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花正开-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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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是委屈和不解的杨暮，“回去好好睡觉，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杨暮一愣，想要再说什么，终于忍住了。
“晓晓没事，至少现在很好。”洛亚说。
杨暮点点头，走出教室。
“晓晓在哪？”一直沉默不语的丁阳忽然开口：“我想除了杨暮我应该是知道最少的人了，但是，我只想知道晓晓在哪。”
“她从顶楼下来的时候晕倒了，现在在医务室休息。”
“你是怎么知道的？”
“早自习你着急的跑出去我就一直跟在你身后，我很庆幸我那么做了。因为到现在我还不敢想她从楼梯上摔下来会是什么状况。”
丁阳听了这些不再说话，有种无地自容的惭愧。
“那你是谁？”丁日问。
洛亚看向贺哲，“我想知道你了解了多少情况。”
“如果你是在保护晓晓，我想你会是警方的人，但是单凭警局现在的内部情况，我不认为你可以了解这么多事情。”贺哲敏锐的目光射向他，斩钉截铁的说：“你就是组织派来的杀手，目的是调查我父母的所在。”
洛亚轻轻拍了拍手，“果然厉害！你能背着你父母摸清他们的底细，我就猜到你应该有本事猜到我的身份。”
贺炎冷笑，“惭愧呀，一直只是怀疑家里不切实际的财富和爸妈神秘的行踪才会想要调查自己的亲生父母，没想到，自己竟是国际通缉的大盗的儿子。”
听到这话，丁日和丁阳都惊诧的看着贺哲，难以相信他刚才的话。
“对不起了兄弟，一直瞒着你。”贺哲对着丁阳笑笑。
“那我爸妈不知道吗？”丁阳不敢相信自己的父母会结识这样的朋友。
“我想他们早就知道，而且已经做好承担什么的打算了。”丁日回答了他的问题，“老爸已经打算把老妈和咱们送走了。”
“爸爸不是因为心妍阿姨和妈妈是朋友的关系……”
丁日微笑，弟弟终究是弟弟，“老爸爱老妈的程度超出你和我能想象的范围，我想这是最好的解释。”
“既然你是什么组织上的杀手，那不应是敌人吗？”丁阳又将疑惑转向洛亚。
“其实，你们什么都做不了，但是，说实在的我今天会冒险在这里完全是为了晓晓。”想起晓晓，洛亚的眼神再次被怜爱充满，“你是她现在生活里唯一的颜色。”
“简单的说，晓晓的爸爸失踪妈妈在中心医院的加护病房出于昏迷状态。”
这一次，三个人同时为洛亚的话惊呆，虽然都预料到是很大的事，但是当事实清晰的摆在眼前的时候，还是不能抑制心底的震撼，这个貌似柔弱的丫头，到底承受了怎样的重量呢？
“我们能做什么？”贺哲最先开口。
洛亚摇摇头，“其实我会出现也是多半因为冲动，到底你们能做什么我也不知道，甚至我的做法可能会让事态变的更糟，但是，怎么帮晓晓你们应该会有办法的吧？”
丁日和丁阳坚定的点点头。
贺哲审视着洛亚，脸上挂着超出年龄底线的睿智，“你的身份最不应该让我知道吧？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想你应该和贺限谈谈，下周，是我能为他争取的最大的时间限度，组织要的不是那幅画也不是几条人命，而是你爸手里的那些稀世宝石。如果他肯赌，现在最好的办法不是离开这里，而是跟木木合作。逃亡，不可能是一辈子。”洛亚略一沉默继续说：“但是失败，代价是全部，包括你们的命。至于我的目的……”洛亚莞尔，蓝色的瞳孔中柔波荡漾，“杀手洛亚十一岁被送入组织接受训练，之前的十年学到的是责任，之后的十年是在完成责任，现在，二十一岁的我想要争取和你们一样正常人的生活。失败，代价同样是我的命。”
三人听完洛亚的话，相互交换了眼神，点点头。
“我们相信你！”
“你们的决定，我其实不是很关心，但是，说不定上帝亏待我这么多年会给我个surprise。”洛亚起身准备走，又转身交代：“让凌然和凌心妍尽快离开。贺哲，你妈的情况似乎很坏，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吧？”
贺哲皱一下眉头，“恩。”
丁阳深吸一口气，释然的笑了，“生活似乎变得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有趣了，看来要认真了。不介意带我去看看晓晓吧？”
洛亚笑，“这个时候还能笑得这么爽朗，也只有你才能让她安定吧。不过我想现在还不是你见她的时候。”
洛亚走了，教室安静下来，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对于刚才发生的种种听到的种种还不能完全消化。
“你们说的组织到底是什么？”丁日打破沉默。
“我也不知道，只知道这么多年我爸妈为了收集七十世纪家族收藏的宝石而替这个组织工作，本来按合约那些宝石是归我们所有的，但是，上次任务的失败让我妈受了伤，我家才会从纽约搬来这里。”贺哲满怀歉意的看着自己十指交错的手，“我想，我们的出现是这所有事情的导火索。”
“大家是兄弟，不要说这种话。”丁日将手压在他的手上。“我想我爸也不会后悔结识你的父母。”
“恩，大家一起努力一定可以改变很多事情！”丁阳把手放在了哥哥的手背上。
“对了。”丁阳想起金发的小丫头，“贺炎什么都不知道是吗？”贺哲点点头。“那就一定要劝她离开才行。”丁日说。丁阳和贺哲点头。


第二部分　十七岁　No。8（中）
更新时间201057　21：27：35　　字数：5879

　楼顶太阳正盛，天空变的高远澄清，没有云，看不出改变，除了偶尔几只飞鸟穿过，都维持着沉寂蓝幕的萧索。
洛亚靠在楼顶的围栏上，微微眯着眼，头发在风中不安的纷飞。目之所及，只有单调的天际而已，许是，亘古不变的天际……他习惯的去摸左耳上的蓝宝石，蓦地笑了，一时忘记已经送给了晓晓，那个唯一能证明他身份的东西，只因为她说喜欢，只因为他喜欢她暖洋洋的微笑。这一战到底会有怎样的结果？他不知道，这些生长在蓝天下的所谓花朵到底在突来的暴风骤雨里有多大的生存几率，他亦不知。他看着自己纹线清晰的掌心，这双手不知道已经了断过多少生命，而此时，他竟在为别人担忧……果然，他只是个半吊子的杀手。嘴角露出几抹笑的痕迹，他说不好自己是在嘲笑自己还是在嘲笑生活。手机在口袋里已经烦躁的震动了好久，他不紧不慢的掏出来。
“事情怎么样了？还没有他们的消息吗？”男人冷漠的质问从听筒里传出。
洛亚跳坐到围栏上，阳光照在背上，有种被烘烤的质感，在秋风里，很舒服。“进行中，不过我想等一切稳定了再汇报，你知道，我工作不喜欢被打扰。”
电话那头，男人沉默良久，最终没再说什么，挂掉电话。
洛亚，十一岁时在市井跟跟一群混混打架，以不可小觑的天赋为组织看中，经过严格的训练成为最早接任务的杀手，他的身手早就无可挑剔，再加上敏捷的思维办事的果断，这次组织才会让他远赴中国。可是，这个决定是不是正确……男人开始怀疑……萧景天失踪，派去的四个人也像人间蒸发一样没有了任何音讯。洛亚是个孤儿，至少组织中关于他的资料是这么说的，孤儿的身世……谜一样吗？最近形势很紧张，国际方面早就已经注意到他们的存在，这样一个拥有武装力量的地下组织是不容在正义面前存活的，那些假装清高的正义，他们不过是把正义的真实面目示人了而已。他们的目的也不是什么征服世界，他们要征服的是全世界的财富……贺限和凌心妍早晚都是要死的，那些稀世宝石怎么可以落在两个天真的做梦的家伙手里呢？简直是妄想，当棋子再没了利用的价值，就要毫不犹豫的摒弃！
洛亚看着断线的手机，“凌晨一点多还有心情打电话给我，看来那些国际刑警也不是徒有虚名嘛。”扬手，藏在袖口的暗器发出一枚极细的剧毒钢针，前一秒还在翱翔的雁来不及悲鸣翅膀便已僵硬。洛亚弯月形的眼眸里，映着它下坠的弧线，不过一具卑微的尸体。死，不一定都有意义，但他洛亚一定不能白白的死掉，因为白白毁灭在他手上的生命已不可数计……
“午休时间就快过了，大家休息一下，不能影响正常生活，起码在外人眼里，我们不可以改变。”贺哲沉思片刻，“我们现在需要找出我们所有的优势，只有这样才有机会胜利。”
“可是胜利的概念是什么呢？我们连敌人都不清楚甚至不清楚为什么而战……”丁阳拉开窗帘，迷茫的迎着透射进来的光，眼睛不自主溢出水，晶莹剔透。
“我们的胜利就是活下来，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好好的活下去，和亲人朋友一起好好的活下去。”光芒的笼罩下丁日的眸子熠熠生辉，只要心存希望就有赢的机会，这，也是晓晓能一直对他们微笑的原因吧。
丁阳转身与哥哥相视微笑，两掌相击发出清脆的响声。
“那我先回教室了。”丁阳说着去开门，却见失去重心的晓晓扑进自己怀里。
她正想推门进来，没想到门却在此时自打开了。“啊？”惊魂未定的晓晓看见眼前的丁阳试图站好，却被他紧紧的扣住胳膊。“不要这样。”她低头不看他，只想赶快抽回自己的胳膊。他像没有听到她的话，手上没有松开的意思，盯着她，眼神闪烁不定。她不再挣扎怒目对着他，“放开我，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这次，她没有移开视线，眼神中的决绝无懈可击。
丁阳固执的看着她，希望能像从前一样看穿她的心，可是……午休结束的铃声响起，打破了所有的僵持。他松开手，不可控制的伤在眼底翻涌肆虐。他看着她从他身边走过，看着她鬓边的长发扬起，看见她左耳上夺目的耳扣，那是洛亚的东西。他笑了，笑的没有温度。走出教室，他没有回头，没有看见晓晓满脸的落寞，眼角滑下的泪。
贺哲拉住丁日，摇摇头，丁日皱眉，还是打消了过去的念头。这时杨暮冲进教室，一把抱住失魂落魄的晓晓，“你怎么样了？”晓晓转过神，微笑，“不用这么紧张，我不是好好的吗？只是累了，找个借口休息了一下。”杨暮看一眼贺哲，贺哲食指在唇边晃晃，她敲一下晓晓的头，“你这个家伙一点也不知道我担心你，还这么理直气壮的，下次再敢这样我就揍扁你！”“昂昂。”晓晓笑眯眯的不住点头。而她的笑在丁日眼里却像锋利的刺，越是灿烂就越让人心痛。贺哲拉住他紧攥的拳头，“会好起来的。”他们必须这样相信，因为事情从发生的伊始他们就没有了选择的权力，如果不愿怯懦的等待结果就只有勇敢的面对，哪怕是条不归路。
整个下午晓晓都安静的埋在课桌上，课间休息不是写作业就是看书，除了上课头都很少抬一下。她只想快点熬到放学，然后按着章程去学跆拳道陪妈妈说话，回家，冲凉，学习，睡觉，等待又一个天明。她不想给自己胡思乱想的时间，不愿意去担心为什么爸爸还没消息为什么妈妈还没醒，不想去管丁阳是不是很难过是不是会恨她，不想去心痛感伤，她害怕沉沦在自己的软弱里就此倒下。
很多次想要去看看她的杨暮都被贺哲拉住了，他很清楚就算现在告诉她，她的事他们已经知道也同样帮不上她，况且他的身世变得这么特殊，她能接受吗？一个人的承受力到底有多大的极限，他说不好，他只知道，一个不小心可能就再也无法挽回。
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晓晓拎起书包，老师尚未交代完她已经出了教室。晓晓的身影已然不见，杨暮看着人流将门口堵住，“我能做什么？”没有抬头，虽然很吵她知道站在她旁边的贺哲听见了。待教室再次回到安静，贺哲微笑，“让自己放心。”杨暮抬头，他明亮清澈的笑容投进眼底，“这样，就够了吗？”“足够了。”“那好吧。”杨暮起身，深呼吸，微笑，“知道了！”
晓晓从包里摸索出走读的批准交给警卫，诹元访从车上走下来冲她挥手，早上，木木打电话给她说最近都没时间，诹元访会来接她。
“这样不会耽误你的工作吧？”晓晓拉好安全带，不好意思的看着他，自己免费学跆拳道已经觉得很不自在了。
诹元访摸着下巴，点头，“说起来是有一点了……”
“啊？那明天我自己过去就好了，没关系的！”
“哈哈，开玩笑了，本来想说这样就没时间去追女孩子了，你这么快当真。”诹元访嬉笑着启动引擎，故意不看晓晓攥起的拳头。
车子尚未开动，他忽然想起什么，手探进整理箱一阵乱翻，“哈，有了！”访拿出一袋吸吸给晓晓，“听说果冻吃的太多不好，但是每天一袋还是可以的。”
哦？？晓晓傻傻的看着访手里的果冻爽，“这个，是给我的？”访笑着点头。“那个，不是特意买的吧？”访还是一样的点头，顺手打开整理箱的盖子，一堆杂乱的发票旁边整齐的摆着六袋喜之郎CC葡萄味和苹果味交替放置，看起来像是很用心的买好摆进去的。“你不是说喜欢吃吗？算是奖励你这几天用功学习。”
说起来昨天闲聊的时候是说过很喜欢吃……“昂。”晓晓莞尔，拧开盖子，用力吸了一口，果冻连同果汁滑过喉咙，清清爽爽，忽而控制不住的疼痛感上涌，眼泪一滴滴落下来打湿了手背。晓晓急忙转向窗外，想起相识的最初，丁阳带着些许邪恶的威胁，有点，也许是一大点，难过。睥见她的泪，访的国语更加笨拙，“阿诺……啊，不对，那个……”晓晓歪头眨眼看着她，长长的睫毛上兀自挂着泪花，忽然，咯咯地笑了，“没事，只是……”
车窗外的霓虹亮起，不同颜色的明亮在晓晓的眼中交替，混乱迷离。她低沉的声音微微发涩，“只是失恋了。”
“哦。”访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一下，原来是有男朋友的。
晓晓低头吸着果冻，最初的幸福回忆一点点将心填满，嘴角不自觉上扬，“其实，他对我很好呢，但是……”晓晓眉心扭曲一下随即又舒展了，微笑，恬淡而宁静。
“怕连累他吗？”访看着倒车镜中晓晓脸上掩饰不住的甜蜜，心头一阵莫名的酸楚。
“只要他能幸福就好。”晓晓把拧上盖子，仔细的叠好拿在手里，尽管已经空了，她依然小心翼翼的对待。“因为好爱他，所以一定要看见他幸福。”
车子停在教室前，访转头看着她，“今天要换一种新的训练方式可能会很累。”
“比之前还要累吗？”
访点点头，故作神秘的竖起食指，“这可是我精心为你准备的提高体能的专属训练。”
“是，师父！”晓晓敬个礼，眼睛弯成精致的月牙。
一个小时后……
晓晓摆成大字躺在地板上，汗湿的碎发黏在额前，大颗的汗珠顺着鬓角留到耳尖，痒痒的。白炽灯把周遭的地板照的闪闪发亮，晓晓用手遮住眼睛，起伏的胸口渐渐平息。“怎么样？”坐在一边的访眯眼看着她，道服的后面已经湿透，“是不是很有效果？”“切！”晓晓白他一眼，“你的特训就是要我当清洁工……误人子弟！”“啊哩……”访眨眨帅气的大眼睛，“怎么可以这么说呢？哈哈……”“晓晓侧身支住头，嘟嘴“哼”一声头别向一边，“亏你还笑得出来，竟然要本小姐帮你擦地板……”看着晓晓鼓起的脸颊，访不自觉伸手去捏，“卡哇伊！”“喂喂……”晓晓斜睨他。“哈哈！”访笑的更大声，拉她坐起来。“首先擦地板能锻炼你的臂力，让你加速是为了锻炼小腿的力量和你身体的协调性，另外这样做可以训练你的体能。”访越说越得意，“这可是我特意拜托清洁工人不要打扫的！”“昂昂。”晓晓无奈的点头，站起来，“今天要先洗澡再走了。”低头拉起领口闻闻，撇嘴，“臭死了！”
“晓晓！”
“恩？”晓晓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