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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鲛人]少年苏蒙的婚恋史-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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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建城早年挑过沙担，干过泥瓦活儿，做五金起家时几十斤上百斤的机器轻轻松松拎着就走，就算这几年养尊处优不干活儿了，手上力气还是有的。要刚真被拍个正着，苏蒙那脸绝对成猪头。
急退几步，看着被拍得裂了缝的玻璃台面，苏蒙眼里直冒火，气愤，还有些难过。
是，他对苏建城是没什么期盼，对苏羽凡李萍只有厌恶，可再怎样他也是苏家人，苏建城的亲子，虎毒尚且不食子！他苏蒙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让他们父子同心和他动手？就刚刚那力道，是真想要他命吧！
“你还不服气了是不是？你自己看看你做的好事！”苏建城把拍红了的手收回身后，偷偷甩了甩，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啊，那桌子受了多大力，他的手就受了多大力啊，另一只手拿起手机翻出照片冲苏蒙砸了过去，“你吃喝玩乐惹是生非的本事整个e市都没人是你对手，不过老太太护着你，老子也只能认栽，了不起花点钱给你擦屁股。可没想到啊，你越大心越野，什么都敢玩儿，现在竟和男人搞在一起！你也不怕得艾滋！真是……真是畜生！变｜态！！……”
苏蒙眼看手机飞来，却没接的意思，任它跌落在地，反正在他看来，苏建城就是没事找事儿，为了给李萍母子出气找他麻烦。所以听着前半部分仍是满面桀骜，但听到后来，发现他是真的知道了什么，平静的表情再维持不住。
苏建城骂的难听，苏蒙虽觉得他和谢宸不是苏建城以为的那样，苏建城是在胡说八道乱联想乱发挥，可心里还是难过的，十分难过。他本就不是好脾气的，睚眦必报，苏建城骂了那么久，苏蒙在经过最初的愕然后已经回过了神，想要还击。
可是张口，却发现嗓子里似乎堵着什么，发不出声，也不敢出声，因为鼻腔里酸意渐浓，酸得他眼睛都难受了。
到底还是个孩子，看着坚强罢了，被谢宸逼得一退再退的时候，其实也想过向苏建城低头让他帮忙赶走那个人的。一闪而过的念头，清醒时自己都忍不住一再嗤笑，却到底没真正否决过。或许，在苏蒙的潜意识里，他还是有那么点相信，甚至是想要依赖苏建城的。
可惜，今天苏建城的言行彻底打消了他这最后一点妄想，不过，这也正是谢宸的目的。
苏蒙不能容忍自己的软弱被人看到，他不再看苏建城，而是安静地蹲身，捡起手机看起照片。苏蒙按着键的指尖力度不断增加，变得毫无血色，他有些脸盲，但什么都最怕比较，比起画面中另一个主角，谢宸的相貌实在胜出太多，真难为谢大少对着那么个简陋皮囊还要摆出这么副深情的架势……
那么这照片又是谁拍的呢？角度那么好，说是意外抓拍他才不信，是卡修文吧？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果然是大家族出来的，花样就是多。
果然，谢宸想讨好的，卡修文想要得到的，都只是澜莹的儿子……如果他只是苏蒙，根本不用碰上这种破事儿。
苏建城骂了半天，并没觉得消火，看到苏蒙蹲在那边拿着手机看得认真，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自然更不可能有什么羞愧表情，火上浇油，怒气值爆表。一个大步上前，也不管苏蒙怎么没躲，一脚就踹了过去。
苏蒙不是不想躲，只是专注神游反应慢了拍，发现有异物袭来想起身急躲的，可站到一半，就觉腿上又酸又麻，肚子更是一阵刺痛，一个迟疑就没闪过。
苏建城的那一脚踢在了苏蒙的肩上，力道依旧不小，肩膀肯定青了。可比起肩骨和冲地时砸到的尾椎骨，苏蒙更无法忍耐的是腹部的揪痛……
明明没有碰到肚子，可这会儿的感觉跟被人重拳砸到小腹一样，疼得苏蒙脸色发白。
苏建城见他倒地上就是不起，只觉这小兔崽子实在奸猾，看着老太太不在就跟他玩这种花样！不起来是吧？有本事你一直不起！
这些年，苏建城对苏蒙早已忍无可忍，可老太太护着，别说打了，骂两句都不行。
瞧瞧现在这样，都宠成什么德行了！
苏建城气愤难当，甚至忘了这里并非自己家，一心想要好好教训这不听话的小崽子，让他以后懂点道理。
李萍苏羽凡巴不得看苏蒙热闹，自不会多嘴劝阻，何况苏建城这会儿脸红脖子粗眼里满是血丝的样，他们还真不敢多管闲事。想着不过是老子管教儿子罢了，就是被人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实在不行，就晚些从后门出去好了，想掩人耳目总是有办法的，就真的心安理得看起笑话。
见苏蒙铁了心不起来，苏建城冷哼一声，上前揪着后领就把人拽了起来。
苏蒙这时已疼得有些神志模糊了，那揪痛一阵阵的，极为频繁，偏还一阵疼过一阵，似乎要扯着他的心肝脾肺肾往下扯一样，不过短短几分钟，就被逼出了一头冷汗。刚才是不好出声，现在是喊疼的力气都没了，只能由着苏建城摆布。
可在苏建城看来，苏蒙的惨白脸色满头大汗只是因为惧怕，反而有些消气，想着知道怕就好，总还值得教育。这般想着，扬手把苏蒙扔进了一边的沙发上。这个动作比起之前一巴掌一脚已十分温和，却反而换来苏蒙一声痛呼，十分微弱，但在极静的室内却足够清晰。
那一摔，苏蒙只觉腹部被钻了一下，疼得他直哆嗦，眼前更是发黑，紧接着，耳边就是一声尖叫。
是李萍，她一直盯着苏蒙，对比小崽子平日的嚣张，这副委顿的样子深得她心，自然看得格外仔细。所以她也是第一个发现苏蒙身下血迹的人，苏蒙的裤子的黑色的，可他座下的沙发却是米色布艺的，殷红血迹格外明显……
苏建城也被吓了一跳，看清了苏蒙身下血迹，一时也有些发懵，他是踢了苏蒙一脚，但也不至于踢出血来啊？还是以前就有伤口？
三人都有些无措，还是海影石比较靠谱，顾不上有外人在，一个深蓝色的泡泡送上，苏蒙稍恢复了清明。但清醒的结果是继续忍耐腹中疼痛，即便比之前已减轻了些，但对于彻底脱力了的苏蒙而言，并未轻松多少。
想要伸手压一压痛处，却见手上满是血迹，粘稠的温热的，比以往任何一次受伤都来得浓烈，心里不由生出害怕，再看向害他如此的苏建城，苏蒙的视线渐渐模糊。
他没有发现，海影石中的蓝色已变得极淡极淡，更没有发现，他的头发在一点点变长，由黑色褪成水蓝，皮肤白皙腻软，手指愈发纤长，面容也从寻常清秀变成倾城清丽……
海影石里的能量所剩无几，竟已维持不住他的幻术。万幸，因未碰海水，好歹没露出鱼尾。
但只是如此，也足够那三人震惊了。
刚才那是什么？
大变活人吗？
那苏蒙呢？
苏蒙又去了哪里？
不等他们想出答案，几个不知从哪里进来的劲装男子已扶着沙发上的人离开……
29第28章
因为海影石的无私放送；苏蒙昏迷的时间极短；只是腹痛难忍；无力强撑；便一直闭目假寐；尽量减少体力消耗。他清醒地感知到自己被送上车，来到现在所处的房间，接受各种冰冷仪器的测试。
而此刻站在他床边，压低了嗓音吐字迅速；几乎和苍蝇嗡嗡声别无二致的声音；怎么听都是他勉强算熟悉的谢文彦的。
“现在虽然稳了下来，但大人的情况并不好，孩子就更不用说。这次能救回来全属侥幸，再有下次……”看着眼前面色比床单更白，始终不曾醒来的少年，谢文彦的语气带出不赞同，但见谢宸表情平静，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忍不住有些泄气，“谢少，您到底怎么想的，还是告诉咱这些手下人吧，要真有下次，我到底是救还是不救？”
谢宸盯着恢复了鲛族样貌的苏蒙，眼中闪过挣扎：“我也没想到他会是鲛族千中无一的双子，可是……谢家除非年过40依旧无后，是不容许庶长子出生的……”
苏蒙十分惊恐他们话中深意，房间里总共他们三个，他还是唯一躺着的，那“大人”很可能指的是他，如此，那“孩子”……加上记忆犹新堪称噩梦的腹痛，还有“鲛族”“双子”这些与他息息相关的词语……他刚才还不如晕过去呢！
只是谢宸的话实在好笑，苏蒙便是心意烦乱，也忍不住在心底嗤笑一声。方才还在电话里说什么要带他去见父母，一副非你不可恨不能立马定下来的样子，现在却拿什么“庶长子”说事儿。合着谢家真是繁文缛节甚多，外面打个野食养个小玩意儿还得跟爹妈交代一声，断奶了没啊！
若说谢宸对苏蒙并非全无真心，那苏蒙对谢宸就是真的毫不感冒了，他是没喜欢过哪个女孩子，但更不可能对哪个男人动心。或许他有些习惯用谢宸打压卡修文，躲避莫利潍家的骚扰，并从开始的倔强到如今适当服软，但那不过是物尽其用加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退让罢了！
谢宸这种身份，身边的诱惑何其多？只怕不用多久，这位大少爷就会对他腻歪的。自然，喜欢啊依赖啊这种超出陌生人或普通朋友间的相处情绪，苏蒙从来就没生出过。
苏蒙不相信什么狗屁爱情，所以面对谢宸的那些温柔攻势，他始终保持理智。加上谢宸切断他对苏建城最后一点期盼后，苏蒙诡异地往没心没肺道路上狂奔不止，所以，在谢宸说出自己的犹豫，显露出他就算想留住苏蒙也未曾想过要迎他为正室的意思后，苏蒙除了嗤笑，没有任何不适。
他现在唯一心烦的就是，如果真相确如他猜测的那般，那，这个“孩子”他要怎么处理？
留下？苏蒙几乎下意识摇起了头，自己才刚成年，结婚的打算都没有过，养小孩儿就更不用说了。何况他有限的十八年生命历程中貌似只有吃喝玩乐打架生事不事生产，加上今天这么一闹，苏建城指不定真会和他断绝父子关系，到时候，唯一的经济来源都没了！
奶奶虽说给他存够了老婆本儿，可他再不懂事儿也成年了，真靠奶奶接济生活，仅剩的那点自尊心是绝对不能忍受的。
至于孩子另一个血亲……大学里流浪猫狗多啊，都是小情侣你侬我侬时买来当孩子养，分手后扔一边的。
人我都看烦了，何况什么狗儿子猫闺女？真喜欢孩子，和现任亲爱的生就是了！
鲛族虽珍奇，说到底仍是异类，坚信“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人类怎么可能对其一视同仁？谢宸虽对鲛族有执念，可他苏蒙都已混有了一半人类血统，那孩子身上的鲛族血脉就更稀薄，便是考虑到鲛族血脉延续，这个孩子存在的意义，其实也是不大的。
这些因素相加，那孩子似乎真的只有一个出路了……
苏蒙无声地叹了口气，这个决定做出的瞬间，不是不难过不揪心的，甚至那一刻，再无法否认他和苏建城的血缘至亲，因为他们是如此的相像，都能对亲子下如此狠手。
也是这一刻，他明白了一直不甘心的疑惑，苏建城会对他那般厌恶，应该也是因为他的出生并不在他预料中，怎么看都是个麻烦的缘故吧……
苏蒙从来是得过且过的性子，难得这么用脑子，倒是有些累了，何况本就因失血容易困顿，这会儿定了主意，心下略松，便不再理会耳边絮絮叨叨的声音，任由自己迷糊了过去。
再次醒来，房间里并没有谢宸的影子，只有谢文彦和他隔着个屏风，睡在不远处的躺椅上，脸上还盖着本书。
感觉了下，好像除了有些无力，肚子已经不痛了，对此，苏蒙可算松了口气，一时间他无限同情起那些据说会痛经的女性，据说每月一次呢……
有些口渴，扫视了一圈周围，在床头发现了按铃，便软着手按了下去。类似护工或保姆的人还没到，因神经紧绷对苏蒙堪称轻微动静也颇为敏｜感的谢文彦就醒了，并转过屏风来到苏蒙身边。
照顾病患经验丰富的谢医生都不用苏蒙指示，就给他端来一杯温水，等苏蒙痛快地解了渴，几个保姆，好吧，用谢大少的说法叫仆佣的人就跟在谢宸身后也过来了。
两人见苏蒙眉间倦意仍浓，气色不佳的样子，也只是和他说了两句保重身体好好休息之类的话，绝口未提什么“孩子”“双子”的事。苏蒙简单吃了两口清粥，继续闭目，一副要休息的样子。心里则在纠结，难道他之前听到的内容是他做梦臆想出来的？还是他们有什么打算，故意不告诉他？
皱了皱眉，不管他们是什么意思，总归不是坏事，若那“孩子”并不存在，他自然要大大烧香感谢满天神佛保佑。如果是他们有意隐瞒孩子的存在，那不管他们是什么打算，他只管装不知道就是了，反正谢文彦也说了，孩子，并不太好，走楼梯踩空一阶，跑跳绊个一跤总是寻常的，到时，他与那孩子的孽缘，自然也就断了……
谢宸和谢文彦隐瞒苏蒙怀孕的事，并非如苏蒙所想，有什么阴谋诡计，不过是谢宸谢大少一时拿不定主意罢了。
留下孩子，就必须娶苏蒙为妻，这与他的预想不符。他自然是喜欢苏蒙的，可原本想着苏蒙是个男孩，不用担心子嗣问题，征得父母同意，为他另置宅院尊为外室，纳入谢家羽翼之下也尽够了。想来以谢家对鲛族的好感亲近，是不会有人反对的。至于正室人选，他出发前父母已在为他考量，最终确定的几个他都见过面，也算满意。
他是谢家的少主，他的妻子便是谢家未来主母，不说族中事务琐碎千头万绪，便是夫人间的交际也不少，且十分有用。自然，作为他的妻子，能力肯定不能差，重要的是出身贵族，才能更好地与同是贵族出身的小姐夫人们沟通。
而这些，都是现在的苏蒙无法胜任的。
可放弃那个孩子，他又舍不得苏蒙受苦，不愿看他难过，想到苏蒙刚被他设计与生父斩断羁绊，转眼又要失去自己的血脉，他就是心肠再冷硬，也生出不忍……
这种为难，直到苏蒙自觉恢复了体力，嚷嚷着要出去散心，也未曾得出结果。
海影石不需再小心为苏蒙护命，便恢复了往日工作——开启并维持幻术，吃着早饭神色急切的苏蒙又变成了那个其貌不扬的少年。
只是那曾经深蓝的海影石，如今的蓝已淡得几近透明。
谢宸看着客厅里对着电话呼朋唤友纠结着是去喝酒还是去飙车的苏蒙，眉头直跳，只觉自作自受。苏蒙如今的状况他再清楚不过，再有个什么意外磕到碰到哪里，别说谢文彦了，就是家里那几个老怪物过来也无力回天。
可照这小祖宗的架势，不出意外那才是奇迹！别到时候小的没了，大的也跟着……呸呸呸！胡思乱想什么呢！谢宸把这不吉利的念头甩出脑海。现下要紧的是怎么阻止那祖宗这么没命地闹腾！
正当谢大少愁断肠的时候，刚得知苏蒙遭遇家暴的郁列魏建粤来了电话，问候病情，通报情况。
虽然苏建城三人都对当天的事绝口未提，但那天是那家人大喜的日子，人来人往热闹得很，便是带苏蒙回去的人再小心，也避不开所有人。何况当时情况比苏蒙以为的要危急得多，一路滴答的血迹，哪是一句鸡血狗血能糊弄过去的？
所以任苏建城再施压封锁，无处不在的八卦爱好者还是把这事儿宣扬了开来。这不，据郁列魏建粤所言，老太太就是为这事儿和儿子儿媳大吵了一架，一时急怒攻心才中风进医院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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