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群的羊-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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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你放心好了，我也不用再抄你作业了！”
“真的吗，谁会愿意给作业你抄啦？”
“我现在还用得着抄作业！”
“你终于想开啦！”
“什么？”
“呵呵，没什么，说你开始懂事啦！”
“我一直都很懂事的啊！我老妈常这样夸我！”
“那你是打算自己写暑假作业了？”
“呵呵！哈哈！”
“你笑什么啊？”
“我告诉你个好消息——我不用写暑假作业啦！”
“为什么？”
“老陈批准的！”
“怎么回事啊？”
“是这样的。。。。。。”
李小梅洗完了碗，看见天佑还在打电话，自言自语道：“真不知道该不该把电话也停了！”这话被天佑听得清清楚楚，虽说不是第一次听到他母亲这样说，可每次听到总有种发自内心难受的感觉。
“哦，原来是这样啊！没什么事那我挂电话啦！”
“等等，你不为我感到高兴吗？”
“我挂啦！”
“等等，明天去踢球去！”
“明天再说！”说完，天佑把电话挂掉了。逸飞那边只听到“卡啦”一声，“呀，你小子挂我电话，等着！”刘逸飞能把他不用写暑假作业这件事告诉别人，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愉快。
“啊呀呀！我每天都要去踢球啊！”
炎热的夏天，使人没法睡懒觉，天佑一大早便起来做作业。大概十点钟那样，李小梅才懒洋洋的起床。自从天佑的祖母回老家一个住之后，李小梅就习惯在天佑放假的日子里每天起床后到天佑的房间看看。
“妈！”天佑看着睡眼惺忪头发散乱的李小梅。李小梅看了看天佑，又看了看他的床，接着环视了周天佑的房间，表情很是惊奇的。天佑也一脸疑惑的看着眼前他这位现在看起来像个疯女人的母亲。
“吃早餐了吗？”
天佑摇摇头。
“我待会去买菜顺便给你买馒头！”边说边往楼下走去，脚步声听起来让人感觉走得不太稳。
“哦！”天佑接着写作业，可不知为什么，突然写不下去了。放下笔，走到阳台上，发现小灰正躺在阳台上，阳光照着它半边肚子。
“大懒猫！”
吃过饭后，天佑接到了逸飞的电话。
“喂，天佑吗？”
“嗯！”
“下午到体育场来踢球！”说罢就挂了电话。
“喂！几点啊？”天佑放刚下电话，电话又响起来了。
“喂！”
“下午四点啊！记着要来啊！”逸飞又把电话给挂了。天佑很是无奈地放下电话。刚走开两步，电话又响起来。天佑很是不耐烦地再次接起了电话。
“说啊！”天佑提高了声调说道，突然又皱了下眉头，“哦，在！妈，电话！”
“谁啊？”
“叔嫂！”
李小梅一把拿过天佑手中的电话。
“是我！”李小梅听对方说了一会儿，深吸了口气，带着激动的语气说道，“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们现在的情况，哪能一下子拿那么多钱出来啊！”说完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天佑。天佑很自觉地到楼上去了。
“不行，不行！要不你等吉祥回来再跟他说！”
天佑不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情，只是知道他的那个在外地的叔父又要向他们家要钱了。天佑对他的这位叔父的外貌没有一点的印象，只是偶尔听到有人说自己长得像他的叔父。也从别人的嘴里听到过有关他叔父的事情，当然，这些事情让天佑听了并不高兴，每次听到都觉得心里难受。天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感觉样子特傻。




　90年代　12

天佑找上了佳明，一块骑自行车来到了市体育场。看到逸飞老早就等在门口了。
“能进去？”
“可以，今天田径队的不训练，能进去踢球！”
“你怎么知道啊？”佳明问道。
“我问我老爸的啊！”
“你老爸是谁啊？”佳明又问道。
“你就少管，进去吧！大家都在里面了！”
“对了，那天老陈把你抓去办公室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你真的不用写作业啦？”
“不是跟你说了吗！那天。。。。。。”逸飞把那天在老陈办公室发生的事情的经过详细地告诉了天佑，应该说是详细地给天佑炫耀了一遍。
原来，那天的事情是这样的。
后悔莫及的逸飞尾随怒气冲天的老陈来到了办公室。老陈仿佛掉了魂儿周身没力气，屁股沉甸甸地压到了他的办公椅上，椅子“咯吱”地发出了一声无力的抗议，老陈没注意到，反倒是被逸飞听到了，但逸飞晓得此刻少说一句麻烦会更少些。老陈稍稍挪动着他那肥硕的屁股，可能是因为常年坐椅子患的毛病，也可能是这会儿坐着也不舒服。椅子也被老陈的屁股牵着左右晃了两下。看得一旁的逸飞心里那个担心啊。
“当时我以为椅子会烂掉呢！实在是太大了！”逸飞用夸张的手势向天佑比划着老陈的屁股在他眼中到底有多大。
椅子被老陈那肥硕的屁股死死压着，连那声无力的“咯吱”也喊不出来了。老陈从抽屉里掏出香烟，点上一根，深深地吸了一口。看着站在一旁的逸飞，说道：“坐到那里！”老陈指着他对面的椅子。逸飞转过头去看着那椅子，犹豫着该不该坐下去。“椅子上有刺啊？”逸飞摇摇头。“坐下！”“哦！”逸飞只能乖乖坐下去了，他深信自己那不到老陈屁股一半大的自己的屁股不可能把这椅子个坐碎。“是不是嫌作业多啊？”老陈把剩下的半截烟往烟灰缸里弄息掉。逸飞心里想着是的，但脑袋很不自觉地摇了两下。老陈看着逸飞，“那就是不想写作业啦！”逸飞连想都来不及想，脑袋就摇了三下。“我问你啊，刘逸飞，”老陈食指轻轻擦着他的半截儿胡子，“你们是不是讨厌陈老师啊？你说实话！”逸飞根本就不用想了这回：“这怎么可能呢！”老陈一下语气变得严厉起来：“那你刚才骂我什么来着！”“刚才。。。。。。刚才那气氛太。。。。。。”“太热烈？”“对，太热烈了！”老陈举起手在逸飞头上轻轻来了一下，“你小子！”“呵呵！”“唉！其实老师对你们严厉也是为了你们好啊！不严你们学不好，学不好就难成才！祖国的未来就看你们的了！我们能做的就是把你们教好，以后做个有用的人，为祖国做贡献，你能明白我的心情吗？”“能！”“唉！这作业的确是越来越多，写多了也没什么用，假期嘛，就该让学生好好的放松啊！这年纪小小的，给他们那么沉重的包袱有什么用！对吧！”“对！”“可话是那么说，要是作业少了，学生又会偷懒！真不知道该怎么好！其实啊！”“嗯！”老陈瞄了眼逸飞，又接着说：“去年啊！我已经向学校反映过了呢！可你们年级主任，”说着老陈转过头去瞄了眼办公室后面单独放置的办公桌，发现没人，继续说道，“就是反对！说什么不能让学生在假期里变得松散，嘿，这是哪门子的话啊，你说这有道理吗？”“没道理！”“逸飞啊！”“嗯！”“你平时是比较调皮点，但只要你认真去学，肯定比别人好！”“那当然！”“那好，下午就开始放假了！这样吧！我给你个假期的时间，你认真地写一份检讨书给我！”“啊！”“要认真写，写出自己想法来！”“你这不是给我的沉重包袱上再加重嘛？”“看你说得！就知道你不想写作业，这样好了，暑假作业你不用写了！但要把检讨书认真的写好！”“真的？”“老师说话算数的！”“喔，老陈。。。。。。呀！陈老师你人真好！”“但要认真把检讨书写好知道吗？”“知道了！”“那回去吧！”“嗯！”“记得要写出自己的想法啊！”
就这样，逸飞这暑假不用写作业了。
“那你打算怎么写那检讨书啊？”
“放心吧！不就是写出自己的想法吗？走，快去踢球去！”
已经是傍晚了。天佑和佳明离他们家最近的岔路口分开，各回各的家去。
“饭菜自己热一下！”正在一个小本子上写着什么的李小梅听到天佑的脚步声，抬头看了眼从外边走进来的一身脏的天佑。
“哦，”天佑看了看饭桌，“老爸呢？”
“出去了！”
“我先洗澡！”说罢，天佑往楼上走去。
“天佑！”李小梅把刚跨上两台阶的天佑喊住，“明天妈和你去你表弟那！”
“老爸让我明天回老家看奶奶！”
“改天！”
“可是。。。。。。”
“改天，改天！”
天佑把头一扭，正准备继续往楼上去，又被李小梅喊住，“你等等！”
“又干嘛？”
“又干嘛！你看你那衣服脏成什么样啦！以后再这样自己洗衣服去啊！”
天佑二话不说，头一扭箭步走到自己的房间。只剩下李小梅一人在嘀咕：“唉，做人真是烦呀！”




　90年代　13

李小梅母子来到了李小璐家。
“叮咚！”李小梅很小心地按了墙上那红色的门铃。上了青色油漆的铁门后面一扇华丽的红木门关得紧紧的，上面贴着个倒过来的“福”字。从这门大抵就能看出住在城里面的人家的性子，说这样的铁门加木门用来防贼，倒不如说是防人。虽说如今已是七八月的天气，李小梅看着这扇铁门感觉心里有一丝莫名的凉意，手里拿着的那只沉甸甸的鸡一下子轻了许多。要不是刚才买鸡的时候眼睛犀利盯着那老板的称儿确定没被骗到，这会儿李小梅说不定会叨骂不停，明儿去买菜的时候一定要教训那老板。
“会不会没人在家啊？”天佑左手拿着一袋水果，右手刚想伸过去按下门铃，却被李小梅一巴打在手背上。疼得天佑忙叫“哎呀”。
“笨手笨脚，弄坏小心你姨妈骂你！”
“刚才你不是按了吗？”
“会不会是出去啦，昨天不是已经给她电话说好了吗？”
“姨妈才不像你！”
“你说什么？”李小梅根本没注意天佑在说什么，心里那个着急李小璐不在家怎么办，这又是鸡又是水果的大老远的这一趟路，让她现在回去挺不甘心的。
“我说。。。。。。”
“谁在外面啊？”隔了铁门又木门的，但李小梅还是清楚地听到屋里传来李小璐的声音。“咔嚓”木门开了一角，从里面探出半个脑袋来，是满头蓬发穿着睡衣的李小璐。
“大姨妈！”
“大姐！”
“哟，是天佑和小梅啊！快进来！”李小璐看到是李小梅和天佑，一下子把木门毫不保留地打开来，一边伸手去开铁门一边客气地说着，“快进来，快进来！干嘛买这么多东西来啊？”
等两人进来后，李小璐“咔嚓”把铁门锁上，习惯地往外用力推两下门，看看是否已经锁上。
“我说妹子啊！不用买这么多东西来的！”说着拿过李小梅手中的鸡，“真沉呢！”李小璐看到天佑手中还拿着那袋水果，“放那吧天佑！”李小璐目光投向一个精致的红木桌上。
“小心点啊！”李小梅对天佑说道。
“这鸡真沉！”
“我来给你拿！”
“不用，不用！”说着李小璐一只手用力紧紧握住鸡的两条腿，另一只手捧着鸡的肚子，往厨房的方向走过去。
“还是等我来吧！”李小梅紧跟在李小璐身后，是生怕李小璐没法把鸡送到厨房还是生怕这鸡摔坏，她自己也不怎么清楚。
“你买这鸡多少钱一斤啊？”
“不贵的！那卖鸡的说有6斤重，我拿着倒没觉得有那分量。肯定让他赚了！”
“6斤？应该有了吧！挺沉的了！”两姐妹来到厨房，不知道先该怎么处理这鸡，“现在杀吗？”
“晚点吧！”李小梅说道。
“那先绑着！”李小璐环视了一周这干净的厨房，不知道该把鸡绑哪去，“绑哪去？”
李小梅也环视了一周这厨房，虽说不是自家的，但干净得连她自己也不舍的把这鸡绑这儿，“厕所吧！”李小梅准没想到这住城里的人们的套房的厕所能比她们的厨房还要干净。
“行！就先绑厕所去！”两人来到了李小璐家的厕所。李小梅真没想到这厕所比李小璐一家刚搬这儿时还要干净精致。就是没有浴缸，其他的几乎都有了。估计是地方小，要不买个浴缸肯定不成问题。
“你先拿着它，我去拿绳子来！”说着把鸡递给李小梅。
“真绑这？”李小梅接过鸡。
“就绑这了。”说罢，李小璐去拿绳子去。
这会儿，李小梅真后悔不把鸡给杀好了再拿来。
“我该在菜市场把鸡给人家杀了再拿来的！”
“没事！”李小璐开始把鸡绑好，一条腿绑在水管上。
“要不我现在拿出去给人家杀了！”
“不跑那趟了！过会你姐夫和圣杰就回来了！”李小璐终于把鸡给绑好了。
“他们出去玩去了！”
“去登山去了！天没亮就出门去了！”李小璐边洗着手边说道，“今天不用上班，你看我就睡到这会儿啦！哈哈！你也来洗下手！”
“嗯！”
“你先坐着！我换衣服！”两姐妹终于把这鸡彻底搞定。
“妈，圣杰呢？”
“和你姨丈去登山了！”
“姨妈！圣杰快回来了吧！”天佑看到李小璐从房间走了出来。
“哦！就回来了的！你先到他房间玩去吧！没关系的！”
“嗯！”
“别乱搞人家的东西，知道吗？”李小梅对着向圣杰房间跑去的天佑喊道。
天佑走开了，两姐妹开始聊起了正经事儿。
这会儿，李小璐的丈夫和儿子回来了。
“姐夫！”
“哦，是小梅啊！”梁先生可谓是一表人才，高高的个子足有一七八，匀称的体型毫不看得出半点发福的迹象，白皙的皮肤不是一般南方人所有的，所以常被别人吴为北方汉子，再加上那挂着一副充满书生气的金丝眼镜的高鼻梁，根本不像是个地道的南方人，可梁先生说他祖父的祖父已经在这里定居了的，而传说他祖母的父亲的母亲是北方人，所以他觉得自己长这样子应该是这原因，是一个身体流着北方人的血的南方人，再怎么说还是南方人。梁先生大学毕业后在外企工作，也就是现在工作的地方，梁先生比李小璐大得多，开始奔中年了，但看上去是那样的年轻，这不但是因为他体内的流着一部分北方人的血液，还因为他的工作原因。梁先生当上部门经理后，开始喜欢弄吃的，就是喜欢钻家里的厨房，这很奇怪。按他的原话说是这样，虽然当上了部门经理不见得就轻松了，但我喜欢在家的时候尝试着做一些不同的菜，我觉得这样一来我能从中学到一些下厨方面的知识，还能relax，就是可以从中放松一下工作带来的压力，还能为小璐分担点压力，何乐而不为？梁先生进厨房这事儿已经维持了好几年，所以那些杀鸡杀鸭的事情难不倒他。
“圣杰，快叫梅姨啊！”梁先生摸着圣杰的脑袋。
“梅姨！”
“都这么高了！”李小梅和蔼地盯着圣杰，这样的眼神天佑是难得见到的。
“天佑不也一样。。。。。。”
“天佑？”
“在你房间呢！”
“圣杰！”天佑从圣杰的房间里出来。
“天佑，好久不见了呢！”
“这年头的小孩长身子快，得给他们补补，知道嘛小梅！哦，阿辉（梁先生）啊！小梅带了个鸡来，就绑在厕所！”
“我还打算等会到市场上一趟呢！”
“不用了！家里冰箱有蔬菜！配料也有！给我们一展你的厨艺吧阿辉！”读书人一般都会有些清高却强忍虚心，那自尊心特敏感，看来李小璐懂得这点，不但把梁辉这样的成功人士弄到手里，还护了这么多年。
“放心好了！这鸡挺大的嘛！”厕所了传来梁辉的声音。
“小梅，尝尝你姐夫的手艺啊！”
“嗯！”李小梅看着李小璐唱这恩爱的夫妻双簧，听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想想自己那张吉祥，小学还没毕业不说，结婚前说什么自己有一手好厨艺，婚后就怎么没见过他下厨，特别是做上些小本生意之后，没多少次进过厨房。头抬得老高，方圆一米内的东西全都漠视。如今回厂里了，眼睛是能看到方圆一米内的东西了，可还是没进厨房的打算。按张吉祥的原话，那是娘们的事！
“老张呢？”梁辉从厨房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