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窝里一只鸡-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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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铜低头，脸上带有害羞的红晕：“阿瓷，我注意你好久了。”
　　“嘶”阿瓷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猛然间就想到了老太太那间饭店角落里和椅子一样的青铜器：“你是……”
　　不等阿瓷说完，阿铜就好像是读出了他的心思一样，高兴地回答：“嗯嗯，我就是！”
　　凤三回头催阿瓷：“快点儿！”
　　阿瓷指了指阿铜。阿铜冲凤三一笑，凤三朝他挥了挥手，阿铜拉着阿瓷到他旁边。
　　阿铜的笑容很憨厚，凤三叫走在前面的姬小灿和凤一停一停，就和凤二一起凑过去观察阿铜长什么样了。阿铜的声音有点小，似乎颇为不好意思，手指玩弄着衣角：“我，我叫阿铜。”
　　“他们都姓‘阿’”姬小灿问凤一，“那他们是兄弟？”
　　“‘阿’不算一种姓氏，”凤一耐心地解释，“因为阿瓷是瓷瓶修炼成的精灵，一出生就是自己一个人，所以没被冠以姓氏。阿铜应该和他的情况差不多。”
　　凤一这次来到人间，遇到的几乎都是非人的东西，就没怎么和真正的人类讲话，一见阿铜反而条件反射地没把他往孤儿这方面去想，直接歪打正着地把他当做是漂泊在人间的妖魔鬼怪。
　　“就是说他们都是没爹没娘的可怜孩子？”姬小灿加以自己的理解，但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小金和小银虽然有老母鸡当妈，可还是没有姓啊。”
　　“你们家的情况有点特殊。”凤一道，“对了，他们不都姓姬吗？”
　　“好像只有我一个姓姬的。”姬小灿努力回想着自己刚离家出走那会儿，“是谁跟我取的来着？好像是一只乌龟……不对！是蜗牛！”
　　“一只蜗牛就这样随便给你取了个姓？”凤一觉得有点荒唐——他一直以为姬小灿全家都姓姬。忽然他心念一动，冒出了一个想法：“既然你跟我都在一起了，要不就随我姓，以后就叫‘凤小灿’？”
　　“我忽然想起我的名字也是你取的。”大把大把以前的画面涌现在姬小灿的脑海里，“‘凤小灿’……不好听。”
　　“挺好听的。”凤二把注意力转到了姬小灿和凤一这边，慢悠悠地道。
　　“小灿别听他的！只有妻子名字的前面才会冠以丈夫的姓氏，”凤三故意不让凤一如愿，“他只是想占你便宜！”
　　阿瓷听着他们的对话，发现自己又被无视了，清了清嗓子，把阿铜推到他们面前：“这家伙怎么处理？”
　　阿铜皮肤略黑，笑容真诚，面色红润，看上去挺腼腆，说出的话却颠覆了众人对他的看法：“可以让阿瓷嫁给我吗？”
　　“！”阿瓷虽知道他对自己挺感兴趣，但听他如此直白地承认又是一码事了。阿瓷顿时脸就红了：“瞎，瞎说什么呢。”
　　阿铜单膝跪地，捧起他的手，轻轻一吻：“我是真心的，你愿意嫁给我吗？”
　　阿瓷心生疑惑：这都是从哪儿学的？天朝历史上哪有这样求婚的！
　　不过阿瓷也算是走了狗屎运了——化形后没遭到恐怖的讨债，即使总在债主面前晃啊晃；在一对正相亲相爱的小恋人中窜来窜去，至今没有领便当；回家的路上还被人求婚，尤其是向他求婚的那家伙长得还不赖——最后一点实在是让感情生活比较波折的凤三颇为羡慕。
　　姬小灿在一旁起哄：“答应吧，答应吧，答应吧！”
　　凤一看着姬小灿对于阿瓷要嫁人一事不但不在乎，反而还很支持的样子，心中比吃了蜜还甜——“情敌”总算要是嫁人啦！
　　阿瓷把阿铜拉起来：“这件事……我还得在考虑考虑。”
　　“考虑个什么啊要是凤二向我求婚我早就答应了！”凤三急急忙忙，看他那慌张样倒像是他本人快要结婚，婚礼已经开始而新娘子还在睡懒觉。
　　“结婚是人生大事。”阿瓷认真望着阿铜的眼睛，“我必须好好想一下。”
　　“那就边走边想吧。”凤一催促道，“得在天黑之前赶回凤族。”
　　由于凤二和凤三都能化形，所以凤一只需要带姬小灿一个。阿瓷变成了一只小瓷瓶，放到阿铜的荷包里。至于阿铜，骑在凤三身上，虔诚地望着远方的太阳，翱翔，翱翔……
　　凤三：“……扶好。”
　　阿铜：“哦。”
　　不知道是不是多了两个瓶子的原因，回去的速度比来时的慢多了。差不多凌晨时分，凤一他们才踏上凤族的领土。
　　似乎是吸取了上次从妖界回来的教训，凤三断断续续地低声鸣叫一声，四处张望了一下，确定没吵醒凤春华，才放下阿铜，变回人形。
　　“天亮了再去母后那儿吧。”凤一看着阿铜和阿瓷，想着该让他们住哪里好。
　　“不用麻烦了。”阿铜看出凤一的纠结，环住阿瓷的腰，“我打算带着阿瓷四处游玩。明天就告辞。”
　　阿瓷把他的手扒开，内心有点悲愤——为什么一个两个都喜欢摸他的腰？
　　“因为你的腰真的很软。”阿铜煞有其事地解释，眼睛不时瞟向阿瓷，完全看不出之前那个腼腆憨厚的青年形象。
　　“那现在先去我那里凑合一下吧。”凤一握住姬小灿的手，和凤二凤三就此分路而行。
　　阿瓷没有拒绝阿铜说要出去游玩的提议——他化形没多久，正是想要四处看看的年纪。
　　到了凤一住的院子里，姬小灿东摸摸，西看看，不是感慨：“总算是回来了！”
　　凤一对他的反应很是满意。姬小灿用的不是“到”这个字眼，而是“回来”，不正是说明姬小灿已经把他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吗？
　　姬小灿逛够了院子，没有第一时间奔向卧室，却立刻走进书房。凤一跟着他进去，见他正打开柜门，从里面翻出一沓宣纸，上头画着一堆墨圈和几只小鸡。他把宣纸递给正在旁边的凤一，拿出砚台和墨，跑到外头弄了点儿清水，一边哼歌一边研墨。
　　姬小灿陶醉地自言自语：“果然还是研墨最好玩了！”
　　凤一只是盯着手中的一沓宣纸，想着之前叫姬小灿练字，可姬小灿一寻着机会就偷懒的日子，不由自顾自笑起来。

　　老母鸡行为异常

　　差不多到了辰时，由于兴奋而一夜未睡的姬小灿和凤一准备到凤春华那儿报道。阿瓷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去。凤一冲他们一点头：“一起来看看吧！”
　　阿铜拉着还在纠结的阿瓷，跟了上去。
　　凤三和凤二果然还没到，也不知道是刚回来太累，还是聊天嬉闹忘了时间。
　　推开门，凤一走到大厅，随意坐在一把椅子上，又指着旁边的位置，示意姬小灿也过来坐着。
　　凤春华似乎还没起床。
　　阿瓷和阿铜初来乍到，对这里的东西分外感兴趣。不过他们倒知道分寸，没有像姬小灿刚来时那样东摸西摸。
　　忽然不知从哪儿传来似是“轰”又像是“嘭”的声音，好像离他们很近，但模模糊糊的，谁也没听出是什么。
　　姬小灿以为是自己有了幻觉，再仔细一听，发现声音有些沉闷，像是柔软却不轻的东西猛地落到地上。
　　声音一共发出三次，每一次都极短。最后一声格外大，地板似乎都随之震动了一下。
　　姬小灿不无担心地问凤一：“不会是发生地震了吧？”
　　“应该没有。”凤一站了起来，“如果凤族要发生地震，我跟凤二，凤三应该会有察觉。”
　　好在地板就震了那一下，之后大厅里挺平静。姬小灿仍然感到疑惑，当即准备着手调查。
　　声音隐隐约约是从某个房间里传出的。姬小灿先到了凤春华的卧房门口，手几乎都有碰到门了，结果他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敲上去。
　　“先看看别的地方。”想起上次因睡到一半被吵醒而把凤三骂了个狗血淋头的凤春华，姬小灿决定暂时跳过这间房。
　　凤一没拦着他——反正这儿也没多少人，姬小灿胡闹一下并不打紧。
　　姬小灿可不认为这是在胡闹。他很认真地查看了一个在较里头，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房间，里面堆着些杂物。有旧书，破掉的桌子，还有一个柜子。姬小灿观察了房间的构造，房间里每一件物品的样子，紧皱眉头似在深思。最终，姬小灿直起腰，看着凤一，一字一顿地将得出的结论告诉围观群众：“这间房不是凶手。”
　　“房间怎么会是凶手呢？”阿瓷纠正道，“凶手应该是一个会蹦会跳的生命体——什么凶手，根本就没出什么事好吗！”
　　“咦，阿瓷你怎么那么紧张？难道……”姬小灿眯着眼睛斜瞟向阿瓷，“你就是凶手？”
　　“都说了没出什么事啊！”阿瓷辩解道。
　　“不用再欲盖弥彰了。事实是不能加以掩饰的，伟大的我早就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全过程，凶手就是——”姬小灿忽然不说话了，手指悬在空中，半晌他捂住自己的眼睛，悲伤地说道，“噢不，我觉得我会瞎的。”
　　凤一朝着他之前盯着的地方看去，什么都没有。姬小灿捂眼后竟没听到什么动静，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起身，做了很大心理准备似的，他缓缓移开盖住眼睛的手，随即惊讶地叫道：“我刚刚明明看到有个什么都没穿的胖女人站在房间门口啊！”
　　“你是说……老母鸡？”凤一第一个就想到了老母鸡。
　　“应该是她。”姬小灿用的是肯定的语气。再回想起那胖乎乎白花花毫无美感的一幕，姬小灿忍不住再次捂住自己的眼睛：“我觉得我幼小的心灵受到了摧残。”
　　凤春华住的那屋门被推开。凤春华打了个哈欠走过来：“你们在干什么？怎么不去大厅坐着？”
　　姬小灿扑进她的怀里：“春姨我好想你！”
　　听着自己被叫做姨，凤春华嘴角抽搐了一下，不过还是轻轻拍着姬小灿的背：“我也好想你。”
　　抬起头，姬小灿的眼神又透露出无辜与可怜：“最近我娘是不是不太正常？”
　　“唉。”凤春华一愣，同情而爱怜地看着姬小灿，“既然你都发现了，我也不好隐瞒了。你娘的确是越来越奇怪——先是早出晚归，然后干脆不回来。最近又整日整日地不出门。”
　　“她不会是变傻了吧。”
　　“应该不会。”凤春华让姬小灿不要担心，“我偶尔和她聊天，她除了看上去太过兴奋，就没有别的什么不对劲，甚至比平常思维更活跃。”
　　“怎么了怎么了，都围在这里做什么？”凤三和凤二发现大厅没人，往里一走就看到这里围着人。
　　“在讨论姬小灿母亲的事情。”阿瓷回头告诉凤三，“似乎他母亲生病了。”
　　“生病？”凤三想到连那个健壮的女人也会生病，不由感叹起来，“真是太少见了。”
　　“不，我是指那种精神上的。”阿瓷发现他误会了自己所说的，解释道。
　　凤二基本上明白了：“是不是说，姬小灿的母亲疯了？”
　　“差不多是这样。”
　　凤三举手发言：“其实我觉得吧……老母鸡应该是恋爱了。”
　　“也不能就这样下结论。”凤一道，“毕竟我们还没有和姬小灿的母亲交流——小金和小银在哪？他们应该知道的。”
　　“他们现在应该在外面散步。”凤春华告诉他们，“估计过一会儿就会回来了。不，他们现在已经到了——看那儿！”
　　小金和小银正慢悠悠往这里走来。
　　姬小灿迎面奔上去，小银用胳膊肘一挡，把姬小灿扒开。姬小灿没介意，问道：“你们知道娘怎么了吗？”
　　小银摆摆手：“不知道。她好像很忙，没怎么跟我们讲话。”
　　“我怀疑，”小金讲出自己的推测，“或许她最近找着对象了。”
　　“我就说老母鸡谈恋爱了嘛。”凤三跑过来，激动地握住小金的手，“你也是这么想的吧！”
　　看了看凤二，又看了看小银，不知道为什么，小金觉得凤三看起来非常顺眼，微笑地赞同道，“只有恋爱中的女人才会像疯子一样。”
　　“没错！”
　　“我说你们两个，”凤春华分别敲了敲他们的脑袋，“别一竿子打死所有人，老娘可不是疯子。”
　　姬小灿提议道：“我们来调查一下吧！”
　　“怎么调查？”阿瓷问道。
　　“我们可以去她的房间埋伏。”姬小灿神秘地压低声音，“第一时间看她会去做什么。”
　　“可是那样，”凤一迟疑了一下，“万一她没穿衣服怎么办？”
　　“这的确是个问题。”姬小灿想着之前的情景，有些后怕。
　　“别纠结了，现在就去她房间里看看吧。”阿瓷道，“是个男人就别怕！”
　　“人太多了，就让两个人去吧。”凤春华问道，“谁去？”
　　姬小灿把手举得高高的：“我去！”
　　闻言，凤二和凤三，小金和小银，阿瓷和阿铜几乎同时看向凤一。凤一没有半分犹豫：“我也去。”
　　“壮士，请做好英勇牺牲的准备。”凤二不停打哈欠以便挤出两滴眼泪，用力吸了吸鼻子，把凤二烦得一掌拍他鼻子上。凤三揉了揉鼻子，继续道：“我们会永远记住你们的！”
　　“太夸张了。”凤一把他推开，带着姬小灿朝老母鸡的房间走去。
　　刚一把门打开，一股浓郁的香味扑面而来，姬小灿立刻打了个喷嚏：“阿嚏！这是什么味道？”
　　管它什么味道，总之不是饭香。闻起来有点像是凤一曾近闻过的人间女子身上的脂粉味儿。
　　屋中乱糟糟的。被子裹成了一团，还掉到了地上——估计之前在听到的响声里，有一个就是这被子落地发出的。
　　“出去！”
　　姬小灿：“我刚刚是不是幻听了……”
　　“出去！”
　　“不，你没有。”凤一揽住姬小灿的肩膀，看向窗边——正是穿戴整齐的老母鸡——注意是穿戴整齐。
　　“你是翻窗进来的吗？”姬小灿一副见了鬼的表情，觉得自己的小心肝碰碰地跳。
　　老母鸡皱了皱眉：“你们回来了为什么不去外面坐着，跑到我这个小房间里做什么？”
　　“娘！”姬小灿扑过去想要抱她，“我想你了！”
　　老母鸡淡定地一闪，姬小灿扑了个空。凤一上前一步拉住他，让姬小灿倒在自己的怀里。
　　凤一看着老母鸡，老母鸡也看着凤一。
　　姬小灿平衡了一下身子，重新站起来。
　　凤一忽然诚恳地道：“可以让姬小灿……跟我结婚吗？”
　　老母鸡显然没有料到凤一会来这一套：“……可以。”
　　“太好了！”目的达成的凤一眉开眼笑，“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喂！”姬小灿打断了凤一，拍拍他的胳膊提醒他注意正事，“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
　　“哦抱歉，一时太过激动就给忘了。”凤一不好意思地冲姬小灿笑了笑，旋即看向老母鸡，直入正题，“其实我们刚刚在外面讨论的是有关您是否谈恋爱的事情。”
　　……凤一是和自己在一起久了，变呆了吗？怎么能问得这么直白！姬小灿非常地郁闷。
　　老母鸡神色古怪起来。

　　一起八卦老母鸡

　　老母鸡把门带上，又拉上窗帘，叫凤一和姬小灿坐在椅子上，这才压低声音道：“既然你们这么好奇，我就告诉你们。”
　　她一屁股坐到床上，双手托着下巴，脸上泛起一层红晕，唇角微勾，目光朦胧，好似想起了什么幸福的事儿。豆蔻少女怀春时所拥有的表情就这样在一个堪称大妈的胖女人脸上表现得淋漓尽致。姬小灿扭过脑袋不再看她，忽然有些后悔到这里问她东西。
　　“该怎么说呢。”老母鸡想了想，“他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在恋爱当中，那些家伙都很温柔。”姬小灿评论道。
　　“听我说完！”老母鸡对姬小灿的打断很不爽。瞪了他一眼，老母鸡继续陶醉，“他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