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女也有冬天-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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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癌症病人所拥有的症状，我身上逐一浮现，难道你忍心看一颗真心因为受相思病的折磨而变得如此不堪吗？”小黄少爷说着，还用力地挤出了两滴鳄鱼的眼泪，这倒令小白小姐颇感意外，因为她没想到这个小人用起情来竟这么深。

实际上，小白小姐所看到的一切只是表象罢了，小黄少爷之所以那么急于知道他女朋友的下落，是因为她上回和他吵架离开前，拿走了他珍藏的那套限量版苍井空毛笔书法集（不是写真集，所谓德艺双馨，就是有此魅力，即使不拍□，写几张书法，也能受到公喵喵的喜欢，千年后，和王羲之堪比伯仲之间）。

“那好，你先让你的狗离开，我就把木小妃的下落告诉你。”小白小姐说。
于是，小黄少爷让剑禽离开了。
……
“咳咳咳。”小白小姐咳嗽三声，看了那只藏獒一眼，又说：“我的意思是说，让你弟弟离开。”
这次，小黄少爷才让藏獒回到别墅里。

小白小姐正了正身子道：“呃……那个，你不要太难过，你女朋友……她……咳咳……她已经去世了。”
“什么！”小黄少爷一下子跳了起来，吃惊不已，睁大眼睛瞪着小白小姐，“我老婆她她她她死掉了？这这……你从哪得知的消息？不会是听错了吧？”
“消息来源绝对可靠，是她打电话亲口告诉我的。”小白小姐摸了摸鼻头说。

嗯嗯？我老婆打电话亲口告诉你她已经死掉了？小黄少爷的脑袋里迅速翻了一下黑格尔的《逻辑学》，隐约感觉这话似乎哪里不对劲，但是，他心里实在是太悲痛了，没法静下心来往深处想，于是他躺在地上，开始吐血、打滚、抓心挠肝。
小白小姐见他神经病已经发作，就趁这个机会，启动卡丁车迅速逃掉了。

筱黑猫见女儿日日笙歌，把一肚子心肠都玩废了，已经是年纪十五六的姑娘家，还整天一副天真烂漫、不思进取的样子，令人不禁担忧她的前途。

为什么她一直长不大呢？他想，她的脑力没问题，主要是从小一直呆在家中，或者封闭在学校里，缺乏历练、眼界也不宽，加上她一直交不到朋友，才使得她一直停滞不前。所以，他决定让她出门去走走，看看外面精彩的世界，增长一点见识，之前他也曾听说，许多原本性格很内向的孩子，一旦去到全新的地方后，回来整个人就变了许多。趁现在她有一个长假期，正是让她出门的好机会。

好巧不巧，就在小白小姐白天偶遇赵毒舌（接客的那位，读者们应该还记得吧）的那天晚上，筱家就接到了赵毒舌的来电。
刚开始，小白小姐以为这个来电是由于她白天得罪赵毒舌，故对方索命而来了，不过，赵毒舌却在电话里对筱爸爸说：他要带自己的女儿出国到夏威夷旅游，问小白小姐愿不愿意一起去。小白小姐懒得在假期里还见到学校老师，尤其是赵毒舌，所以心里自然是一百个不愿意，不过筱爸爸却谢天谢地，感激赵毒舌如此关心自己教过的学生，真不愧是学问传人，春风化雨，堪称人类的灵魂工程师（苍井空也得过该项荣誉）——小白小姐在心里接口道：一日为师，终身为厉鬼。

最后，在爸爸的严词厉令下，小白小姐只能遵从，次日，她带了许多钱和几样行李，离开家，前往西红市的西红港口，登上一艘去夏威夷的船。




、女英雄，帅鸭子

船要离开了，小白小姐站在船首，回头望一眼家乡，家乡笼罩在雾里，令人难以看透它的真实。她感到有些伤感跟寂寞，对于西红市，她不是没有感情，但是她从来就看不懂它，也没法真正地融入它，她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到现在反而对它的规则一知半解，也许她还太小了，不懂得世界运行的秘诀在哪，或该以哪种眼光看待它，这使她徘徊而止步不前。
周遭有一些人经常用一种看脑残的眼光看着她，她对此没办法视而不见，别看她平时玩得非常疯，她心里也渴望被人接纳，但她又找不到对的标准，应该怎么做才不算脑残？天真是什么？一定错吗？
她能懂的，就只有自己的父母，还有清平小院里的喵星人、那些花草，以及住在碧水边的孩子，这样的生活很简单，很好理解，她能感到“此此心安处是吾家”，可是，清平小院的生活似乎又与周边的世界毫不一样，这又是使她困惑的原因。此外，还有灰晨、黄小贱、自己的初中班同学……她对他们真的了解过吗？其实，也只是浅尝辄止。

她渴望拥有不一样的生活，即使是做个梦也好，至少醒来后能拥有回忆，缓解一下她内心的孤独。爱情方面，她也希望能够轰轰烈烈地经历一场，即使伤心，也比落单好。最近，她经常感觉心中有一股冲动，就像海潮，激烈地撞击心灵的小岛，她的情窦种子正在一天天地吸水、膨胀、饱满，仿佛时刻都要破土而出，因此，她不再满足于过去那种不敢见光的暗恋，而希望感情的发展更进一步，换句话说：她想要的不只是闪亮的王子，更期待有个大胆的骑士，能向她吐露心中的爱慕。

在小白小姐离家的前一天晚上，她梦见西红市全体的百姓们都跑到西红港口海岸来送别她了，那时的她，是那样的受欢迎，就像是一个建功立业的伟大民族女英雄，而不再是一个孤零零的、被人说得幼稚不堪的无知小女生：她变强大了。
嗯，将来一定会有一天，她的离开会让人们心疼，而不是缺了她，每个人饭照样吃，生活照样过。她记得，在昨晚的梦中，为她的离开而伤心难过的，有小学生，有大人，有大哥哥、大姐姐，有大叔大妈，也有老奶奶，人们纷纷放下手中正在进行的活计，赶来送她。大家沿途奔走相告，因此，众人皆知她要走了。

谈婚论嫁的情侣，听到婚纱店里的广播里播报说她小白小姐要走，相拥而泣，最后，为了赶来见她一面，推迟婚期；
大妈正在家里看连续剧，听到这个消息，立刻拉着正在备战高考的儿子，跑出了门，赶往西红港；
老奶奶包饺子包到一半，接到了孙子打来的电话，闻言老泪纵横，两脚颤巍巍地走到床上躺下来，静静地离开了这个世界。在西红市幼儿园，孩子们听到老师宣布完这个消息后，再也无心游戏，哭成一片；积木洒满地。
臭蛋的妈妈正在店里灌假酒，看见大家都在跑，就问臭蛋发生了什么事，臭蛋眼泪汪汪地哽咽道：“我们的偶像；小白姐姐，她，她……她今天要走”，臭蛋妈妈一惊，立刻拉起臭蛋的手就往门外跑，结果绊了一跤，踢到了那瓶灌到一半的假茅台，瓶子里的酱油全流出来，浸湿了那本垫在桌脚底下的《未成年人保护法》。

小白小姐这会登上了船，又回想起昨晚的梦境来，对比一下眼前她“独上兰舟、花自飘零水自流”的骨感现实，幻想虽然丰满，却只是一场虚无。
这并不是一艘专业的旅游船，而只是一艘用民用的渔船改装成的客船，因此，船票也十分便宜，赵毒舌估计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才会选择它的。
船上的人员还不到十个，除去船长、厨师等船工，已经没有几个是乘客了。
不过，接下来小白小姐有了意外又惊喜的发现，她看到灰晨也在船上了。咦？他也要出国旅游吗？

此时灰晨正一个人站在船舷边，默默望着海面。他今天穿着一件合身的白衬衫，裤子是一条蓝色的牛仔裤，蓝白的色调映衬在蓝天、大海的背景间，让他如画中人。
他的眉头微微拧着，似乎一直在想着什么心事，背影看上去也有些孤单，这使他增加了帅气指数（呃……我们的男主不一定符合大众的审美标准，这只是小白小姐个人的观感，也属于她的心意）。

小白小姐对灰晨一直有个印象：认为他是孤儿。因为她想：既然灰晨的成绩是那么优秀，那么，作为他的家长，自然会觉得脸上有光，走到哪都情愿跟人炫耀，可是，每次班里召开家长会时，他的父母却总是没到场，别人的家长有的为孩子的进步开怀大笑，有的责备自己的孩子头脑笨，而他只是独自坐在角落默默看自己那本书，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很平淡，既没有骄傲，也无失落，好像他早已习惯这样一个人生活。如果他有父母的话，干吗他们不来？偶尔缺席一两次还可以理解，可是从来不出现，那可能就是两块灵牌了。此外，小白小姐每次到市区逛街，有意无意从他的家门口走过时，也从未见过他家里除了他一个以外还住着什么人。倒是经常看到他在阳台自己洗衣服，以小白小姐所理解的生活来判断，这明显就是一个人住了，要不干吗要自己洗衣服？衣服不都是妈妈洗的吗？需要自己洗，那等于是说：唉，这孩子小小年纪便已经“独立”了呀。
以上这两种表象，再加上灰晨独来独往的个性，使得小白小姐有了“灰晨是孤儿”的这种判断。
不过，她并没有因此同情他，相反，由于受《仙剑奇侠传》等电视剧的影响，她认为英雄的身世都是落魄、凄惨的，孤儿在她的心目中还有一层忧郁王子的光环呢。

小白小姐很想知道灰晨此行的目的是什么，她估计他一定有什么要事，毕竟像他这种性格的人，多数不喜欢出远门旅游。不过她不敢亲自去问他，这种不干脆真的很难受。她本想问赵毒舌，不过，转过头看到赵毒舌正在凶巴巴地训斥他那个刚上船就尿裤子的小女儿，顿时又吓得不敢去惹他。

她的心里掠过一丝不安，这种不安早在一年前就已经开始有了。那时候，在好几次课堂上，英语老师叫灰晨朗读课文时，都曾经若有所指地对他说：“你如果将来要出国的话，英语口语是绝对要练好的。”刚开始，小白小姐还以为英语老师这句话只是随口说说，但是，随着对方又在几次课堂上时不时地提起，她的心里开始担心起来，虽然她不清楚英语老师为什么要频频说那句话，但是，她没法不悬着心，原因就是她不了解灰晨，可以说是半点都不了解，有关于他的一切，无论是他对未来生活的打算，还是他现在生活的状况，她丝毫不知，这让她彻底没有安全感，实际上，她是一个连自己的人生都把握不准的人，因此，她又怎么去把握别人的？如果灰晨有一天真的消失了的话，那也不意外，那种事发生在常理之中，因为他没有跟谁分享过，他要不要永远留在本市，世事难料，并非她可控，学校不是有一项交流生制度吗？每年跟国外的中学都会互换几个学生。也许他会因为成绩优异而被保送出国也说不定，到时，甚至连一句道别话都没对她说，就从此天各一方，她只能通过天上的月亮想象他的脸，不知道他的脸是不是也像月亮那样每天减一分。

其实，就算不说出国吧，他俩很可能就要分开了，中考结束后，填报志愿，小白小姐的成绩很一般，只能留在原学校读高中，而灰晨，虽然她还不清楚他填报的志愿是什么，不过，他的成绩那么好，有更多选择的余地，估计会选名气最大的五中，五中和一中相隔几千米，对于未成年人来说，这个距离已经算是异地了。

想到这些，小白小姐心里面生出一股伤离之感，仿佛她已经预感到，灰晨将会在途中靠岸下船。

小白小姐一边胡思乱想，一边也学着灰晨的样子，站在他右边五米的地方，两手托腮，静静地发呆。
她很期待他注意到自己，但是他没有，一直都保持着那个看着海的姿势，小白小姐想跟他主动打声招呼却又提不起勇气，心里实在是难过又纠结。

船在走，心在烧，暧昧就像被施了魔咒的藤条，在天和海之间不断生长，并随着海风的吹拂飘荡，而沉默，却仍然横亘在两个孤单内向的人之间，像王屋山一样岿然不动，小白小姐的心越来越乱，越来越痒，越来越发麻，刚开始像蚂蚁在爬，渐渐地变成了大黄蜂在扎。

薄暮，海上飘来一只鸭子，小白小姐像看到了自己的前世，激动不已，她手里举着一支用散碎布料织成的玫瑰，朝那只鸭子大声喊道：“嗨，帅哥，这朵花送给你哦。”
喊完，扭头看灰晨一眼，似乎要等他做出点回应，双颊因为期待而红彤彤，然而，灰晨没有她那样兴奋，他似乎有些疲倦，默默地转身走进了船舱，自始至终都没看她一眼。

啪嗒！一个心碎的声音，在这寂静而凄怆的黄昏，如同玻璃碎裂一样响起，小白小姐那滚烫的神经瞬间就冷掉了，虽然灰晨什么话也没说，不过她明白，自己刚刚那一声叫喊，一定是影响了他的思考，所以他才会一声不吭地走掉，想到自己因此被讨厌了，小白小姐伤心得垂下了头，好像犯了什么难以弥补的错误一样，自责不已，那只鸭子已经飘远，似乎也无意理会她的芳心。

她正感愁绪满怀，突然，肩膀被人从身后拍打了一下，她吓了一跳，回头一看，竟是小黄少爷。顿时觉得天更加灰、海更加黑、人生更加暗了。




、犀利哥，八爪鱼

“你，你，你这个禽，禽——琴棋书画样样不通的人，你怎么也会在这艘船上？”她结结巴巴地看着他问。
“赵毒舌昨晚突然良心发现，打电话到我的家里，问我要不要和他一起出国，我反正在家闲着也闲着，就干脆到国外看看美女，反正旅费是我老爸从公安局的小金库里挪的，我这一趟就当是公职人员出国考察咯。回来后我要写一篇关于东西方美女差异的论文，让我老爸帮我在西红市公安局的官网首页置顶。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成就，你应该对我十分嫉妒吧。没办法，谁叫我生来就半个官呢，哦呵呵呵呵。”小黄少爷说着，掩着嘴，发出大妈式得意的笑声。

原来如此……赵毒舌根本不是特别关照她小白小姐，而是撒网式地给班里每个同学都打了电话，原本还以为他青眼有加。亏得筱爸爸昨晚念叨了他一个晚上的好，念得苗妈妈差点吃醋了（咦，苗妈妈为什么要吃两个男人的醋？）其实，根本无关乎什么教育精神吧。他只不过想多邀几个学生一起分摊旅费，会比较便宜而已——虽然这艘船已经很便宜了，听说赵毒舌一个月的工资才一千五，一声叹息。
想想也很正常啦，小白小姐本来就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哪有资格劳烦赵毒舌专门只请她一人？又不是像孙悟空那样可以保护唐僧一路上安全，如果真的遇到妖魔鬼怪，还嫌多出她一个累赘呢。

“小白小姐，哥刚刚在船舱里，隐约听到你的声音，在喊‘帅哥，我好葱白你’，哥一听，还以为你是在叫哥，心里感觉暖暖的，像被冬天的大锅炉给烫到了一样，唉，无奈，哥实在是太有魅力了，哦呵呵呵呵。”小黄少爷说着，又发出他经典的大妈笑，还学《樱桃小丸子》里面的花轮同学那样，用手拨了一下他歪半边的刘海。

居然又自称哥……这人有时候恶心起来还真是让人想吐。小白小姐想，她最受不了的就是小黄少爷老是喜欢在女生的面前自称哥。犀利哥吗？

“做人别太自恋，小心招老天爷嫉妒，一个雷下来把你劈得大小便失禁。小白小姐说着，懒得和他呆在一块，就撇下他，也走到船舱底下去吃饭。

这艘客船虽然比较老旧，但它的体积还是挺大的，光是船舱就隔了好几层，其中卧室、卫浴、餐厅等，泰坦尼克号上有的它都有（虽然有点山寨），餐厅设在甲板下第一层，面积能和一个中学餐厅相媲，饭菜也种类齐全（其实，对于乘坐这种廉价船的乘客来说，大可不必服务如此周到，可见船主是个很有心的人）。

小白小姐到这里来买饭吃，结果又意外地遇到了灰晨，她看到他仍然一个人坐在角落的位置，那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