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水相望(情义江湖三十六计第三计)-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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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当然先去你最想去的地方。”
孟水卿再次噙住泪水，“我家？”
冷风点点头，“你会允许我跟你一起拜祭你的父母吗？”
这是一个尖锐的问题，孟水卿低下头，“我娘的墓地就在老宅后面的树林里，不知道我爹——”
“父亲派人将他老人家的头颅也埋在那片林子里，但没有和你娘的墓地挨在一起。”
孟水卿知道冷霄汉是怎么想的，他一定是按照风水，将自己父亲的墓地建在陪护的位置上，是他觉得自己的父亲不配和母亲葬在一起，二是生前母亲一直期盼着父亲的回归，死后他却让父亲守护母亲到永远，看来他真是一个固执的性情中人呢！
想了一会儿，孟水卿笑道：“我带你去看我娘，她一定很喜欢你，也许会比我更喜欢你呢！”
“那太好了，我一定要好好地拜拜她老人家，一是感谢她养育了你，二是希望她能保佑我们平安幸福，白头到老。”
孟水卿深情地亲吻了一下他的唇，爱情将她的人生彻底改变，之前她从没有贪生的念头，可现在她真的希望能和他一起活到天荒地老，能有多久就活多久，和他在一起的日子她永远都过不够。
顾生平回到大宅第一件事就是想和娇妻好好温存一番，结果后花园空无一人。
“知道我今天要回来还到斋堂去？”顾生平心里不免生出些许埋怨，他认为孟水卿和他一样是那么期盼小别重逢。不管如何他必须马上见到她才行，他的心里装不下任何东西。顾生平骑着快马来到山上的斋堂。门外没有守卫，顾生平这时的冷汗已经冒了出来，他快跑进去只看见前院一个负责打扫的老仆。
“少奶奶没在后院吗？”顾生平无比希望对方的回答是肯定的。
老仆惊讶地摇着头，看来他们家的公子把媳妇给弄丢了。
“不可能！”顾生平心惊胆颤地将前后两院的房间搜寻个遍，结果验证了老仆的答案。
顾生平的鞭子挥得更快了，似乎从山上一下子跃进山脚的大宅一样。他的步伐说是在走，却比跑还快，他想也没想直奔冷风的院子，他可是一直在拜托他的大哥照顾自己的妻子的，可他的心肝宝贝却这么神秘地消失了？
顾生平敲着冷风的房门，那‘咚咚’的声音就像他心跳的节奏一样，又快又猛，似乎一不小心就能挣脱连接它的血管。
“大哥！”顾生平真是尊重冷风，不然这种时候他哪还能想起敲门这种礼貌，可里面久久没有应声，他焦急地推开房门，其实他也知道这么敲门都没有反应，冷风无疑是不在，可当他看到空荡的房间，内心的不安还是增加了一层。
一定是孟水卿出了什么事，为了不引起宅里的骚动，冷风自己出去找她了，一定是这样的。顾生平心里已经确定了孟水卿出事了，他咬紧牙关痛恨自己不该离开她的身边，使得这种意外屡次发生，“阿水，你千万不能有什么事啊，还有我们的孩子。”
剩下的唯一线索就是冷霄汉了，出了大事冷风不会不回禀父亲的。顾生平来到冷霄汉的书房，因为刚才的经历，他真的害怕父亲也莫名地消失了。
顾生平轻轻推开房门，冷霄汉正坐在暖席上看书，抬头见到顾生平微微皱起了眉头。
“爹！”顾生平像见了救星一样扑到冷霄汉腿上，“爹，吓死我了，我以为你也像大哥和阿水那样不见了。”
冷霄汉抚摸着他的头，心疼得不知该说些什么，“傻孩子！”
“爹，”顾生平焦急地抬头问道，“阿水他们去哪儿了？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
看着他慌张的神情，冷霄汉还没想好向他解释的说辞。
父亲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顾生平更加慌恐，他睁大惊惧的眼睛，“不会是——”
“不要瞎想，他们没事的。”
“没事？”顾生平怕是父亲在安慰自己，“那他们人呢？”
“哦，”冷霄汉临时编了个谎言道：“我让你大哥陪着水卿去孟家老宅上坟去了。”
这个事实好像很合理，顾生平的心绪稍稍缓和了一点，他沉思道，“爹派人把阿水父亲的头颅埋葬到孟家老宅，阿水知道后急着去拜祭，爹便让你大哥陪她一起去了，是这样吧！”
“啊，差不多。”冷霄汉为难得不成样子，他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那我现在就赶过去！”顾生平站起来就要离开。
“生平！”冷霄汉拉住他的手“你别急着走，爹有很重要的事情和你说。”
顾生平回过头望着父亲凝重的表情，这还是他第一次要和自己谈重要的事情。
“爹——”
“去把门关上！”
顾生平机械地点点头将书房的门关好，再次回到父亲的身边。
“来，坐到席上来！”冷霄汉先在暖席上端坐好继而命令自己的儿子。
顾生平满心忐忑地坐了上来。
“转过去，背对着我。”
“爹——”顾生平不明白他的用意。
冷霄汉严厉地说道：“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
顾生平一脸疑惑地背过身去。
冷霄汉摊开双掌调吸一番对准顾生平的脉门打了上去。
“爹，你做什么！”顾生平无比震惊，他必须阻止父亲这么做。
“不要动！你想让爹气乱而亡吗？”
“爹，你到底要干什么？”顾生平咬住嘴唇强忍着不再回身，他不明白好端端的父亲为什么要传功给自己，他根本不需要提升功力，他也不用像以前那样苦练功夫，他已经拥有了孟水卿，已经有了属于他们的孩子，其他的一切都是多余的。
过了很久，冷霄汉终于输功完毕，他双臂无力地软了下来，躺在暖席上闭目养神。
顾生平转过身，看到父亲的变化心痛不已。冷霄汉虽已过四十，但在同龄人里他绝对是精神奕奕，英姿雄健的那一种，可是现在他的样子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几岁。
“爹——”
冷霄汉小声说道：“坐在那里陪我一会儿，爹爹歇息一下再和你说。”
到了现在，顾生平哪还能违逆父亲的话，安静地坐在暖席边等待冷霄汉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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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错手弑父再生孽债
更新时间2009527　12：56：14　　字数：2956

　第五十七章错手弑父再生孽债
夕阳西下，冷霄汉从疲劳中挣扎着醒来，他真的很矛盾，既想拖延时间让冷风他们走得更远些，又不忍心顾生平就这么苦苦地等着。
“爹，您好些了吗？”顾生平将父亲扶坐起来。
“好多了。”冷霄汉强打起精神笑了笑，“生平，怎么样，感没感觉到自己有所变化？”
“当然有，爹传给我的功力是孩儿再苦练二十年也未必能达到的。可是您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冷霄汉轻叹道：“这些对于爹来说毫无意义了。现在大局已定，天下太平，而爹呢，什么雄心壮志都没有了。仔细想想过去的这些年，其实爹真的没为你做过什么，所以你就当是爹对你的补偿。”
“爹，您都在说些什么呀！您生我养我，把我培养成人也已经是孩儿几辈子报答不完的了，还说没有为我做什么？爹，您是不是在反讥我什么都没为您做啊？”
“不是。”冷霄汉笑着拉过儿子的手，“但你最大的心愿爹却帮不了你——”
顾生平一脸迷惑地看着父亲。
冷霄汉不敢直视顾生平的目光，视线移到窗外叹道：“爹在关外生活了四十年，除了打打杀杀就是和孟家勾心斗角，真是半生虚度啊！现在一切都平定了，爹想到外面走一走，游山玩水也好，修身养性也好，我是决定要离开这片土地了。”
“爹！”顾生平反握住父亲，“您要离开？这怎么能行？难道您不想抱孙子了？”
冷霄汉吃惊地转回头，看着满脸喜悦的顾生平，“生平，你说什么？”
顾生平的笑容更加灿烂，“爹，阿水有喜了。”
冷霄汉瞪圆了眼睛，大脑一片混乱。
“爹！”顾生平没想到父亲会是这种神情，他本以为父亲会比自己还要开心。
冷霄汉慢慢缕着头绪，顾生平说孟水卿怀了孩子自是没错，凭他的医术是不可能犯下这样的错误的。孟水卿的举动很明显地说明她自己还不知道，冷风更不知道。最重要最关键的问题是这孩子到底是谁的。其实他也不用去绞这个脑汁，以孟水卿的感情取舍和倔强的个性来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无疑是冷风的。
“生平，你不是说水卿现在还不想要孩子嘛？”
顾生平脸一红，小声道：“出了一点意外，不小心就有了。”
冷霄汉继续试探着问道：“多少天了？”
“呒……”顾生平面露愧色，“就是这天数为难了我好久，从脉象上看应该有一个月了，可实际上应该只有二十天。可能是阿水身子太虚，脉搏不稳，我切的也不太准吧！”
冷霄汉无比自讽地一笑，“不，生平，你切的很准，不会错的。”
顾生平眉头一皱，“爹，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冷霄汉知道事到如今不说出真相是不行了。他望着可怜的儿子淡定道：“生平，水卿怀的孩子不是你的。”
顾生平愣了一下，将父亲的话回味一遍笑道：“爹，您怎么能开这种玩笑？”
“爹没有开玩笑，水卿怀的是你大哥的骨肉。”
顾生平彻底呆住了，脸上的五官都膨胀了，嘴角的皮肤不自觉地抽动着，他的父亲不可能拿自己的大哥和爱妻开玩笑，他如此肯定说明这绝对不是空穴来风。
“生平！”冷霄汉直起身子把住儿子的胳膊希望他别作出过于冲动的事来。
“不可能的。”顾生平打消相信父亲的念头，激动地说，“大哥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他那么疼我，他不是那种人。”
“生平，你大哥和水卿在你之前就已经在一起了，他们早就相爱了，只是因为形势所迫，水卿才不得不嫁给你，你知道吗？”
顾生平用力地摇着头，“爹，您都在胡说些什么啊？”
“嗨！”冷霄汉一咬牙直接刺激他道：“你得到水卿时，她已经不是处子之身了是不是？”
这是一根刺骨的针，把顾生平一下子扎醒了。孟水卿从来不提这件事，原来不是因为她羞于想起，而是她根本就没把它当作羞辱来看。她是孟家的大小姐，养在深闺谁能碰得了她？孟家出事之后，她从冷风手中逃脱，紧接着就遇到了自己，她为什么能从冷风手中逃脱？冷风不顾父亲的斥责为她求情，冒死寻药救她的性命，新婚之夜将自己灌到，新婚之后又莫名离开，平日里对她倍加关心，期间又几次对自己展露杀机，还有，孟水卿那日醉酒喊了一声‘风’，不是秋日里的凉风，而是……，她三番五次也在斋堂过夜不是为寻求清静，而是……
“不！”顾生平一声狂啸转身将桌子击得粉碎，“不可能！”
冷霄汉看着发狂的他心里阵阵绞痛，“生平，你别这样，他们是真的深爱着对方，只要水卿能够幸福，你就不要再想那么多了。”
顾生平转回身眼睛充满了凶光，“阿水爱的是我，只有我能给她幸福，她爱的是我，我不信你的话。”
“生平！你安静下来好不好？他们俩都亲口向我承认了，你就不要自欺欺人了，顺其自然吧！”
“你让我就这么认了？阿水是我的！”顾生平大吼着突然想道，“他们不会是——”
冷霄汉低下了头，“他们已经离开这里了，昨天我就让他们走了。”
顾生平呆滞地看着父亲，“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水卿和风儿在一起才会幸福。你们三人这种畸形的生活只会让你们每个人都很痛苦，与其那样，还不如让水卿寻找自己想要的生活。”
“爹！”顾生平大喊着，自己才是他亲生的，他怎么能这么做？
冷霄汉愧疚又无奈地望着自己的儿子，“这是水卿的选择，你就尊重她的意思吧！”
“不！我不能没有她！”顾生平再次咆哮，继而又收住自己的声音冷冷道，“如果她注定要被人夺走，我宁可毁了她。”
“生平！”冷霄汉没想到顾生平会冒出这样邪恶的想法，“你不能这么做！”
顾生平脸上的青筋都突现出来，他低着头向房门走去。
“生平——”冷霄汉知道冷风带着孟水卿一定走不出太远，万一被现在这种状态的顾生平追上后果不堪想象，他匆忙下了暖席向前两步拉住顾生平的胳膊。
“滚开！”在冷霄汉拉住他的一刹那，顾生平像狂躁的狮子一样回手就是狠狠的一掌。
当冷霄汉被震飞撞到墙上后瘫倒在暖席上时，顾生平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爹——”顾生平跑奔过来扶住几近瘫患的父亲，作为一个精湛的医者，他一眼便看得出来冷霄汉已被这一掌打到生命的边缘。
冷霄汉咳了好几声，体内上涌的鲜血已含在嘴里，却被他硬是咽了回去。
“爹，孩儿这就去拿药。”
冷霄汉抓住他的手摇了摇头，虚弱地说道：“不用了，爹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没有了几十年的功力护身，爹的五脏六腑都被震得快要裂了，没得救了。”
“不是的，还有办法，——”
“不用了。”冷霄汉再次摇了摇头，“其实爹现在生已无意义，早就想去陪你的娘亲了。这样也好，始终下不了决心，现在终于不必再犹豫了，就当爹最后为你做件事情，让我安静地去吧！”
顾生平惊恐地看着父亲缓缓地打坐起来，双手如佛家涅磐时的模样交叠在一起。
“爹，你在做什么？”顾生平看得出来父亲要自断经脉，他扑到在冷霄汉的腿上哭喊着，“爹，不要，不要！”
冷霄汉慈祥地看了看儿子的脸缓缓闭上双眼。
“爹——”


第五十八章　药王父女吊唁现身
更新时间2009527　12：56：34　　字数：2168

　第五十八章药王父女吊唁现身
第二天，冷家大宅经过了暴风雨前的平静后彻底迸发，谁也接受不了冷霄汉的暴毙或者说是安详地突亡，似乎冷家头顶的天一下子倾塌下来。
清晨，管家发现冷霄汉突然地盘坐在书房的暖席之上，却没有了气息。顾生平静静地接受了这一噩耗，失魂落魄地坐在冷霄汉死去的地方久久不肯离开。
这个时候的混乱最根本的原因是冷霄汉的离世和冷风也下落不明。再前一天冷风带着孟水卿悄悄离开时，冷霄汉曾吩咐管家给他带上大笔的银票说是让他回武当山一趟。可武当山离关外千里之遥，谁又知道他现在走到哪里。有冷风在，再大的变故也能很快解决，可他不在，就算冷霄汉还活着，冷家的十几个营头们也觉得总是不妥当，结果冷霄汉离世的消息一公布，营头们纷纷聚到冷风的院子里希望他能出现，可是他已离开了两天没有任何消息。
冷家就这么混乱地过了一天，冷霄汉的尸体停放在小厅由几个老仆守着，也没人主持发丧，顾生平干坐在书房一天一夜。
天还没亮，冷宅里再次沸腾起来，药王岳柬为带着女儿一起来奔丧了。
“师兄！”岳无痕跑到冷霄汉的书房，看见坐在席上的顾生平，眼圈浮肿，目光呆滞，整个人的状态就像被提走了魂魄剩下了一身空皮囊。
看着他的模样，岳无痕心疼地流下眼泪，“师兄！”
顾生平还是木然地盯着地面。
“师兄，你看看我呀，我是无痕呢！”岳无痕捧起他的脸让他的视线移到自己身上。
顾生平慢慢地看清她的脸，像重复一个陌生人的名字轻声道：“无痕？”
“是我，我是无痕。”
“无痕？”顾生平从记忆中搜索着这个人，突然恢复了意识抓住她的手，“无痕！”
“师兄！”
看到他眼底泛出的泪水，岳无痕知道他太需要大哭一场了。她抱住他的头让他靠在自己的肩上。
“无痕——”顾生平在她的怀里像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放声哭了起来。
岳柬为查看了一遍冷霄汉的尸体，以最权威的身份宣布冷霄汉是自断经脉而死，这让已沸沸扬扬的冷家大宅更加骚乱，岳柬为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