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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门冰焰-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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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榷忙道:“送回来了,送回来了……只不过……”他吞吞吐吐,终究说不下去。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说道:“老爷子,我们是来报丧的!”

一阵香风吹来,钱大官人稍微清醒了些,看见四个人走到堂前。当先的女郎似乎生得甚美,可他视若无睹,他的目光只紧紧地锁在青袍男子手抱的孩童身上。

他怔在当地,竟不敢走近细看,依稀见到男子踏上几步,把孩童的尸体交到他手上。

至恸无声,到这地步钱大官人反而精神微振,道:“你们是谁?”声音却涩得使人心酸。

男子道:“在下秦义贞。”他指着高大女郎说道,“这位是北国萧明空郡主。我们在运河上见到恶徒追杀令孙,可惜没能保护他,真是惭愧至极。”

钱大官人沉声道:“是谁干的?”

义贞道:“这个我们也不清楚,只知道这伙人由一名僧人领头。”

“僧人……僧人,哈哈哈哈哈哈!”钱大官人指着佛堂笑道,“这十年来,我日日斋戒礼佛,一心向着你,到头来,到头来,你却派个和尚来夺走我的儿子,夺走我的孙儿!你、你、你……”连说几个“你”字,他颓然坐倒在地,道,“钱家自我绝后,什么都完了,我死后还有何面目见列祖列宗?完了,这仇报不报,那又有什么分别?嗯,仇还是要报的,要报的。”

“喂,我们虽然没能救你的孙子,但总也出了手的。你连一句谢谢都不说?”能在这时候,丝毫不顾老者伤痛,言出无状的穷凶极恶者,普天之下也只有昭阳郡主萧明空了。

钱大官人侧头盯着她,目光凛冷如刀。义贞把眼珠瞪得铜铃一般,婉儿和天瞳连连扯她衣袖,萧明空毫无所觉,笑道:“你哭又有什么用?怪就怪你以前做的坏事太多,伤了阴骘。”

钱榷道:“大哥,你下个命令,弟兄们管教这婆娘碎尸万段。”

钱大官人站起身来,一双干瘦的手握得“咯咯”作响。他说道:“我数三声,你们不走,别怪我恩将仇报。”

萧明空道:“哦,你不想知道凶手是谁?”

钱大官人道:“那不外卢三顾和郎烈,我明朝去把他们两家都杀个鸡犬不留。”

“我们把你孙儿送来,让你弄个明白,也有功劳吧?”萧明空一屁股坐在地上,撅嘴道,“你不给些使费,休想打发我们走。”

钱大官人心乱如麻,这当口提不起心情来杀人,只愿自己一个人抱头独处,他道:“你要多少?”

“我算算。”萧明空数数手指,说道:“十万钱总够了吧?”

钱榷怒道:“你狮子大开口吗?十万钱够买几十亩田了!”

萧明空拍手道:“你这位大叔,长得呆板懵懂,想不到却挺有料事之明,没错,我就是要买地。卢三顾有块阴宅宝地,据说谁家死人葬下去,谁家就风生水起,名利权势滚滚不尽。我再不买,就要被火中狼抢走了。老爷子,你儿子、孙子半个不剩,我买下了宝地,给你家七公子也做个宝穴,包你如有神助,再生七个儿子,十四个孙子!报仇事小,传宗接代事大。孔子说,不孝有三,第一是讨好婆娘不顾爹娘,第二是享受找婆娘要钱找爹娘,第三就是断子绝孙,百年之后没人上坟拜爹娘。”

义贞喝道:“你胡言乱语,有完没完?”

萧明空抬头看着房顶,给他来个视如不见,听而不闻。

郎烈想尽办法向卢三顾买地的事儿闹得沸沸扬扬,钱榷也有所听闻,知道卢三顾出了个极古怪的题,乡里都在等着火中狼如何应对,想不到眼前这疯癫女子也欲染指。换在平日,钱榷说不定真会答应借钱,看看这块地到底有什么门道,但眼下家中出了大惨事,钱大官人伤心欲死,钱榷的好奇心再胀大百倍,也被无奈的愁云挤得毫无立锥之地。他说道:“小女娃儿,你快走吧。别说十万钱,就是一千钱,你做梦也不要想。”

萧明空从船家口中知道了卢郎争地的来龙去脉,她认定这事必与圣门有关,因此也要插上一手,把这块地抢夺过来,首要的便是资本。她贵为昭阳郡主,然而食邑和产业都在辽国,入宋境来盘费是带足了,但手头也就跟个寻常的富家小姐没有什么分别。

钱榷便欲召来家人,把这四个莫名其妙的少年男女撵走,却听钱大官人道:“钱榷,把康村东面那五块地的地契拿来给她。”

他说的五块地在江南河上游,是二十多年前巧取豪夺得来,还伤了好几条人命,值十多万钱。钱榷揉揉耳朵,道:“大哥,你说什么?”

“我说,把那五张契借给她们买地。”钱大官人转向萧明空道,“这是要还的。”

萧明空道:“可以,但我不付利钱。”

钱榷召来了账房先生钱笠,悻悻地道:“拿我的图印,带他们去取地契。”

萧明空哈哈笑道:“老爷子,你是个痛快人!”

义贞拉四人聚到角落里,低声道:“钱大官人就这样把十万钱给咱们了?世上哪有这等便宜事,别是耍什么阴谋诡计吧?”

天瞳道:“秦公子说得对,我也信不过这老头儿。婉儿妹妹,你怎么说?”

婉儿红着脸道:“呃,我不知道,我不太懂的。”

萧明空不屑地道:“这老儿遭了大报应,神识崩溃,早就忘掉是非黑白了,只能让哀家牵着鼻子走。嘿,就算他真有图谋,连赞年龙、野利云佾这样的一方之主都被我们铲掉,何况一个小小土包子?”

昭阳郡主要做一件事,原无旁人可以阻拦。她跟着账房先生大步走出,义贞等只好随附骥尾。

钱榷等脚步声听不到了,才道:“大哥,你真的借钱给她?”

钱大官人眼中异光连连,他冷笑道:“有何不可?然而这是有代价的,大得她自己都想不到。”

钱榷不再说话,他觉得在这瞬息间,大哥好像又变成了壮年时那老谋深算、残酷刁滑的霸枭人物。报复的狂潮即将扑至,潮退后,必当满目疮痍。卢三顾、火中狼,还有这昭阳郡主,只怕谁也难以存活。钱榷脑海中一片迷糊,还以为这几年修心养性,可永离血腥和罪恶,谁知树欲静而风不息,他倒非是改邪归正,只是感到无比的疲惫,更由此生出惧意。

十二月初十,卖鱼市集的商贩和漕运档口没到正午就收了铺。偌大的空地上,搭起了七尺高、十五丈宽、五丈长的木板台子,台上架起了刀、剑、枪、戟、鞭、笔、锤等诸般武器。两侧各搭有一座避寒挡风的木棚,内中摆列着太师椅、茶几。木台和木棚的边角上都缚了锦旗,随风飘扬,好不威武,这架势一看就是打擂比武。

午时将近,天色犹是黑沉沉的,如要直压下来。擂台周围已经站满了瞧热闹的乡人,只见两列二三十人的队伍从相反的方向来到,分别钻入两个木棚。东首上个个身穿红袍,肩绣狼头,领头人威风凛凛,盼顾生豪,正是火中狼郎烈。坐在对面木棚太师椅上的却是个瘦得皮包骨头的老者,他双眼凹陷,目无光彩,随从也都衣饰各异,气势上远为逊色,倒是左右侍奉的四个华服女子,巧笑倩兮,令人眼前一亮。

围观的乡人交头接耳,有的说火中狼本是草根出身,反过来欺压乡里,将来必遭报应,就算皇帝的陵寝被他占了,又于事何补?有的叹息刀尊卢三顾这些年来耽溺酒色,大抵五十出头的年岁,望来如同行将就木,他一倒下,火中狼更可为所欲为了。

一个背负弓箭,身穿短衣的汉子迈众而出,轻轻巧巧地跃到台上。大伙儿认得他是军里退出来的马校尉,这人的祖上是吴越国大将马绰,也靠钱王祖荫过活,弄枪棒颇有两下子。近年来余杭地方武人买少见少,他几乎算得上是武林盟主了,今天做公证是不在话下。

“来!”只见他招招手,两个壮汉在台上摆起香案、供果,案脚下还缚着一只大公鸡,不断“咯咯咯”地叫。

马校尉说道:“今日两家比武,卢家胜,地不卖,反之,卖。”说着伸手朝台下数百乡里一摆,“都是见证!”这人舌头粗,因此说话简洁,往往三言两语,也不管听者是否明白,大有唐人写传奇故事的遗风,而今天短句精词之间,又夹杂了公鸡惊惶的“咯咯”声,幸好事情的始末乡里也大多谂熟:郎烈向卢三顾买地,卢三顾执意不愿。这事情有三奇,郎烈手上也有不少上好的良田、风水旺地,偏偏瞧中了马铃山下一块闹鬼的荒地,此为一奇。卢三顾近来争地争商,都被郎烈死死压住,他本人大手大脚,花钱如倒冷饭,手头已经颇为紧绌,多处生意都周转不来,郎烈愿出天价买一块没有亩产又兼闹鬼的废地,那是大大的转机,可卢三顾偏偏视而不见,这又是一奇。后来卢三顾不知道有什么把柄落在郎烈手上,口气有了松动,提出这个比武打擂的法子。武人打架固然所在多有,争的不外是武学秘籍、神兵利器,甚至也有比武招亲的傻丈人、傻姑娘,可是打架决定是否卖地,说卢三顾是儿戏也好,小题大作也好,爱武成痴也好,总之是闻所未闻,这是第三奇。

马校尉提起鸡来,颈上一刀,红血混入白酒,说道:“请!”

郎烈和卢三顾走上擂台,行了抱拳礼,各自端起碗把酒喝干。卢三顾咳嗽了几声,马校尉点燃线香,两位主儿轮流给钱王爷上香立誓。

马校尉道:“三战两胜,死无怨。”

两人相对再一拱手,各自回到自己的木棚下。卢三顾喝了一口侍女端来的参茶,好整以暇地道:“这就动手吧,再迟天色有变。”

台下众人不由得又议论开了,不知双方各自派出哪三位武林高手。有的说武人都已死得精光,打擂者多半稀松平常;有的说卢三顾年轻时一套快刀享誉两浙,可能要重操旧业。有的嗤之以鼻,说一块烂地值得卢大老爷拿性命去拼吗?又有的一脸高深莫测,说你们都错了,那块地藏镪百万,另有乾坤,哪里是什么烂地了!

马校尉拍拍手,正要宣布开始,有人叫道:“等一等!”

四人排众而出,来到台前,其中三个倒是美貌的少女,卢三顾登时双眼放光。

这四人当然就是萧明空一行了。只见昭阳郡主姿势拙劣地爬上擂台,团团抱拳,朗声道:“各位英雄好汉,大家好!各位狗熊孬种,大家也好!”

众人听到“英雄好汉”四个字,纷纷拱手还礼,说:“你好,你好!”没提防下面接着的却是“狗熊孬种”,慌忙收口不迭。

马校尉皱眉道:“谁家孩子,干什么的?”

萧明空道:“我花,也买。”

马校尉道:“你说什么?”

萧明空大声道:“我花,也买!”

马校尉道:“我不懂,你说明白点儿。”

萧明空笑道:“我这不是学你讲话吗?我花,就是我姓花。也买,就是我也要买卢三爷这块地。你怎么连自己说话的风格都听不懂?”

台下顿时笑成一片。卢三顾道:“花姑娘,你也要来买地?”

萧明空道:“有何不可?”她扬了扬手上的地契,道,“五块上等田地,换你一块挺尸地,你先验了!”

早有卢府的伴当把地契呈前,卢三顾脸色微变,道:“原来钱大官人也来枉顾,那好得很哪!你是他新娶的小老婆吗?”他说着捏了身边美女的大腿一把,笑容充满促狭的意味。

萧明空道:“在下花满园,人称绿珠楼主,这位是剑客江东行,这两位姑娘也都是我的姐妹。我们跟钱大官人平辈论交。卢三爷,你大抵是小老婆生的吧?”

卢三顾一口参茶喷得老远,他手下数十条彪形大汉“刷、刷、刷”抽出刀剑,只待主子下令,就要奔上台去打女人。卢三顾抹抹嘴,道:“为什么我是小老婆生的?”

萧明空道:“你妈不是小老婆,怎么你见到女人都说是小老婆?”

对面郎烈哈哈大笑,叫道:“小姑娘,你说得妙!”

萧明空拱手道:“多谢!但请称我为楼主。”

卢三顾使个眼色,伴当们当即收回兵刃。他笑道:“地契是真的。五张合共,大约值个十二万多,郎老弟开的价也只十万六千……郎老弟,这位绿珠楼主也要打擂买地,老哥哥可做不了主,你是怎么个意思?”

郎烈说道:“公平竞争,明买明卖,郎某无任欢迎。”

卢三顾道:“我也无所谓。但三方打擂,该怎么比法?”

萧明空笑道:“这还不容易?三方各出一人,把另两人打下台去的就赢啊。自古以来,三国志就比两国志好看千百倍,三方较劲更考智慧,什么合纵啦,连横啦,什么驱狗吃猫,什么渔人得鲤啦,嗯嗯,好看,好看!”

台下乡里打擂也不是没看过,听说是三个人打,都觉得新鲜好玩,因此不等萧明空说完,就已大声叫好。

郎烈拊掌道:“这法子妙,我也赞同。哪一方先胜两场,哪一方就得胜。”

卢三顾道:“但若是三方各胜一场,那怎么办?”

郎烈说道:“那就最后再比一场。”

卢三顾点点头,向马校尉道:“既如此,就有劳公证人了。”

马校尉高声道:“三战两胜,打死无怨,每人只可出场一次。可用毒水、暗器、火器、弓箭。可使撩阴腿、二龙夺珠、海底捞月等阴损招式,但不可吐唾液。倒地不起、打落台下、开声求饶、写字求饶、跪地求饶、大哭大闹者,都作败论!台下不得帮忙,否则己方也作败论。”这回他说得倒详细,台下人不耐烦了,齐骂道:“滚你妈的,恁多规矩,再不动手要下雪啦!”

马校尉顿了顿,又说道:“比试不限时,即使三方同意,亦不可下台吃饭、出恭、会朋友,否则先下台者作败论。台上亦不可吃饭、出恭。好了,有不明白的吗?”台下有人笑道:“在台上出恭,那也好得很哪!”这人胡闹低俗,自然没人理会,马校尉叫道:“第一场!”

第四章名声

台前立刻欢声雷动,萧明空努努嘴,义贞便跳上台去。日本国的武士切磋剑法,那是肃穆崇高的大事,往往刀光一现,便知生死,而在出招之前,旁观的人屏息静气,表现出对武者精神的尊重。如这般热闹如市集的比武,倒变成袒肉对扭的相扑比赛了。义贞上了台,霎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僵在当地,神情甚是狼狈。台下有人问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呀?给大伙儿介绍介绍。”

义贞忙道:“我、我叫秦,不不,我叫江东行。”

那人笑道:“你使什么兵刃?绰号是什么?”

“我使的是剑。”义贞道,“绰号嘛,似乎没有。”众人见他傻里傻气,却又一本正经的模样,无不笑得捶胸顿足,泪如泉涌,如丧考妣,连带婉儿和天瞳也面目无光。婉儿想到自己也不免上台亮相,更是惊得心跳气喘,站都站不稳了。

马校尉咳嗽一声,道:“卢郎二家首战人选,也请吧。”

他连叫了三四声,两边木棚却都没有人走出来。

马校尉道:“再不出来,判输!”

忽听东角上响起悠悠扬扬的胡琴声,众人看见一个身穿纯白长袍,脸色更苍白如雪的男人,正架起腿拉着琴。寒风吹过,那人衣袂飞扬,长发飘舞,说不出的凄凉,说不出的洒脱。

他一曲奏毕,缓步踏上擂台,道:“剑曲断魂公子玉,特来助卢三哥一阵。”

义贞抱拳道:“公子指教了!”

公子玉眺望东方数团灰云,若有所思,他随口应道:“兄台客气。”

西角上有个柔和的声音说道:“能与剑曲断魂公子玉一战,在下不虚此行啊,妙极,妙极!”

公子玉仍是眺望着东方,道:“阁下是?”

那人朗声吟道:“一指沧海载酒客,对月双影刀笛仙。刹那三千耶律郎,四弦绝踪飞丈夫。”

这四句话说的是当世名列剑品的首四位刀剑客,就算是普通的帮会混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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