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后女性的突围:离弦-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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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菁晶在市场口发愣，也就是担心空口无凭，不能与人家理论，听安瑜这样一说，不由叹了口气，说：“我真是没用。”

　　　　安瑜说：“你也别埋怨自己了，都快十点了，我们赶快回去帮你妈洗菜，准备脚料吧，不然中午来不及，误了人家吃饭，丢了信誉就更糟了。”

　　　　菁晶也就不再说话，与安瑜叫了辆面的赶回店里。

　　　　菁晶的心情很坏，回到店里，哭丧着脸默默地洗菜切菜，一句话也不说。

　　　　安瑜本想开些玩笑打破这种沉闷，可自己由于来了月经，刚才又奋力追菁晶，脸色苍白，已经体虚气短了，哪还有力气。菁晶的母亲又忙得不可开交，也没空讲话，一个上午店里便像无人的公堂似的，一派肃穆。

　　　　直到中午，西弘那边照例派两个女服务员过来帮忙，吃饭的客人陆续光临，快餐店才又恢复了生气。

　　　　安瑜去送外卖后，菁晶也顾不上再内疚和埋怨自己了，忙进忙出地为顾客端饭端菜。

第4卷　第29节：赌命似地玩赛车

　　　　晚上打烊回家，安瑜由于体力不支早早睡去。菁晶母亲帮安瑜整理发票和做账，菁晶洗了澡，打开电视，眼睛看着，脑子里却乱七八糟地不知道想些什么。

　　　　西弘来电话约她去听歌，说是由国内歌坛大腕组成的海陆空演唱团来市里表演。菁晶妈在旁边听了，对菁晶说：“看你心情坏成那样子，闷在家里也不是事，倒不如去散散心。”

　　　　菁晶也就答应了。

　　　　一会儿，听到楼下汽车喇叭声。菁晶打开窗户，看到西弘站在黑色宝马旁边朝她摇手，就拿上坤包下去。

　　　　说是大腕，唱的都是些街上流行曲，菁晶也没听进什么，只觉得耳边一阵又一阵嗡嗡声，像听群蝇乱舞。听了一半也就呆不下去，拉上西弘就走。

　　　　西弘这样的场面看多了，也无所谓。就跟了出去。到了剧院门口，问菁晶，说：“去哪里？”

　　　　菁晶回答，说：“我想疯。”

　　　　“那去滑旱冰，或者去冲浪，不然去红牛酒吧喝威士忌跳摇滚舞？”

　　　　“不，我想去打游戏机。”

　　　　“那也叫疯啊？”西弘不禁失口笑道。

　　　　菁晶瞪着眼看他，一言不语。

　　　　西弘忙收敛笑容，说：“那就去我的娱乐城吧，那里的游戏机各种各样都有，要赌也可以，记我账上就行。”

　　　　菁晶才笑着，说：“难道还要我掏钱不成？”

　　　　西弘驱着宝马带菁晶到娱乐城。

　　　　菁晶选了辆超速摩托车骑。对着赛道，菁晶把油门踩得“砰砰”响，一上路车速就调到四百公里，结果不一会儿便摔得支离破碎，要不是游戏机，怕只能看到一滩血了。

　　　　西弘给菁晶端来一杯冰奶，自己也端了一杯，坐在菁晶的旁边，边喝边看着菁晶赌命似地玩摩托车。

　　　　十一点左右，菁晶玩累了，从摩托车座上下来，端起冰奶喝了一口，吁出一口气，说：“好多了。”

　　　　西弘不知什么事，问道：“什么好多了？”

　　　　菁晶说：“心里好受多了。”

　　　　“什么事情让你那么难受？”

　　　　“跟你这公子哥说，你也不懂。走，带我再去吃北极虾，我肚子饿了。”菁晶像使唤自己的情人一样自然，连她自己都没有感觉。

　　　　在包厢里坐下来，西弘打开音乐，是萨克斯在演奏。菁晶说：“萨克斯不好听，我想听巴乌。你这里有吗？”

　　　　“你是不是故意刁难我？那是回族的乐器，少数民族那么多，乐器更是数不胜数，稀奇古怪的，哪能要听什么就有什么。不过你挺运气，刚好有一盒巴乌演奏的带子，只是没输入电脑，我让乐音室专题播放。”说完就按铃叫进来服务员作了交待。

第4卷　第30节：不怕你骗财骗色

　　　　一会儿，包厢里就响起了巴乌演奏的音乐。菁晶却是没听过那乐曲，不过觉得那沉沉的调子挺解气的。

　　　　吃着北极虾，菁晶把今天的事向西弘说了。

　　　　西弘听了，笑道：“吃不消了吧。其实，商场就是尔虞我诈，你那根本算不了什么，那些大商人被骗一次有时就是上亿元。”

　　　　“那怎么办？”菁晶不解地问。

　　　　“学精明点啊。只要你精明了，别人就骗不了你。”

　　　　“商人真是阴险。你会不会也是这样的人？”

　　　　“人在商海，身不由已。”

　　　　“真可怕。”

　　　　“也不是都一样对待的。有良心的商人，只防别人欺骗，不会欺骗坑害别人。”

　　　　“你有良心吗？”

　　　　“你说呢？”

　　　　“谁知道，人心隔肚皮。不过我倒不怕你，一是你已经有老婆，我不会跟你谈恋爱，不怕你骗了我的感情，二是我跟你没生意往来，不怕你骗了我的钱财。”

　　　　“你这样说，是不是你一直防着我对你骗财骗色？”

　　　　“去你的。”

　　　　“也很难说。我告诉你，高级骗子骗人往往是没有痕迹的，让你防不胜防。你认为不可能，说不定就被骗得最惨。”

　　　　“你不是高级骗子吧？”

　　　　“难说。”

　　　　“反正我既无财又无貌也不怕你骗，管你是不是，先吃几条虾再说。”菁晶说着张开五指从盘子里抓过北极虾，剥开虾皮，咬了一口。

　　　　西弘驱宝马送菁晶回家已经是十二点多了。

　　　　菁晶与西弘分手后，走到家门口听到家里有电视机的声音，以为是母亲看电视看睡着了。打开门一看却是安瑜一个人在那里看影碟，屏幕上两帮黑帮正在混战，枪声大作。菁晶说：“安瑜你不睡也别影响我妈睡觉，她明天还得帮咱们干活呢。睡少了，到时候没精神，把盐巴错当成味精，不砸了锅？”

　　　　安瑜听了，忙把声音关小，然后对菁晶说：“我醒来见你不在，听你妈说是西弘约你出去，真是一肚子酸水，闭着眼睛从一数到一千也没再睡着，一脑门的寂寞感。”

　　　　“你不累了？”菁晶放下手袋问。

　　　　“累，怎么不累。可身体再怎么累，也没有心累难受。”安瑜把屁股挪了挪，给菁晶腾出空位。

　　　　菁晶并没有就坐，边朝卫生间走去，边说：“又不谈恋爱，又没被吹灯，有什么累不累的？”

　　　　安瑜想回答，见菁晶已关了卫生间的门，怕声音太大，吵醒菁晶妈，就先忍住不说。转脸去看电视。

　　　　枪战已经结束，两帮人马都只剩下几个大小头目，他们用拳脚展开了肉搏。

　　　　地上不时可以见到横卧的尸体。

第4卷　第31节：作者都是教唆犯

　　　　也不知怎么回事，两个黑帮老大正你来我往，打得不可开交，突然竟窜出一个穿三点式的膘悍女人，握着把匕首，猛扑其中的一个黑帮老大，口里还喊着：“老板，你先走。”

　　　　安瑜忍不住笑出声。

　　　　菁晶从卫生间里出来，听了，问：“看你乐的，是不是又有黄色镜头？”

　　　　“比黄色镜头更刺激，穿三点式打架呢，真亏编剧想得出来。”

　　　　菁晶走过来在安瑜旁边坐下，接着说：“那有什么可乐的，我还看过光着身子，用下身打麻将呢？”

　　　　“看来你虽是处女身，眼睛却早被奸污过了。”

　　　　“去你的。”菁晶搡了一下安瑜。

　　　　安瑜捂着嘴笑。

　　　　菁晶又接着问：“你刚才说心累，是不是没有男人，太压抑了？”

　　　　“你没有经历过怎么知道，是不是书看多了。现在的作者真是教唆犯，多么纯洁的人，心灵也有了污点。”安瑜作出一脸不平状。

　　　　菁晶没接安瑜的话茬，说：“你要不想睡，我先睡了，我可累得不行。”

　　　　“死心塌地当人家包二奶了？我看你真别搞什么快餐店了，搬西弘那里去，每天睡到九点、十点的，然后花一个小时梳妆打扮，然后牵条小狗溜溜街，看见老鼠就尖声大叫，作惊恐状。晚上陪西弘赴赴名流晚会，过那种富贵优闲的日子不更好？”

　　　　“你是不是吃醋了？”

　　　　“我吃什么醋？我是心里不平衡。你知道我刚才看了什么吗？《家庭医护》。里面有一个女人写信给编辑，说她28岁，离婚一年多，一时未找到合适的男人。平时心里很寂寞，每晚忍受着难熬的孤独。我估计她已被那种孤独折磨得不成人形了，竟然忍不住问编辑长期抑制性欲是否有害健康，并要寻求药物治疗。那编辑回答得更令人捧腹。说什么性欲是人的正常生理表现，不是病态，要她尽快找个男人解决。还教她用自慰的方法也可以解决。”

　　　　“什么自慰方法？”

　　　　“就是手淫，要不要我教你？”

　　　　“你常用？”

　　　　“偶尔啦，也是没办法。”安瑜大大咧咧地回答。然后又接着说，“要是我是那编辑就再教那女的去找面首或者干脆采取一箭双雕的方法。”

　　　　“看你经验挺丰富的。面首是什么东西？还有一箭双雕的办法？”

　　　　“你连面首都不懂？你也太落伍了。面首就是当鸭子的男人，也就是跟做鸡的女人一样。一箭双雕的方法，就是去做既可以解决性欲的困扰，又可以挣钱的皮肉生意。”

　　　　“德性。真是鬼说不出人话。你不是也很寂寞吗？怎么不率先垂范？”

　　　　“我是心累，性欲却没那么旺盛。”

第4卷　第32节：不能享受公费医疗

　　　　“你讲这么多，不只是为了告诉我这些吧？”“当然。我是想告诉你，我被那女人的信搅得心潮起伏了。”

　　　　“那就去呀。在街上单独站上个把小时，保证可以一箭双雕。坐这里看粤语残片能管什么用？”

　　　　“你也别把我往深渊推，我们好歹还有间快餐店。”

　　　　“你现在最需要的是男人。”

　　　　“其实也不全是，只是不知为什么，一觉醒来，心里闷得慌。”

　　　　“我可是真累了，要去睡了。你要看粤语残片也好，要去一箭双雕也好。我可管不着。”

　　　　“别那么早睡嘛，陪我聊聊天。”

　　　　“三更半夜的。明天不开门了？”

　　　　“我真睡不着。”

　　　　“真拿你没办法。好吧，我坐这里听你聊。不过，我先说好，明天开档，我打盹，你可别骂我。”

　　　　昨晚菁晶与安瑜海阔天空上下五千年地聊到了凌晨四点钟才睡。早上钟响时，菁晶要起来，安瑜按住她，要她继续睡，说：“昨晚你太迟睡了，再早起受不了，买菜我一个人就行了。”

　　　　菁晶是很困，可想到安瑜还来月经，昨晚虽然前面睡了几个钟点，后面也一样四点钟才睡，还不知道有没有睡着，昨天又比往日劳累，有些放心不下，就坚持赶忙起床，要跟安瑜一起去。

　　　　安瑜见菁晶坚持，也就答应让她去。

　　　　没想到昨夜睡得少，身体虚弱，早上又忘了加件衣服，出门凉风一吹，菁晶竟感冒了，一路直咳嗽。

　　　　安瑜要她回去吃药。她以为自己年轻，这点风寒算不了什么，就没答应。

　　　　买完菜回来，菁晶的感冒越发严重了，竟发起烧来。加上昨夜无眠，在往店里抬货物时，突然觉得手脚发软，一跤跌在地上。

　　　　安瑜和菁晶母亲忙把菁晶送医院。

　　　　菁晶到了医院，头脑清醒了些，想起自己已经不能享受公费医疗，忙叫住安瑜，说：“我就受点风寒，别送医院了，医药费可花不起。”

　　　　“那怎么行？哪里都可以省钱，看医生治病怎么能省？你好好歇着，钱不用你操心。”安瑜说完就去挂号。

　　　　安瑜对感冒发烧住院也要先交一千元押金，心里也不好受。心想：这得挣多少天呀？可她没有说，也没有在表情上露出来。

　　　　医院地服务倒是热情有加。

第5卷　第33节：不是恋人不贴心

　　　　不过等菁晶一个星期烧退病好，出院结账时，安瑜才知道，原来那些微笑都是有价的。账单上鬼画符一般写着许多东西，安瑜一个也看不懂，只知道一千元只剩下了七十三元。

　　　　菁晶知道后，说：“我原以为自己年轻，身体好，没想到这样弱不禁风。看来以后得去买保险了，不然再有什么病，都看不起。”

　　　　菁晶的母亲在旁边听了，说：“现在才体会到在政府机关工作的优越性了吧？让你别离职，你还说什么大势所趋，晚离不如早离。真是有福不知享，自己找罪受。”

　　　　菁晶心里也这样想，可听了妈那样说，却反而不高兴，说：“你懂什么？天天不看新闻，只知道烧饭做菜。你以为机关还会像以往那样风吹不动？”

　　　　“我是不懂什么政治，可我吃过的盐也比你吃的米多。我也长着双眼睛，不会看吗？什么时候当官的吃亏过？只有你这样的傻丫头才会那样想。”菁晶的母亲从来都是顺着菁晶，今天不知为什么却一句又一句地说菁晶。

　　　　菁晶知道妈认死理了。老人家一认死理，九头牛也拉不回头，又想想妈说的也在理，也不想在大街上让妈太难堪，就干脆闭口不再说。

　　　　安瑜在旁边也劝道：“不管怎么样，过去都已经过去了，争也没用。伯母你别上气，菁晶你就少说两句，不舒服回去休息，反正中午西弘会派人过来帮手。”

　　　　菁晶妈见菁晶不再说话，又听安瑜劝，也怕说多了，真惹烦菁晶，一生气不理自己，使自己落寞，也就不再说，走进灶边忙活去了。菁晶听安瑜提到西弘，突然想起病了几天，西弘竟没过来看望她一眼。觉得终究不是恋人，不会那么贴心，不由就心酸起来。

　　　　第二天中午，西弘娱乐城的两个女孩照例来快餐店帮忙，菁晶装做不经意的样子打听西弘的下落。那两个女孩毫无察觉菁晶的意图，爽快地回答菁晶，说西弘被他父亲召回香港，匆匆就走，也不知为了什么事。

　　　　菁晶心里埋怨西弘怎么去香港也没告诉她一声，又一想自己是什么身份，要人家告诉。

　　　　这样想着，却愈发觉得心里空空落落，神思恍惚，一个中午连着打碎了三个盘子。菁晶母亲不住地说她怎么干了这么久了还粗手粗脚。

　　　　安瑜像看透她似的抽空凑到她耳边笑着说：“掉魂了吧？”

　　　　菁晶没理安瑜，转头拿了块抹布要去擦一张客人刚走，留下一片狼籍的饭桌，转脸却见到徐佩和方津走了进来。

　　　　菁晶忙扔下抹布迎了上去，问：“今天怎么有空光顾？”边说着边把他们引到一张干净桌子边。

　　　　方津满面粉红，春光照人。

　　　　徐佩也是喜气外露。

第5卷　第34节：大红烫金的请柬

　　　　菁晶没有注意到这些，边让他们坐下，边问：“吃什么？我知道徐佩你喜欢吃馒头，可我这里没有做早餐，给你专门下碗酸辣肉丝面吧。方津你吃面还是吃饭？”

　　　　“菁晶你真像个生意人了，一点没有大学生和机关干部的影子。难怪市长天天在大会小会夸你看准形势，又适应环境，将来一定大有钱图。”徐佩看着菁晶一副小工打扮，又一脸殷勤的样子，内心油然而生出一种轻视和优越感，但他没有表露，笑着脸对菁晶说，“当然是指金钱的钱。什么时候真的大发了别装不认识啊。”

　　　　方津在旁边听了，“吃吃”地掩嘴而笑。

　　　　菁晶没有感觉出徐佩的话外音，倒是看了一眼梳妆有致，穿着净洁典雅的方津，与自己打工妹形象相对照，心头掠过一丝酸楚，不过她很快回到现实，对徐佩说：“我能发财，天下人都大富大贵了，别是笑我傻吧？‘”

　　　　说完，转脸朝灶边喊：“妈，抽空给下碗酸辣肉丝面，多下点肉丝。”

　　　　徐佩忙打断菁晶说：“别做了，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