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后女性的突围:离弦-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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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津抬起头，对菁晶笑了一下，说：“现在这样子，我能装笑脸与他举行婚礼吗？我一刻也受不了了。”菁晶还想再劝，方津却顾自扭头朝徐佩走去，怒冲冲地对徐佩说：“这婚你爱跟谁结，跟谁结去。”说着脱下婚纱，扯下脖子上的宝石项链往徐佩身上一扔，转身跑了出去。

　　　　徐佩父亲正怒骂徐佩，被方津这一举动惊了一跳，竟愣住了。

　　　　徐佩没有去接婚纱和项链，任其滑落地上。然后，也转身慢慢走了出去。

　　　　菁晶没想到方津会这样做，清醒过来，跑去追，电梯已关了门向下降落。

　　　　菁晶只好又走回来想去安慰徐佩父亲几句。

　　　　不想，徐佩父亲见她过来，突然对她怒问道：“你跟津津挑拔什么？”

　　　　菁晶被这突如其来的怒问，问愣了，一时竟不知如何反应。

　　　　徐佩父亲见了，以为菁晶心虚，更加大声地说：“你以我不知道？你就是那个被政府赶出机关的小妖精。今晚的事肯定是你挑拔的。”

　　　　菁晶真是委屈，转头想找徐佩做证，徐佩已从楼梯走了下去。她只好转过头向徐佩父亲解释，说：“大伯……”

第6卷　第46节：开弓没有回头箭

　　　　没等菁晶再说下去，徐佩父亲就打断了她的话，说：“你不用再说了，狐狸精。”说完，就气咻咻地去追徐佩。

　　　　其它人见此，都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菁晶，陆续走掉。

　　　　菁晶被这突然的冤枉气得手脚发软。她靠着墙静静地站着，越想今天的事越觉得自己倒霉。

　　　　良久，菁晶独自苦笑一声，自言自语地说“女人真是难做。”

　　　　自从参加徐佩方津婚礼后，菁晶暗暗下决心，决定不将自己囿于快餐店这小小的天地。她想干更大的事业。

　　　　那天，她回市政府领每月为她保留的基本工资，听财务说，为了鼓励更多的机关干部走出机关，下海自谋职业，市政府又出台了一些新的政策，加大了力度。其中有一条就是如果不办理停职留薪，直接办理辞职的，市政府将一次性付给辞职金四万元，有职务的，副科级干部另外多给五千元，以此类推，每高一级职务增加五千元。她立即跑去问办公室主任，像她这样能不能重新办理辞职。

　　　　主任已有些年纪，听了说：“你以后真的不想再回机关了？”

　　　　菁晶坚定地回答，说：“我想过了，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决定走出机关，就没有打算再回来。再说，也只有切断自己的退路，才不会犹柔寡断，才会逼使自己背水一战，在市场上争得一席之地。”

　　　　主任摇摇头，说：“你们年轻人哪，可别太冲动，世上什么都有，就缺后悔药。”

　　　　“你的意思是我也可以办理辞职？”菁晶不想再听主任的教育，直截了当地问。

　　　　主任只好回答，说：“当然可以。”

　　　　市长刚好推门进来，见了菁晶，就热情地说“是小刘呀，回机关怎么也不到我那里坐坐？”

　　　　菁晶回头见是市长，忙站起来答道：“市长大人日理万机，公务繁忙，怎么敢随便去叨扰。”

　　　　“也就是会议和吃饭，每天都是那样，你在机关那么多年了，又不是不知道。你那个快餐店现在怎么样？我听说生意挺不错的。”

　　　　“那一片小店能有什么大作为，不过挣点饭钱。”

　　　　“听你的口气似乎还准备大干一番？怎么样，有什么困难吗？”

　　　　“小刘想办理辞职。”办公室主任插嘴说。

　　　　“真没想到，全机关这么多男人，如今竟还没有一个有你这样的勇气，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主任听了这话，在旁边脸微微有些红。

　　　　市长接着说：“你要办辞职，一定是想作背水一战喽。也好，我支持你。有什么困难吗？”

　　　　“现在还没有新的计划，也是因为资金问题，不敢作太大的幻想。”

　　　　“原来你也知道了辞职可以拿到一次性补给的四万元？”

第6卷　第47节：有钱就会有型有款

　　　　“我是来领工资才知道的，顺便到主任这里问能不能办。”

　　　　“行、行。怎么会不行呢。我还可以告诉你，你为机关干部分流带了好头，市政府已经决定对你重点扶持，资金不够，五万元之内，由市政府财政低息给你贷款。当然，也有一个前提条件，你必须造一份投资计划，交由财政局审查，认为确实可行，我才会签字。”

　　　　“多谢市长的关心。”

　　　　“不要谢我，这是组织上的决定。”市长叹了口气，接着说：“唉，机关里多出些像你这样的干部就好了，分流工作就不用这么头痛了。看来下一步不行，只好采取竞争淘汰制了。”

　　　　菁晶听了，默然无话。心里想：原来以为朱总理讲的不管前面是地雷阵，还是万丈深，他将一无反顾，勇往直前，鞠躬尽粹，死而后已的话，是不是讲重了，现在听市长这样说，才知道朱总理的话含义是很深刻的。难怪他看商鞅话剧时会禁不住流下泪来。他是深有感触啊。

　　　　这时有人在门口喊市长去开会。市长就站起来对办公室主任说：“明天会议讲话稿，下午拿给我先看看。”然后又对菁晶说，“小刘你以后有什么困难就找办公室，我有在，直接找我也行。我得去开会了。”说完就走了出去。

　　　　办公室主任见市长走了，就对菁晶说：“你如果想办辞职，我这里印有制式辞职书，你填一下，我给你签个字，你拿人事局办理手续，再到财务去拿支票。”

　　　　“这么简单？”

　　　　“政策鼓励嘛。”

　　　　菁晶办了辞职手续，拿了支票，回家也不对安瑜和母亲说。她想，要搞大投资太轻率不行，可自己又没经验。想找西弘商量，又想起在参加徐佩方津婚礼时听到的闲言碎语，有些顾忌，一时犹豫不决。踌躇了半天，最后还是觉得只有西弘能帮她这个忙，就打了个电话去约他。很快，西弘就驱着那辆黑色宝马来接她。

　　　　安瑜和菁晶母亲正在算帐，见菁晶要出去。安瑜不无妒意地说：“别太迟了，明天又是没精打采的。”

　　　　菁晶对她莞尔一笑，也不回答，如风而去。

　　　　他们来到幽宛酒吧。西弘要了杯冰镇啤酒。菁晶叫了酸梅汤。

　　　　萨克斯奏出的音乐，悠悠扬扬地在酒吧流荡。

　　　　灯光幽幽，气氛很适合情人幽会和朋友闲谈。

　　　　菁晶望着幽暗光线里西弘那英俊的外形，心思扑朔迷离。

　　　　西弘见菁晶望着他，几近发呆，对她笑了笑，说：“我有什么异样吗？”

　　　　菁晶在心里轻叹了口气，拿起杯子抿了一口酸梅汤，微微一笑，说：“这世道真是不公平，为什么有些人又有钱又长得有形有款，有些人穷不说，还长得一副邋遢相？”

第6卷　第48节：梁祝的爱情经典

　　　　“你这是夸我呢，还是骂我？”

　　　　“我是骂天。”

　　　　“俗话说马要金鞍，人要衣装。只要善于装饰，哈巴狗也会让人觉得可爱。”

　　　　“那是两码事。”菁晶放下杯子说。

　　　　西弘听了，微笑不语。

　　　　这时萨克斯停了，三个穿着粉红色旗袍，身材丰韵的中年女子拉起了小提琴，是《梁祝》小提琴协奏曲，虽然没有乐团那样宏扬气派，却也幽怨欢快，跌磊起伏，令人动情。

　　　　酒吧里的人刚才还窃窃私语，这时都不由缄声静听。

　　　　菁晶也顿时不语，侧身看着提琴手神情投入的演奏，情感随着那旋律变幻不定。

　　　　她原来也听过这首著名曲子，那是在大学的时候，心境清纯，天真无邪，不懂得何为情，何为爱，只是觉得好听悦耳而已。而今在这样的环境，这样的氛围里，与心仪的男人同处一处，再听这曲子，感觉大不一样。音乐旋律所表现出的爱怨，丝丝入情，每一个音符都触动着她的心弦。

　　　　伴随着音乐旋律，菁晶联想起梁山泊与祝英台死去活来的爱情经典故事，心情更为激荡。

　　　　西弘也静静地听着。

　　　　酒吧里的每个人都在静静地听着。

　　　　大约每个人都无法不被那死去活来的爱情经典所触动。

　　　　当提琴手拉完最后一个音符时，整个酒吧悄然无声。良久才响起一阵掌声。

　　　　菁晶觉得眼睛潮湿，用手一摸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流了泪。

　　　　她怕被西弘发现，一时不敢转过身去。

　　　　西弘却如看到了似的，说：“怎么，被感动了不是？”说着从桌上抽了张纸巾递给她。

　　　　菁晶只好转过身来。

　　　　西弘接着说：“这爱情故事是好，可如今能被它感动的人越来越少了。你真是个纯情女子。”

　　　　菁晶擦了擦眼睛，微微一笑说：“物质的欲望使人们变得现实，情感也缺少了温度，甚至变得冰冷。如果可以，我真愿意降生在过去。”

　　　　“其实，在资本主义社会也有这样的爱情故事，看过《泰坦尼克号》没有？”

　　　　菁晶点点头，然后说：“那是虚构的。”

　　　　“梁山泊与祝英台在现实生活中，大概也没有像人们传说的那样动人心魄。”

　　　　“你的意思是说，人们面对现实的冷酷无情，才把他们当成理想刻划？”

　　　　“无论如何，爱情在现实生活中往往比人们的理想苍白和无力得多。”

　　　　菁晶听了，想到今天约西弘来的目的，不由得默然无语。

　　　　这时，有两个人从里面抬出了一架古筝。一个年轻的女人挥动纤手弹奏了起来。

　　　　顿时，酒吧缭绕着古筝弹奏出的，带着古典韵味的旋律。

第7卷　第49节：爱情埋心底君子做赞助

　　　　西弘为菁晶又要了一碟果里姜片。然后问：你在电话里讲话时，犹豫不决，约我出来是不是有什么其它事？“

　　　　菁晶就将自己辞职的事和下步的打算告诉西弘。

　　　　西弘说：“这样算来，你大约可以筹到十万元资金，说少也不少，说多也不多。这样，我帮你再贷二十万，凑三十万，你可以在黄金街租个店面，经营快餐。你这一行干了这么长时间，比较熟悉。而黄金街里目前像样的快餐店还没有，你如果在里面打开局面，站住脚，前景不可限量，说不准哪一天还可以与麦当劳相抗衡。”

　　　　西弘接着说：“黄金街里有大小铺面五百多家，两个大商场，工作人员至少一千人以上，他们每天都忙得不知日月，根本就没空回家自己搞饭吃，大都在街边随便吃些东西填肚子，你如果能争取到一半的顾客，不出半年就可以收回投资。你如果真想做，我这就先替黄金娱乐城里七十六名员工，包括我七十七名，向你下长期订单了。”

　　　　菁晶说：“你说的有道理，可资金上我不想你帮忙。”

　　　　“为什么？”西弘问完，突然又恍然大悟说，“你是怕闲言碎语？”

　　　　菁晶被西弘猜中心思，不知该如何回答。

　　　　西弘说：“要想干大事，决不能对街头巷尾的议论认真，如果连街谈巷议都怕，就什么事都别想干。其实，即使你天天躲在家里不出门，被人知道了，也会引起种种猜疑。现在的闲人太多了。”

　　　　菁晶被西弘说动，觉得现实就是如此。她想起在机关时，自己不理会肖洪的殷勤，不也引起过别人的许多猜测和议论。不由暗暗感叹：大约不被议论的，只有不来人间的人了。可她仍有顾虑，担心失败了，无力支付对她目前来说，如同天文数字的三十万元。就把自己的心思告诉西弘。

　　　　西弘沉吟了一下说：“不然这样，我拿十万元参股，还差十万元我替你担保贷款。”

　　　　“我还是不想我们之间有经济上的瓜葛。”

　　　　“谁都想挣钱，为什么不让我和你一起挣呢？”

　　　　“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你这纯粹是在帮我。因为就你目前来说，投资一、二百万的项目也是小意思，怎么会去投资二、三十万的小快餐店？”

　　　　“说到底你还是怕人家闲话。也好，我们就做君子之交吧。只是你怎么去筹这笔钱呢？”

　　　　“钱我自己慢慢想办法，但投资计划和可行性调查，还请你多加指导。”

　　　　“即使做君子之交，讲话也不用这么客气吧？”西弘说。

　　　　菁晶听了，不由笑了起来。

　　　　西弘把菁晶送到她家，告别而去。

　　　　菁晶站在客厅窗口望着黑色的宝马消失在城市的街道，才叹口气走进卧室。

第7卷　第50节：“小三”和正室夫人的初次交锋

　　　　安瑜听到动静醒了过来，见菁晶刚回来，就问：“是不是天亮了？”

　　　　菁晶把灯打开，把书架上的钟拿下来，扔给安瑜说：“你自己看。”

　　　　安瑜看了，自语说：“我以为天亮了。”说完又接着问，“怎么舍得这么早回来？”

　　　　“我不用睡了？”

　　　　“有爱情就够了，还睡什么？”

　　　　“你别没正经。”菁晶接着说，“既然你醒了，我跟你商量件事。”

　　　　“什么事？是不是出嫁问题？还是……”

　　　　“菁晶不等安瑜说完，打断她的话说：”跟你说正事，你还开玩笑。“

　　　　安瑜见菁晶确实是认真的，也就不再开玩笑了，问道：“是什么事？”

　　　　“靠得挺近的。”少妇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说。

　　　　菁晶听了独自感到少妇的话里隐藏着双关意思，心里颇觉不好受。但她看到少妇又对她笑了一下，并没有流露出特别的意思。便又自想，也许是自己心中有鬼，才总把别人的意思理解得复杂了。她觉得应该调整这种心态，就当在心中从没有对西弘萌生过杂念，不然这样下去，谈话成了少妇对她的审问了。

　　　　她于是抬起头，做出坦然的样子，目光与少妇对视了一下，说：“当然不能与娱乐城相提并论。我是刚刚才开始涉足商界学习经商的。”

　　　　说到这，菁晶不等少妇说话，话题一转，反问少妇，说：“从未听西弘谈起夫人，不知夫人怎么称呼？”

　　　　少妇眼里露出一丝不悦，不过一闪即逝，当即笑了一下，说：“我叫玛莎，姓洪，在香港有些朋友老爱开玩笑叫我‘红玛瑙’，其实我哪有那么高贵。”

　　　　看得出少妇说这话时，有一种难以抑制的自得。

　　　　菁晶意识到少妇是在提醒自己，她是有名望的贵族。为了不使自己显得过于自卑，就故作没听出玛莎话里的意思，说：“看来夫人挺喜欢这个外号的。”她在说到“外号”两字时故意停顿了一下，才又接着说：“不过大陆人一般对外号没有多大好感，就是新当选的朱总理，在召开的记者招待会上，对别人冠于他的‘中国戈尔巴乔夫’‘经济沙皇’等外号，也明确表示不喜欢。”

　　　　菁晶本想说到这里，又一想玛莎虽然在谈话中流露着敌意，自傲和对她的轻视，却没有明显的表现，表面上还装出对她很客气，自己也没必要把话讲得太过份，惹恼玛莎。又接着说：“当然，这也是大陆文化的影响，你在香港，毕竟接受了不少外域文化的精华，对这些不会在意的。再说，我觉得玛瑙也是人所喜欢的东西，所以我虽然也不太喜欢外号，听着这名字却也觉得很有意思，特别与夫人的贵族身份相结合，也很贴切。”

第7卷　第51节：有钱人难免拈花惹草

　　　　一席话讲得洪玛莎心里极为气恼，却又不好恼上脸来。因为菁晶虽然贬低了外号，却并没有贬低她。相反，在言语的表面和说话的神态上，还对她表示出恭维的样子。她原本想由自己的外号引申出一些贵族生活的故事来，在菁晶面前炫耀一番，使菁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