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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群的羊-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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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早啦！你们起来呀，我一个人好无聊啊！”麦俊伟说着站起身来拍拍被窝里的天佑，“天佑，你也快起床呀！”
“雨停了吗？”天佑问道。
“早停了，快起床！”麦俊伟又拍了拍天佑。
“你找于傲去吧！”圣杰说道。
“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去了！床铺叠得很干净呢！”麦俊伟说着看看于傲那整齐的床铺在看看自己那个乱七八糟的床铺，很想去把于傲的弄乱。天佑穿上衣服，从上铺爬了下来，踩在圣杰的床上，顺便轻轻地踢了脚圣杰说道：“小子，起床吧！就剩我们三个了！”圣杰看看枕头边的那个黑色的电子表。
天佑和圣杰站在走廊上刷着牙，麦俊伟则趴在走廊上一个劲地说个不停。
“我妈怎么还没来！”麦俊伟身上已经背着背包了，站在走廊往校园四周望去。天佑和圣杰换好了衣服，提起背包。圣杰蹲下身子想把床底的吉他拿出来。
“等等！”麦俊伟制止了圣杰。
“又怎么了，难道还要我们陪你到你妈来接你吗？”圣杰说道。
“不是啦，你现在下去，要是刚好撞到我妈，我妈看到你拿着吉他。。。。。。”
“你妈认得我们吗？”
“好像认得你！”麦俊伟看着圣杰说道。圣杰把背包放到床铺上，坐了下来。这时，宿舍外传来汽车的喇叭声。“可能是我妈来了！”说罢麦俊伟又跑到走廊上往下面瞄了一眼，突然转过脸对寝室里的两人轻声说道，“是我妈！”两人走了出去。看到宿舍楼前停着一辆黑色丰田小轿车，门打开了，从里面下来一个身穿黑色皮大衣，头上戴着一个很是时尚的白色绒线帽，染着些褐色的头发披散在肩上，一双棕色的过膝长靴包着那被紧身牛仔裤勒住的两根细腿。的确是麦俊伟的母亲。
“妈，”麦俊伟叫道，其母亲听到声音抬起头来看到走廊上的三人笑了笑，要是刚才麦俊伟没叫那声“妈”，眼前这穿着时尚看起来也很年轻的女人在圣杰和天佑眼里会漂亮得多。“你不用上来了，我这就下去！”说罢麦俊伟往楼下飞快地跑去，那劲儿像是巴不得能直接跳下去。
“阿姨，你好！”圣杰对着楼下麦俊伟的母亲喊道。麦俊伟的母亲冲着两人笑着说道：“同学，你们还不回去吗？”这时，麦俊伟已经来到了他的母亲身旁。两人不知道在嘀咕着什么。麦俊伟打开车门，准备进到车里面。“同学，你们回去了吗，我们顺便载你们回去吧！”“妈，他俩家在市区外呢，得过收费亭！”麦俊伟对着她母亲说道。
“阿姨，我们俩还要收拾一下寝室呢，你和俊伟先回去吧！再见，阿姨！”圣杰说着向楼下两人挥挥手，天佑很是无奈地也跟着挥挥手。麦俊伟的母亲对着两人笑了笑便也进到了车里面，麦俊伟透过车窗，笑着向两人摇着手，一脸感激样。圣杰这会真想向麦俊伟比出中指。“我们也回去吧！”圣杰说道。
“麦俊伟家还真是有钱啊！”圣杰手里提着麦俊伟的吉他对着一旁的天佑说道。“姑姑是副市长嘛！”天佑笑着说道。“他家应该是做大生意的，开私家车呢！”圣杰继续说道。“会不会他老爸还是她老妈也在政府或什么单位里上班，刚才开的车子就是单位里的车子，像你老爸一样！”天佑说道。“不是单位的车子，是私家车！”圣杰很是肯定地说道。天佑不明白，看着圣杰。“你有注意到那车牌吗？”圣杰继续说着，天佑摇摇头表示没看清楚。“车牌除了前面的归属地XX，接着就是M开头！”圣杰说到。“你是说M是指‘麦’？”天佑有些不相信。圣杰点点头继续说着：“M后面是四个‘6’！政府单位不会搞这样的车牌，肯定是私家车！而且搞到那样的牌子也不是件容易事！”天佑听了点点头觉得圣杰的分析很是在理。天佑摸了摸口袋说道：“哦，我家里的钥匙还在寝室里！”“我在前面那里等你！”“嗯！”天佑朝宿舍跑去。
拿了钥匙的天佑走在校园里，看到不远处，圣杰和小可，还有林琳站在一起。小可发现天佑后，拉着林琳的手便往校门方向走去。
“她们干嘛？”天佑走到了圣杰身前。
“拿着！”圣杰对天佑说道。天佑伸手过去想拿过圣杰手上麦俊伟的吉他。“不是吉他，是这个！”圣杰说着递给天佑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天佑从圣杰手中把盒子接过来，“这是什么，干嘛给我？”天佑感到莫名其妙。“我怎么知道，你问小可去！”圣杰说着指了指已经走到校门外的小可，“回家再拆吧！”
“可能是这个！”圣杰说着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围巾，“上次她送我这围巾的时候，手里就有拿着你现在手上那东西！”
“我不需要围巾！”天佑说道。
“那真是围巾，你又不喜欢的话，要不给梅姨呀！现在天气真是冷得要命！”圣杰说着抖了抖肩膀。
“我妈有围巾！”天佑说道。两人继续往校门外走去。
离学校不到二十米处就有公车站。这会儿，不少学生正往停在那里的公车上挤，手上大包小包的。“快！”圣杰说着示意天佑快跑，公车像是就要开了。两人跑过去的时候，公车已经关上了门，缓缓地开动了。两人看到公车里小可坐在凳子上，背对着他们，林琳站在她旁边，看到了公车站上的两人。圣杰笑着朝林琳挥着手，不知道他这会鼻子是因为被风吹红了还是这会儿让他觉得挺感人的以至于鼻子酸酸的看上去红通通的。林琳看到了一旁的天佑，他却回避了自己的目光。林琳顿时感觉鼻子酸酸的，至于为什么只有她自己心里才明白。
天佑在市中心的路段下了公车。“等天气好了，我去找你打球！”圣杰站在公车后门处对着刚走下去的天佑喊道。天佑转过身看着车上的圣杰点了点头。
回忆是苍白的 9
天佑背着背包走在人行道上，迎面而来的尽是一张张陌生的面孔。天佑在这座城市生活了十六年，三岁那会从村里搬到了街上，这会却又住在了位于市中心的一个小区里。天佑走进了一个看起来很有岁月的小区里，大门执勤的中年男子门卫瞄了天佑一眼继续和坐在一旁的花甲老人聊天。
一年多前，张吉祥和李小梅几经商量后决定把原来的房子卖掉，之后一家人在张吉祥厂里分配给员工的宿舍房里住过一段时间，但因为厂子越来越不景气，好几个车间连同员工住房一块卖给了别的厂家。后来，张吉祥一家在梁辉的帮忙下住进了现在这个小区里。去年夏天，张吉祥和李小梅向梁辉借了些钱，把这原本每月交租的一厅三房给买了下来，因为得知政府可能在未来的几年里会对该小区进行拆迁或重建，到时候让政府给自个安排住房总比自己东奔西跑到处找住所要好。
天佑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了楼下那扇冰冷的铁门。这会从楼梯口走下来一个身材臃肿的老妇。天佑身子倚着铁门，好不让它关上，对着老妇叫道：“刘大妈，出去啊？”老妇眯着满是皱纹的双眼看了天佑好一会儿，张开那镶着几乎是银牙的嘴巴对着天佑叫道：“哟，是小张啊，放假了吧！”边说着边走了出来。“嗯！”天佑看着身前的刘大妈应道。“哈哈！”刘大妈冲着天佑笑道，天佑把大妈的银牙看得清清楚楚，心想大概再过一两年大妈是得戴假牙了。“孙子在外边玩耍呢，这会得把他拉回去吃饭了！你先关门吧，大妈带了钥匙！”说着刘大妈晃了晃手中的钥匙。天佑点点头。“得找好一会儿呢！”说罢大妈走开了。天佑把铁门关上，往楼上走。楼梯道很旧，但地面还算干净，“D6”——楼梯道满是污渍的白色墙上印着两个皮球大小红色的字母。
天佑打开家里的那扇铁门，里面的木门开着，“妈，我回来了！”天佑关上铁门，走到了厨房。“回来啦！你姨丈送你回来的吗？”李小梅正在厨房里炒着菜，只是瞄了一眼天佑。李小梅头发蓬松，依稀能看见几丝斑白的头发，已经被岁月划上几道皱纹的脸在这样的天气里冻得有些通红，一身睡衣外披着一件红色大棉袄。“姨丈今天忙，我和圣杰搭公车回来的！”天佑站在厨房门口看着李小梅说道。“哦，这样啊！你把书包放好洗了手准备吃饭吧！”李小梅说着把洗好的芹菜倒进平底锅里。天佑走进房间把背包和小可送的那盒礼物放到床上后便走了出去。天佑那不到二十平方米的房间里，放着一张单人床，床脚的地方放着一个衣柜，床头旁边是一个长桌，桌子上的那两层的书架摆满了树，上层摆放的是一些资料书和小说，下层摆放的是一些篮球杂志和一些从圣杰那拿回来的漫画。天佑房间里除了这三样家具就没有其他的了，倒是墙上也和圣杰的房间那样贴着各样的海报，不过天佑这里没有像圣杰房间那样有个卫生间。
“妈，我帮你！”天佑说着拿过李小梅手上的那盘菜，“爸上班吗？”“嗯！”李小梅擦干净手从厨房里走出来。天佑把菜放到客厅那个饭桌上，饭桌上面已经放着两盘菜。“妈，老爸上班了，你干嘛还煮这么多菜啊！”天佑说着用手拿起一块放到嘴里。“学校哪有这么多菜吃啊！等会都把它们吃了！”李小梅正盛着饭，“妈待会下班早的话，在外面加点菜，晚上吃火锅！”李小梅给天佑盛了一碗堆得满满的饭。“谢谢妈！”天佑和李小梅两人吃着饭。“妈，你不问我这次考得怎样嘛？”天佑看着不出声光顾着吃饭的李小梅说道。“呵，妈不想给你压力，”李小梅笑着说道，“你自己把握好，啊！吃肉啊！”李小梅给天佑夹了一块肉。李小梅突然把碗放到桌面上说道：“妈和爸只想你能尽力把书念好，将来能进个好单位，在城里有自己的房子！”李小梅往自己碗里盛着汤，“你爸上班的那个厂子越来越不景气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会下岗呢！”李小梅看了一眼天佑的碗，“喝鸡汤，不然待会就凉了！”说着伸手过去想把天佑的碗拿过。“妈，我自己来！”天佑拿过了李小梅手中的汤勺。
“碗筷放桌上就好，妈下班回来再洗！”刚吃过午饭的李小梅换上衣服便匆匆地去上班了。李小梅在附近一家牛仔裤加工店里干些裁缝的活儿，每月的收入并不稳定。天佑收拾了碗筷，撩起袖子，洗着盘子里的碗筷，感受着平日里母亲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舍不得用热水洗碗，双手浸在刺骨的冷水里，天佑的双手似乎已经没了感觉，洗了一遍再冲一次水，天佑的双手通红。天佑将洗过碗的水倒进卫生间的一个木桶里。天佑从床上的背包里拿出香烟，掏出一根点燃，坐在床上想着刚才吃饭时李小梅说的那些话。天佑看到床上那小可送的盒子，拿了起来拆开，是一条黑色的围巾。天佑看了好一会儿，便将围巾叠好放到衣柜底下，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像是在想着事情。
回忆是苍白的 10
吃过晚饭的张吉祥和李小梅坐在客厅里正看着电视。天佑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爸，妈，我出去走走！”
“是和圣杰出去逛街吗？”李小梅手里打着毛线，“看到合适的衣服，就买一件吧！”说着往兜里像是要给天佑掏钱买衣服，“钱放房间里了！吉祥！”张吉祥放下手中的遥控器，手伸进兜里掏出钱包来，看了看钱包里，把唯一的两张一百块掏了出来对着天佑说道：“过年总得买件衣服的，买件厚些的，天气冷！”说着把钱递向天佑。“不买，我只是一个人出去逛逛而已！”说着天佑打开门走了出去。张吉祥把钱又塞进钱包看着一旁的李小梅说道：“儿子是不是在学校交了女朋友？”“看你这人想到哪去了，十六七岁的孩子，交啥女朋友！”李小梅瞪了一眼张吉祥。“这年头，有啥出奇，只要孩子不影响学业就好！”张吉祥书没读多少但思想还是挺开放的，特别是在城里住久了以后。可李小梅就不一样了，“谈恋爱了能不影响学业吗？你这个人真是的！”
万家灯火，在这样寒冷的夜里，多少能给人带来些许的暖意。天气很冷但没有要下雨的征兆，街上渐渐地热闹起来，放假的放假了，下班的下班了，人们纷纷涌上街头。特别是步行街，人们在那里只能有次序慢慢地移动着步伐，这会挤满了人的步行街看上去倒像是一条细水长流的人河。道路上昏黄的路灯在这样的时间段里，永远是比不过路旁那花花绿绿各式各样的彩灯。
天佑独自一个人走在街上，看着一张张路过的陌生面孔，五颜六色的彩灯映在他们脸上，却让人感觉更加的冰冷。天佑没有往步行街挤，也不喜欢那样热闹的地方，走着走着却不知不觉走到了那条熟悉的街道，毕竟他在这里住了十多年，一年下来的变化还不足以让天佑认不出来。天佑走在这熟悉街道上，却感觉是那样的陌生。原本由四条主干道路围着的村子，方方正正的就一“口”字，一年前，村子被进行了小规模的拆迁，硬是把原本村子中间那条得经过九曲十八弯才能穿过村子的小道，给搞成了现在一眼就能看到对面主干道上穿行着的车辆的大道，还美其名曰：“越林街”。“越林街”两边的店铺还没成型，都在装修的阶段，路灯是按上去了，但似乎还没能都亮起来，所以少有行人在这条街上走。不知道这条街什么时候能成气候，但这会在卫星地图上看这村子，准一“日”字！村里东边方向建起了小区，紧挨着其中一条主干道，但还没竣工。未竣工的小区在夜里耸立着的孤影，给人钢铁般冰冷的感觉。天佑走过市水电局居民小区的时候，不经意地往里面看去，灯光虽然有些昏暗，但的确已经看不到那个以前每逢周末都会和圣杰一起在那里打球的球场，确切地说是篮球架没有了。原本是两个篮球场地的，现在却用栏杆围了起来，里面停满了各样的小轿车。
“老板，要一包烟！”天佑走到一个小卖铺的烟柜前。这小卖铺主要营销烟酒饮料和一些日用品，烟柜旁那个上面烤着热狗和肉丸子的机器像是老板刚购进不久的，很是崭新。热狗和肉丸子在上面转啊转啊的，看上去实在是美味。机器的“肚子”上贴着红色塑胶字——“台湾热狗每根一元，肉丸子每个五角”香味扑鼻而来，这会一群学生模样的青年女子正挤在前面“抢购”着，老板忙得不亦乐乎。“等两分钟啊，还没熟透！”店里的老板显得很是年轻，身材高大，留着个长发，像极了当时流行的“F4”里的某成员，也难怪那么多年轻女子冲着他的“热狗”来。“要哪个？”“F4”从里面打开烟柜的玻璃窗，看着天佑却不显得吃惊。“这个！”天佑隔着烟柜的玻璃指了指里面的香烟，并从口袋里掏出钱给“F4”。“林琳，想吃那个吗？”天佑接过“F4”的香烟后突然听到身后有人提到林琳的名字，转过脸去果然看到林琳正站在身后，穿着白色的羽绒服，脖子上围着一条墨绿色的围巾，黑色的牛仔裤，脚上穿着一双白色的帆布鞋，双手伸进在衣服的口袋里，正对着一旁的男子摇着头，那男子天佑不曾见过。“嘿，找你钱！”“F4”对着天佑喊道。天佑拿了钱便转身走开了。林琳发现了天佑，却只是看到了他的背影，往街的另一边走去。“你认识那小子？”林琳身旁的男子指着天佑的背影对林琳说道。林琳摇摇头说道：“哥，我们走吧！”林琳的大哥叫林攘至漳瓿の逅辍Ａ肢｜留着个短发，前面的刘海染了些黄的颜色，穿着黑色的皮夹克和黑色的修身牛仔裤，脚上一双黑色的英伦风皮鞋，个头足有一米八，看上去很像一名摇滚歌手。其实不是，林咧谢姑槐弦稻秃图父龈缑堑搅送獾鼗欤罄慈鲜读艘桓龅郎系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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