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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太魅-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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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拎起安芮出了包间。

被他拖着踉踉跄跄往外走,她的脸一直烧透般的红,脚步也没个稳当的时候。

好不容易把她塞进车里,易司城皱眉,一个疏忽没看着她,她就自己醉了。

桌上那些上好洋酒他清楚,喝的时候不觉烈,后劲却凶猛至极。

他自己都悠着喝,奈何她这个女人不知天高地厚,不顾死活的当白水漱口。

安芮靠在车座椅里,阖着眼。

她想,也许自己并不算是个好女人。

不然,这么烈的酒,怎会只是微醺而已。

男人在身旁发动车子,她的胃轻微不适,扭了扭身子,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

她的确猜不透,他究竟打算怎么面对她。

说是上司与下属的关系,他没有理由把她拖来私人饭局;

说是一夜情的暧昧关系,他更没有丝毫过分的暗示。

她想,他也许是在挑战她忍耐的极限。

怨念之余,脑海不经意闪回方才所闻,咀嚼片刻,如梦方醒。

安芮心里苦笑着,易司城,非得逼我至此吗?

她从小就厌倦被人当做焦点,尤其是不怎么光彩的事。

自己现在在公司的名声,可以说一片狼藉,谁人不知Deluxe才来一个女人,勾引上一把手,于是鹤飞冲天。

又有谁知道,她安芮的真正实力?

恐是继续下去,自己在业界的名声也愈来愈臭。

心里不免觉得堵,眉轻轻皱起来。

车子驶下高架,半晌,停在华宅大门前。

他没有开进去。

易司城正欲拿出手机,安芮伸手,按住他的胳膊。

眼神微迷,却始终留着一分清明。

“我想…和你谈谈…”她的声音很弱,毕竟沾了酒,有那么点混胡。

男人微愣,收回手机,“没醉?”

******

安芮不懂,他这种人怎会有兴致来品茶。

也罢,权当给自己醒酒了。

头却越来越涨。

茶师递茶过来的优雅动作在她眼前渐渐叠成两个影子,安芮知道,后劲这才开始上来。

自己也真是后知后觉。

胃部一直汹涌着不适,越演越烈。

正事还没谈,便瑟瑟起身,“去趟洗手间。”

见她身子不稳,易司城眸子轻凛下来,不是没醉吗?

又要跟他装,何苦?

正欲嗤笑,却迎面倒下来一具身子——

安芮脚下没踩稳,一个趔趄,直直倚倒在桌子上。

茶水打翻,顺着桌沿滴嗒嗒落在他的西裤。

再看她,上衣渐渐变透。

“抱歉。”她勉强支起身子,想要继续往外走。

易司城只好暗飚一句国骂,倏地起身,肩一低,扶了她走出去。

“你松手。”安芮嘴硬,却不知自己早已把体重承在身侧男人身上。

易司城不语,自顾自把她重新塞回车里。

“我还…没跟你谈正事…”她声音愈发轻柔,带着一丝媚。

易司城颦眉,醉了酒的她,不见往日的冷漠,这般柔弱,似是她真正的样子。

这次,他没有开去华宅,而是直接一脚油门,踩回自己家。

安芮虽醉,心里却比谁都清醒。

忍了一路的呕意,直到他扶她进家门,凭着仅有的一次印象,她飞速冲往卫生间。

沿途还带倒他一只花瓶。

易司城也不恼,说到底,是自己害她喝醉。

他贴在卫生间门口,听她在里面痛苦地吐。

半晌,她自里面打开门,眼里的薄雾褪去一层。

好歹清醒了几分。

接过他递来的牛奶喝了几口,然后正襟危坐。

“易总,我想跟你谈谈。”

男人在她对面坐下来,“。”

“易总应该还记得,两年前睡了我初夜的事。我想,易总是不是该付一下赔偿金?”

易司城怔了一下,俄而,自鼻尖发出一丝笑,“你想要多少?”

“您也应该知道行情。”安芮眼波一转,“40万,两年的利息暂且不算。”

安芮想,他的40万,加上秦雅欣前几天给她的10万,再跟莫然借一些,应该够了那巨额违约金。

她眼睛一瞬不瞬盯着对面沙发里的男人,自己的头还是隐隐疼,却比刚刚清醒了许多。

自己这步棋,虽有那么点卑劣,但实属无奈。

半晌,就在她以为他要拒绝的时候,易司城忽地从对面一步迈过来,两手迅速撑在靠背,把她罩在自己身下。

她的目光,正对上他千年寒山般的冷眸,她听着自她上方响过的低沉大提琴声,“你凭什么认为自己值那么多钱?”

字字透着狠劲儿。

她僵在他的包围圈中,男人更是恶魔般步步紧逼,“你又拿什么证明,那时你是处?”

易司城想,自己定是被她套得太牢,否则,向来不跟女人计较的他,怎会冒出如此顽劣的话?

安芮也明显被他说得一怔,睫毛轻颤几下,有一瞬的怔忪。

半晌,女人咬咬牙,终是坚定地抬眸,声音却抖到发颤,“不信,你可以再试一次……”

“……”

易司城觉得自己听错了。

确认般再次盯住她的双眼,深邃墨黑的眼仁里映着她躲闪的瞳光。

安芮不动声色地别过头。

男人的眸子抹上一层暗,难道,自己就这么令她生厌,甚至不惜再一次……

挫败感顿时袭过来,瞬间情绪全无。

咳了咳嗓子,易司城直起身子,甩下一句,“你还不配。”

转身欲走,手腕却被娇嫩的小手拉住。

易司城努力忽略掉自手腕传遍周身的酥麻,冷冷回眸。

女人缓缓站起来,在他背后乞求,“求你告诉我,怎样才肯让我离开Deluxe。”

男人身子渐渐僵住,她的话,寒冰般冷彻心扉。

他嘴角抽了抽,一抹苦笑。

回过身,易司城看进她的眼,“好啊,我告诉你。”说着,一手捏上她的下颚。

生疼,她却连眉都没皱一下。

“求我再要你一次。”

男人的声音里搅着几丝冰碴,每个字都冷彻骨。

安芮觉得,现在站她面前的,不是人,而是皮相绝佳的魔鬼。

前一秒还可以安静地跟她说话,下一秒却面露狰狞。

安芮仍是那张看不出情绪的脸,只淡淡瞄了他一眼,便别过眸子。

不是怕,而是绝望。

她想,也许再也没有跟他继续交涉的必要了。

看着她淡漠的眼光,易司城也不清楚,自己是什么心情。

缓缓收了手,他兀自走上。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她才重重跌坐回沙发。

只能这样了吗?

第九夜,湿(新增亲妈有话说)

( )按按太阳穴,良久,她起身。

刚开大门,才知外面已是倾盆大雨。

夏天的天气,果真变幻无常。

像极他的脸。

思及此,心里不免更觉堵,犹豫了几下,终于一步踏出去,跑进雨里。

单薄衣料瞬间被打透,太阳穴依旧突突地疼,却更清醒几分。

现在的她,似乎主宰不了自己的命运。

唯有认命。

身子已经瑟瑟发抖,她勉强支起胳膊招手拦出租车,却连辆车的影子都没见到。

这才恍觉,临山别墅区,哪里会跑出租?

空阔马路边,只她一人。

安芮想,此刻的自己,能有多糟糕?

能比两年前眼见初恋搂着洋妞做/爱的撕心裂肺更糟?

还是会比在美国发高烧差点一个人死在公寓里更糟?

她扯了扯唇角,既然都不及曾经,就不要觉得委屈。

些微跌撞,安芮擦了把脸上的雨水,踽踽独行。

脑子已被雨水冲得异常清醒,想要离开Deluxe,似乎是不可能。

干脆,认命。

虽是这样想,心情却不见得放晴。

黑的夜,连带着思绪也跟着变阴郁。

却未成想,下一秒,面前一方区域被照亮。明晃晃,慑人的光华。

看自己映在地上的影子,逐步扩大,渐次清晰。

回头,铁灰色跑车内走下来一人。

易司城快步跑近,啪嗒着一地的水花,和着倾泻而落的雨水,齐齐溅起曼妙的亮泽。

安芮怔在雨里。

男人来到她面前,俯身,一手扶上她的背,一手绕过她的膝弯。瞬间将她打横抱起。

雨水,狠狠地跌落在他身上。

看在她眼里,安芮却不觉狼狈。

似乎他一直都是这样,总可以英俊飒爽地出现在她面前,轻易勾走她的呼吸。

没错,两年前那一夜,迷醉中,安芮恍惚觉得这个男人,像是黑洞,莫名吸引住了她。

看不清脸,只大概看得出轮廓。却已经很完美。

手握酒瓶晃悠悠走过来,小手搭上男人腰际,带着酒香的唇贴在男人耳廓,呵气如兰,“。bxwx。。”

身子一滞。

他不缺女人,却从未见过如此特别的女人。

她的身上,似乎有种魔力,场强很大,狠狠吸引着你,却又暗自使着反力推你远离。

这种女人,让人欲罢不能。

那晚,安芮喝的是Vodka,易司城喝的苏打水。

一个清醒,一个迷糊,却都齐齐做出同样的选择。

他的唇,最先印上她的,带着些微冰凉。

她的衣衫,最先褪去,卸下最后一丝虚无的防备。

都说,谁先爱上,谁就输了。

安芮勾唇,那他们这样,算哪般?

带着一身水渍,安芮被塞进车子。昂贵的Gucci脚踏垫和身后的皮椅上,俱是泥泞。

见他也一身湿透坐回车子,安芮心里偷偷暖了一暖。

也许,他还不是那么狠毒。

表情刚变缓,却发现车子在掉头。

安芮讷讷开口,“送我回家。”

男人不语。

她挫败地看他把车开进地下停车场,车前灯骤然熄灭。

同样熄灭的,还有她心里的那份希冀。

希冀着他可以仁慈些,奢望他可以放自己一条生路。

终是徒劳——

撒旦,永远不可能变成天使。

拎落汤鸡般,易司城把安芮拎出车子,再一路拎回家。

把她晾在沙发里,他转身进了浴室,不多时,又折回来。

“水放好了,去洗。”

安芮掀起眼眸与他静静对视,他的瞳光,微暖。

慢吞吞地起身,安芮挪着步子进了浴室,暖黄灯光很讨喜。

她牵出一抹笑。

反锁上门,脱了一身湿漉,钻进浴缸。

不得不承认,易司城的生活,很奢侈。

一个人住,却要用足以三个人泡澡的浴缸。

室内装潢,犹如宫殿一隅。

安芮轻笑,虽奢靡,品味倒不赖。

思绪却如冷风过境,酸涩,一点点弥上来。

为何一夜之间,一切都变得不同。

自己原本也可回父母身边求得安稳,凭她实力,找份稳妥而又待遇优渥的工作,不在话下。

上下班有司机接送,定期去美容院做SPA,心情好了就去香港shopping……

难不成这一切,都是自己亲手葬送了?

因为陈迟的背叛,她和一个陌生男人上了床,之后,她开始固执。

她坚信,对于爱情,对于婚姻,她要自己选择。

所以才会决绝地推掉父母安排的婚事,才会和家里人闹僵,才会不知道,下一步该往哪走。

——本以为在Deluxe便可勉强度日,没成想上司却是自己一夜情的对象,自己更是被公司上下当成不入流的下贱女人。

她安芮,究竟是怎么把自己逼到如此田地的?

猛然觉醒,莫非,她是在自甘堕落?

不会。

她安慰着自己,不会的。

一切的一切,只因自己太看重爱情的本质,只因自己的心…。。

她洗好出来,抓起放在一旁的浴巾。

镶金镜子里,一张泛着红晕的脸,闯进视线。

自己是怎么了,明明恨着这个屋子里的男人,脸上却不自觉地浮上明艳的色彩。

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安芮打开门,趿着拖鞋走回客厅。

目光所及,是男人依旧湿漉的身子,薄T恤紧贴在背,透着凉。

半晌,姜汤盛在她眼前。抬眼偷瞄,他的发尖还滴着水。

安芮只觉,冰山的某个角落,正不争气地悄悄融化。

心里暗骂,没出息,忘了他刚刚怎么恶语相向?

手上动作却轻柔至极,犹豫着接了过来。

不放心地盯着她把姜汤喝光,他才满意地转身进了浴室。

清澈的水流声,冲洗着思绪。

他,关心她?

大脑飞速转了一圈,甩掉不该有的奇怪念头,想当下——

看样子,今晚是回不去了。

叹口气,窝进身后的沙发,抓起遥控器,百无聊赖换着台。

思绪,却一直停留在别处。

******

易司城裹着睡衣走回客厅时,女人已经歪倒在沙发里睡着。

她的头发还泛着水泽,衬得周身愈发光亮,却更显寂寞。

喉结不经意地滚动,男人欺下身子,两手悄悄伸到她身后。

抱起她,轻手轻脚向卧室走。

不算颠簸,女人的眸子,不知何时却已睁起。

安芮悄悄抬眼,他的下颚线条,肆无忌惮地闯进她的视线。

完美,性感。

突起的喉结,似是诱惑,赤/裸裸地盯着她,一瞬不瞬。

安芮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了。

她只知道,被他放到舒软大床上的下一秒,她的唇,精准地贴上他的。

安芮也被自己的举动惊了一惊,赶忙从他的唇上撤下来,别过头。

她嘴唇轻抿,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孩子。

有那么点无助,看在易司城眼里,却更多的是诱惑。

盯了她几秒,男人的眸子慢慢欺上莫名的混胡,像是被什么熏了心,不再澄澈。

只消一瞬,便可沧海桑田。

两手轻扳过她的头,墨黑瞳仁,看进她的眼。

女人眼里,亦是轻微迷乱,带着些微俱惮,闪着诱惑的光。

似是下了最后的决心,易司城知道,他一直紧绷的那根弦,终是要断的。

——他的身子重重欺下来,冰凉的吻,覆上她的。

目光迷离,动作却并不温柔,甚至——

凶狠,霸道,残忍。

他根本就不是在吻。

唇齿啃噬着她的灵魂,她的牙关,丝毫抵不过他的攻势。

她几乎连负隅顽抗的权利都没有。

贝齿被轻易撬开,他的舌,长驱直入,在她的温润里放肆地攻城略地。

安芮清楚,对他的技巧,她无话可说。

认命般被他压在身下,她只能努力抓住每一个空隙呼吸。

窒息,是最致命的武器。

可以让她轻易娇喘出声,放荡,不羁。

男人的吻,狂风骤雨般侵袭着她的灵魂。她嘴里的蜜汁,几乎被他掏空。

一同掏空的,还有她的心。

男人大手贴在她背后游走,单薄的浴巾依旧苟延残喘在她身上。

她笑,说到底,是自己先吻了他。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下一秒,手臂缠上男人脖子,身子轻抬。

纯白浴巾,终是被无情扯落。

易司城顿了顿,定睛看身下的人。

她的身子,依旧很美。

很完美。

凝脂般的肤,白瓷样的色泽,莹润,清透。

两只高耸丰盈饱满,小巧的粉红色散着诱人的芳华。

目光往上,却仍是那看不出情绪的脸,淡然,冷静。

若不是眸子里的些微迷离出卖了她,他甚至要以为,她根本就是个不为情动的女人。

别过脸,女人悄悄抬起胳膊,浅浅遮住胸前。

一丝笑,划过男人嘴角。上他床的女人,从来都主动献媚。

唯有她,向来不把他当回事。

纵使两年前的初夜,她都不曾向他求饶,更不屑于他的精壮,只是兀自绽放着美丽。

易司城两手移开她的胳膊,反手举过头顶,箍在她脑后。

她的线条,更加完整而诱人地展现。

他的吻,带着情绪,一路煽风点火。

她被他压着,他的火热,早已顶住她的灵魂。

喘息不能。

耐不住体内窜上的燥热,却深知此刻动弹不得—一她的一个不小心,便可轻易崩断男人一直隐忍的弦。

小手轻抚上他情/欲弥漫的脸,欲安抚,却终是被脑中最后一丝清明退了回去。

他是撒旦,安芮,你不可以动心。

不动声色缩回手,狠狠咬着下唇。

她咽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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