再喝个咖啡。时间过得很快。沈卓航本就是玩心重的，只是近几年都被沉重的正事压了下去。如今在这方面却是与贾纪春一拍即合，倒是一时间恢复了本性。她不再像是个小懒猫似的。精神头可是足足的。
看着街边的一张画报。上面正是程小仪的画像。竟是一出新剧的首演。
想着自己从年后就未见过程小仪。而程小仪也未联系过自己，沈卓航便是兴奋的对贾纪春说道：“晚上我请你去看话剧。”
贾纪春笑着点点头。看着此时活力充足的沈卓航，他又是有些猜不透。她一时一个样的变化。那速度之快实在是叫贾纪春无法捉摸。这与他先前碰到的女子们大大的不同。一时好似姐姐，一时又好似妹妹。时间长了，贾纪春都搞不懂究竟是姐姐还是妹妹。只知道跟着熟门熟路的沈卓航进了大剧院。
话剧还没开始，却已坐了个满堂。想来程小仪这家喻户晓的明星总是有极大的吸引力的。沈卓航手中捧着一束准备要送给程小仪的白玫瑰，十分兴奋的等着开场。
借着如今还未暗去的明亮灯光。贾纪春打量着沈卓航的面容。说不上多漂亮。却是十分有灵气的样子。只是，她的注意力竟一点儿都不在自己身上。这倒是少有的奇怪。分明这算得上是一次约会了。
随即，贾纪春说道：“没想到沈小姐会喜欢明星。”
“是啊。程小仪做戏最好了。等会儿你看过就知道了。”
说话间，灯光暗了下来。原本悉悉索索的厅堂也是随着灯光变作安静。台上首先登场的便是程小仪。她的演出服十分平常。只是她本人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甚至有人为此高兴的轻呼。可对于沈卓航而言，除了要看她的演技，更是要看她这个人。天知道，沈卓航心里是有多担心她。
可如今一见倒还好，程小仪仍旧是原来的程小仪。演戏淡泊的模样。处变不惊。只是略显丰腴，看来她这个冬天即便离开了路云霄，却仍旧过得十分的好。
沈卓航指着程小仪。附上贾纪春的耳朵，说道：“这便是程小仪。”
贾纪春默默点头，随即亦是附上沈卓航的耳边，轻声道：“她却不像王宝钏。”
今日程小仪做的是一出王宝钏。经由贾纪春这么一提，沈卓航才注意起来，倒是不像，一点儿都不像。平日里她像是戏痴，如今却仿佛心不在焉。却还好很快便是换了场次，换了人，仿佛也没人注意到。
沈卓航垂头丧气的自言自语道：“她不该这样不专业的。她本该更好的。”
贾纪春宽慰道：“明星也是人。自然有个高低起承。你不必太在意。”
随即，整部戏倒是看得有些了无生趣。可其他人倒不这么认为，该笑的笑，该哭的哭。演到动情时，还有人拍手叫好。可沈卓航是知道程小仪的。良久，方感觉她缺了什么，程小仪好似少了魂魄一样，演戏之时却总会走神。
看完这样一场戏，却只能用‘熬’这个字来形容。
散场后，大多数捧着鲜花或者空收而来的观众总是要奔向化妆间的。沈卓航亦是在其中。本是不习惯推搡的，只是怎奈，沈卓航真想好好问问程小仪最近究竟如何之类的。便还是艰难的挤在人堆中。一旁的贾纪春眼见劝说无果，便唯有尽量帮沈卓航挡开那些没礼貌的观众。
可到了化妆室门口。他们还是落在了外围。眼见周围的花又绿又红的。沈卓航却是很自信自己这束白玫瑰，那可是程小仪最喜欢的了。
就这么一等，却又是过了半个钟头。当程小仪快速的走出门，并不接受任何的花朵，压着魔镜便是在身旁一名男子的护送下往外走时。沈卓航一时却有些呆了。她没有看错，她真没有看错。那被程小仪依赖的，保护着她的男子，不是孟归还是何人？
沈卓航此时是震惊的，那孟归可是日日到办公室报到的，自己起初也是拖着他找过程小仪的，可他竟处变不惊一点儿都没提起来。再看他二人如今亲昵的样子，更是沈卓航从未想象过的。两位都是她的知己好友，却如今瞒着她已发展到这个地步。
“小心！”
发呆间，人潮却是将沈卓航重重一推。那贾纪春严明手快的扶住了沈卓航，并且将她快速带出了那影迷的圈子。见着沈卓航发白有些恍惚的脸色。他竟是忍不住轻轻掐了一把她的脸颊。
沈卓航这才回过神，撇着眉说道：“干吗。”顺便不动声色的将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甩掉。她可不喜欢这样的亲昵。
那贾纪春耸耸肩，道：“我可是保护了你。沈小姐。”
沈卓航却是微微扬起嘴角，道：“这本就是绅士该做的。”
程小仪与孟归的身影早已不知道消失到何处。沈卓航看着手中被推搡的凋零的花朵。将它们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心情说不上太坏，却怎都不好就是了。
贾纪春是见着沈卓航眼中的落寞的。可他却不知说些什么。甚至根本不知道沈卓航心情为何如此低迷。明明是好好的一块看场戏。可说到底，沈卓航总是叫他意外。思来想去却也是不够的。送了沈卓航回家之时，她竟是出神的差点连‘再见’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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