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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贵媳-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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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吗?真的是他吗?
才和他分别多久?两天,三天,还是更久?她为什么觉得像是有一辈子这么漫长呢?
这一天的惊惧恐慌,在看到他的时候全然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喜悦,是无措,是失而复得的庆幸。
风清云无力地皱了皱眉,一束强光却向他射了过来,不由眯起了眼,难道不是幻觉吗?还是黑白无常前来索命?
也罢,他也撑得够久的了,太累了,也太冷了,他只想睡下去,沉沉的睡下去。
吱吱的脚步声踩在雪上的声音,风清云只觉得一阵熟悉的暗香传至鼻尖,他感觉到一只手指颤抖着递到他的鼻尖处,还没睁眼,他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给拥着了。
“真的是你,老天,真的是你,你还活着。”宣雨用力的抱着他,又哭又笑,叫着:“我找到你了,我找到你了。”
风清云的头脑一阵眩晕,阵阵的发昏,手却抬不起来,只是以沙哑的声音说道:“小雨?”
“是我,是我,我来了,别怕,我来了。”宣雨抱着他,任由泪水恣意的流淌。
他活着,他还活着,感谢老天。
它没有带走他。
第213章 黄泉路上,咱慢慢的走
第213章黄泉路上,咱慢慢的走
是上天怜悯吗?所以在临死之前仍然让他看到她,见她最后一面,这是死亡前的特别优待吗?
她身上阵阵的幽香传入鼻尖,她冰凉的泪水夹杂着雨水落在他的脸颊颈窝里,如同雪花一样,轻轻的坠落,无声无息。
“水,水……”风清云昏昏沉沉的,干渴的喉咙都快要被烧着了,声音哑得像是被沙子磨过一样,吓人得很,只是凭着意识去开口,他需要水,需要能量。
宣雨总算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他的不对劲,透过电筒的强光看着他脸如土色的脸,顿时一惊,再伸手往他的额头一探,烫的吓人。
“老天,你发烧了?”宣雨顾不上流泪,摸了摸身上,没有半点水源,她的目光落在在灯光下白皑皑的雪上,眉梢一动。
摘下手套,她赤手抓了一把雪含在口里,等到那雪融化成水,才堵上风清云的唇,将那微温的水源源地送进他的嘴里。
感到那温水的滋润,风清云像是久在沙漠行走的人久渴逢甘露一样,焦急地从她的嘴里吸纳着,用力的吸吮,那一口的雪水进入他的喉咙,却远远不够。
宣雨又抓了一把雪塞进嘴里,顾不上那冰冷的雪将手冻得通红生痛,顾不上嘴里的冰凉麻木,一遍又一遍的将融化的水送进他的口里,直到他不再吞咽,才焦急地看着他问:“好点了吗,好点了吗?”
风清云微微睁眼,闭眼又睁开,重复几次,确定这不是幻觉,而是她真的来了,不禁又惊又喜。
“你怎么,在这里?”风清云缓缓眨了一下眼,他撑到这时已是极限,身上太冷了,也太痛了。
他的牙关冷得咯咯上下打格,宣雨二话不说的就脱下身上的冲锋衣披在他身上,将帽子戴在他头上,又解下脖子上的围巾将他一圈一圈的缠起来。
“干干什么,这这里冷,穿上。”风清云想要阻止她的动作,手上却没有半分力气提起来。
她是不要命了吗?这崖下何止零下几度,她却将身上的保暖衣服披在他身上,是想找死吗?
“别怕,我来了,我会带你离开这里的。”宣雨抱着他,以冰凉的脸摩挲着他滚烫的脸,泪水仍然横流。
那温软的身体就在自己身旁,她的脸冰凉,却让他舒服得喟叹出声,狠狠的咬了一下舌尖,清醒了些,哑着声音说道:“你这笨蛋,为什么要找来,你不怕死么。”
他的声音沙哑,尽管是责怪,然而,言语里却透着浓浓的喜悦。她能与他同生共死,他觉得很好,很幸福,也很满足。
“我不怕,不论生死,我都要找到你。死又有何怕?统共是一条命,你若是死了,我就陪着你,咱们在黄泉路上手牵着手慢慢的走。所以,你不要撇下我。”宣雨看着他,将冰冷的唇吻上他的,吸吮着,舔舐着,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感觉到他的存在。
“笨蛋。”风清云烧的昏沉,浑身无力,只能任由她吻着自己的唇,然而,心里却像是放了一个火炉似的,暖的很,像是在暖暖的泉水里,暖意传至周身。
一吻毕,风清云的肚子就适时地咕噜一声作响,宣雨一怔,立即想起早上出门时在桌上捞到的巧克力。
她从自己的羽绒服里拿出那一条吃了一小块的巧克力,拨开纸递他嘴里:“能咬吗?”
巧克力最是能补充能量,她庆幸自己早上没有急昏了头,临走前带上这些小零食了。
风清云低头轻轻地咬了一口,缓缓地嚼着,宣雨见此,又是抓了一把雪塞进嘴里,温着,融着,等他吞咽后就及时送过去。
雨夹着雪洒下,外面的天气越发的冷冽冰寒,这小小的石缝里,却因为有了两人的相依,而变得温暖起来。
一小块巧克力就着雪水全进了风清云的肚子里,宣雨整理好他身上的衣服,就要扶起他说道:“走,我们出去。”
他的身体滚烫,烧的眼睛都通红了,再不出去,指不定这天气会更严峻,拖不得了。
“别动,我的脚断了。”风清云被她微微一拉,就痛的直冒冷汗,咝咝的吸着冷气,那钻心的痛蔓延开去,让他的额头泌出了细汗,转瞬又在寒风中消失不见。
宣雨听了顿时大急,六神无主地蹲下来,看着他痛的呲牙,低头看了一眼他的左脚,不由咝的一声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他的脚肿的老高,淤黑红肿,像是被人用石头砸断了一眼,看着就让人心里发寒。
她的泪又吧嗒吧嗒的落下来,小心翼翼地摸着那只脚连声问:“很痛吗?怎么办,还有哪里痛?”
“手也断了。”
“怎么办,怎么办?”此时的宣雨看着风清云浑身是伤,早已慌得六神无主,也忘了她是跟着谁过来的,压根想不到去找人帮忙。
“我背你,就算是爬,我也要带着你爬出去。”宣雨想了想后转过身去,侧着头说道:“清云,我背你出去。”
风清云看着那单薄的背,虽然柔弱,却透着坚定和顽强,这就是他的小鱼啊,让人怎么舍得?
他的眼底里一片湿润,又狠狠地咬了一下舌尖,口中的腥甜灌入喉咙,抵挡着脑海中那阵阵眩晕,喘息了好一阵后才问:“你和谁来的?”
他的话音毕落,宣雨此时才想到外边寻找的人,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什么似的,从风清云身上的冲锋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哨子,使劲的吹了起来。
这是临出发前,消防队长给她的,以免出了事故而无法叫人,想不到还真派上了用场。
尖利的哨声透过石缝远远的传了开去,划破夜空,朦胧的听着纷至沓来踩在雪上的脚步声,风清云才放心地再次晕倒过去。
意识的最后,是她焦急紧张的神色,她吹着哨子双手却仍紧紧地搂着他的样子,她眉睫间决不放弃的坚定。
这是她,他的小鱼,这一瞬的她永远定格在他的心头。
第214章 劫后余生的悸动
第214章劫后余生的悸动
细细碎碎的说话声,由远而近,像是在耳边,又像是在天际,一丝丝的传进耳膜里,风清云的眼皮微微动了动。
不同那刺骨的寒冷,他只觉得如同置身在暖洋之中,舒服得让人不愿醒来。
细碎的说话声又大了些,他的眼皮一阵抖动,最终还是睁了开来。
四周满目的白,夹杂着一阵浓烈的消毒水味儿,他有些怔忪,顿生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手边一阵沉重,他低头一看,一个头颅压在自己的左手上,小手还紧紧拽着他的手,生怕他不见了似的。
是宣雨,她侧着脸熟睡着,露出的一阵小脸尖尖的,像是瘦了一圈,肌肤煞白,除了白,没有半点颜色。
就这么看着她,风清云忽地想起在山崖下,她坚定的眉眼,她焦急的神色,心里兀然一暖,那极致的感觉从心底里蔓延开去,溢满整个心腔。
再抬头看向窗外,他微愣,谁都说风雨过后会有彩虹,这两天的恶劣天气过后,外面竟然放晴,一缕缕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让人觉得暖洋洋的。
看着那久违的阳光,风清云的嘴角微扬,那劫后余生的感觉再一次充斥着整个心腔。
上天待他不薄,总算是没有强抢豪夺的将他的命给收去,再看一眼伏在手臂上的人,他嘴角的小纹越来越大了。
房门忽地一阵响动,他看过去,眉目间一派温润。
“书记,您……”醒了。
看到风清云已经醒来,周文斌不由高兴地开口叫,却才说了几个字,就被他以眼神阻止了。
周文斌看了一眼仍旧在熟睡的笑意,缓缓点了点头,走到床的另一边,看着风清云低声说道:“书记,您可把我们给吓死了。”
“山上……咳咳。”风清云还是担忧着禾田村的灾情,不由相询出声,声音却因为高烧而哑的不成样子,才说了两个字,就咳嗽起来,只觉得全身都在痛。
这一咳,直把熟睡的宣雨给震醒了,她的手一紧,一个激灵地惊醒过来叫道:“清云,别怕,我在这里。”
她有些茫然不知所以,懵懵懂懂的,直到看到那心心念念的人正睁着眼含笑瞅着自己,才完全清醒过来,兴奋地道:“清云,你醒了,你醒了。”
“嗯,我醒了。所以,你可以不用拽得那么紧了。”风清云微微地笑了一下哑着声道,目光看在两人**的手上。
随着一声低笑传来,宣雨看去,只见周文斌也在,正挑高了眉看着她呢。
宣雨顿时脸一红,飞快地松开手,站了起来尴尬地说道:“我去叫医生来。”说罢,不等他们开口,红着脸急急地走了出去。
等她出去后,周文斌拿过一旁的水杯,摇高病床,拿过吸管放在风清云的唇上,侍候他喝了些水,才开口道:“书记,幸好您没事儿,否则我真不知怎么办了。”
喝过水后,风清云的声音微微清了些,咽喉仍然有些肿痛,轻声道:“我也以为自己交代在那里了。”
周文斌想到风清云无声无息地被人抬着出来的情景,仍然感到一阵后怕,说道:“书记,以后您可不能把自己的命不当命了,这一大班子人都指望着您领导呢,若是出了啥事儿,可怎么办哟。”
“好了,平时没见你这么婆妈,禾田村如何了?”风清云虚弱地问。
“书记您都这么拼命,那些人还敢不尽心办事吗?您放心养病吧,今儿个天放晴,最严峻的雪灾应该会过去了,所有的物资已经到位,灾后重建的工作我们会筹备的,您不用担心了。”
风清云看了一眼外面的阳光,唇角微微勾起,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焦急地问:“那个兵哥呢?找着没?”
听到这问话,周文斌的脸色一黯,低声说道:“找是找到了,只是,人没救了。”
风清云听了,脸色微沉,一脸的沉痛,良久才道:“后事呢?”
“已经交由底下的人去办呢,上头追封为烈士,葬在陵园。”
“都是怪我吧。”风清云黯然地开口,同样一个车,自己活着,那个年轻的小伙却没有了,怎叫人不心酸。
“书记,您也别太伤心,这都是自然灾难,怪不了谁的,您也是为着山上村民着想。”周文斌安抚着轻声说道:“那些村民听见您掉下山崖,都前来一起帮忙寻人呢。”
“若不是我坚持着送上山,或许这事故就不会发生了,统共是我考虑不周。”风清云叹了一口气,神色黯然。
周文斌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好转移话题道:“是了,夫人打来几次电话,现正赶过来。”
风清云听了,顿时有些头痛,皱着眉问:“她都知道了?”母亲若是看到他现在这个样,指不定又是一阵伤心哭泣。
“这如何瞒得了哦?您救出来后,就给那边递了消息,佟城里的陆军总院都准备好了,或许明天就将您移过去。”
“再说吧。”说了这么多话,风清云显得有些疲倦。
“书记,幸好宣小姐坚持着上山去寻您,若不是她,恐怕我们还没那么快寻到您呢。那样恶劣的环境,摔跤都摔了好多次,却硬是没哼一声,怕耽误了路程,每每都是咬着牙爬起来又向前走。我还没过一个女人有这样的毅力,宣小姐,对您真是没话说呢。”周文斌又说了一句,看了看他,还是将心中的问话吞了回去。
他是局外人,两个人的感情旁观者清,但执局的,始终是局中人,棋怎么走,还是看他们。
风清云听着他的话,几乎可以想到那冰天雪地里,那个娇小的身影如何在坎坷难行的小路上一次次摔倒,一次次的咬牙爬起向前走。
她的坚定,她的毅力,全因为自己。
就算是在黄泉路上,咱们手牵着手慢慢的走,想起她这句话,风清云就觉得心里一阵悸动,又酸,又涩,又麻,又痒。
那个傻瓜啊,叫人怎么不爱她?
第215章 真情流露
宣雨领着医生回到病房给风清云检查过后,追着医生问这问那,要注意些什么,忌吃些什么,都问得清清楚楚的,只差没用笔记本记下。
反而是当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的时候,她有些局促,站在床尾看着他,好一阵恍然。
病床上的他,脸色苍白,下巴底下有一圈青色胡渣,他的手以白色绷带吊在脖子上,左脚打着厚厚的石膏,高高地吊在床尾上的吊架上,而他那张向来俊逸的脸颊,添了好几道伤痕,血迹拭净后,仍红红的,很是吓人。
这样萎靡的风清云,是她从来没有看过的,他向来是健康的,就算小病小痛,也不是现在这个样,回想起医生说的话,因为高烧,伤口又没有处理好,再迟些,他只怕会得脑膜炎。
她在那一刻无比的庆幸,庆幸自己坚持着去寻他,也庆幸着自己真的就找着了他。
或许冥冥中总有注定,她似感到他的召唤,偏离救援的大队独自走进那条匝道,凭着心里的感觉走去,这就是传说中的心灵感应吗?
见到他无声息的时候,其实真的很慌也很害怕,害怕自己来迟一步,也害怕自己再也见不着他了,那样的慌,真真是一脚踩到了悬崖边,从高空坠落,永无落脚之点。
“傻愣着干嘛?过来。”风清云看她处于呆愣状态,不由微微的笑了,吊着针的手轻轻拍了拍床,示意她过来。
宣雨忙不迭地走过去,看着他,仍觉得如在梦中,像是不确定的似的以手指戳了戳他陷下去的脸颊,感受着指尖的温热,心神才松了,鼻子一酸,眼泪又潸潸地落下。
“哭什么呢”风清云看她不说话,低头一看,却见她又哭了,不由温声道:“我不就在这里吗?”
宣雨避开他的伤手,伸手轻轻抱着他的腰身,伏在他身旁,低低地道:“我害怕。”
听着她软软哽咽的声线,风清云心里一软,丝丝柔情从心底里蔓延开来,伸出手抚摸着她柔软的发丝,轻声道:“傻瓜。”
宣雨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坠落,很快就湿了白色的床单,直到现在,她都在害怕着,害怕今生今世再也不能像这样和他说话了。
什么都好,就算他是别人的未婚夫,就算他身不由己,都不重要,只要他还活着。
只要活着,就好。
“清云,谢谢你一直支持着,一直等着我。”宣雨喃喃地开口,任由泪水爬满整个脸颊。
看着她墨黑的发丝,风清云的唇角微勾,问道:“你怎么会寻到哪里去的?”
嗯?宣雨抬起泪水涟涟的小脸,红着眼茫然地看着他,露出疑问。
“我说那条石缝,你是怎么找到哪里去的?”他再度开口。
记得那晚,雨雪交加,又没有灯光,他也是在雪地中爬了许久才发现那条石缝,里摔落的地方可远得多呢,她又是怎么寻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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