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傲穹苍-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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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密党会有什么反应呢？曾经的同盟茨密希族又会有什么反应呢？
或许是知道一些什么，沃尔特家族最近安静了许多，针对阎殿的动作也少了下来。细数下来，这是寒寂第四次来到沃尔特家族。
第一次，她在阎殿外面遇到沃尔特家主，那时沃尔特家族正要闯入阎殿；第二次，她为沃尔特家族提供阎殿的信息，那时沃尔特家族上上下下正联合VX集团策划准备攻下阎殿；第三次，沃尔特家族向阎殿进发，那时的沃尔特家族精神振奋，而如今呢？
清晨，寒风萧瑟，即便是仆人也很少在外面走动，偌大的宅邸显得空空荡荡。落叶满地，枯黄的叶片连成一片斑驳，无声的衰败。
她似乎，见证了一个庞大辉煌的家族一步步地走向终结。
不知道沃尔特家主当初将她这个正统继承人杀害的时候，有没有想到沃尔特家族会葬送在他的手上？
不过，这一切已经不重要了。
这次行动是由寒寞带队，所以在他去见沃尔特家主的时候，寒寂和连华便脱离队伍径自在家族里走走。
只是时隔这么久，沃尔特家族又有所改建，真正算起来，寒寂熟悉的地方只有一个。
凝望着似乎停留了千年的痕迹，寒寂默默不语。
所有留下她的痕迹的地方都应化为了灰烬，这样，是不是也是一种完美的结局呢？
两片化为灰的建筑相依，无论是十年前的，还是如今的，现场都被人清理过，但有些东西是永远抹不去的，例如地面焦黑的痕迹，例如，记忆……
“小寂，其实你从来都不属于这里啊。”连华揉了揉寒寂的发顶，说道。
寒寂垂下眼帘，却也是笑着。
确实是呢，从一开始，她便不属于这里，这个地方，太过于狭小，连展翅的空间都没有，又怎么适合她寒寂呢？
那么，她又属于哪里呢？
冬晨的天空没有阳光，却澄澈一片，透凉的冬风中，没有烦乱的鸟鸣。在这一片空旷的静谧中，天宇更显得广阔无际。
她究竟属于哪里呢？
“那天，那海，还有……”连华伸手轻轻将寒寂环在怀里。
VX集团负责外面的情况，末辰事务所负责沃尔特家族，一内一外，杜绝任何不测发生。而寒寞从沃尔特家主那里回来的时候，却是沉默着，只是靠在寒寂身边。
看见情绪低落的寒寞，寒寂眸光一转。
“姐，刚刚我见到斯络的父亲了，”许久许久，寒寞突然开口。不等寒寂发问，他继续说着，“斯络是我的弟弟，虽然没有血缘，但我们亲如兄弟，比我和我上一世的亲生哥哥还好。”
说道自己上一世的哥哥，寒寞又停了下来，眸光深沉。
寒寂没有说什么，只是坐在寒寞身边，轻轻地将他揽过，像小时候一样，姐姐抱着弟弟。
对于上一世的哥哥，寒寞存在着太多的美好，太多的心痛，两种极端交织起来，那便是苦涩。
那一个亲生哥哥和寒寞的年龄相差很大，但也很疼爱他。记忆中，他对自己总是很耐心，很温和。然而，最终置他于死地的，也是这个哥哥……
手足相残，这种事情在历史上并不少，但是，当你体验到的时候，才会真正体会到那一份无言的心痛和失望。
“斯络是个很听话的孩子，即使年龄不大，他在异能者中也是出类拔萃的。”
“但他从来不出去打架闹事，只喜欢跟在我身后，一直叫着‘哥哥’，‘哥哥’……”
寒寞断断续续地说着，寒寂也断断续续地听着。
“可是，斯络的父亲说，他在五年前出师的时候就不见了人影，总是在外面晃荡，只是偶尔间回去一次。”

　




、Night。70　奇怪的男子

“还说，斯络在我上一世不在的那一天开始，沉默了一年，然后性格彻底地改变……”
斯络这个人，寒寂之前也听寒寞说过，却并不仔细。
最深的情感，永远藏在最深处。
即使前一世被奇迹的亲生哥哥所害，但回来之后，寒寂更放不下的，却是这一个没有血缘的弟弟。
“小寞，你是怎么问那个斯络的父亲的？”寒寂突然想起，貌似那个斯络的父亲是不认识如今的寒寞的吧……
“套话这么麻烦，我当然是直接用催眠术。”想起自己的“丰功伟绩”，寒寞低沉的情绪又消退了不少。
寒寂无语，这果然是她的好弟弟。
说是保全沃尔特家族，但VX集团请来末辰事务所只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同时，借此来接近末辰事务所。毕竟对于事务所的传言，VX集团选择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任由着VX集团在外面忙活，末辰事务所的人天天就这么悠哉游哉地在沃尔特家族里晃荡，顺便，吃饱了顺便观望一下情况。
其名为：看戏。
当然，寒寂绝对不承认这是她的初衷。
住在同一座宅邸里，寒寂自然是无可避免地见到沃尔特家主。“你是寒寂还是寒寞？”经过几天一次次地认错人，沃尔特家主是在不敢自己来判断。
寒寂坐在树上，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树下的人，简单地回答道：“寒寂。”
闻言，沃尔特家主面色一喜，连忙说道：“下一次闯阎殿的时候，你会出手帮忙的吧？”
寒寂没有看他，只是眼尾漫上许些讥诮：“沃尔特家主，现在你自身难保，还有心思想阎殿？”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当初她不过是想慢慢牵着沃尔特家主的鼻子玩，除了发泄心中的一口气外，消磨一下时间。不过既然VX集团找上门来，再加上三方联盟，沃尔特家族是命不久矣，她也不打算捉弄下去。
沃尔特家主喉咙一哽，一时语塞，忽然间，他觉得现在的寒寂有什么不一样了。
面对眼前的寒寂，他竟心生畏惧之感——她是凌驾于九天之上的王，而他只是茫茫众生中的一只蝼蚁。
甩了甩头，沃尔特家主努力撇去这种不妙的感觉。
“阎殿，那不是你们可以肖想得到的，包括你们沃尔特家族，霍朗家族，血族密党，血族猎人……”寒寂轻描淡写得说着。
新时空会有它自己的发展，自己的历史，不需要外人的插手。阎殿的存在，只不过是防止新时空形成自己的体系的时候遭到外人破坏罢了。
“你究竟是谁？”眼前的人，似乎越来越陌生了。往日那些帮助，仿佛是幻梦。
抬头，伸手摘下一片半枯黄的叶子，语气依旧不起波澜：“沃尔特家主，难道你没有听说过末辰事务所的传说吗？”反正之前已经借尹华，也就是连华之口透露过什么，现在，算是正式承认吧。而且，即使她不说，外界也会将末辰事务所和阎殿联系在一起，
“那你之前……”之前她不是还帮助他闯阎殿吗？
“不过是前几殿的信息罢了，即使你知道，那又如何？”寒寂睨了沃尔特家主一眼，似笑非笑。
那又如何？大败而归罢了……
“哦，对了，你的妹妹恩雅在被你赶出去之后，投靠了霍朗家族，霍朗家族是三方联盟之一，三方联盟会盯上沃尔特家族，恩雅也有不少功劳呢。”说完，寒寂便直接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沃尔特家主一人呆怔地立在原地。
是愤怒，还是悔恨，只有他一人品尝。
除了末辰事务所，VX集团还派了几个人留守在沃尔特家族，其中就包括了寒寞口中的斯络的父亲与那天过来商谈的男子。
经常在沃尔特家主与寒寞之间走动联系的，是斯络的父亲，而那名商谈的男子则要清闲得多。
那男子总是喜欢坐在人们最常走动的地方，看着每一个出入不息的人，神色淡漠，像是在寻找，像是在怀念，又像是在感叹。
去安排给末辰事务所的人的客楼必须经过男子静坐的地方，毫不意外地，寒寂又看到了那名男子。
像往常一样，寒寂没有多看一眼，就这么径直走过。
“你们末辰事务所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存在呢？”缓缓地，耳边飘来一句淡到了极点的询问，又似是感叹。
闻声，寒寂止下脚步，稍稍惊异于男子的直白，却什么也不说，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这名男子。
算起来，这男子还是VX集团中的异类，虽然作为VX集团的代表过来和末辰事务所谈话合作，但是，整个过程他却像一个事外人一样，什么也不管。
面对寒寂的目光，男子朝寒寂淡淡一笑。
那一天，他目睹了小岛上的战斗的全程，这样的力量，太过于可怕。
而且那一行字……如果，那时候他能够看清楚留下那一行字的人，该有多好？
只是，错过便是错过，一如十年之前。
看到这笑容，寒寂眯了眯狭长的丹凤眼，不答反问：“怎么，难道你想跳槽？”
男子失笑，这思维，也跳转地太快了吧？
正了正色，男子的目光望着没有尽头的远方，没有焦距的视线中萦绕着丝丝怀念，语气有些飘渺：“你，能帮我找一个人吗？”
找人？这话题跳转得更快……
但寒寂还是问道：“是什么人连VX集团都无法找到呢？”相信对于这个时空，VX集团会比末辰事务所更加熟悉。
“一个人，一个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的人，”男子的目光依旧，只是黯淡了几分，“或许，连灵魂也消失在时空的缝隙中……”
寒寂无语，说的不会是这个男子的旧情人吧？
连灵魂都消失在时空的缝隙中，即便是她，也无法轻易找出来。
但见男子已经沉入怀想中，寒寂又不好意思直接说出口，于是说道：“你也太看得起我们末辰事务所了，我们不过是一个特别”一点“的娱乐事务所而已，哪有那么大的能耐？”

　




、Night。71　我记得你，我只记得你

不等男子回答，寒寂已经转身离去，如果等到失去之后才想起要将它找回来，好好珍惜，是不是晚了一点呢？
有的东西，仅仅是一念之差，就是九百转的距离，再也无法触及。
所以，有时候还是要清醒一点比较好。
抬头，冬晨的日光初绽，暖洋洋的淡金色细碎地下滑。
嗯，真是一个睡觉的好时间啊……
“你还放不下那件事吗？”等到寒寂走远的时候，斯络的父亲不知道从哪里走了出来，降在男子身上的目光有些深沉。
“我确实是放不开，那又如何？”一如既往的答案。
轻轻地哼了一声，斯络的父亲毫不客气地砸出一个事实：“对于那个契约，你应该很清楚，所有违约的人都会被打入时空的缝隙，永世徘徊，再无回返的可能。而且，你就这么确定那个信息是他留下的？”
男子没有回答，只是睫毛下的目光没有了温度。
“为了VX集团，牺牲是无法避免的，你们都是我看着长大的，对于他，我难道不会心疼吗？只是无可奈何罢了。”斯络的父亲长叹了一声，语气也缓和下来。
男子继续沉默着，等到斯络的父亲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却突然开口道：“是不是为了VX集团，你也会毫不犹豫地把我牺牲？”
“你这叫什么话？”斯络的父亲一下子气得满脸通红，情绪激动，“VX集团可以没有斯络，可以没有他，也可以没有我，但绝对不可以没有你！”被上涌的气息呛了几口，斯络的父亲抚了抚胸口，又道：“十年了，你也应该从这种消沉中重新归来了。”
恨铁不成钢地看了男子一眼，斯络的父亲终是无奈地转身。
到了中午的时候，寒寂窝在床上睡得正香，然而，耳畔却传来了一阵敲门声，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寒寂翻了个身子，又继续睡去。
只是，敲门声依旧没有停歇的趋势，寒寂干脆随手不了一个隔音结界。这下，世界安静了。
而门外，末亚的眉毛都快凝成一条麻绳，瞥了身边的人一眼，他又叹了口气，只好认命地继续将打扰进行到底。
到最后，门确实是开了，但看着依靠在门框上的少年，末亚不由自主地咽了一口唾沫，在对方温和无比的银眸下，末亚吞吞吐吐地解释道：“那个……连华殿下，呃，寂殿下呢？”
这算是几毛钱的解释啊？
连华温和地笑着，那笑容堪称完美，而末亚却冷汗直冒，急急忙忙地补充道：“连华殿下，明澈来找寂殿下！”
真的不关他的事啊，今天中午一个留在末辰事务所的族人带着明澈来到沃尔特家族，说明澈要找寒寂，他不过是跑个腿，报个信，他容易么他！TAT
将目光移到明澈身上，连华眉间一蹙，很快又松开，回答道：“小寂在睡觉，等一下。”说完就要回去叫醒寒寂。
“等等，”闻声，连华顿住脚步，明澈又说道，“我可以等一个下午，等寒寂醒来再说吧。”明澈面无表情，但连华还是从他的眸中看到了淡淡的失望。
即使急切着想要看到那一个永远伫立在自己记忆中的人，他也不愿意打扰到她。
门被连华轻轻关上，明澈跟着末亚缓缓地穿过走廊。
看着眼前像逃离虎穴一般长长舒了口气的少年，明澈动了动唇，只是什么也没说。
似乎是感觉到身后之人的情绪气息有些幻化，末亚转过头，问道：“怎么了？”
明澈只是微微一怔，脸上的情绪很快又平复了下来，眸色依旧冷冽，淡淡地问道：“寒寂，她的期限有多久？”
说起寒寂，末亚便兴奋了起来：“你说寂殿下啊，她是一切的永恒，她的高度，谁也无法比拟，blablabla……”末亚说得兴奋，却没有留意到身后之人越来越黯淡的脸色。
一切的永恒，无法超越的高度么……
即便他的记忆再长，也不过是一百年华。一百年，在那浩瀚的宇宙中又是多少？
星月涌动，他不过是突然飘落的星屑，很快便会没入没有边际的黑暗中。
当他遇到她的时候，他记得她；当他慢慢了解她的时候，他记得她；当他已经不在的时候，他依然不会将她忘记。
那么，她会记得自己吗？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进末亚安排给他的房间，明澈的目光透过窗户，眸中却无法倒映出分毫。
忽然，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笔，翻开那本从未离身的书，唰唰地开始写着什么。
写完之后，看着书页上密密麻麻的字，明澈有些茫然，为什么，自己一定要记得她呢？究竟是为什么呢？
曾经，她说，生命是自己的，她说，她相信他，她说，等他想起来了，要送他回家……
她的事情，他从未忘记，那是他灰暗记忆中唯一的光芒，那便是，他生存下去的信念！
唯一的信念！
漫长又短暂的二十六年中，他总是在不断地忘记，忘记自己所恨的人，忘记自己所在乎的人，忘记所有出现在自己生命中的人和物。喜悦的，难过的，所有一切都不会在记忆中伫立，都在初晨的阳光中消失殆尽……
那么是不是会有一天，当自己醒来的时候，连自己也忘记？是不是会有一天，将整个世界都忘记？
最终，长眠于此……
只是，他无法将她忘记，也从未想过要将她忘记，他唯一的信念……
清幽的房间里，一个少年怀中抱着一本破旧的书，靠在床头静静地坐了一个下午。
“小澈，你怎么来了？”等到昼夜交替的时候，寒寂才哈欠连天地跟着末亚来找明澈。
她可是记得自己已经嘱托了几个族人好好照顾明澈，可是他怎么就跟来了呢？要知道这个时候，这个地方，并不安全。
明澈抬起头，门边的“少年”睡眼惺松，却分外妖娆。
“我记得你，”明澈不厌其烦地重复着，看着微愣的寒寂，又补充道，“我只记得你。”
没有她的地方，让他感到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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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坑爹的潇湘，总是把我在留言板上的回复吃掉，过了一个星期才吐出来……
　




、Night。72　入闯者

看着眼前冷漠中带着倔强的娃娃脸少年，寒寂正了正色，道：“小澈，这个地方很危险。”
算不准什么时候三方联盟就来玩突袭，她无法顾及这么多。
明澈没有回答，只是抱着书本的手紧了紧，声音有些冰凉：“我只记得你。”
凝望着不愿松口的明澈，寒寂终于是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
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