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槛世奢靡-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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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怀中的人儿早已浑身瘫软,就这样蜷缩在他的臂弯里,他抬起手来,艰难的揉了揉肩膀,左手留意了,道:“我方才弄疼你了么?”便轻轻将他放在枫树下坐着,将他领子轻轻捋开,见他肩膀上红肿了一大片,一张脸更是凄楚堪怜,大惊失色:“你的肩膀怎么肿成了这样?我扭到你了么?”右手连忙摇了摇头:“没有没有,这不是你害的,这是我才入豹军时,他们给我绣了浮花曲梅,又给我涂了些稀奇古怪的药水,才搞成这样的。我纹身的时候,是真疼,好像每一针,都刺进骨骼里了。大约……这崭新的生活,必须是带着刺骨的疼痛吧。”左手听他此言,心里才舒了一口气,百感交集,道:“方才我恰碰了你的肩头,定是把你弄得更疼了。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以弥补我的过失,右手,我与你心知肚明,我们不是拏持相对的敌人,而是久违的……朋友,你以后,不要再听囚白娇的话了,听我的话罢,我会对你好的。”右手不言语,直直的看向前方,他心里面可怪他的失礼呢!一次,两次,他毫无立场的被他欺负!他既爱他的无礼,又怨自己没用,半饷方道:“我不需要你用甜言蜜语取悦我,你也取悦不了我的,我不想听囚白娇的话,但是,我也不想听你的话。左先生,你是一个重要人物,想必听你说话的人一定很多,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罢。”
左手见他如此任性,想起小时候的他来。依旧还是这么个人,依旧还是没变。温柔的时候是如此温柔,任性的时候,又是一点儿情面都不留的。然而正是他这样的躯壳和灵魂,让他不能舍弃吧。他也不再多劝了,当即吩咐了一名赭女,道:“去药房,取桑枝、柳枝、椒枝、杉枝、槐枝各一斤,煎成水,再放入白矾、盐巴各三两,熬成药汁……”右手听到此处,忙道:“我可不吃药,哪怕你喂我吃,我也不吃!”左手心里更有了一份烙印,怜惜道:“说的是,我也不劝你吃药,这药是用来洗的,你洗个香喷喷的药浴,身上就全好了,疼痛就全过去了,你说好不好?”右手听到此处,眼睛看向他,咬了咬唇,点点头。眼见着赭女把药浴汤煎好了,右手又依依不舍了,含眼看他道:“你见我年少,这样欺负我,可也这样欺负过别的人么?”
“你说呢?”左手连眼睛都在笑,就那样看着他。他这样模棱两可、含糊其辞的回答,当然不能让右手满意,右手失落的低下头来,犹自发着呆,左手见他模样实在可爱,自己这样欺负他,霸占他,也于心不忍了,不免自怪罪孽深重。
他又听那赭女催促,右手又咬牙喊疼,便给右手披了件衣服,送他回锦瑟间去了。
第六章 龙旗幢幡晓风残 霎时繁梦醒人间上
更新时间2011…7…9 22:42:21 字数:8717
到了第二日,苏州的阴云渐去,倒是一个好天气。
这一日,正好是豹子头死去的第七日,豹军受佛教和道教的影响,贵人死后均要做七,豹子头是位大贵人,自然免不了了,但左手这头走不开,如何是好呢?他犹犹豫豫了半回,想着远泰啊,他素来忠心耿耿,只是人心易变,到底囚白娇与他有一层血缘关系,忠孝如何两全呢?就算是孙悟空火眼金睛,也看不出人心是红是黑。就想着,干脆派远泰去北京代替自己及青龙堂一干人等为豹子头做七。
时间大约在上午九时左右,众青龙堂弟子各个穿了丧服,头带孝帽,来到木安府前门处,为远泰饯行,远泰虽然在笑,可他却并不是真笑,大约他也觉得疲惫了。他以前是非常热情、率直的一个人,近两年淡了。经过一夜暴风雨的洗礼,木安府门前已积了大片的雨水,远泰怕大家湿了脚,便让大家别送了,临走前对左手道:“汉朝的时候,使者苏武在匈奴呆了十九年,亦未投降,我远泰虽然不比圣贤那么了不起,但是这点忠心,倒还是有的。”——汉武帝之时,苏武作为汉朝使节前往大漠匈奴,被匈奴人抓获,在塞外牧羊了堪堪十九年,他出使的时候,才不过四十岁罢,待到回国的时候,他的头发、胡子一一的都白了,使节上的穗子也掉了,长安的黎民百姓听说苏武回来了,都上大街上来看,他们瞧见拿着光杆子的苏武,没有人不被感动的。
远泰此时以古人谓明心志,倒也令左手心里颇有几分触动,眼睛也湿润了,瞧着远泰坐上了车,往机场去了。青龙堂一些年龄尚老一些的,也想亲去北京为豹子头送行,不过他们也均知道青龙堂如今四面楚歌,正是出人出力的时候,大的、小的、强的、弱的,都留在青龙堂诸多堂口为其奔溃,而这些老辈们,也就只在门口双手合十,遥远的为豹子头祈祷死后世界什么牛鬼蛇神都听他差遣使唤,如人间一般叱咤风云、绝胜多奇。
永别,豹子头。
左手与右手立在一块儿,脸上写满了平静与安详。左手又念今日好天气,便想着与右手到街上出游去,右手也就同意了。
这木安府坐落于苏州河畔,二人便依这苏州河游玩,那苏州河通体透明,波澜温柔,河畔杨柳清风,吹得人好细,二人走了一会儿,颇觉身心愉悦。
右手觉得这样的岁月,实在是太过于美好了,只是偶尔行着行着,又想到左手身边的一大堆赭女,更想起那个眉目如画的刘蝉来,于这岁月美好中,又有些轻微的不安,不自觉抬头看了看左手,觉得他的风流之罪该受鞭打。左手有时见右手在笑,有时见右手在忧,自知右手喜怒无常,阴晴难定,也就由得他了。
待到饭菜过后,二人无事,又到街上闲逛,到了附近的十里三塘。
这十里三塘家,倒有一处卖雀鸟的,这家店里的雀鸟,有些生得可美,其中有一只酒红朱雀,被关在极袖珍的笼子中,这笼子左右不过女人的手掌大小,右手见其可怜,便请左手将其买下。
左手能哄他高兴,自己也就高兴,便将这酒红朱雀合着这袖珍笼子买下,再牵了右手的手,右手也不缩手,就让他牵呗,二人如此这般还未行得几步,忽然,有人猛拍了左手的肩膀,左手回过头来一瞅,忽然被一脚踢了下巴,飞出老远,右手“啊”的一声尖叫了起来。左手倒在地上,恼怒冣积,立地而起,见一名青年男儿怒气冲冲的瞅着他。
这男儿便是秦穹语,左手不认得他,右手却认得,一时间花容失色。秦穹语看了看右手,面上一副痛心疾首之色,又再看了看左手,更是气血一升,想我自己还是个孤家寡人,你们俩倒在这里成双成对了?一时间气恼极了:“我打死你!”
左手溘然猛惊,来不及冥思苦想,究竟何时惹了这对头?又见他是个小白脸,看着右手的眼神又不大对,心里自然滋味也不大好,便与他对打起来。中国人爱看热闹,周边的人群,纷纷围聚过来,连一些怀胎几个月的孕妇,也顾不上孩子安稳,凑了过来。其中有一名耄耋老者,牙齿都掉光了,也许他的精力不比那些年轻人了,便没有凑进去的意思,只是坐在一根竹藤椅上,从人缝中看得津津有味。
左手师承的乃是南拳一系的咏春拳,只是他素来喜欢刀法,再加凡事苛琐,拳脚功夫并不如意,而秦穹语则精于拳脚,拳脚如针线密密缝般快而狠准,几招便将左手打趴在地上,猛拳狠脚的招呼他来,右手别提有多心疼了,流着眼泪上前气鼓鼓的打了秦穹语的肩膀:“你别再打了,你若将左手打死了,我……我要你赔命!”
秦穹语见他如此护着左手,想到自己对他一往而深,而他对自己又这般冰冷,忍不住鼻子一酸,若非男子,眼泪定然如滚瓜涌溅,不得已,只能道:“你随我走,我便不打他。”
正说着,秦穹语忽然“啊”的大叫了一声,眼睛里渗出泪来,脸脖子刹那红了。这秦穹语本是个翩翩佳公子,但他到底是个警官,生得英气中有几分魄力,一刹那吼将一声来,倒把右手吓了一跳,张大了嘴巴退了两三步,脊背发寒。秦穹语这一声大喊,乃是因为吃了一痛,他猛低头一看,见得左手咬了他的小腿,硬生生咬下了一块血肉!秦穹语忙将脚抽出,鞋子也于惊慌中脱落了下来,脚着袜子踩在地上,但他并不在意,也不管脚疼与否了,只紧紧牵着右手的手,涨红着脸蛋喝道:“你这个流毒无穷的大祸害,跟我走!”便是弃鞋而跑,将右手给拎走了。左手心下恼怒至极,但知自己武功不如他,眼睁睁看着他们跑了,也不敢继续追下去,这时听那一旁看戏的耄耋老者道:“啧啧啧啧,我瞧你那对头的功夫,可不是常人能比拟的,要不是那少年拦着,你这回可就惨咯~~”
战事讫了,左手坐在地上,双手握成拳状,颓败之意浮于脸上,眼见天地昏曚,耳听着那酒红朱雀在掉落的袖珍笼子中不停叫唤,也不置可否。
耄耋老者穿着一身好马甲,翘着二郎腿,一脸悠哉悠哉的模样,又继续言说:“你方才出招可错得多了,你手上虽然拿了一个鸟笼,只能单手出击,但是你也不能全仗着你的脚去踢,我瞧你那个对头,背部有些空档,腰部的防御也有些破绽,但下盘倒比你稳健多了,你怎能以自己之弱势去扛人家的长处呢?那不是飞蛾扑火么?何况,建大事者不计小怨,你又何必为了点儿争风吃醋的事儿大打出手了,小伙子,你英明神武了些岁时,可别在一些小过节上摔了跟头哟。”
左手不耐烦的将秦穹语的鞋子往后一扔,抬头看这傲慢无礼的耄耋老者,见他老虽老,但皮肉滑腻透光,如剥了蛋的鸡蛋,浑然不似老年人的肌肤,便有几分慎意,恹恹起身道:“你个老儿,不做那扫三灾救八难的观世音来助我,却在那里幸灾乐祸,实在可恶,我左手从来势镇千峰,威宁万仞,今日受此夺爱之恨,绝不干休!”
又道:“我是个人,人有七情六欲,我为了夺回我心爱的人,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
他心里又念起当年在栖霞寺中,与右手的初次相见,船悠悠,水悠悠,涧水奔流间,装满天地温柔。那些年少轻狂的时光,携带着淡淡的忧郁,任岁月风干了。而为了寻回他的温柔,怎样的挫败是禁不住的呢?否则夜上繁星,寂寞满天的时候,他又如何是好呢?
且将左手略过不表,再说秦穹语一路拉着右手跑出了花市,来到了一处广场,右手甩开了他的手,往十里三塘奔了几步,秦穹语拦住他道:“别走,我有话要问你!”右手呼了一口气,停下了脚步,看着他,一时间觉得他很陌生:“你是个粗鲁的人,我不想,也没空听你说话。”说完欲寻左手去。秦穹语到底也是个有理智的人,此时想到方才行为,亦觉得有些冲动了,便收了恼气,缓缓道:“右手,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看上那小子了?诚然,左手的确相貌堂堂,但是,他是个黑社会的危险人物,你跟着他,不会有好下场的。”右手睁着眼睛,长长的叹了一声:“没有好下场便没有好下场罢!”
他生气的将头甩开,然而他生气的样子,更让秦穹语觉得他粉嫩可爱咧!正色道:“我秦穹语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你没有好下场,而置之不理的。在我年少的时候,曾经经历过一段难以磨灭的遗憾,我以为,我再也找不到当初的那份感觉了,直到遇上了你,右手,我不想我的人生,再留下第二段遗憾,我受不住。”右手听他如此关心自己,渐渐的气也平了,只是一想到他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打左手,又有几分怨他。
秦穹语见他似乎也不那么抗拒了,瘸着一只脚,慢慢的,慢慢的走近他,带着期待轻声道:“右手,你知道我的,我不是见一个爱一个的人,那天咖啡厅一吻后,我多年来内心深处燃烧殆尽的死灰又再次复燃了,右手,你是个颠倒众生的男孩儿,有着无可挑剔的完美,也许你并不把我这么一个小小的追求者放在眼里,可是在我眼里,你却是最致命的毒药,我不能戒,也不想戒,当你偷偷的离开我后,我心急如焚,好不容易才打探到你被带到了上海青龙堂,便从北京千里迢迢的奔了过来,而且,我不是一个人来的,我带来了你最想念的亲人。”
秦穹语此言一出,右手瞪大了眼睛:“你……你说什么?我的亲人?难道……是……”他心里念了千遍万遍,无时无刻不在念着的,便是小时候一口饭一口饭喂着他,牵着他的手带他去扑蝴蝶,摘野花的——
奶奶。
“你……你说……是我奶奶来了么?”右手惊喜之意溢于言表。可是,在这层惊喜之后,是更深层的恐惧与忧心。若是能够见奶奶,他早就奔去美国了,可是,他怕,他害怕极了。但是,无论他是如何的害怕,在这一刻,能够见到最亲近的奶奶亦见他欢喜了,他颤声道:“秦警司,你想过没有,我为什么不敢去见我的奶奶,我那么的想念她,我那么的需要她,你……你们警察做的事情,果然都非同一般,你怎么好意思这么自作主张呢……”
秦穹语听他又赞又恶,心中如蚺蛇纠缠,三分销魂,七分失意:“我做事自有打算,右手,你年纪还太小,也没有经验,有些事情太大,你自己是扛不住的,你不要害怕,有我保护你,你不要害怕……”右手终于妥协了,他钳口不言跟着秦穹语走,去见他想念已久的亲人。秦穹语将右手带到自己所住的公寓,二人上了电梯,来到他家门口,秦穹语掏出钥匙开了门,右手随他进去,一颗心矛盾重重,吞了一下口水,睁大了褐色眸子,瞅见屋内坐着一位西洋妇人。
这妇人一身黑色的时装,一头金色卷发,打扮的倒如同GaranceDore的时装插画中的少女般时尚。可以看出她已经老了,岁月是不留情面的,但是她那如女神一般高贵强势的气场,却无时无刻不吸引着所有人。尤其是她的眼睛,那是一双可以让所有人为之疯狂的美丽眼睛。如芬芳的花木,深邃着,妖娆着,妩媚着。
她正在那里读中文报纸,模样是如此认真,那充满深度与智慧的碧眼,仿佛可以看透人心。当秦穹语带着右手进入屋子时,她亦瞧见了他们,她拿着报纸的手抖了一抖,垂在膝盖上,怔怔的看着右手,深邃的眼睛一下子,布满了汹涌的泪水。她猛的站了起来,一把将报纸甩在脑后,如同疯子一般大喊大叫着:“刘易斯!我亲爱的刘易斯!我好想你!”
到底是个西洋妇人,这般的狂热与富有激情。人们常说,一个狂热的,富有激情的人,往往是不能够与深度划等号的,惟她列外。所以她骄傲。这个骄傲的女人,上前扑住右手,吻他的嘴唇,末了,又再对他左瞅右瞅,眼睛里,尽是对他的疼爱有加。右手心肝儿砰砰直跳,初时见了这雪白的妇人来,倒有些惊讶——他过去眼睛瞎了,从未见过奶奶究竟是什么样子,尽管她记忆中的奶奶是个热情如火的人,可毕竟那么多年过去了,想象中如今的奶奶,该是庸懒而疲倦的一个老年人吧,没想到她竟不老,哦,奶奶,他的奶奶,最疼爱他的奶奶,右手的泪水一下夺眶而出。
他的奶奶名叫南。这是一个美丽的英文名字。她从青春时,就一直美到了现在。或许她的脑力已经不行了罢,她的记忆力在逐渐的衰退,惟独右手——她的刘易斯,她是永生不忘的。她曾经悲哀的以为,年纪轻轻的他早已死了!如今见到他竟然没有死,激动的胆战心惊,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布满了潮湿。她牵了右手的手,把他拎到太师椅旁——秦穹语的家倒也是古香古色的,家具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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