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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万户侯-第1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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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得眼睛都几乎冒出火来,他狠狠将赵七郎一推,纵身追了上去。
赵七郎的脚腕几乎被他拧断,躺在地上半天也站不起来。荔非守瑜慢慢走到他面前,冷冷道:“我从他刀下救了你一命,你却将东西给了他,象你这样恩将仇报地人,倒也少见。”
“我知道!”
赵七郎恨恨地向邢縡消失的方向啐了一口,伸手从怀中取出另一个纸卷,递给荔非守瑜道:“给你!我记得那纸卷的模样,便事先准备了一个。这个才是真的,五百贯赏钱老子不要了,算是谢你救命之恩!”
荔非守瑜接过纸卷,怔怔地望着这个机敏无比的少年,眼中闪过一抹赞叹之色,他蹲下来。替他检查了一下脚腕,柔声道:“他们若发现纸卷是假的,必然不会放过你,不如跟我走,我会教你一身好本领,让你将来有机会成为大唐名将!”
赵七郎瞥了他一眼,嘴上极勉强地应道:“花子当三年,赛过活神仙,罢了!罢了!看在你一片诚心的份上,我就答应了你。不过我有言在先,只学武。可不拜师,还有、要管饭!”
荔非守瑜心中又好气又好笑。轻轻抽了他一记头皮,“想做我徒弟,你还不够格呢!”
说罢,他哈哈一笑,站起身向手下招了招手,手下上来一人,背起赵七郎便随他迅速离开了道观。
“蠢材!”
李琮狠狠一拍桌子,指着邢縡破口大骂:“狗屁江南第一杀手。竟被一个小乞丐玩弄于股掌中,夺一张白纸回来交差。还想领赏,你去死吧!我庆王府养不起你这样的高手。”
邢縡低着头站在院子里,被人玩弄地耻辱吞噬着他的自尊,他的拳头捏得嘎巴嘎巴响,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当他听完庆王的最后一句话,眼睛里忽然射出恶毒的光芒,向庆王拱了拱手,转身跃上墙头,却扬手将一把飞刀插在李琮身边大柱之上,最后抛下了一句狠话:“以此刀为证!所有欠我的,我总有一天会加倍索回!”
李琮被他地飞刀吓了一大跳,汗顺着额头流下,望着他的背影恶狠狠骂道:“王八蛋,竟然敢威胁本王!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殿下何必为这种匹夫烦恼。”他的王军师摇着鹅毛扇慢慢从房间里走出,看了看飞刀,鼻子一哼道:“有勇无谋之人,不用也罢!”
他回头对李琮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箭法高超之人应该就是李清的侍卫长荔非守瑜。”
李琮倒吸一口冷气,“那个混蛋难道也插手了吗?”三年前,李清留给他太深的伤,让他此生也无法忘怀。
“岂止是李清,我怀疑李林甫甚至皇上也插手了。”王军师淡淡一笑道:“殿下,不如咱门屋里谈。”
两人来到密室,李琮便急不可耐地道:“看先生样子,必然是有大事教我,先生请直说!”
王军师轻轻摇动鹅毛扇,眼睛一眯,老谋深算地笑道:“殿下可知三年前盐案为何会败在李清的手下?”
“那自然是父皇支持他的缘故!”
王军师摇了摇头,嘴微微一撇道:“非也!三年前殿下落败的真正原因是力量太弱,被李清各个击破,若殿下当时与李相国联手,趁李清人在扬州,让他后院失火,比如有御史弹劾他与盐商勾结,谋取私利,李相国再启动监察法度,派人赴扬州调查,那他李清最后还能查出什么?”
李琮听懂了他的意思,眉头微微一皱,道:“先生地意思是让我和李林甫结盟吧!可是他支持的是永王,而且他与杨国忠素有仇怨,恐怕不能共事。”
王军师见李琮目光短浅,心中暗骂一声蠢货,便向他解释道:“殿下以为李相国当务之急是什么?他与李亨仇恨已深,只有废掉李亨才能自保,他已经没有退路,而殿下也只有掀翻李亨才能有机会登上太子之位,既然你们目标一致,又何必互相制肘,让李清得利,我以为李相国必然不会一根绳子上吊死,只支持永王一人?至于杨国忠,殿下居中便是,他们二人未必有接触地机会。”
“这。
军师的话确实让李琮动心,李林甫虽然已经不象从前那样一手遮天,但他依然握有实权,若和他合作推翻李亨,再将他拉向自己,那登上太子之位地机会便大了很多。
王军师见他还在犹豫,眼中闪过一道阴毒的目光,凑近李琮的耳边低声道:“如果殿下登上太子之位,皇上忽然不治归天,那时若能得到百官拥戴,大事可济!殿下,要想得远一点啊!”
“不治归天!”李琮呆了半晌,慢慢的,他的眼睛放出光来,嘿嘿地阴笑了两声,终于下定了决心,“有先生在,何愁大事不成?就这么定了,我今天晚上便亲自去拜访相国。”
第二百六十一章 策划
春二月,天气仿佛恋爱中的少女,情绪阴晴不定,天灰蒙蒙的乌云,昨日还是金光灿烂,可今天一早天空便飘下了丝丝细雨。
一辆马车飞驰而过,地面湿润,车轮扬不起一点灰尘,空气清新且寒冷,李清拉开车帘,向手上哈了口白气,用劲搓了搓手,目光喜悦地望着窗外的雨雾,他喜欢雨天,无论是雨丝纷飞还是雨滴叮咚,都仿佛是大自然的音符,流畅而舒缓,蒙蒙细雨洗去了人们内心的焦躁,使他的心灵归于宁静,是‘渭城朝雨亦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的离别温情;是‘耿耿残灯背壁影,萧萧暗雨打窗声’的孤寂自省;是‘一蓑烟雨任平生’的率真豁达;更是‘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忧国忧民。
李清刚刚从百孙院归来,他已经将使太子忧心卧床的密信交还给了广平王,没有多余的话,广平王也没有深谢,两人心知肚明。
‘吱!’马车忽然停了下来,前面是朱雀门,一辆马车阻碍了他的去路,也打断了李清的思路,车夫回头道:“老爷!好象有人找你。”
李清从窗口探头看去,十几步外,杨国忠笑容满面地朝他走来,老远便嚷道:“阳明,昨日请你,怎么不来?”
李清推开车门,懒洋洋笑道:“纳个妾也须要这么大的动静吗?你这家伙无非是想人财两得,今天就封一份礼去,省得你老忘不了我。”
他从马车跳下,见杨国忠官服鲜明整齐,不由又笑道:“怎么,新婚燕尔便来上朝,可是被大嫂打出来了?”
杨国忠面带苦色叹了口气,可他的眼睛里却有藏不住的得意,“我是想请三天假,可皇上又要召见我,好生烦人!”
他偷眼看了看李清,又无可奈何耸耸肩,道:“这不!先到朝房里取一些资料,省得皇上问起来我无话可答,阳明可有什么话需要我转告皇上?”
李清呵呵一笑道:“我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怎敢劳动杨兄大驾,这一路前去,杨兄定少不了应酬,我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
杨国忠摸了一手的软刺,却并不恼火,只打了个哈哈笑道:“阳明说得极是,朝中闲人太多,我这就先走一步。”
说罢,他跑回自己马车,先进城门去了,直到他稍稍走远,李清才轻轻冷笑一声,向车夫命道:“跟上去,回户部衙门。”。
且说杨国忠赶到兴庆宫,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沉寂了三年后,他又慢慢东山再起,反而比从前更受李隆基的重用,此时他已近五十岁,在官场混了这些年,他已经没有初入官场的生涩,适度的打压却让他渐渐变得圆滑老辣,去年他加入了裴党,在重任京兆尹后,他便成了裴党数一数二骨干。
今天李隆基召见他,他早知道是为何了事,却故作姿态去皇城中转了一圈,其用意是为了消除众人对皇上召见他的猜疑。
进了勤政殿,杨国忠嬉笑之色尽去,脸上渐渐变得严肃起来,他在执事太监的引导下迅速来到李隆基的御书房前。
这几日,李隆基在御书房的时间渐渐增多,虽然处理国家大事的热情没有了,但如何保住他的皇位,他却一步也没有松懈,正如李林甫和李清所猜测的一样,李隆基终于决定东宫易主,这是他从天宝三年就开始谋划之事,一直等到了今天,这是一场远距离的布局,从铲除李亨的左膀右臂开始,罢李适之、杀皇甫惟明、调章仇兼琼和夫蒙灵察、贬韦坚,瓦解太子党,剥夺东宫之权,一步一步,一直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但李亨还有个最大的依凭不倒,使得李隆基迟迟不敢动他,那便是手握二十几万重兵的王忠嗣,他事先布置的两个节度副使王难得和董延光却不能服众,最终无法架空王忠嗣,使得李隆基不得不物色新的替代者,在前年,也就是天宝六年,唐蕃间再次爆发了争夺石堡城的战役,王忠嗣手下胡人悍将哥舒翰在这场战争中表现得极为出彩,保住了石堡城,他也由此进了李隆基的视线,李隆基毫不犹豫罢免陇右节度副使董延光之职,任命哥舒翰为陇右节度副使兼河州都督。
在这次王忠嗣进京述职中,自然就是由哥舒翰暂行节度使事,这正是李隆基所等待的机会。
三年的岁月十分短暂,但给李隆基却留下了深刻的印记,这三年间,他老态毕露,须头白了大半,脸上的面皮松弛,手臂和脖子上都出现了老人斑。
此刻,大唐天子李隆基正斜躺在龙榻看一份绝密报告,报告的内容正是几方角逐的金丸事件,他的人虽然没有参与之事,但李隆基的情
较当事者清楚,他仿佛一个居高临下之人,看到的是质和整体,报告的内容十分详细,仅仅只缺了第一天晚上金丸争夺的一段,其他如李亨写密信给王忠嗣,李林甫、庆王、李清三方的争夺,到最后荔非守瑜得到密信,一直到二个时辰前,李清将密信还给了广平王,报告中都记录得详详细细。
“啪!”李隆基将报告随手扔到桌上,回头对高力士冷冷道:“这个李清,难道又要来坏朕的大事吗?”
高力士小心翼翼上前一步,低声道:“或许李侍郎没有看出陛下的心思,是出于保太子的考虑。”
高力士的心里十分矛盾,这份报告就是他刚刚整理出来,虽然他一直支持李亨,但看目前的形势他也明白大势已去,他并没有因此隐瞒或删去部分内容,而是如实地向李隆基汇报,太子倒了对他是有损失,可若失去皇上的信任,那就得不偿失了。
李隆基的鼻子轻轻哼了一声,“他没有看出?大将军当真是这样认为的吗?”
“这。
高力士面露难色,他尴尬笑了笑道:“老奴对此子的印象不错,所以皇上一问,老奴便往好的地方说。”
李隆基面色稍缓,微微一笑道:“这是实话,其实朕对他的印象也很好,年轻有为、有情有义,但他是户部侍郎,只要管好财税便可,又何必来插手太子废立,让朕左右为难。”
“要不,让老奴去提醒他一下?”
李隆基沉思片刻,摇了摇头,道:“此事你就不要过问了,朕自有定计。”
这时,鱼朝恩悄悄走到门口禀报道:“陛下,杨中丞来了,正在外间等候!”
“宣他觐见!”东宫的主力,在他眼中此时的杨国忠已经不是三年前那个卤莽、惹祸的国舅,已经初具权谋,可以慢慢取李林甫而代之。
“微臣参见陛下!”杨国忠大步走进书房向李隆基叩首行礼。
“国舅请坐!”
李隆基微微摆了摆手,“朕身体不好,不能持久,我们就长话短说吧!”
他向高力士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退到门口,将所有在门外伺候的太监赶走,此时,房间里就只剩下李隆基和杨国忠两人,李隆基沉思了片刻道:“这次太子密信王忠嗣一事想必你也有所耳闻,你怎么看此事?”
杨国忠知道有些事瞒不过李隆基,便毫不迟疑答道:“启禀陛下,臣是从庆王口中得知此事,只可惜那封密信没有到手,错过了这次机会,但臣以为,太子既然有第一次,应该就会有第二次,只要下一次抓住机会,还是有可能作为。”
李隆基并不为杨国忠与庆王有勾结而恼火,他只想知道杨国忠对自己是否的坦诚,李隆基赞许地点了点头,道:“你说得不错,他是什么样的人朕很清楚,胆小慎为又野心勃勃,他不会再写什么信了,若稍微施加点压力,他应该会密见王忠嗣。”
说到这里,李隆基从案上抽出一封密旨,递给杨国忠道:“照朕的吩咐去做,不要再有失误了。”
杨国忠受宠若惊地接过密旨,急跪下谢恩道:“请陛下放心,微臣决不辜负陛下的信任。”
“朕还有一件事要问你。”
李隆基背着手在御书房里走了几步,拉长了语调缓缓说道:“这次太子的密信被户部侍郎李清所得,朕不想让他参与此事,你可有什么办法?”
杨国忠心中抖了一下,迸出一丝惊喜,‘难道皇上是要对李清下手吗?不象!不象!千万不要冲动,’他的手心微微出了汗,心中迅速平衡此事的利弊,‘现在还不是两线作战的时机。’杨国忠头脑慢慢地冷静下来,将趁机陷害李清的念头压了下去。
“臣以为此事极易,将他暂时调出京城便可。”
“不错!不错!你果然有长进了。”
李隆基拍了拍这个大舅子的肩膀,笑道:“有些事可为,有些事不可为,只要你能把握这个平衡,你就能成为朕的左膀右臂,去吧!李清之事,朕自有分寸,你就不要过问了。”
“臣这就去为陛下办事。”杨国忠收好密旨,告退而去。
听着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李隆基冷冷一笑,从随身携带的紫檀匣中取出一封密旨,又随手写了一旨,一齐递给刚刚进屋的高力士道:“给朕送加急,一封给陇右哥舒翰,另一封给苏州刺史崔涣,命他们按旨行事。”
第二百六十二章 固执
天下午,长安有消息传开,九曲吐蕃军调动异常,已部队寇边陇右,据说已有陇右的难民逃到长安,在各酒肆茶楼描述青面剃头的吐蕃蛮子,二个时辰后,刻慌还有大事没有和他沟通,新年至今,他们甚至连面都没有见过,自己能否顺利即位,关键就在王忠亨仿佛热锅上的蚂蚁,背着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昨天父皇召见了左右相和宗正寺卿,商讨退位之事,此事一经证实,当郭虚已府上秘密会见他,而庆王李琮则分别拜访了李林甫和裴宽,尽管父皇严禁宗室和外臣交结,但事态之紧急,似乎众人都已经顾不上了。
所有人都在行动,惟独他李亨却缚手缚脚,连送封信都差点出了大事,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兄弟左右布局,李亨忽然感到一丝悲哀,当年的支撑大唐半边天的太子,这皇位他也不奢望了,但他是大唐皇储,是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可父皇要退位却连一次也没有召见过他,这又真要上演夺嫡之变吗?李亨望着灰蒙蒙的天空,阴沉的天空压抑得让他几近发疯,他心中不甘啊!
“殿下,要不要奴才替你跑一趟。”
跟在李亨身后的李静忠读出了主子内心的焦躁,他不露声色地提出了自己的建议,李亨回头看了看他,三年前的韦坚案使他对李静忠生了疑心,但这几年李静忠表了李亨的疑心,何况此刻他确实没有可依赖的人,他迟疑了一下,道:“那你就替我给王忠嗣带个口信,他离开京城之宫。”
停一下,李亨想了想,又补充道:“无他,只是来叙叙旧日之情。”。
吐蕃军寇边的消息还没有平息,另一个爆炸性的新闻又轰动了长安,咸宁刺史赵奉章上书弹劾李林甫纵容家人在咸宁一带广占良田数万亩,迫使近千户农民卖身为奴,证据确凿,要求皇上严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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