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华似锦爱如初-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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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秀气的男服务员，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悄声退了出去。
夏小天谨慎的的四处看了看，见没有人，便把头更贴近了些。
温莎莉嘴唇动了动，却始终吐不出一个字。这个孩子是谁的，她最清楚不过。但是，不管是谁的，告诉他，他都不会满意。这道选择题，二选一的选项，却选什么都是错。
“怎么了？难道你自己也不知道？”方幕面露狠色。
“。。。孩子。。。”她一咬牙，反正事情都这样了，不如就让他恨到底吧。“是他的。”
一阵巨响，他将面前的东西，全部扫落在地。“温莎莉，你太过分了。一边跟我在一起，一边想着他，这我都忍了。我知道你还没放下，我也愿意等。但是，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却怀上了他的孩子，你到底是把我当成什么了。三个月，你还整整瞒了我三个月，你是不是打算等到四五个月的时候，肚子大了瞒不住的时候，才来跟我说。”
他的话很重，语气带着怒气。但温莎莉却不是因为这个落泪，她只是听出了他话里的伤痛。他是疼惜自己的，可自己，终究是要辜负了。
门内的争吵还在继续，夏小天却再听不进一个字。有些事，如果一直是你最初以为的那样，那它所造成的后果，你也许还能坦然接受。要是，某天你突然发现，那件事或许根本就不是你以为的那样，而结果却依然是那样，你心里多少会有些难以接受。就像考试，结果是你挂了。你原本以为是自己没复习好，做错了题所以才没过，那这个结果你也许能接受。而如果你忽然发现，或许不是因为你做错，而是因为老师改错了，所以才导致没过，那这个结果你还能接受吗？
此刻的夏小天，就面临着这样一个尴尬的问题。
恍然回过神，她甩了甩头。“夏小天，想着多干吗。不要忘记了你今天来这里是干什么的。”她强制压住心里的念头，迈步朝里面走去。
可是越接近，步子就越迈不开。包厢门就在她三步远的前面。望着那扇门，想到里面的陈其，心里一片混乱。抓着包的手，不觉用力。终于，她还是转身，沿着来时的方向，原路返回。
门后的陈其，听着越来越远的脚步声，露出惨淡的一丝苦笑。仿佛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终于，她还是选择了离开。终于，结果还是他原本就知道的那样。他瘫软的坐在椅子上，望着对面空空的位置，黯然伤神。
没多久，就有服务员进来给了他一个盒子，说是一位姓夏的小姐交代要给他的。
如果不是自己想要的那份礼物。其他的礼物，再贵重，又有什么意义呢？而他最想得到的那份，已经不可能得到了。
到最后，他都没有打开那个盒子。
关掉所有灯，夏小天缩在沙发一角，将自己锁在黑暗里。她不知道该怎么做。那根刚刚冒出来的苗头，到底应不应该抓住它，然后追根究底，把事情查个究竟。
如果事情还是原来的样子，那自己会不会再痛一次。如果到最后，发现这根本就是个玩笑，那自己又该如何面对。
黑暗里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沉闷郁结的空气。夏小天看着电话屏幕上的字，再一次陷入了困境。
终归是自己的错，还是需要向他解释一下。
“阿其。”
对面是一片沉默。夏小天只好继续开口。“不好意思，我之前忽然不太舒服，所以没能跟你吃饭。”
听到她没什么精神的声音。对面的人终于开了口。“那现在怎么样了？”
“我。。。我不知道。”支手撑着自己的头，夏小天一脸痛苦。
“怎么了？”语气明显有些担忧。
“阿其，我不知道我到底该怎么办。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办。”她带着哭腔的说。所有沉积着的心事，堆积在一起，终于爆发了。
陈其原本还气她，现在见她这个样子，心里只剩了担心。“小天，你到底怎么了？别吓我。”
“阿其，我今天突然发现，那个孩子可能不是他的。但是我又不能确定，我也不敢去确定，我怕，我怕是他的，也怕不是他的。你说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自己好受些。”眼泪终于挣脱了束缚，从眼眶奔涌而出。
她的话，让陈其很震惊。沉默了片刻，他吐了口气。说：“小天，有些事，如果一直不去做到最后一定会后悔，而做了，或许还是会后悔，但至少有机会是让自己不后悔的。既然这样，那为什么要选择坐以待毙呢？”
“你的意思是。。。”
“去弄清楚吧！如果不弄清楚，你一辈子都放不下。”
夏小天抬手拭去脸上的泪水，下了决心。
第49章　第　49　章
虽然失忆对她来说，确实是造成了许多不方便。但做了这些年的警察，要弄清楚这件事，也并不难。
以前只是一味的认为，事情就是那个样子，所以才没有去多想。但现在，既然决定了要弄清楚，就定然会做到。
去医院查她的孕期。夏小天找到她的主治医生。医生刚开始还推脱说不能告诉，夏小天情急之下直接拿出警员证给他看。结果那医生就直接把温莎莉的检查报告给了她。
那本去年的台历，她没丢，现在倒是帮了她的忙。
如果江星夜没说谎，那么，她要知道的事便有了结果。
只是，当事实摆在面前的时候，她却又开始怀疑。自己这么做，到底该不该。
当初，温莎莉用一句话，就让她落荒而逃。如今才发现，自己有多傻。可是，那些丢了的记忆，却并有没因为她知道了真相就全部回来。
她以为自己才是受伤最深的那个，却没想到自己的无知跟不自信，也伤害了江星夜。可自己同他，如今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到底要如何做，才是对彼此都好。
看着桌上那些证明事实的东西，夏小天彻底陷入了矛盾的深渊。
而整件事情，最无辜的还是另一个人。或许，应该让他知道事实的真相。
和方幕约在城中一间咖啡厅。夏小天坐在靠窗的位置等他，方幕一身黑衣，带着一身寒意而来。
这是夏小天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方幕。从前他脸上永远带着笑，可如今。。。。。
温莎莉布了这样一场局，被她伤的最深的，却是她最不该伤的那个人。原本是三个人的战局，方幕却是被她硬生生拖进来的。
也难怪方幕如今会这样，那个他用真心去爱的女子，却给了他一场最不堪的伤害。
“找我什么事？”方幕在她对面坐下，直接问道。
“有件事，我觉得你，应该要知道。”
方幕眉头微蹙，疑惑的盯着她。
“那个孩子。。。。。”她凝神，抬头望向他。“应该是你的。”
方幕大惊。“怎么可能！”
“我查过，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你的。”她认真的说。
她看出了方幕的慌乱，那原本是打算恨到底的东西，却被告知是自己的。他装的再坚硬的外表，也会被击碎。
“可，可她明明说。。。。。”他竟然说不出一句整话来。
“她怀孕三个月，而据我所知，他们发生关系，却是在四个月前，你说这个孩子是谁的。”
方幕难以置信。“她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做吗？”看着他慌乱的神情，夏小天帮他接过话来。“同样作为女人，我想我，大概能理解她为什么这么做。”夏小天看到他眼里，似乎迫切的想知道答案。“她大概，是为了报复。报复江星夜，报复我。”
“为什么这么说？”
“我觉得你应该知道啊！我这个忘记了过去的人都能猜到的，你不应该不知道才是。她对江星夜，由爱生恨。对我，我抢了她最爱的人，她恨我很正常。为了让我们彼此伤害，她千方百计的设了这样一场局，至于你。。。。。”
“至于我，只是运气不好，刚好成了她选中的，用来报复你们的工具。”他接过话来，面色又是一冷。
夏小天不置可否，这事实，谁都看得出来。“其实，她早就知道，她的报复，因为我的失忆，已经到达了顶点，根本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必要。可她却依然执着的做着傻事，依然执着的做着让你更恨她的事。”
“她不就是仗着我对她的感情吗！她也太看得起她自己了。”方幕狠狠的说。
夏小天却忽然笑着摇了摇头。方幕不解的皱眉看着她。夏小天复又开口说。“我却不这么认为。”
“什么意思？”
“阿幕，过去的我，或许看不清。但如今的我，失去了过去的记忆，反而能像个旁观者一样，看清楚所有的事。她的复仇，早就没了意义。她之所以这样，全是因为你。”
方幕自嘲的笑了笑。“因为我！在她心里，我应该没有重要到她还能因为我做什么。”
“我今天告诉你这些，是因为我觉得，这件事里，最无辜的就是你。所以你有权知道真相。阿幕，现在，只有你才能让她不再执着下去，只有你才能让她回头。”
“我？呵。。。。你太看得起我了。”
“我能说的就这么多，其他的，就要看你自己怎么做了。”说完，她端起桌前一直没动的咖啡，浅浅尝了一口。有些冷了，她眉头皱了皱。
方幕看了她一眼，她的话，让他沉默了。难道，真如她说的那样吗？难道，在莎莉心里，其实是有他的一席之地的吗？他深思，却又忽然觉得，夏小天似乎是以一种局外人的姿态为他分析问题。他不禁开口问道。“那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听了他的话，夏小天端着杯子的手顿了顿，险些将咖啡撒了出来。稳稳的把杯子放下，她才开口回答他的问题。“我不知道。”
“你不是都已经知道真相了吗？难道还不打算去找他吗？”　
夏小天摇了摇头。“不知道，我总觉得，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我想，等记忆恢复了再说。”
“可是，恢复记忆这件事怎么说得准。你要是永远恢复不了，难道就打算一辈子不去找他？”
夏小天只是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能说什么，人的情绪，总是最不好把握的东西，它由不得任何人，也由不得自己。
她已经记不得，这是今冬的第几场雪，但却记得，这是今冬最大的一场雪。整个城市，被大雪包裹着，鹅毛般的雪花，片片飘落。
大雪里的那个人，黑色的大衣，黑色的长发，在白茫茫的世界之中，显得分外突兀。一身孤傲，落寞冷清。
望着白雪落下的方向，如此纯洁的天空，却如论如何也洗不尽她心中的悲情。
一步一步，沿着来时的方向往回走，明明是住了那么久的房子，回去的时候，却从来都没有一种回家的感觉。是因为那里，没有人在等着自己吧。没有那个，用他的死皮赖脸，来挽回她的爱情的人，那个用他的放手，来成全她的自由的人。那个她曾经爱了二十年，如今忘了，却似乎依旧爱着的人。
是爱的吧！否则不会如此迫不及待的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不会在知道真相后无法面对，不会在无法面对时觉得心痛。不会心疼他的委屈，不会痛恨自己懦弱。
可是，爱了又能怎么样？没有过去，她总觉得也不会有未来。
脚下动作一滞，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而去。
医生说的每一句话，她都仔细记着，开的药也按时按量的服用。只是希望丢掉的那些记忆，能够早点找回来。这样，她才能有勇气，去追她的爱情。
仰头，就着水，吞下药片。夏小天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夏小天啊夏小天！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明明舍不得，明明爱着他，为什么就是不敢去找他呢？恢复记忆只是借口，你只是在为自己的懦弱找借口罢了。如果说温莎莉是仗着方幕爱她，而肆无忌惮的伤害他。那你又何尝不是仗着江星夜爱你呢？仗着他爱你，吃准了他会等着你，所以你心安理得的让他等。”
萧逸语的话，似乎还在耳边回荡。
是借口吗？或许是吧！
“你要是再这么矫情下去，哪天江星夜要是真的等累了，我看你怎么办！”
夏小天甩了甩头，想把她的话从脑海里甩出去。
她字字珠玑，句句带理。每一字每一句都戳在夏小天心上。
江星夜坐在办公桌前，正翻着最新一期的时尚杂志。
艾伦从外面进来，将一份合约放在他面前。“老大，这是你要的和华天的合约。”
“放着吧。”他注意力仍在杂志上。
“还有，去法国的机票我已经订好了。”他似乎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嗯。”江星夜还是看着手里的东西。
艾伦犹豫了一下，又说。“老大，这次为什么定单程票？”这次去法国，只要三天就能回。以往江星夜都是直接让他把往返的机票一起定好，怎么这次只要单程票。联想到上次洗手间刷牙事件，艾伦忍不住问了出来。
“我还没决定什么时候回来，当然定单程票！”从杂志中把注意力转移到对面的人身上。今天似乎有点啰嗦啊！
“不是只要去三天吗？怎么会不知道。。。。。”看到江星夜盯着自己的眼睛，艾伦有些胆寒。老大该不会。。。。。
果然还没等他腹诽完，江星夜就开口道。“你最近是不是很闲，要是闲的话，就去把之后三个月的工作任务给我整理一下，下班前交份报告给我。”
“额。。。。。。老大我不闲，我忙的很，就不打扰你了。”说着就打算开溜。
江星夜压根就没打算放过他，就是要给他点教训，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八卦老大的事。“不闲也要交，今天不交不可以下班。”
艾伦彻底傻了，都怪自己那颗犯抽的八卦心。没事乱八卦什么，没事找事。现在好了，老大发飙了，后果很严重。讪讪道。“知道了。”进来时还兴致勃勃的，出去的时候就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样焉了。
守在门外的那群八卦份子，见艾伦出来都凑了过去。
艾伦哀怨的扫了他们一眼，愤愤的放狠话。“以后谁要是再让我八卦老大，我跟他没完。”然后拨开众人，欲哭无泪的去整理资料。
江星夜望着被关上的门，无奈地摇了摇。尚裔晨下个月在法国举办巡演，他不过是打算工作结束后去看看，然后再去采采风而已。这群没事找事的，就开始八卦他了。就该杀一儆百，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
不过，连他们都看出来了吗？自己跟小天之间的问题，真的已经大到如此地步了吗？
突如其来的感伤，心像被海浪拍在沙滩上一样，阵阵抽痛。
方幕的电话，打断了他的神伤。
第50章　第　50　章
“你要调走？”夏小天难以置信的看着对面的男人。
“恩。”陈其一边收拾着办公桌，平静的回答。
“为什么？工作的好好的，干嘛突然要调走。”夏小天一大早来上班，萧逸语就跑来跟她说陈其要调走的事。她有些不相信，立刻就跑来问他。如果是因为自己，那要走的也不是他啊！
“也没什么。之前飞虎执行任务的时候，一名警员受了伤，身体不适合在待在飞虎，所以梁sir就想让我回去顶他的位置。我答应了。”他说的云淡风轻，夏小天却还是从他眉眼之间看出了心酸。
“阿其。。。。。。”
“好了小天。”陈其打断她的话。“我明天就走了，晚上我请大家吃饭。你帮我去请一下叶sir吧！”
夏小天把要说的抱歉咽回了肚子。“好。”
陈其作为重案组成员的最后一次聚餐，大家表面上笑的很开心，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不舍。
有句俗话说的好，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人跟人，总会有要分开的时候。升迁调职，生老病死。
既然改变不了要分开的结果，那就好好享受相聚的时刻。
酒桌上，酒杯来来往往，祝福的话有千百万种。无论哪种，有人却总听不到他最想要的那种。
一顿饭，到最后还清醒的人，只剩下陈其和夏小天。　
一个是想醉不能醉，一个是不让自己醉。
曲终人散，路灯下只剩下两道倾长的影子，中间隔着十厘米的空白。
就是这十厘米的距离，注定了他这一辈子都走不到她心里。这让他绝望的十厘米，最终让他选择了与她背道而驰的路。
他暗暗地想，让这条送她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