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青春染指经年-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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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启惠自顾自的说，杨桓问道：“你说谁？”
“我倒是要看看，她既然敢报警，接下来怎么收场。”
杨桓皱眉。
不记得冲撞了多少来往的客人，辛蓓蓓这次连道歉都省了，整颗心都牵挂在林荃身上。
林荃跑得很快，起先他还一直拉着她的手，但是由于脚痛，辛蓓蓓反而成了累赘。她不得不喊林荃放开自己。林荃回身幽幽地看了她一眼，却是对她说：“你别跟来。”
他想做什么？
辛蓓蓓微微愣怔，这时候她的肩膀被一个人撞了下。而就在这一晃神间，林荃和锅子都已经不见了踪影！　
来不及多想，她就要追出去。不想手腕被抓住，她皱眉回视，就看到那张久未出现却依旧讨厌至极的脸。
欧显臣见她这样慌不择路的乱撞满是疑惑，然而嘴角却是抹凉薄的笑，“上哪去？现在是上班时间。”
对辛蓓蓓来说，从他嘴里说出来这句话从来就没有所谓的威慑力，更何况她现在万分紧迫，也不管围观的人探究的眼神，恶声说道：“放手！”
欧显臣的脸色一沉，已经是发怒的征兆。
围观的人或许不知道欧显臣的身份，但是候在身旁的经理却因此倒抽了一口凉气，他偷偷看一眼脸色阴郁的欧显臣，转身厉声呵斥着眼前这个不识好歹的小姑娘，“放肆！居然敢这样和老板说话！”
辛蓓蓓却毫不畏惧，她没有理会经理的话，看着欧显臣，语调倒是没有刚才那样强硬了，“我真的有事，你放手。”
欧显臣还是那副欠抽的表情，说的话故我的无赖，“我凭什么听你的？你刚才撞到我并不但没有道歉，现在还顶撞我。你说放手就放手？”
辛蓓蓓强忍着不发怒，深吸一口气说：“我没有时间跟你玩。对不起。请你放手。”
这声道歉虽然没什么诚意，但却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这样轻而易举得到的妥协居然一点快感都没有。他松了手，却冷冷的说：“我接受你的道歉。”
辛蓓蓓道了声“谢谢”，拔腿就跑。然而下一秒就被一股大力猛地拉回去，她的惊呼声淹没在欧显臣暴怒的吼声中，“去哪呢？我说了让你走么？”
辛蓓蓓狠狠的盯着他，真想抽自己一嘴巴。该死的刚才她还以为这人突然善心大发，她为自己刚刚那句“谢谢”后悔不迭。
“刚刚那是林荃？你追着他做什么？他把你甩了？”刚进门就看到林荃飞奔出去的身影，脸色是苍白无血色，但是眼眶通红很让人起疑。
辛蓓蓓实在佩服这人的自以为是，她闭了闭眼，有些无力的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欧显臣却狠戾着眼，握紧了她的手腕提醒她，“我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
辛蓓蓓被他捏得生疼，她龇着牙，狠狠瞪他，“你有病是不是？我跟他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
欧显臣寒着脸威胁，“不说可以，你今晚哪也不许去。”
辛蓓蓓终于可以确定了，这人就是有病！现在正在爆发他的幼稚病！简直莫名其妙不可理喻无赖无耻没品没型！
“在骂我？”
欧显臣的声音阴测测的响在耳边　，辛蓓蓓拉开了距离，心里已经着急得不行，她再次妥协，哀求的语气：“我得去帮林荃，再晚就来不及了！你要想捉弄了可不可以等以后？”
欧显臣看着她那双楚楚可怜的眼眸，差一点就心软了。她眼里的急切任谁都看得出来，但是谁又知道是不是这女人骗人的伎俩？她向来虚伪，他不会轻易相信了。
“你休想再骗我。”
“你长没长眼睛啊？我的表情像是骗人么？林荃在追一个强。奸犯！”辛蓓蓓几乎是吼出来的，眼里着急升腾出蒙蒙的水雾。
欧显臣却不为所动，嘴角扯出轻蔑的笑，“上次骗我说惠惠对你做了什么缺德的事，现在故技重施居然拿强。奸来当幌子了？谁被强。奸了？你，还是林荃？”
“啪”的一声脆响，辛蓓蓓怒火中烧，闲着的那只手不受控制的狠狠掌掴在那张惹人恼火的脸上。
谁都没有预见这样的场景，欧显臣的脸被打偏，笑容凝固在嘴边。
所有人都惊呆了，经理最先反应过来，惶恐的问，“欧先生，你。。。”
欧显臣伸出一只手，制止住了他下面的话。他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辛蓓蓓，辛蓓蓓也毫不示弱的回敬回去，放下的那只手一阵麻，她的全身亦是止不住的颤抖。　
“你敢打我？”欧显臣摸着尚有痛感的脸颊，说话的温度冷到冰点。所有看热闹的人大气也不敢出，人人都在想，这小姑娘死定了。
经理已经开始疏散围观的人们，他想要留下以防辛蓓蓓又有什么动作，然而欧显臣示意他也退下。
最后只剩下敌对的两人。　
辛蓓蓓的声音也是颤抖的，但是却坚定有力，“打的就是你。”
“你！”　
辛蓓蓓乜斜着他，说得平静如水，“你不是想知道真相么？欧启惠跟你说了什么与我无关，但是我可以用人格担保我没有骗你，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请不要侮辱我！”
她发红的眼眶让她整个人看起来犹如一只受伤的刺猬，仿佛被触及底线而满身竖起了倒刺。欧显臣微微皱眉，不明白她的戾气从何而来。
“真相是什么？”
“放开我，之后我会告诉你真相。”辛蓓蓓又不慌不忙的补充，“你也可以选择继续相信你那好妹妹，或者继续自以为是。”
她这番话挑衅意味十足，欧显臣不悦的皱眉。
辛蓓蓓的眼神却无比的执着和坚定。他也不知道最终是败给了心底的另一个自己，还是败给了她那双澄清的双眸。
“记住你说的话。我要知道的是所有的事情，与你有关的事情。”
辛蓓蓓微微颔首，“绝不食言。”
她疯了才会对这种人承诺，但是情势所逼。



、039　此女子浅笑

她从不知道南市会刮这样猛烈的风，好似要把天地都掀翻才肯摆休，辛蓓蓓茫然的看着霓虹闪烁的街道，顿时没了方向。
夜风迷了眼，散落下来的几缕发丝拂过脸庞，她前所未有的恐慌。
林荃去了哪里？
她连咒骂欧显臣的力气都没了，整个人恍然无措。
那个锅子那么强壮，又是耍起狠来不要命的混混，林荃怎么可能斗得过他？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她甩甩头，赶紧把这些不好的念头甩掉。
她得马上找到他们，在警察到来之前，千万不能有什么闪失。。。
上前询问立在门边的司仪，那些人对她频频摇头说没有见到什么高个子男生追着壮汉，她挫败不已，当别人好心的询问她是不是需要什么帮助，辛蓓蓓除了无力的摆手，表情也疲累。
林荃的电话一直无人接听，辛蓓蓓仍是坚持不懈的一遍又一遍的拨打，然而随着一次次的失败，她的心也跟着往下沉。
没有办法了，只能盲目的寻找。
她对这一带几乎是陌生的，就算是熟悉所有的边边角角，也见得就能立即找到他们。时间不允许。。。
突然灵光一现，像是受到感应般，辛蓓蓓猛然转身，向着后方的街道跑去。
这个地断，大厦林立，繁华的背后也会有不为人知的阴暗。行人甚少，然而脚下的鞋子都是她的阻碍，她随性脱下来拎在手上，这下子她跑得飞快。
就是前方，只要上前几步，左拐，那里是个阴暗潮湿的地下通道，据说那里汇集了这一带半数以上的流浪者和被丢弃的猫猫狗狗，更骇人的是那些瘾君子。
这个连警察都懒得理会的地方，杂乱得令人不敢轻易靠近。
辛蓓蓓还是有一些些的迟疑和胆怯，然而一想到林荃可能在里面，她的勇气霎时间被激发出来。深吸一口气，捏紧了手里的鞋子的一头扎了进去。
各种奇奇怪怪的声音传入她耳朵，她强迫自己不要去听，那些不小心窜入眼帘的场景，她逼迫自己目不斜视。
那些人虎视眈眈的看着这个入侵者，然而她跑得那样快，一眨眼的功夫，小小的身影从他们暗沉无光的眼中飞掠而过，令人叹为观止。
前方的声音很特别，类似于肉体狠狠撞击在地面的声音，痛苦的声音越发的清晰，辛蓓蓓整颗心跳到了嗓子眼，她脚下一刻不停，更是加快了速度。
脚下是发着恶臭的废水，她飞快的脚步在水面上飞溅出水花，声音清脆得在密闭的地下通道里。比这个更加刺人耳膜的是那痛苦的呻。吟。　
她看到一个高大的黑影缓缓挪动，然后她发现了地上蜷缩着的身影，呻。吟就是从那里发出。
她忽然惊觉那是林荃，下意识地，使出全身力气扔出了手中的鞋子。鞋子准确无误的砸在了锅子身上，然而他却浑然没有收到伤害，狠戾的看向瞪大双眼的辛蓓蓓，狂妄的大笑，“又来一个送死的？”
闻言，林荃挣扎着抬起上半身，当他看到那个背光的瘦小身影，毫不怀疑的肯定那是辛蓓蓓。他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生气。
“你，为什么要跟来。”他全身的力气只够说出这番话。
辛蓓蓓心下凄凉，她猜测林荃肯定受了很重的伤但是她不能大惊小怪，如果乱了方寸，那么接下来事情只会更糟。
她没有回应林荃。暗自镇定，她要想方设法引开锅子的注意力。
“锅子，为什么你总是在做些伤天害理的事？四年前是这样，四年后的今天还是这样，难道你就没有半点良心不安？”
锅子好像听到了这世上最可笑的笑话，他的声音如同鬼厉呼啸，响彻这个通道，“郑蓓蓓，四年前我要是真的对你下手，你还能像今天这样好好的站在我面前说大道理？”
如果手上有利器，她毫不怀疑自己此刻会上去捅他一刀。然而理智告诉她，冲动会坏事。
“当年是我懦弱无能，不然也不会让你们这些人渣逍遥法外。”
锅子就像上了发条的机器，再次夸张的大笑不止，“姓郑的你也太谦虚了，你怎么能是懦弱无能呢？你应该是宁死不屈的贞洁烈女才对。”
他终于肯挪步离开林荃，缓缓走向呆若石化的辛蓓蓓。
“蓓蓓小心！”
林荃的惊呼唤醒她，辛蓓蓓机警得后退，锅子却步步紧逼，他在她面前大言不惭，“你当年不敢报警，无非是因为你被抛弃，没了靠山你怎么斗不过我？你不是懦弱，而是识时务。如果还有脑子的话，我劝你还是别管闲事，否则休怪我连你也一起弄死。”
他把辛蓓蓓的退缩看在眼里，料定只有吓一吓她，这个该死的女人就会选择明哲保身。
辛蓓蓓的脸色几近苍白，她步步后退，手悄悄伸进了衣兜，当她摸到那个硬的金属，手指已经不受控制的发抖，她的额前开始冒汗，好在背光，面前的人不会发现她的异样。
她慢慢看向墙壁，借以支持自己发软的身体，她却不担心自己发抖得不像话的嗓音，大声的吼开：“你闭嘴！”
她的声音陡然放大，居然神奇的把锅子唬住了，然而只是愣怔了半秒，锅子却无比愉悦的狂笑，“不敢承认事实？你这个被人抛弃的野种，和你妈一样都是贱。货，当年没能把你怎么样，现在也不迟，哈哈哈！”
辛蓓蓓开始尖叫，她的声音盖过林荃微弱的痛呼：“别以为这里是地下通道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只要大声喊，外面的人就会听到！”
她的威胁毫无作用，“你不是喊半天了么？谁会来救你呢？是那些又丑又脏的流浪汉，还是那些半死不活的吸毒鬼？”
说到这里他突然眼里精光一闪，危险的眯起眼睛，笑容猥琐，“你说要是把你扔给那些吸毒鬼，是不是很有趣？哈哈——　啊——！”
锅子在魔爪在她离她一拳之隔的位置停住，他抱着头痛呼，在辛蓓蓓还没反应过来时，她的手被拉住，头发蓬乱的林荃在她耳边低语，“走！”
林荃用辛蓓蓓丢出的那双鞋子尖利的鞋跟冲着锅子的后脑勺狠狠的砸了下去，他下手狠绝，应该有一段时间可以逃离。
锅子的怒吼紧随其后，两人不约而同的回首，看到锅子挣扎欲起的身形，心漏跳了半拍。
他们实在过于乐观，远远低估了这个以打架着称的大汉。　
当他俩生生被扑倒，一切的挣扎似乎都成了徒劳。辛蓓蓓的脸颊擦过湿冷的地板，她已经管不了有没有毁容，因为她听到了林荃的呼声，那么的惊心动魄。
辛蓓蓓扑过去试图推开压在林荃身上使狠的锅子，然而她的力气那样的弱小，锅子只是轻轻一拨，她就如秋叶般再次抖落在地。
拳脚砸在肉体上的闷响是那样的令人窒息，林荃的嘶号声已经渐渐减弱。她该怎么办！
对了，鞋子！
她转身亟待寻找那双有利的“凶器”，退回到刚才林荃扔出的那个方向。
微弱的光线将前方打斗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地面快速播放着打斗时夸张的动作，辛蓓蓓忍不住回头探望，只一眼，她看到了林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立起来，跌跌撞撞的和锅子拉扯。
他这是再硬拼！
意识到这一点，辛蓓蓓一刻也不管怠慢。她已经看不清地面上有些什么，只好蹲下来摸索。就像是和她作对一般，她越是心急越是什么也找不到，明明刚才林荃就是朝的这个方向扔过来。或许被锅子扔出更远了？
她几乎是趴在地上，她的裤腿已经沾湿，从膝盖处传达上来的寒气让她镇定了些。
以前令她苦不堪言的鞋子现在成了救命稻草，她从来没有什么时候比这一刻需要它们。
可是她没有摸到那双鞋子。
“啊——！”
这声闷哼让她死灰的心骤然揪紧，回头的瞬间，她看到一个黑影抛物线的弧度飞出去，一声钝响，是林荃轰然倒地的声音。
辛蓓蓓管不了许多了，她惊呼着快速爬起来。
她什么时候走开了这么远？眼睁睁的看着锅子壮硕的身形一步步靠近林荃。辛蓓蓓脑中一片空白，她的喉间爆发出恐怖的尖叫：“救命啊！要杀人了！救命！”
她的怪叫成功吸引了另外两人的目光，林荃悲凉的望着她，怆痛而后悔，“你快走！”
锅子发出磔磔的怪笑，表情狰狞可怖，“天真！就算你喊破喉咙也没有用，今天你们死定了！”
锅子再次朝林荃靠近，辛蓓蓓跨出一大步，脚下踩到一物，差点儿将她绊倒，她暗暗心惊，待看清脚下了东西，她几乎要欣喜到要跳起来。她克制住惊呼，不动声色的拿起来紧紧握在手中。
“郭大东！”她突然中气十足的高喊锅子的名字。
锅子停下了脚步，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垂死挣扎的女人，看看她还要玩什么手段。
辛蓓蓓深吸一口气，高高举起手中的电话，掷地有声，“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我已经报警了，警察很快就会赶来！”
锅子一愣，突然警觉，眯着危险的眼睛嘲讽的笑，“能找点新鲜的借口不？在点吧的时候就被你糊弄过去了，你以为我还会蠢到相信你？就算有胆子，你有机会打电话！？傻。B！”
辛蓓蓓也笑，“302里有毒品，我追出来的时候就报了警，进来这里之后我又重新拨了过去，一直开得外放，我们的谈话全部被收录进去了，相信警察很快就会过来，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锅子越听越心惊，他笨拙的大脑快速运作，这女人三番两次试图拖延时间，还有那些刺耳的尖声怪叫。。。这些都可以用来印证她说的话。
他骤然狂怒，发狠一般向着辛蓓蓓扑过来，目标是她手中的手机。
辛蓓蓓此刻万分感激这人的愚蠢。知道了他的意图，在他手伸过来的时候劈头就将手机朝他面门重重砸过去，窜身快递跑到林荃的身边。
她的手刚触及林荃，就听到他的痛呼，她关心的话语还没有说出口，就听到林荃沉沉的声音问得，“你真的报警了？”
“嗯！咱们不用怕！”怕他不相信似的，辛蓓蓓很用力的点头。
她以为着多少能安抚他的情绪，可当她说完之后，林荃那双黑亮的大眼瞬间一片黯淡，怔怔的看着她，呐呐自语：“报警了？”
“林荃！你没事吧？能不能走？”辛蓓蓓担忧的晃了晃他。林荃看向她的眼神空洞，微张着嘴。她又晃了晃他，“林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