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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来成全爱-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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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怎么样?头还晕不晕?”他坐在我身旁关切地问。
我默然的摇了摇头。
“你是不是也想问我……”
不等他说完,我就慌里慌张地打断他:“不,不是,我不想问,你不要说了。”
他抬手抚了抚我的面颊,叹了口气,说:“你心里明明不是这样想的,何必哄我开心?当年你爸妈被救护车送来时全身是血,我忙着全力抢救,哪里顾得上先看看他们是谁?”
“诺言……”我看着他消瘦许多的脸庞,心疼不已,“我相信你的,我没有怀疑人多只是觉得很意外,是什么人这么恶毒,拿这种事来大作文章?我爸妈都过世这么久了,为什么还不肯放过他们?”我心里有一个名字呼之欲出,但到底硬生生忍住,我想得到的,周诺言不会想不到。
“交给我处理,你别想太多。”他轻声安慰我,将唇贴在我的额头上,“碧玺,跟我回家好不好?你现在需要我的照顾。”
我的身体微微一颤。
“程医生把你的情况跟我说了,傻瓜,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有低血糖,以后会很辛苦,我实在不放心你一个人住。”
我的眼眶微热,低头把脸埋进他臂弯里。
他顺势搂住我,熟悉的气息缠绕着我,我情不自禁抬起头,痴痴地看着他,我知道我完了,无论发生什么事,这辈子都再也走不出这个男人的世界。以前不肯为沈苏而改变,原来不是有多坚持自我,而是爱不够。
是的,爱不够,否则爱惨了一个人,是愿意为他放弃一切的,包括尊严。
“诺言,你花了多长时间才决定爱我?”
“七年。”
他在我耳边低低地说,“那次你跟沈苏走了,我原想这样也好,就此断个干净,可是我又忍不住去想沈苏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后来我给自己找了个理由,我想如果这个男人很好、很适合你,那我就不再管你,所以我去见了他。”
“你失望了?”我回忆那天约在体育馆见面的情景,当时在场的还有蒋恩爱。
“如果沈苏在他妈妈面前能再坚定一点,我想我会永远失去你。”
我摇了摇头,心里说一切都是注定的,不怪他不坚定,我自己何尝不是?感情是没有如果的,任何一个如果我们都不会走到今天。命运给了我们太多的机会分开,但总是最后一步成全我们在一起,七年来的分分合合,他手中一直有一根无形的线在牵引着我。都说爱情的最高点是升华至亲情,我跟他却是颠倒过来,但不管是亲情抑或爱情,我都深爱这个男人无疑。
他还想说什么,口袋里的手机却响了。他拿出来接听,淡淡地说了一句:“好,我马上过去。”我猜可能是他的病人有事,也不多问什么。
他临走前,低头亲了我一下,“等我回来,不要再走了。”
我沉默,他固执地等我的答复,我只好点了点头。
何琥珀不在外面,像她那么注重形象的人,刚才的失控实在少见。躺在床上,侧身看外面的风景,琥珀的电话打进来。
“你问他了没有?他怎么说?”
“琥珀,诺言不是那种人,我相信他的医德。”顿了一顿,我回想她今天失常的举动,“其实你也不相信,你为什么那么激动?因为你觉得有人在利用我们打击他,对不对?”
“神经!我才不管谁在打击他,我只关心真相!何况我信不信有什么用,我无条件相信他,他也不会感激我,他只在乎你的看法。”她还是嘴硬,但语气已经软下去,一不小心就说漏了嘴。她之所以激动是为了让周诺言在乎她的质疑,但是周诺言不置一词的态度令她光火,也无可奈何。
我心里盘算着,说:“你能不能去查一下那家杂志社,我想知道写那篇文章的是什么人。”
“还用你说,送你进医院之前我就打电话让人去查了,很快会有消息。”她信心满满。
“那就好。”
躺了一下午,我觉得闷,穿上外套出去透透气。在二楼遇到郭奕,他跟我打招呼,说:“正打算去看你呢,怎么下来了?找诺言?”
“我带你去找诺言吧,他应该挨完批了。”
“谁批他?”我奇怪地看着他,“出什么事了?”
郭奕愣了下,打哈哈:“没事没事,还不是工作上的芝麻小事。”我自然不信,他闪烁其辞,摆明是在糊弄我。
“不是说带我去见他么?还不走?”
其实就是在他办公室,我跟郭奕一前一后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周诺言和蒋恩爱争执的声音。我不由停下脚步,仔细听了几句,果然不出所料,他们在说杂志的事。郭奕神色有些不自在,伸手就要去敲门,我用眼神制止了他。
“不大好吧?”他压低了嗓子,“我们这是在偷听?”
我心想偷听算什么,如果那篇乱七八糟的东西真是蒋恩爱搞出来的,我会进去赏她一巴掌。郭奕见我冷着脸不说话,只好讪讪站在一旁,保持缄默。
“是我找杂志社的人写的,也是我寄给她们姐妹看的,因为我想看看你跟何碧玺之间的感情有多么牢不可破!”
“蒋恩爱,你越来越无聊了,你故意在我换下的衬衫上制造口红印,这我不跟你计较,可是你把我跟碧玺结婚的事告诉你妈妈,让她跑来医院里闹,你知不知道你姐姐的死对她打击有多大?”
“你居然还敢提我姐姐,我把你们的事告诉我妈,就是为了让她看清你的真面目,你一边对何长清的女儿好,一边哄我妈开心,这么多年来,她全心全意把你当半子看待,你不爱我没关系,可你爱的是谁?是何碧玺,是我们家仇人的女儿!我姐姐死得那么惨,你让我怎么吞得下这口气?你让我妈怎么接受得了?你知不知道每次你来看过她,她总是背地里一遍又一遍地对着我姐的遗照说她傻,说她没福气,放着你这么好的男人不要,却为了一个有老婆有孩子的人自杀!”
我几乎是屏住了呼吸在听,屋里两人大概是太投入了,根本没有发现隔墙有耳。蒋恩爱歇斯底里的声音不断传出来,我忽然觉得她很可悲,这个女人到底是在为她故去的姐姐抱不平,还是在给自己得不到的感情找宣泄的出口啊?
在草坪上吹了好一会儿冷风,直到看见蒋恩爱从楼里出来,她行色匆忙,没有留意到我。郭奕去买了一瓶矿泉水给我,我道了声谢,接过来握在手里。
“你见过蒋恩爱的妈妈么?”我没话找话,知道郭奕心里憋得厉害,但是我不说,他肯定不好意思先开口问。
“见过,她来过医院两次,早上闹得太厉害,连院长都知道了。”他顿了一顿,有些迟疑。
“有什么直话。”
“那本杂志我也看了,无稽之谈你不要信。”
我笑了笑:“我知道,当然不信。”我见他这么维护周诺言,对他很是感激。
他想了想,说:“其实那天我也在场,我跟诺言是差不多同时进这家医院工作的,那时他还是住院医生,我也是。你爸妈送来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可是诺言没有放弃,把应有的抢救程序都做足了,但是他们的伤势实在过于沉重……我记得后来还是我跟一位护士一起检查你爸妈身上的物件,我翻出你爸爸的身份证时,无意中念了上面的名字,诺言听到了很激动的抢过去看,我当时不明白为什么他的情绪那么反常,但是我确定他在整个施救过程中是不知道你爸爸身份的。”
“郭奕,谢谢你告诉我这些,”看着他,觉得他真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人,“以后如果有任何人以这件事质疑诺言的职业道德,请你把今天的话跟他说一遍,诺言是个骄傲的人,他不屑为自己辩解什么,但是他沉默不代表就不会受伤害,我不忍心看他被误解被怀疑。”
“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我忽然想拥抱他,这男人有多好!蒋恩爱放着大好姻缘不要,偏要作茧自缚,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也是活该!
又站了片刻,我觉得有点冷,就回病房去。郭奕要送我,被我拒绝。刚才蒋恩爱那疯狂的样子,我估计他这个仰慕者受的打击也挺大。
刚走到楼梯口,想想不放心,还是绕回周诺言的办公室去。门虚掩着,我轻轻推开,探头进去,看见他坐在办公桌前,低着头,微弓着身体。
我看不清他的脸,等走到他跟前,才发现他的脸色很难看。“诺言,你怎么了?是不是胃又不舒服?”我蹲在他身前,仰着头看他。
他拉我起来,指了指摆放在角落的饮水机,“帮我倒杯水。”
我忙过去倒,回头看见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药瓶,可他痛得手都在微微颤抖,我把水递给他,一手接过药瓶,“要吃几颗?”
“三粒。”
于是我倒了三粒出来,看他就水服下,一颗心才稍稍放下,不经意扫了瓶身一眼,发现说明书上写的药量是每次两粒,我的心又揪了起来。房间里有沙发,扶他过去休息,他抓着我的手不肯放开。我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把空调的暖气打开。南方的冬天,虽然不比北方寒冷,但是潮湿,不出太阳的时候也十分阴冷。我把手捂热了,放在他的胃上给他按摩。
“怎么样?好些了么?”我紧张地看着他还是略显苍白的脸。
他凝视我,挑了挑唇角,然后搂住我的手,说:“好了,你手酸不酸?”
我摇了摇头,把下巴搭在他的肩上,“怎么又犯病了?今天才这样么?中午有没有吃饭?”
“吃了。”他声音还是有点虚弱,我觉得他的回答在避重就轻,但看他这个样子,不忍心再追问,“还难受的话,我去叫郭奕过来给你看看?”
他笑起来,说:“我现在头脑清醒,没有一个医生比我更了解我自己的身体。”
我想想也是,又去倒了杯温水给他。
因为是下班时间,办公室里外都安静了下来,没有人来人往的脚步声,没有喧闹的电话铃响,我依偎着他,只觉得这一刻时光静谧,多说一句都是煞风景。
他抚摸我的头发,过了很久,低低地说:“陪我过一个生日,好不好?”
我一怔,随即想起后天是他的生日。如果不是那次在飞机上导游让我填写他的个人资料,我可能到现在都不清楚他的生日是哪一天。这样一想,心里不免有些愧疚,忙点头答应:“好啊,你想怎么过?你说。”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我好奇心大作。
“后天你就知道了。”
他看我的目光充满了宠溺,害得我眼眶又潮湿起来,我的瞳仁比别人大,又黑,哭的时候这个特点越发明显,本来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毛病,可是周诺言在老早以前就笑话过我,说我哭的样子很像一只可怜兮兮的小狗,他指的是眼睛。
没来由地想起当时的情景,我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到了他生日的那天,我正好可以出院。
冬日的阳光照在身上,整个人懒洋洋的。不过我今天心情很好,一扫半个多月来的阴霾和低落。周诺言去给我办理出院手续,我坐在病房里等他,大概是第一次陪他过生日,总觉得意义重大,心情十分雀跃,像吃了兴奋剂似的,但又带着一点忐忑不安,好像远处有什么未知在等待着我跟周诺言,跨过去就是黎明,后退一步便是永夜。
我的预感向来很准,这次也不例外。就在我等待的时间里,何琥珀的助里突然出现,二话不说就要求我跟她走。我自然不肯,今天最重要的事就是给周诺言过生日,其他都要靠边站。我态度坚决,她跟我僵持了片刻,当场给何琥珀打电话,汇报了两句,
就把手机递给我,“何小姐要亲自跟你说。”
我只好接过来,先发制人,“琥珀,有什么事改天再说,我现在没空。”
她轻笑:“你就不想我找你干什么?”
“想,不过我现在真的不能过去,你让助理走吧。”
“何碧玺,你今天不来的话一定后悔!”她的声音透着一股得意,“你知不知道,妈妈生前有记日记的习惯?”
“还不知道,还没看到,我就是想叫你过来一起研究。”
“什么?”我听得莫明其妙,可是心急如焚,“你给我等着,我马上过去!”
挂了线,我抓起外套,迫不及待跳上她助理的车。此刻脑子里像有什么东西要炸开,但又找不到那个爆破口,我嫌车速太慢,不住地催她开快一点。
何琥珀把日记本递给我的时候,我的心在狂跳,非常紧张,像就要窥破什么天大秘密似的。可是,快速翻了两页,我立时傻眼,‘这是?”
“是日记没错,你看首页,有妈妈的字迹。”
但除首页之外全部都是空白页!
不等我出声质疑,何琥珀就主动解释给我听,“还记得么?妈妈以前带我们两个去郊外一个孤儿院当过义工,你应该有印象的,妈妈在去世前的几年里一直利用双休日,教那里几个盲童学英文。我今天去电台接受专访,结果就是那么巧,让我遇到了当年的其中一个盲童,他现在混得不错,是电台的DJ,我认出了他,私底下跟他聊了几句,他给我这个东西。”
我记得是有这么一回事,那个孤儿院我以前去过两三次,每次去总看见几个因眼睛疾病被父母遗弃的孩子,规规矩矩地坐在小教室里等候老师的到来。我当时很为此自豪,我妈妈是语言天才,对教育事业充满了热忱,不仅精通英语法语,就连读师范之后,还专门自费学习了手语和盲文。但是我不懂,像日记这么私隐的东西怎么会落在那些学生手里?
问问琥珀,她回答:“是妈妈不小心落下的,那天妈去给他们上课,何以文就是那个DJ说,他捡到之后原想等妈妈下次去上课时还给她,可那天因为下起了很大的暴雨,爸爸亲自开车去孤儿院接妈妈回家,谁知知在半路上”
“别说了!”我不想再回忆那些让人悲伤的往事,匆匆打断她,目光又回到手里的笔记本上,“可是妈妈为什么要用盲文写日记?”
“陈以文说,”何琥珀耸了耸肩,大概她先前也跟我有相同的疑问,“妈妈当年很用心地培养他们几个小孩用英文写日记的习惯,并且以身作则……他们经常坐在一张大书桌旁写自己的日记,就好像一块儿做作业那样。”
“他没看里面的内容吧?”我皱眉,觉得不舒服。
“看得出他很尊重妈妈,我相信他。”
连何琥珀都这么说,看来那个陈以文相当值得信赖。
我沉默着,她忽然挑眉笑起来,说:“想看就看好了,没准真的有你要知道的事。”
我承认我是很想看,但是我心里又隐隐觉得不妥。蒋恩爱在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我看到号码本不想接,但铃声固执地响了很久,一遍又一遍,搅得我越发心慌意乱,连何琥珀都不耐烦地冲我干瞪眼,我只好接起来。她的声音很急,招呼也不打,劈头盖脸就质问我是不是跟周诺言在一起,我懒懒地回应了一句不是就想挂线,她却说:“何碧玺,如果我妈出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的!”
真是莫明其妙!
故意大笑,然后说:“你刚问我周诺言,怎么又扯到你妈身上了?再说就算你妈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又关我什么事了?蒋恩爱,我的容忍是有限度的,你别以为你姐姐死了,就我们全家人都对不住你,你搞这么多事出来,无非就是想报复我抢走了周诺言,有本事你光明正大冲着我来,别净拿你姐姐的死说事,这招对我没用,我不会对你感到抱歉。”
她气得把线掐断了,比我想象中的还干脆。
何琥珀横了我一眼,说:“知道自己老公抢手,还不回去看牢点,不顾大的也顾着小的啊。”
我毫不掩饰重重地叹了口气。
跟何琥珀前往盲人学校,一路上我的心很乱。说来也怪,明明是很期待有一个接近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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