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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岁当开墨色花-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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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第三个方案搪瓷不锈钢板它比较脆,而且防锈效果明显不行,第四个方案GRC板加涂料,我不认为那个色泽的丰富度会达到我们的要求;而第五个方案,NL的干挂外墙,我听说这个公司在这一方面很成熟,是国内首家推出干挂外墙项目的公司,不管是成熟度还是安全性或者是效果方面,我觉得都是不二的选择。最重要的是他们有一支专业的团队,我相信到时的现场管理应该不会成问题,而且,”我停顿了一番,喝了一口水,润了一下嗓子,“NL是国际化企业,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都有一定的影响力,我想如果强强联合的话,对于我们莫MALL而言,是一张提升名声无形的名片,比在黄金时间做广告强上百倍。”
外公点点头:“兮兮你分析的很有道理,只是他们的成本比较高,每平方高出我们的预算将近50元,而我们需要4万平方米,也就是说需要超出预算200万元,这不是一笔小数目。”
我撇撇嘴,原来是把我拉来当鸟枪使了,明明早上还说贵就贵点吧,没有关系。
我尽力地扮演着自己的角色:“可是,莫董,其他四个方案虽然能控制在预算之内,但是10年之后,30年之后的效果又如何呢?我们莫氏总不能贪恋眼前的小钱,到后来成为同行的笑柄吧?”
我扫视全场,只有一个采购部的总监面露着不悦,想来是断了他的生财之道了,唉,第一次发言就得罪了一个重量级人物,我深深地觉得今后道长且阻啊。
“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这件事需要好好商量一番才能做定夺。子渊,你去做一下项目测算,务必把最完整的预算方案递交上来,我们三天后再来论证到底要选哪一个方案。”
子裴在桌子底下向我伸出一根大拇指:“兮兮,想不到你一个修文学的人竟然还懂这些东西。”
“不过是运气好罢了,以前在CG工作时,对这东西略微了解。”
散了会,子裴自然是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子渊和外公则是关在了办公室,预计是和财务总监去测算这几个方案了,我一个人踩着10公分高的细跟鞋略为无聊地走出了莫氏集团的大门,脚肚子和胃都在抽筋。
“生生。”转过头,看见顾睿从我身后走来。
“你怎么在这里?”
“正好来这边办点事情,一个人?”
我点点头。
“吃饭了吗?”
“还在纠结要去台湾小吃店吃卤肉饭还是去LASTAPAS小资一番。”
“你这个跨度倒是跨得挺大的。”
“这说明我既能高端大气上档次,也能冷艳高贵接地气。”
“有一家潮州粥店味道不错,你要一起去试试吗?”
想到一个人吃挺没意思,于是便上了他的车子。
一坐上副驾驶座,我便咧了咧嘴:“请容许我稍微低端粗俗甩一下节操。”说完便将鞋子脱了下来,从硕大的手提包中掏出一双帆布鞋,迅速地换上。
“你的装备还真是齐全。”
“我这是特意带的,因为今天知道要穿高跟,唉,不然谁会这么不厌其烦地不怕麻烦啊。”我揉了揉被高跟鞋挤扁的脚趾,还是钻心的疼。
他打了个圈,探险者滑入铺满着橘色光芒的车道。我的头靠在座椅上,餍足地打了个哈欠:“我说,顾睿尔,你也是常常这般开会的吗?一开便是开得天昏地暗,台上的人唾沫横飞,人云亦云,台下的人昏昏欲睡,神志不清,然后你侃我侃大家侃,最后在啪啪啪的拍掌声中结束,没有任何的实质意义?”
“在我狭隘的认知里,以上形容的应该是你和子裴,莫爷爷和子渊肯定不会这样。”
“好吧,好吧,真是败给你们这些开会达人了,一点都不了解我们这些陪衬的悲哀。”
在服务员的指引下,我和顾睿坐在一间包厢里,没过多久,便有人拿了一个医药箱进来。
“上一下药吧,皮破了就要消毒。”他打开小箱子,拿出一块酒精棉。
“想不到这边都备有医药箱。”
“嗯,以前喜欢一个女孩子,只是她做什么都大大咧咧的,就连走路都能撞到树,所以,我就养成了这种习惯。”
“那她现在怎么样了?”
“过得不是不好不坏,算不上太开心,因为我还没有在她身边。”
“好吧,那顾睿尔,加油咯,干巴爹!”我举起一个拳头,伸到他面前,而他只是瞟了我一眼:“她还不是一般的迟钝。”
“那你告白了没有啊?”
“还没来得急,总是被别人捷足先登,等我想要向她诉说衷肠的时候,她身边已经站了另一个男子,我总是迟了一步。”
我低着头,拿出药棉小心地避开伤口,轻轻擦下去,冷丝丝的,不小心还是擦到了蹭破的地方,痛神经哆嗦了一番,钻心的疼,额头像是被血充满了,滚烫滚烫的。
“那现在呢?”撕开OK绷带,贴在上面。
“我不知道她是否会接受我。”
“唉,男未娶女未嫁的,只要你去追她,我想总会成功的吧,别忘了,比起子裴来,你更担当得起360度无死角的称号啊。相信我,把她斩杀在你迷人的电眼下。”蹬上鞋子,感觉明显比之前好多了。
“不要光顾着聊我,不妨说说你的要求,想找一个什么样的?”他往我的杯子里倒了一杯椰奶。
“当然是爱我的和我爱的啦,最重要的是眼中只有我一个人。”
“说了和没有说一样。不妨简单明了鲜明生动一些,子裴、子渊和我这样的类型,你会选哪一个。”他抽出乌木的筷子,放在我面前的盘子上。
“子渊是一个工作狂,和他在一起只能聊一聊股市的走向还有公司的营业业绩,他最擅长就是帮你解答如何规划公司未来发展一二三,或者是如何增长业绩方案ABC,和他在一起没有一点趣味可言,而你和子裴……”我顿了顿,瞄了他一眼,他一半的脸藏在阴影中,看不清模样,“我还真看不出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自然是不一样的,子裴会给爱的人自由,哪怕自己会伤心;而我,”他点点自己的鼻子,“我会把她圈禁在自己身边。”
“那真是霸道而又残忍。”我下了一条定义。

、十三,四月的鱼

4月17日,我撕了一张老黄历,绿色的纸张裸露出它簇新的身姿,上面龙飞凤舞几行大字,宜:入殓、安葬、破土;忌:嫁娶、祈福、出火、入宅。真真是一个黄道吉日。我喜滋滋地用手指在上头描了几画,便甩开臂膀出了大门。
最近找到一家十分小资的茶室,我和珊珊一致认定,这是适合消磨闲暇时光增进闺蜜感情外加各种自拍摆POSE的好去处。
小苍兰绽放在桌台上,红彤彤地热热闹闹开满了一片,活泼而又灿烂,如同邻家探头探脑的小妹妹,花香清幽似兰,蔓延在略带暖意的四月天中。要了一壶祁门红茶,我便躺在靠垫上看窗外的一只小麻雀蹿上跳下的,仿佛是想要啄开玻璃,破窗而入。脱离那些规规整整的数字,我乐得在这边偷得浮生半日闲。
外公曾说,数字是最诚实的,它们不会以光鲜亮丽的外表欺骗人,只会安安静静地躺在表格中待我们去发现其中的奥秘。然而,我从小就对这些阿拉伯数字相看两生厌,连二次方都解得磕磕碰碰,更不用提鸡兔同笼那般高深的题目了,不像子渊脑子瓜特别好使,高数从来没有低于90分,excel表的数据一眼扫过去,便能说得出销售费用率是百分之五点六。
莫MALL的项目搞得家里也鸡飞狗跳,外公和子渊在书房谈事的时候,顺道也会将我牵到里面,还时不时问问我的看法,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于是我只能摸到这一块净土来补充睡眠。
阳光隔着玻璃将不太毒辣的热量笼罩在我身上,刚刚想要昏睡过去一小会儿,手机便震动了一下,隔着一层衣料,震动我腰肌发酸。掏出来一看,是谢小开。
“兮兮,我好像在鸢尾看见你了。”
鸢尾——这一家茶室的名字,当初也是才冲着这块铁树银花的两个字才鬼使神差地走进来的。
“是呀,难道你也在这边泡妹妹?小心子霖知道剥了你的皮啊。”
“我在门口。”
转动门把,看见他站立在外面,穿着一身白色的运动服,兄前画着一个巨大无比的对号,耳朵上挂着黑色的线,他一把摘下耳塞:“没想到真的是你。”
“你这是刚刚运动过的节奏?”
“嗯,不过已经冲洗了。”
难怪一股清香,完全没有汗臭味。
“怎么有空来茶室?”
他身后跟进一个小姑娘,端着两碗皮蛋瘦肉粥和两屉包子。
“奶黄包,我记得子霖和我说过,你的最爱。”他抽出一双黑木筷子递给我。
完完全全是曾经的我最爱吃的。
“你这几天来一直都泡在这边。”
“你怎么知道?”我夹过一筷咸菜。
“噢,这家茶馆是我开的,我总是会过来转一转,常常能看到你的车子停在楼下,不过今天才得空,和你打个招呼。”
“啊呀,我亏大了,天天付全款。”
“偶尔也要为我们蓬门小户做一些贡献。”他笑笑,“今天4月17日,准备了什么节目吗?”
“不曾,那个住在我心里的芭比娃娃已经被子裴无情地打压在某一个不知名的角落了。”
“那么我已经没有机会看到那个整蛊整得不亦可乎的莫子兮了?我记得那时的你把我整地三天三夜都没有睡好觉。”
4月17日是我们这一圈私下里定的“愚人节”。
“不是吧,一把痒痒粉而已啊。”
“有时候,人的心理暗示是无穷的,我一躺在bed上便觉得身上的粉还没有清洗干净,弄得我浑身发痒。”
“现在才发现我的斑斑劣迹简直可以称得上罄竹难书。”我笑了笑,拿起一个奶黄包。
“不止痒痒粉还有那个万花筒,印在眼睛上的墨渍怎么洗也洗不干净,回到家,老爷子还以为我在外头不安分,专门去打架挨了揍,不管我费了多少唾沫都解释不清楚。”
我吐一吐舌头:“好好好,赔罪,赔罪。”
“兮兮,你现在还想不想去闹一闹子裴?”
“当然啊,可是他一只狐狸,闹到最后倒霉的总是我。”
“那如果再加上我呢?”他指了指自己的鼻梁。
“有什么好主意?”我骨碌骨碌转动了一下眼球,觉得傍了一只狐狸在身边,身上的胆子便肥了不少。
“听说子裴的旧爱来了。”
“旧爱?那不是漫天飞的东西?比毛毛虫还不值钱。”
“这个不一样。”
我讶异地抬头看着他笃定的眼睛:“难道是捧在掌心上宠,搁在心里爱的那种?”
“算是吧。”他呼呼地吹了吹热气。
坐在谢小开的玛莎拉蒂上,我听他冷谈地叙述着另一个子裴的故事,就像缤纷的落英那般鲜美,随便采撷一瓣,便能描摹进诗画中,端的是美玉无瑕,阆苑仙葩。
“那为什么到后来他们要分开?”
“因为梦想和自由,”他斜过头,看了我一眼,“心中有梦要去追逐的人,我们并不能理解,只能仰望他们洁白的羽翼划过苍穹。”
“那还闹什么闹啊。”我抽出一张餐巾纸,擦了擦凝结在车窗玻璃上细密的水珠。
“你难道不想知道他心之所属吗?”
“但是你都说了他和秦烟还是不可能啊。”
“不试一试又怎么会预知结局?没准他们现在发现经过这么多日子的分离,最重要的还是彼此。”
我和谢小开一先一后走进旋转门,迎宾小姐露出标准的八颗牙,对着他笑靥如花。
“小开,这家该不会也是你开的吧?”
“算是吧。”
“唉,”我忧郁地叹了一口气,“身边这一帮男人,一个比一个有钱,让我怎么混啊。”
“兮兮,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你姓莫,难道莫爷爷会在零花钱上克扣你?”
“当然不会啦,只是,却没有一样属于我的,都是贴着莫子兮这三个字。”
“可你正好是这个名字的主人。”他伸了一下手,对我做出一个欢迎的手势。
“可是比起莫子兮,我更希望别人能把我当做余生生。”
“这有区别吗?”
“当然有啦,比如说今天,我只能是莫子兮。”跨进电梯,“几楼?”
当屏幕上的数字蹦跶到23时,我整了整裙子,理了理发梢,一鼓作气地走到了“鸿爪阁”门口,对着已经旋进拐角的谢小开比了比“V”字,抓奸情这种事,最重要的法则就是快狠准,然后掬一把泪博得同情,顺道欣赏一番子裴捉急的表情。
“亲爱的,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在我和谢小开的剧本里,是这样子的:
我装作和子裴在鸿爪阁碰头,却无意间发现他和秦烟搂搂抱抱在一起,在我的认知中,念念不忘的旧情人聚在一块儿,总不会只谈人生谈理想,总要外加一些特别动作,比如,两片嘴唇贴在一起什么的,或者是各色少儿不宜的场景。然后呢再装作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撞破他们的尖情,声泪俱下地控诉一番,再之后,就看看子裴的表现了。

、十四,有美一人;man腰如蛇

我气沉丹田,还没念完这句台词,我便看见那帮举箸的男人们瞬间变成雕像,一动不动,只有菜还冒着热气。
顾睿看见我,笑了笑:“怎么才来?就等你了。”说着便向我走来,衬衣上面两排的纽扣已经解开,露出一截性感的锁骨,许是喝了葡萄酒的缘故,微微泛着粉色,“秀色可餐”,那一刻,划过我脑海的竟是一个成语。
转过头看了看门牌,是“鸿雁阁”不错,不过怎么子裴和旧爱变成了顾睿和兄弟?
我虚笑了一番,在他耳边嘀咕:“好像走错地方了。”
“顾睿,你这小子,还佳人有约啊。”旁边一众男子取笑着。
“找人?”
点点头:“你知道子裴在哪里吗?谢小开说他在这边。”
“不清楚。”他耸耸肩。
“顾睿,和美女在那边说什么悄悄话,还不快些入座。”
我抬起眼,看见一个喝得七荤八素,额头上冒着油的男子在嚷嚷。
“吃过饭了吗?”
“嗯,刚吃了一屉奶黄包。”
“稍微等我一下。”
他走过去,抄了外衣,颔首:“不好意思了各位,先走一步,今天的帐记在我名下,改日再好好给陪不是。”说完,他伸出一只手,搂着我的腰。
“顾睿,这可是重色轻友了。”
“嗯,我向来这般。”他的手伸向门把,往右旋转了一圈,“比之葡萄美酒,我更倾向于桑间之约。”
“唉,顾睿尔,我们这样出来没有关系吗?”
“不过是生意场上的酒肉朋友,有什么要紧的?”他揉了揉太阳穴,“成天里泡在酒水中,我早就厌烦了,正好能够寻着一个理由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找子裴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没有啊,只是今天是愚人节,想要去捉弄一下他,既然找不到就算了。”我撇撇嘴。
“愚人节?”他轻轻地吐出这句话,然而便陷入了沉默中,我看见他光滑洁白的额头缓缓舒展开来,一缕发贴在额头之上,他左手插在裤袋中,右脚圈起一个弧度,微微向前支。
“小时候,我总是掰着指头来盼着愚人节。”
“不是吧,你老是被人欺负还盼着被欺负,莫不成你是传说中的受疟体?”
“我只被我乐意被欺负的欺负。”
绕口的欺负不知被说了几次,反正我是没有转过弯来。
“顾总,真是三生有幸,贵人踏贱地,小女子应该倒履相迎。”一个穿着波西米亚裙子的女人款款走到他面前,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娇艳的双唇好似火红的玫瑰花,一枝红艳露凝香,云羽巫山枉断肠。
“戴小姐,你好。”他象征性地点点头。
“相请不如偶遇,一块儿喝杯咖啡,如何?”美女款步姗姗,弱柳扶风。
“这会子手头上正有事,下次吧,我请你。”
“这个下次又是哪一次呢?每次人家请你,你总说是下一次,没完没了的,你都不知道欠了我多少个下一次了。”嗲嗲的声音,微微上升的尾调,成功地激起我全身的鸡皮疙瘩向这位美女致敬。
顾睿尴尬地向我这边看看,一边小心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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