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幸福-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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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金枝对云朵的厌烦到了令她无法忍受的地步，不论云朵说什么、做什么，她都看不惯。云朵也不敢多话，只有趁晚上秦海川回家时给他诉诉苦。可每次秦海川都十分疲惫，不是让她不要多心，就是说不上几句倒头就睡。云朵只好小心翼翼的避免着与刘金枝的冲突。可再怎么小心，两人见面不可避免，摩擦也就不可避免。
秦阳病情稳定，从icu转到了普通病房，也被允许进少许清淡的流食。刘金枝请了两个特护日夜陪护。云朵帮不上忙，就主动承担了送饭的任务。
她从网上下载了病人食谱，又请医生过目之后，亲自去市场挑选食材，按照营养搭配、清淡易消化的原则为秦阳准备食物。这天，她煮了小米粥，又做了海参炒鸡蛋，然后用搅拌机打碎之后送去了医院，亲眼看着特护用针管为秦阳打了鼻饲。
晚上，秦海川刚进家门，就接到了特护的电话：秦阳胃出血。一家人慌慌张张的赶到医院。迎面正好碰上刚从病房里出来的医生。刘金枝着急的问：“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忽然就胃出血了呢？”。医生说：“别着急，现在已经不要紧了。病人长期卧床，消化功能日渐退化，很容易引起胃出血或者肠道出血。暂时先不要给病人进食了，多注意观察。”
此时，出血已经止住，胃管里倒流出来的褐色液体还是让人看了胆战心惊。刘金枝拉着秦阳的手，眼泪扑簌扑簌的落下来。秦海川走上前去，拍着刘金枝的后背，轻声说道：“妈，别担心，没事了，没事了。”刘金枝转过身去倒在秦海川的怀里痛哭流涕：“海川，怎么办啊？你说你爸爸现在这个样子，我们该怎么办啊？”
云朵也走上前去，轻声对刘金枝说道：“妈，你就放宽心吧。医生说现在已经没事了。会慢慢好起来的。”
刘金枝闻声猛的回过头来，定定的看着云朵，突然抓住云朵的肩膀，大声叫道：“是你！一定是你！你给他吃了什么？”
云朵大惊，忙解释道：“没，没吃什么。就是小米粥和海参鸡蛋，没有别的。”
秦海川一边帮着云朵挣脱刘金枝的手，一边也说道：“妈，别这样，云朵不会的。”
刘金枝忽然大哭起来，她拉着秦海川说：“海川，就是她，一定是她。你想想看，本来都已经好好的了，怎么会突然胃出血，一定是她。海川，我们不能再留她了，我们不能再留这个女人了，让她走，让她走！”
秦海川哄着情绪失控的刘金枝，烦躁的对云朵说道：“行了，你先回去吧。”
云朵愣在当下，不知道自己一番心意，怎么会成了这样的结果。她不知所措的跑上前继续解释道：“妈，海川，你们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做什么。我真的是想帮忙的，我真的希望爸爸好。”
刘金枝发疯一样的推着云朵，嘴里不停的喊：“滚！滚！海川，让她滚！”秦海川一边安慰刘金枝，一边皱着眉头转身对云朵说道：“够了！别再说了，你先回去吧。”
秦海川从未用这样厌烦的口吻对云朵说过话，这让云朵很难接受。云朵泪眼婆娑的说道：“海川，难道你也不相信我吗？”
齐海川大喊一声：“够了！让你别再说了，听到没有！我爸爸已经这样了，你就不要再多事了！”
秦海川的态度令云朵难以置信，她不甘心的抓着秦海川的胳膊问道：“海川，你真的在怪我？爸爸的事真的不是我的错。”
秦海川甩开她的手，冷漠的说：“不是你的错？你敢说那些报表不是你给秦泰的？！也许你是无心的，可你亲手葬送了秦氏的前程这难道不是事实！我真是后悔让你来秦氏上班，我真是后悔怎么就没听爸妈的话！”
云朵呆在当地，近乎绝望的问道：“你后悔？你是后悔选择了我，是吗？”
秦海川咆哮道：“是！我后悔！后悔死了！”
云朵无助的退后两步，咬了咬嘴唇，艰难的说道：“那好，我们离婚。”
云朵定定的看了着秦海川，然后强迫自己转身，走开。整个人仿佛灌了铅，每走一步，脚步都是那么沉重，心情都那么沉重。
望着云朵远去的身影，秦海川欲言又止。
云朵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此时，房间里灯火通明。秦海川焦急的迎上来抓住云朵的手说：“云朵，你去哪了？真是急死我了。打你手机也不接。”
云朵心里一热，委屈的热泪不禁滚滚而下。
刘金枝坐在沙发上，旁边站着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云朵认得他，他是秦氏的御用律师：方立才。
刘金枝平静的说道：“回来了就好。云朵你过来，这位是方律师，你应该也认识了吧。？”云朵迷惑的对方立才点了点头，说了声：“你好，方律师。”
刘金枝继续说道：“既然你们已经决定离婚，那就快刀斩乱麻，不要拖拖拉拉。你也知道秦氏现在是非常时期，没有多余的时间考虑这些小事。关于离婚的事情，我已经和方律师谈过了，他会全权代表海川与你谈判。有什么要求你可以直接对他提出来。”
云朵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意识里一片混沌。“离婚？”云朵的心里一阵绞痛，忍不住轻轻呻吟了一下。
秦海川轻轻拥住她，对刘金枝祈求道：“妈！刚才不过是一时的气话……。”“海川！”刘金枝打断他的话，态度坚决的说道：“我已经说过了，方律师会全权代理你处理这件事情。你可以上楼去了。”
秦海川兀自争取：“妈，我不会和云朵离婚的！她虽然有错，但毕竟是无心之过，不能全都怪她的。”
刘金枝“霍”的站了起来，厉声说道：“海川！无心之过就不是错吗？要不是她秦氏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你不要忘了你爸爸还躺在医院里生死未卜！”说着手捂胸口，一阵急促的喘息。王阿姨见状赶紧拿来了药，秦海川和方立才也一个跨步扶住了她。刘金枝打落了王阿姨手中的药，流着眼泪倔强的说道：“海川！今天你必须和她离！否则，我宁愿死在这里！”
“妈！你这是何苦！”秦海川哭着喊道。
“我离。”如果不是这轻飘飘的两个字，云朵安静的似乎让大家都遗忘了她的存在。
众人惊在当场，谁也没想到云朵竟会这么痛快的答应离婚。方立才看一眼刘金枝，平静的走上前来，拿出一份离婚协议书递到云朵的手上，说道：“云小姐，这是我来之前草拟的一份离婚协议书，时间仓促，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你可以提出来。”
云朵默默的走到茶几旁，轻声问道：“有笔吗？”方立才赶忙掏出笔递到云朵的手里。云朵接着问：“在哪里签字？”方立才惊奇的抬头看了一眼云朵，又转头看了一眼刘金枝，翻过协议书说道：“在这里签字。不过，云小姐，你最好仔细的看一下协议的内容。鉴于秦海川先生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他的个人财产，您……”不待方立才说完，云朵已经签完了字，把协议书交还了他。
秦海川苦痛的喊道：“云朵。”云朵站起身来，心情复杂的看了一眼秦海川，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秦海川在身后喊道：“云朵，你要去哪里？在s市你人生地不熟……”


第二十二章　新生活
说到这里，云朵直了直身子，说道：“以后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哦。”许云松大大的吁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的心上也仿佛被压上了一块重重的石头。他说道：“真是想不到，你们会是这样的结局。”
云朵苦笑道：“是啊，我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局。他还没向我求婚，我还没穿过婚纱，婚姻竟然就已经结束了。我离幸福只有一步之遥，却还是错过了。”
两人正说着话，轻轻的敲门声响起，居然是叶子欢。
叶子欢的脸上写满了疲惫，两只眼睛也满是血丝。看云朵正坐着，她手里提着两盒保健品和一个大包快步走了过来。
她说：“云朵，好些了吗？真是不好意思，这几天太忙，一直没抽出时间来看你。”许云松见有人来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云朵拉叶子欢坐下，两人亲热的说着话。说：“我已经没事了。叶子姐姐你这么忙就不用来看我了，你看起来也很憔悴，要好好休息啊。”
叶子欢的表情微微有些凝滞，她苦笑着说：“我没什么的，你放心吧。倒是你啊，一定要好好休息，千万不要落下什么病根。
云朵笑着说：“放心吧。师兄和嫂子对我很好，成天不是鸡就是排骨，你看，都把我喂胖了。”
叶子欢也笑着说：“嗯，比我想象中的确实好很多。云朵，你别怪海川，这段时间他的压力非常大，所以有时候难免烦躁。他的话都是无心的，你别往心里去啊。”
云朵依然微笑着说道：“我知道的，我不怪他。这几天我也仔细的想过，他家里弄成现在这个样子的确跟我有着很大的关系。再怎么说，我也是有责任的。”
叶子欢拉着她的手，叹口气说道：“哎，阿姨平时是多么精明的一个人啊，现在却变得这么一根筋。谁都知道，秦泰处心积虑这么多年，他要对秦氏下手已经不是一两天的事了，根本用不着你的帮助。他这么做目的很明显，就是要拉你下水。他是看准了阿姨不喜欢你，才故意把你牵扯进来，好让你们家庭不和。看来，他报复的不仅仅是秦氏，还有秦叔叔一家。要在平时，这么明摆着的事情阿姨怎么可能看不明白呢？这次居然会被他利用。”
云朵黯然道：“算了，叶子姐姐。也许他们不是不明白，只是不愿意明白吧。”
叶子欢摇着头，继续说：“云朵，你别灰心，等过段时间我会劝他们的。海川现在已经很后悔了，可是这段时间是秦氏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他确实没有时间来看你，你要体谅他啊。我好不容才找到一个朋友愿意给秦氏注资，现在正在谈判，实在是抽不出身。这是他给你拿的换洗的衣服和随身用品。还有这张卡，里面有不到三万块钱，海川让我转告你，你先用着，用完他再打给你。”
云朵点点头，说道：“东西我留下，卡就麻烦你还给他吧。秦氏现在也需要钱。再说我已经找到工作了。我自己可以应付的来。我知道秦氏现在很难，他也很难，多亏有你在。叶子姐姐，有时候我真是羡慕你。你不知道，我看着他一天天焦虑，一天天憔悴，却什么忙也帮不上。但是，只要有你在身边，他就会振作起来，他的自信就又回来了。我觉得，他是真的很依赖你。也许，正象你说过的，我们不合适。我们可以共富贵，却不能共患难。不是我不愿意，而是我做不好。在他最困难、最失意的时候，我只会让他更烦、更忙。叶子姐姐，你现在幸福吗？”
叶子欢的眼角有些湿润，苦笑着说道：“他对我很好。你也知道，他追了我很多年。可是秦泰竟然利用我跟海川以前的事情来挑拨他。他否决了对秦氏的贷款议案，我不怪他。可是我无法接受的是他对我的不信任。这段时间，我经常和海川在一起，但是我敢发誓，我们都是在谈工作，都是在为秦氏的发展想办法，可他就是不相信。天天像审犯人一样问这问那。昨天，可能是秦泰又去找过他，告诉他你已经和海川离婚了。他更像疯了一样的胡乱猜测。昨晚我们闹翻了，不怕你笑话，我已经搬回娘家了。”
云朵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发展到这样的地步。她把头轻轻的靠在叶子欢的肩膀上，说道：“叶子姐姐，怎么会这样？我真的搞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叶子欢搂住云朵的肩膀，也说道：“是啊？为什么？我也很想知道。”曾经的敌人现在居然是最亲密的人。两个人紧紧的靠在一起。
手机铃声响起，是柳之琳的电话。她问：“你公公的身体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云朵回答道：“还是老样子，没有太大的起色。”
柳之琳接着说：“你要好好开导海川，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也只有看开点，凡是都要往前看的。”
云朵乖巧的回答道：“我知道，你放心吧妈妈。”
柳之琳叹口气接着说：“有时间也要多陪陪你婆婆。现在这个时候，最难过的就是她了。千万不要耍小性子，凡事多多替他们考虑。他们心情不好，偶尔说句重话什么的，可千万不能跟人家较真啊。”
云朵回答：“嗯，我知道。”柳之琳忽然问道：“朵儿你没事吧？我怎么听你的声音没太有精神呢？你也要注意身体啊。我知道现在是特殊时期，你们都忙，我也不敢随便给你打电话。可是你还是要抽时间给我们说一声，要不然我们不放心的啊。你看，你这都一个多星期没给我们打电话了。”云朵的眼睛瞬间就蒙上了厚厚的雾气，她撒娇道：“知道了，妈妈。对不起啦，这段时间确实太忙了，就没顾上给你打电话。下次不会啦，放心吧。”
柳之琳叹口气，说道：“好吧好吧，记得来电话，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一定要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们。你和海川也要保重身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秦氏总有翻身的那一天。”
等云朵打完了电话，叶子欢又与她聊了一会就告辞了。病房里又剩下了云朵一个人。
云朵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回想着和秦海川从相识到相知、相恋的点点滴滴，她告诉自己：已经过去了。从现在开始，一切都不同了。云朵，接下来的日子，要靠你自己了，加油！


第二十三章　新工作
云朵的新家是蒋涵的哥哥——蒋凯很多年前买下的一套二手房。蒋涵已经提前收拾过了。床上用品都是新的，尽管房间和家具旧了些，但却收拾得干干净净。虽然只有一室一厅，但房屋配套齐全，距离蒋凯的公司也不远，云朵住起来很方便。
凯雯装修公司在蒋凯的辛苦努力下以惊人的速度快速发展。短短几年间，已经从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装修公司一跃成为s市首屈一指最具实力的装修公司。凯雯的发展在业内堪称传奇。蒋凯也多次被授予s市优秀青年企业家等多项荣誉称号。
初到凯雯，云朵就被凯雯快节奏的工作方式所深深震撼。这与他以前在国企的工作截然不同。也与在秦氏的工作不同。每个人都在忙自己的工作，没有人上网聊天、更没有人喝茶看报，他们待人亲切却又恰当的保持着距离，同事间也多是有事说事，很少有人开玩笑。凯雯一百多平米的办公大厅也让云朵有些不适应。大厅右边是十几个隔间，是员工们的办公场所，左边是几组沙发，是会客和洽谈业务的地方。蒋凯的办公室在大厅的尽头，虽然是单间，可是一整面透明的落地玻璃并没有让他显得特殊了多少。会议室在蒋凯办公室的旁边，也是落地玻璃，不过拉上了窗帘。
云朵的办公桌就在蒋凯办公室的外面，她现在是蒋凯的秘书，也可以说是助理。面对一个全新的工作环境和工作性质，云朵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她对自己要求很高，对每一份下面报上来的报表都仔细的研究学习，还经常跟着蒋凯下现场。
蒋凯只有三十多岁，看起来却有着与年龄十分不相称的沉稳。他不苟言笑，做事要求极严格。有好几次，云朵隔着玻璃看到他在训人，挨了训的设计员垂头丧气的样子让她莫名的有些紧张，以至于她对蒋凯都有些敬畏。云朵背后对蒋涵说蒋凯看起来有些“闷骚”。可云朵也没有想到，蒋凯在与客户交谈时竟也能谈笑风生。对这个问题，蒋涵是这么解释的：这才是他的正常状态。他的“闷骚”是伤心后遗症，现在还没有找到对症的“药方”。原来，凯雯是蒋凯和他的女朋友田雯雯一起创建的。创业的艰难自是不必说，就在凯雯刚刚有所起步的时候，田雯雯的妈妈被确诊为肝癌晚期。田雯雯放下一切回到老家陪母亲度过了最后的一段时光。这期间，田雯雯与她妈妈的主治医生日久生情，在凯雯迎来创业以来最大的一单生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