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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若有晴天-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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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烟不好。”米凉说,“我工作的那个酒吧里,人人都是烟味、酒精味。晚上还好,到了白天,大太阳底下看上去,个个脸色都跟鬼一样。你不一样啊,干干爽爽的一个人,抽烟多不好,会得肺癌的。”她的口气几乎是认真的。
欧城看了她一眼,刚刚抬起的夹着烟的手又落下。他心里苦笑一下,她竟然还形容他是“干干爽爽的一个人”。“丫头,酒吧太嘈杂,对听力不好。”他轻声说。
“我知道,没关系。”她倒洒脱。同时,她捕捉到那两个字,他叫她丫头。
“杂草一样,落地生根。”
米凉立刻反应过来他是在说自己,于是呵呵笑,“生活哪里就那么残酷了?只要想活,就可以活着。”她笑着捋了捋刘海,然后把两肘搁在栏杆上向外看,嘴里还哼起了一首歌,怪诞的调子,他没有听过的语言。他看着她嘴角的笑,一时间忘记了自己为什么来与这个本不该有交集的女孩子见面。
“嗨,”她忽然转过头来对他说,“等会烟火放完了,我请你喝酒吃烧烤去!”
“我该回去了。”他熄掉手里的烟,就转身。他没有道再见,以后恐怕也不会再见了。
她撇撇嘴,打算拉住他,又没有伸出手去,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字条塞给他,“这个是我的手机号。没事常联系哦。”
他接过来,看也没看,只是攥在了手心里。路过电梯口的垃圾篓,他的手在那里停了两秒,终于还是没有把她的字条扔掉。
圣诞夜的BLUE酒吧与平时没有区别,晚上八点钟早已烟雾缭绕觥筹交错,除了低音炮以外,什么也听不见。这个酒吧比米凉自己工作的酒吧大得多,就连跳钢管舞的女郎也是日本人。米凉选了一个离架子鼓近的地方坐下来。那个鼓手长得眉清目秀,全然不像云郢那样狂野。米凉始终认为,只有像云郢那样狂野的鼓手才能把架子鼓敲得像模像样。
云郢的狂野,曾经吸引了十六岁的米凉为他离家出走,从此无家可归。即便他日后令她流血,她也没有后悔过。她的孩子,也是云郢的孩子,在寒冬的午夜出生,她甚至还没来得及看清孩子的长相,他们父子就一起失踪了,从此无迹可寻。
后来在这里遇见欧城,她发现他与云郢有着一模一样的眉毛和胡楂。
米凉掏出帆布包里的口香糖,丢一粒到嘴里,听那歌手垂死般地嘶吼。旁边是一桌玩牌的,两个男人面对面坐着玩十点半。其中一个男人发现米凉正望着他们的牌桌,于是问她,“有兴趣吗?”
米凉没听见声音,只看清了那人的口型,知道他在邀请她加入,于是扬了扬眉毛说:“好啊。”
但她是没有本钱的。以前也在酒吧和人赌过几次,倒是有运气,没怎么输过。今晚的运气也是出奇的好,几盘下来,对方已经输了好几百块。米凉觉得没意思,“不好意思先生们,就到这里吧,我得回去了。”
对方也很扫兴,也站起来打算离开,被米凉拦住:“两位,你们一共输了五百三十六块。”
被米凉拉住袖子的男人却一把挣开她的手,瞥了她一眼就继续朝门口走。
“喂,愿赌服输!”她又拉住那人。
“妈的,”另一个穿黑色夹克的男人打掉米凉的手,“不知好歹!”
“要是男人的话,有本事赌就有胆量输!”
“信了你的邪,你他妈要是缺钱用就去卖啊!”
米凉听完一时怒火中烧,随手端起一杯冰啤酒就往那男人头上淋了下来,然后将啤酒杯子摔在地上,抓了背包就往外走。这两个男人似乎才反应过来,骂骂咧咧地推开人群朝米凉追过去。
走到酒吧门口附近,夹克男人一把攫住米凉的领口,“小丫头,今天哥哥这身衣服,你打算怎么赔?”
米凉还从来没有怕过任何人,就连死也没有怕过,更何况对方是两个小混混。她直直地盯着对方,丝毫没有畏惧的意思。她面色冷淡地欲推开那人,却被死死按住动弹不得。
夹克男人被淋过的头发还在不停地滴着啤酒,他使劲抹了一把,然后接过同伴递过来的酒瓶就往米凉头上淋。刚浇了一半,那酒瓶就被一只手夺下了,然后是一声清脆的碎裂声。
“放开她!”一个冰冷的声音。
“欧城?”米凉惊讶地看着欧城推掉那男人抓住自己的手,“你怎么在这里?”
欧城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夹克男人推了一把,接着就打了起来。欧城到底是在泰国打过泰拳的,所以只两三下便解决了对方。剩下米凉在一旁微微惊呆着。
“还不快走?”欧城拉过米凉。
她有些兴奋,三步并作两步就跟着他上了他的旧货车。
车子很快开上了长江大桥,不远处那电视塔顶端的灯火空荡荡地悬在半空。
欧城顺手抽了一条毛巾递给米凉,“把头发擦干。”
“谢谢。”她接过去。毛巾已经破了几个洞,却是干爽的,带着与欧城身上的皂角味一样的淡淡清香。米凉刚刚被浇了半瓶啤酒,领口几乎湿透,这会儿被冷空气吹得不住地打冷战。她一边擦头发一边问欧城,“你刚刚怎么会在那儿?”
“路过。”他顿了顿,回答。其实他是不知不觉就跟着她到了那个酒吧门口,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由自主地跟着这女孩子到了那个酒吧,原打算抽完两支烟就离开,却看见她从里面出来,还和两个男人起了冲突。当时他的第一感觉就是,幸好自己跟着来了。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一个女孩子,事事要小心。”
“谢谢。”她很感激。毕竟已经太久没有一个人跟自己说“事事要小心”。“今晚真的要谢谢你。”她朝他笑一笑,“你打架的时候很漂亮。”
米凉总是喜欢用“漂亮”这个词形容他,不论什么方面。
“过了桥就下车吧。”欧城说。
“你又赶时间?”她撇撇嘴,“我就在前面住,五站路而已,
你顺便送一下吧。”她讨好似的对他笑笑。
他目不斜视,仿佛没听见,“你等会就在桥头广场下车。”
“嗨,”她依旧是笑着,“不过是五站路,我在汉口路下车,你帮人帮到底吧。”
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掌着方向盘。
米凉觉得无趣,就去摆弄车子的CD机。那老旧的CD机别别扭扭播放出来的居然是一首八十年代曲风的英文歌,她不禁好笑:“你真像个老大叔,这么老土。这种音乐我还在娘胎的时候就过时了。”见他没有反应,她又说:“喂,你肯定没有交过女朋友吧?”
欧城转头看了她一眼,“擦好了吗?”
米凉愣了一下,把毛巾还给他,“上面都是啤酒味了。”
“没事。”
“等会到了我住的地方,我请你吃饺子,过节嘛!我自己包的饺子哦。”
他又看了一眼身边的女孩子,嘴角浮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5。第5章 十月裂帛(4)
这样的眼神和笑意,使米凉的心脏突突地跳了两下。她却装作漫不经心地又问一次,“你为什么也会去那个酒吧?”
“路过。”还是那两个字。
冷空气透过车窗的缝隙灌进来,米凉冻得直打冷战。欧城靠在方向盘上的手也是通红了。这个男人在寒冬里也总是穿单薄的秋装外套,再配上一副钢铁面孔。
“你有围巾吗?”她忽然问一句。
“要那东西做什么?”
米凉扑哧一声,这男人固然冷清麻木,可是现在看来却有一种呆憨可爱。“其实你真算得上是个衣架子,可就是不怎么打扮自己。头发和胡子也是,鲁滨孙似的。还有,你不像是开货车的,倒像个流浪艺术家,打起架来又很男人。你心里想的事情从来不写在脸上,总是一副防备的样子……嗨,你去算过命吗?”
他没有回答,车子却停住了。原来已经到汉口路。他看着她,意思是“你该下车了”。
“下车吧,尝尝我包的饺子!”她很热情地邀请他。
“谢谢,不用了。”
“今天过节嘛,而且你是我在这里唯一的一个熟人。”
原来他已经成了她的“熟人”,这女孩自来熟得有点过分。
不过,欧城还是下车了。
米凉租住的房子属于即将要拆迁改造的老单元楼,仄仄的楼梯,斑驳的墙壁,生锈的铁栏杆,和城中村的小旅店没什么两样。米凉的住处在一楼。经过楼道的时候,欧城看见墙角四处的积水和一只正在垃圾桶边觅食的老鼠。
“呀!”米凉猛然惊叫了一声——她看见自己那两个旅行箱被人扔在了门口。她立刻转头咚咚地敲着旁边一个房间的门,“林阿姨!林阿姨在吗?喂,林阿姨?”
房门开了,一个微胖的中年女人没好气地冲米凉说:“房租拖太久了,我已经租给别人了。”
“林阿姨,我说了我们马上就发薪水!”
“那也不行!别人明天就要搬进来了。”
“林阿姨,明天吧,明天我一定把房租钱给你!”
“已经收了别人的定金了。”对方斩钉截铁。
米凉见实在没有挽回的余地,只好作罢。
“总共就那么点房租,谁知道你又要拖到什么时候……”房东絮絮叨叨地关了门。
米凉沮丧地在旅行箱上坐下来,心想着又该去找个地下通道或者街角花园过一夜了。只是天气这么冷,还得再去弄条毛毯才行。轻轻叹了口气,抬头就看见站在跟前的欧城。“饺子吃不成了。”她对他抱歉地笑笑。
欧城也扯了扯唇角,可是笑不出来。他想转身道别,但犹豫了良久,还是对她说:“我那儿……可以留你一晚。”
米凉只觉得心里仿佛落进来一点火星,微微发烫。她从旅行箱上跳起来,“谢谢你!”
欧城看着她发亮的眼睛,淡淡一笑,然后提过其中的一只旅行箱。他眼睛里闪过一瞬间的温暖。
这温暖,米凉一辈子记得。
回到城中村的梦圆旅店,已经是夜里一点了。圣诞夜的烟火还在江滩的某处绽放和熄灭。在欧城的房间里能够隐约听见那些喧闹繁华的声音。那样的喧闹繁华,不属于这城中村的任何一个人。
米凉环顾了一下这间房子,除了一张床,一口箱子以外,竟然连个板凳都没有。她开玩笑地说:“还以为我原来的房子像收容站呢,你这才叫家徒四壁。”她转眼又看见窗台上那盆忍冬草,有些惊喜,“这个,你还真的留着啊!”
他一边关窗户一边对她说:“不早了,休息吧。”
“我打地铺就行。”
“你睡我的床。”他抱了一条毛毯朝门外走去。
“嗨,你去哪儿?”
他回过头来,“早点睡吧,记得锁门。”说完帮她带上房门。
米凉还想叫住他,就听见木质楼梯上的脚步声很快消失了。
房间里很冷,米凉只好用被子把自己层层裹住。被单上有阳光和灰尘的味道,是刚晒过的。破旧台灯发出橘黄的光晕,劣质地板凹凸不平,黯淡的城市灯火从米灰色的百叶窗透进来,恍惚可以看见空气中游离的灰尘颗粒。房门背后挂着两件灰败的大衣,正是欧城常穿的那两件。这间陋室里的一切,都与它的主人一样,冷清不羁却又好像深藏着某种陈旧的温暖。
米凉蜷缩在被子里,觉得自己好像一只常年迁徙的鱼,回到了它的窝。
那被单上的香皂气息,令她想起云郢。欧城和云郢都不用香水,但是她能闻见他们身上不同于别的男人的香味,只是欧城的味道过于疏离,而云郢的则是侵略性的。第一次在酒吧午夜秀场看见云郢,米凉就被他的鼓声和金色长发吸引。那时候的云郢是个白皙修长的男孩,细长的丹凤眼和直挺的鼻梁,嘴唇带着不食烟火的味道,金色的头发遮住眼角,却遮不住目光中狂热的波澜。
米凉每晚十一点必然要去看他打鼓。第二次看见他的时候,她对他说,你打鼓的样子就像海啸。云郢记住了这个穿着大格子衬衫的女孩。
那个时候,彼此都热情似火。她记得他是喜欢着她的,因为他的眼睛骗不了她。曾经,她明明以为自己是找到了爱的,多傻气。而今在脑海中几乎不会再出现云郢的样子了,唯一割舍不掉的只是那个未曾谋面的孩子。
米凉打开大提琴的盒子,轻轻擦拭原本就已经很干净的琴枕。那上面的两块陈旧的血迹,在暗光里清晰可见。
她从帆布包里掏出那个日记本,记下几句话。
小念:今天是圣诞节,再过两天,就是你四岁的生日了。妈妈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第二天清晨,欧城被车厢后面一阵猛烈的碎裂声吵醒。
他从驾驶座惊起来,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见有一根铁棒敲碎了车子的风挡玻璃。混乱中,他发现带头吵嚷的人是一个精壮的年轻人,国字脸,剑眉。
“喂!你们他妈的给我住手!”欧城打开车门跳下来,后背立刻挨了一击。他低低骂了一句就扯住了那只挥着铁棒的胳膊,将那人一把摔在地上。
“你们想干什么?”欧城压住心底的怒火。他在城中村安身以来,一向隐忍,避免和任何人起冲突。他知道对方来者不善,所以对这群人向来是敬而远之。今天被莫名其妙地砸了车,他很想打人,但他深知自己必须安静和克制。他现在的一举一动,牵涉到的不仅仅是他一个人,还有杨宇,还有远在云南家乡的母亲。如果他还想安静地躲在这个地方慢慢地讨回自己的人生,他得忍。
国字脸笑了笑,“你告诉你们孙经理,江岸是我们赤老大的地盘,这年头大家都要做生意,总得有个规矩。今天我们算是提个醒,否则我不保证到时候会砸到他办公室去。”
“你们的规矩跟我无关,况且我只负责帮孙老板送货,送什么货,卖给谁,送到哪里,我都不管。今天车子被你们砸了,我最多另外再找个活儿干。”欧城竟淡淡一笑。
“江哥,别跟他废话!”一个光头的混混操起手中的铁棍对着欧城挥过来。欧城本能地想要去握住那根铁棍,不料脑中的弹片却在此时突然发作,太阳穴倏地一阵剧痛,欧城手一松,那铁棍就狠狠地砸上了他的后脑上。
欧城没防备地摔在地上,几乎失去意识。雨点般的拳脚对着他就落下来了。
“你们在干什么?不要打了!”不多时,一个女孩子一边从巷子口冲过来一边大喊。她顾不上被踢打,竭力想拉开那几个对着欧城施暴的人。眩晕中的欧城抬起头来想推开她,“不关你的事……快走……”
此时米凉已经挨了好多拳脚,额头上的那块伤疤旁边,多出两条青紫的血痕。她却只是固执地扑在欧城身上,那样的动作,竟像一个护住自己孩子的母亲。
不多时,国字脸朝那三个弟兄摆摆手,“够了!跟你们说了多少次,你们这些家伙,做混混也要讲自尊!他妈的一个个没记性,动不动就像个土匪!打够了给我走人!”
三个人听完,骂骂咧咧地散开来。国字脸猛地一棍子将车身敲了个坑,“回去转告你们老板,下次不会这么客气了!我们走!”
国字脸走出几步,回头又看了一眼米凉,他心里一惊。那样细瘦的一个女孩子,竟然有这么大的勇气。而且,她相当耐打。他看着她额头上的血污,心里莫名浮起一丝异样的怜惜。
米凉颤颤地扶起欧城,摸到他的后脑,那里有一摊血,她心里一抖,“你撑着,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欧城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喘着气说,“我没事。”他推开米凉,拿手按住受伤的地方,扶着车子站起来。“你过来干什么?”他气急败坏地问。
“我在房间里听到外面像是在砸东西,就过来看看,没想到你被打了……”
“谁让你多管闲事!”
“我……”
“你给我听着,以后我的事你少管!”欧城说完一瘸一拐地朝巷口走去。
“喂!你还在流血呢!”米凉又气又无奈,只好跟了上去。
欧城回房间拿出纱布和碘酒包扎自己脑后的伤口。米凉缩着手坐在一旁盯着他。她额头上的血污已经快干了,盖住了原本的那块伤疤,头发披散着,苍白的脸上又是污泥又是淤伤,一片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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