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枷锁斑驳-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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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不就是这样么？每个人都背负着枷锁，不仅仅是爱情。不要想着你因为什么而放弃了什么，其实，你也正因为放弃而得到了什么！”
“干杯，为了这种放弃！”
“干杯，为了这种得到！”
“干杯，为了这把枷锁！”
“……”
嗜古喝得有点多了，将下颚放在桌上，瞪着对面的Tony看，今天，他没有化妆，戴一副眼镜遮住了那双不大的眼睛，眼角，依稀跑出几道年轮的印记，嘴唇紧闭，一直挤着那个没有绽放的微笑。这个原本只是自己婚礼的主持人的业务往来的人，现如今，却成为了校友，战友，朋友，一起说着深奥难懂的爱情，以及更深奥难懂的人生！
“你放开！你放开我！不要再纠缠我！！”
酒吧另一处传来很大的叫嚷声。
嗜古寻去，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和另一个人发生争执！
“是他？！”
“你放不放开？注意影响！这里不是迪吧，只是一个录音棚酒吧！”话音刚落，桌上几瓶酒都因为拉扯趴趴落地，碎了一地的玻璃渣！
“二位，再这样的话，我报警了！”老板关了音乐，表示对两位年轻人不满！
“你跟我出去，我们出去说！”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了，早就说清楚了，我在这里喝我的酒，跟你没关系，请你自己出去！”
“你必须得跟我出去！”
“小山？！”嗜古终于忍不住，几步踉跄着走了过去！
“这位朋友，小山不想跟你出去，你又何必苦苦纠缠，我们都还要唱歌呢！”
“你是谁？你为什么认识小山？”
“他是我男朋友，他就是我男朋友，你看见了？比你帅！你刚才听见了，唱歌也很好听！你走吧，我们结束了！”
天啦，他在说什么！嗜古虽然微醉，怎么可以在众人面前任凭别人说出自己是另一个男人的男朋友这样的话啊！周围的人都听见了吧？他们会怎么想啊？快要羞死了！又羞又气！
“你在瞎说什么！你给我出来，还有你！”嗜古一生气，一把拎起坐在椅子上的小山，拽出了酒吧。
“你是他男朋友？”跟出来的那位男生气愤地看着嗜古说。
“你是谁？”嗜古没有回答，反问。
“我是他…男朋友！我和他之间有误会，他在这喝酒，我不放心，过来看看，可他，不跟我走…”
“不嫌丢脸吗？两个大男人在这公共场合男朋友前男朋友后的！”
“有什么好丢脸的？嗜古哥，你忘了我们的过去了吗？离开你之后，我再也没有遇见你这么好的人，我以为，和我有着很多共同语言的他，我们一起努力，毕业以后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一直到永远。可是，他却背着我在外面和别的人在一起。当初，你没有背叛我，我也没有背叛你，我只是期盼一段长久的爱情，可是他，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
“我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小山，我只是做为你的哥哥一样的人，提醒你，你不是为了爱情而活！更不是为了他！”“还有你，自己在做什么，你自己清楚吗？先不说你是否对得起他对得起别人，你对得起你自己吗？今天在这里闹，明天是不是要去学校闹，闹到开除？这是你想要的结局吗？想想你的父母吧！”
嗜古仿佛一点也不醉了，好生气的感觉，像是在生气小山在众人面前说自己是他男朋友，又像是生气其他的！
小山和那个男生走了。
嗜古看着他们的背影，蹲在了原地。
没想到，时隔一年多，嗜古和小山重逢了。在这样的地方，以这样一种方式，重逢了。其实，以前嗜古很想问一句：小山，为什么你把我带到了这个圈子，就匆忙地擅自离开？如今，我们重逢了，我们没有寒暄，连最简单的四个字好久不见都没有讲。看你们一场快节奏的闹剧，然后双双离开，这样的重逢，像是没有重逢，这样的重逢，我嗜古宁愿不要。可是，小山，我现在还想问那句为什么吗？没有必要了，早就没有必要了吧！
酒吧，还回去吗？Tony他看见我这所谓的重逢了吧，应该都听见了吧，刚才一直没注意他，要是他听见了，他会怎样看我啊？该如何是好啊？心里忐忑、纠结…
第三十六章 心事
更新时间201187 15：15：17 字数：1763
如果，我们三番五次的偶遇，我相信，这是缘分。
如果，我们有缘分，我想去珍惜。
如果，我珍惜你，我会在意你。
如果，我在意你，我会害怕失去和你的缘分，害怕失去你。
如果，我害怕失去你，我便不想让你知道———我的那些过去，不为人知的过去…
“嗜古！”
“Tony，我…”
“你跟我来。”
“看见北斗七星了吗？”Tony指着夜空最美的那道风景线。
“好难得啊，成都的夜空居然会出现这么多的星星。”
“小时候，爸爸告诉我，如果我不想把心事跟别人说，就看天上的北斗七星，对他们讲，他们每一颗都代表着一个礼拜之中的每一天，他们听了你的烦恼和难题，每一天都有一颗帮你出主意，暗中指引你，帮助你，最后，你的生活会排成比他们还要美丽的形状！”
“心事？对着北斗七星讲心事？”嗜古看着夜空，仿佛还有些胆怯。
“是的，你有心事，是吗？”
“…是的，可是，我…”Tony啊，我该怎样跟你讲，你要是什么都知道了，你，还会把我当做你的朋友吗？不会的，你一定不会的。你是要给我和喜儿当婚礼主持的，你怎么可以知道我的那些过去？我不敢，我真的不敢！
“四年前，我就要结婚了。可是，我突然知道自己的另一个身份…你明白我指的是什么…当时，我生不如死，我很想放弃婚姻，可是，家里给的压力让我不得不伪装和虚伪。后来，我还是和她结婚了，我以为，我婚后不超过一年肯定会和她离婚的。可后来，我们有了孩子，我们依然可以像其他家庭一样正常幸福地生活…以前，我是一名记者，可我发现我老是去挖掘人性的丑恶，把人的面具一层层无情撕开，伤了别人，更疼了自己。于是，我辞职，做了婚礼主持，我喜欢看新人们脸上洋溢的幸福，我希望天下所有的有情人都能终成眷属，还能像婚礼上的誓言那样，不管生老病死，不管贫穷还是富贵，不离不弃！”
天啦，Tony原来有这样的秘密，他先让我知道了！嗜古整个惊呆了！
Tony点燃一支烟，咂一口，递给嗜古，自己再点燃一支，继续讲诉他的心事！
“以前，我会一个人跑到夜空下找北斗七星，想把这些不为人知的心事说给他们听，可是，成都的夜空，很难找到一颗星星，更何况让他们像今天这样聚齐呢！嗜古，我信任你，喜欢你，所以，借着今晚有星星的场景，我一样说给你听！”
嗜古慢慢走到离Tony最近最近的地方，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男人，那么完美，竟然有着这样的故事。而且，他说，他喜欢我。是的，他说喜欢我…
他们已经近到不能再近了。
呼吸声，清晰可见，嗜古的呼吸，也是Tony的呼吸。
是要拥抱了吗？上天，让他们拥抱吧。这时候，谁，都需要对方的温暖，哪怕只有一丝！
月光，淡白。
星光，如银。
楼顶的影子，重叠一线，拉长，无限拉长！
“一年多以前，我奇妙地遇见了小山，就是刚才那个男生。是他，让我知道了自己的同志身份。当时我也彷徨过，害怕过，可后来，我几乎接受了自己，接受了我和他，接受了我接下来准备的生活。可是，他只是一个学生而已，他所憧憬的自由和无私，我给不了。于是，在我看来刚刚开始的时候，他就离开了我。我失落过，痛苦过。可我最终还是挺过来了。”
此刻，嗜古已经卸下所有防备，将头偏在Tony的肩上，讲述起自己的过去。
“去年，就在这个酒吧，我认识了…”
“好了，嗜古，这已经是你的过去，算不上你的心事了。有一天，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可以对着北斗七星述说你其他的心事！而，关于你的过去，我不想去触碰，不想跟你一起去揭露曾有的伤疤！那样，你会很疼的！”
“我不想对着什么北斗七星说什么心事，我只想跟你一个人说，我不要你不在我身边，我也不在乎你知道我的过去的一切，我只是希望我可以跟你坦诚，让你了解全部的我！”
“早在见你第一面的时候，我就了解你了，你们美丽的乌镇，那次婚礼的偶遇，还有地震时候的相遇，我没有理由不去喜欢你，事实上，这么多年了，是你，让我沉睡已久的心，苏醒了！”
“乌镇，好想再去一次。好想跟你去一次，感受那里的宁静！知道吗？乌镇是一个适合恋爱的地方。”
“傻瓜，乌镇，是属于你和她的地方！”
“那我们呢？有属于我们的地方吗？我们怎么办？”
“记住，能认识彼此，上天能这么三番五次地安排我们相遇，能这样安排我们在一起，上天已经给予我们莫大的恩赐了，不要太过奢求！”
“我们在一起，我们在一起了吗？我们是开始恋爱了吗？”
“…”
Tony没有说话，而是突然托着嗜古的脸，吻了下去。
吻，很湿！
吻，很热！
吻，在淡白的月光下！
吻，在如银的星光下！
第三十七章 约定
更新时间201187 15：15：44 字数：2217
如果，拥抱可以将人冻结为一块冰，嗜古，愿意永远在Tony的怀里冻结。
如果，亲吻可以将人融化为一滩水，嗜古，愿意永远在Tony的唇里融化。
如果，如果有如果……
星夜，无风。有一种味道却一直在四处飘散，那就是爱，挥之不去的爱。
北斗七星排成的形状，是那么坚固，无可摧毁。
夜城的灯，永远照亮那些无眠人的心，一扑一闪。
“很晚了，回家吧。”
“可以不回去吗？”
“不可以。”
“是的，不可以，认识你之前和认识你之后，都不可以。”
嗜古有些沮丧，退却那个拥抱，一个向东，一个则要向西。
“我爱你，Tony。北斗七星，你听见了吗？”嗜古又退回到刚才的位置对着夜空喊了一句。
Tony扭头，没有说话，夜色下，仿佛可以看见一个微笑。
自从嗜古灾区回来以后，喜儿除了高兴自己老公的平安，更因为老公的无私而骄傲。
如今，喜儿逛完商场回来，早就忘却了一切烦恼，嗜古一到家喜儿就嚷着要穿给他看。
然后，喜儿香甜地进入了梦乡。
夜，依旧灯火通明。
夜，依旧繁星点点。
夜，依旧悄然寂静。
我爱你。这三个字，嗜古刚刚情不自禁在北斗七星下脱口而出。
可是，嗜古啊，你不是暗自发誓要断却那个圈子，要一辈子对身边这个女人好让她幸福么？
可是Tony，你为什么会这样来到我的生命里？
喜儿啊，你知道么？是因为你，我嗜古才认识了Tony，这是何等地冤孽！
我爱你。这三个字，真的很容易讲出么？
我爱你。Tony为什么没有讲？
我爱你。喜儿，我怎么面对你？
我爱你。怎样去权衡？
我爱你。究竟什么才是真正的爱？
夜，千丝万缕地纠结。
夜，于是没有一丝睡意。
夜，于是更多了几丝孤寂。
阁楼，依水而建，小船，在河中慢划，那个旅馆，《似水年华》里的英曾经住过，逢源双桥，英和文一起走过，那条小巷，英和文一起牵手离开。。。
乌镇，酒香四溢。
乌镇，蓝花布放肆地飞舞。
乌镇，还是那么安静。
乌镇，还是那么适合恋爱。
嗜古和Tony一起坐在塔尖。
“这塔，原本是没有顶的，我为了能看见你，我一直在这里盖啊盖啊。如今，你来了，我们一起给他封顶，我们，一起在这里生活，不需要再孤独守望。”
嗜古和Tony在塔尖拥抱，用尽全世界的力气拥抱。
“嗜古，你在干什么？Tony？怎么会是你？这是我们的乌镇…”喜儿撕裂着嗓子哭喊。
“啊！”嗜古猛地坐起身来。
……
“怎么了老公？”
“啊…做了个噩梦…”
“这段时间累了吧？别把手放在胸口，不要往左边侧身，压着心脏了。呀，出汗了！”喜儿用手拭去嗜古额头的汗。
再次躺下。
这美丽而凄惨的梦啊！
夜，又归于平静。
有的人，寂寞的时候总会想法找事情做，他们以为，身体忙碌了，心就不寂寞了，可嗜古不这么认为。比如还有人在心疼的时候光脚踩石子路，脚疼了，心就不疼了。嗜古认为，原有的寂寞，原有的疼痛，始终还在那，你唯一能做的，就是思考。
空荡荡的假期，嗜古把车给喜儿自己开。空荡荡的房间，嗜古索性出门，让房间自个儿在那演绎他的空。
嗜古坐在公交车最后一排右边靠窗的位置，塞着耳机，不管里面播放什么类型的音乐，都一直看着窗外匆忙向后的行人，或者看着原本站立不动的树，思考着他们为什么匆忙，或者为什么站立不动，而自己，为什么坐在公交车这个位置上，思考。
思考，没有答案，于是，继续思考，像圆周率一般无止境循环下去…
地震后的人们不愿意喜庆地结婚举行仪式，于是，Tony也闲了下来。
每天，Tony送完孩子去幼儿园，就约嗜古见面，或者喝杯咖啡，或者看场电影，或者腻在酒店…
然后，Tony准点去幼儿园接孩子回家，嗜古则在Tony的鼓励下回家买菜做饭等喜儿下班，每天还做着不同的花样。
起初，每一次见面后的分离，嗜古都感觉到另一种寂寞。
直到那天，Tony过生日。
还是那家他们常去的西餐厅，玻璃杯依旧被窗外的阳光照得璀璨，半掩的窗帘上的碎花依旧绽放得灿烂。
“生日快乐！”嗜古递出未包装的礼物，男人之间或许不需要太多的矫情。
“听听看。我已经拷了歌曲在里面。”是苹果ITOUCH，嗜古自己都舍不得买。
“这首歌是你唱的？”
“没错，专门为你录的。你说，乌镇，是属于我和她的地方，于是，我找到了一首属于我和你的歌。”
“今天晚上的星星很少，不知道他们跑哪去了…我想念你的笑，想念你的外套，想念你白色袜子，和你身上的味道，我想念你的吻，和手指淡淡烟草味道，记忆中曾被爱的味道…”Tony分享另一只耳塞给嗜古，共同沉醉在嗜古录给他的歌，唱给他的：味道，爱的味道。
“以后，每当我看不见天上的北斗七星，我都会想他们跑哪去了，是不是被你藏起来了，然后，想着他们，想着你，想着你的味道…”
“唱的真好听，这是我这辈子收到最好的礼物。谢谢你！”
“耳机我给换了，这是抗噪的，以后坐车坐飞机什么的用这个耳机就很好。”
“你自己用的耳机是抗噪的吗？”
“不是，我这个耳机虽然很旧，但却没坏，没找到更换的理由。”
……
“今天虽然是我的生日，但我也要送你礼物，以后，你就用这个，呐，一模一样的耳机！”
天，Tony说是去洗手间，嗜古心想怎么会等这么久！没想到他跑去买了个一模一样的耳机回来…
事情，顺其自然的发生着，就像根本没有发生一样。
无疑，Tony，他是爱嗜古的。
同时，Tony也是爱老婆孩子的，因为，她们和他组成了一个———家。Tony告诉嗜古，他家里的油盐酱醋，他老婆都不知道放在哪，孩子，也几乎每天都是Tony在接送，但他不会抱怨。周末，他常会带着她们驱车去郊游，享受着只有人间才有的天伦之乐！
于是，嗜古不再思考。
于是，嗜古不再感觉寂寞。
因为他们有一个没有说出来的约定，就是爱着彼此的同时各自要爱各自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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