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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谁较劲-孙睿完整版-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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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小兵说:“这回怎么没考好啊?”
夏雨果说:“废话,都是你干扰的!”
何小兵说:“你考试的时候,我又没给你捣乱,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是没在我眼前捣乱,但你在我脑袋里捣乱了。”夏雨果气愤地说,“你又拉我手,又亲我脸,我还怎么考试啊,所以我没考好就得你给我签字!”
“你干吗非得让我签,为什么不自己签?”何小兵说。
“因为我不会写连笔字。”夏雨果说。
何小兵问:“你怎么知道我就会写?”
“因为我看见你写过。”夏雨果把笔递给何小兵说,“你的衣服里有你写的字。”
何小兵想起来了,他借给夏雨果的那件衣服里,被他抄满了摇滚歌词,曾有一度他还想弄个纹身,但学校不让,他只好把歌词里喜欢的那些话抄在衣服里。
何小兵拿过笔说:“我是以你爸还是你爷爷的口吻签啊?”
“少废话!”夏雨果说,“你又不是没找家长签过字,你知道该怎么签。”
何小兵在卷子上写上“家长已阅”四个字,交给夏雨果。
夏雨果接过卷子,看了看说:“别以为给我签字了,我就不生你气了,你好好反省去吧!”说着就要走。
何小兵说:“回去后好好学习啊!”
夏雨果收好试卷说:“那还用说,你还不至于让我不好好学习!”转身走了。
何小兵嬉皮笑脸地说:“有本事别找我签字啊!”
“讨厌!”夏雨果扭过头说完气冲冲地走开。
何小兵再次见到夏雨果的时候,夏雨果正跟在一个中年男人的身后,何小兵正要和夏雨果打招呼,夏雨果冲他做了一个鬼脸,便转过头。何小兵知道那个中年男人姓夏,估计就是夏雨果的父亲了,何小兵上过他的选修课,教外国文学,在这所理工院校,这种课只能成为选修课,这种课的老师也不会受到重视。
从那以后很久,何小兵没再见过夏雨果,直到一夜大雪后,何小兵想一个人走走,天刚蒙蒙亮便起了床,此时全校的学生都还在享受着被窝的温暖和舒适。校园里的雪平整如镜,没有被践踏过的痕迹,鞋踩在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何小兵的身后留下一串脚印。
当何小兵来到操场,发现跑道上已经有了一排脚印,能看出是女人的,沿着脚印搜寻,一个女生正绕着操场小跑着。
女生跑了一圈,在何小兵面前停下,是夏雨果,手里拿着几张记了单词的卡片。
“真巧啊!”何小兵说。
“我一猜就能碰到你。”夏雨果说。
“为什么?”何小兵说。
“感觉。”夏雨果说。
“感觉?什么感觉?我就感觉有点儿冷。”何小兵说。
“故意吧你就!”夏雨果突然说了一句让何小兵有点儿蒙的话,“我当你女朋友吧!”
何小兵想了想说:“你怎么知道我没女朋友啊?”
夏雨果说:“要是有女朋友,你还能这样儿?”
何小兵说:“我哪样儿了啊?”
“你自己心里清楚。”夏雨果说,“行不行吧?”
“行倒是行,你得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何小兵说。
夏雨果对此的解释是:“我也是一个跟别人不太一样的人,跟那些人在一起,他们举手投足、一句话、一个眼神都让我觉得难受,但我跟你在一块儿的时候,不觉得有多别扭,因为你也是一个挺奇怪的人。”
何小兵说:“那你的意思是,咱俩是一样的人?”
夏雨果郑重其事地说:“咱俩一点儿也不一样,你的怪和我的怪是两种怪。”
“可是你还上高中呢,耽误学习怎么办?”何小兵问。
“你怎么知道会耽误我学习的,要是促进学习呢?”夏雨果说,“耽误不了你学习就行!”
“你是不是碰到什么不高兴的事儿了?”何小兵问。
“没有具体事儿,我就是觉得,有时候我需要找一个人聊聊天,在我的同学里,没有这样的人。”夏雨果说。
何小兵拉住夏雨果的手说:“行!”
夏雨果又撤出手说:“咱俩的男女朋友关系,不是他们的那种关系。”
“那是哪种,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啊?”何小兵一头雾水。
夏雨果给何小兵拟定了一套两人发展关系的计划:半年后拉手,一年半后可以亲脸蛋儿,考上大学后可以亲嘴,再往后的发展视两人当时的情况而定。总之,在夏雨果高中阶段,何小兵要承担起帮夏雨果排解学习压力和内心苦闷的重任,两人以精神交流为主。何小兵爽快地答应了,他知道,计划赶不上变化。
夏雨果又补充说:“告诉你,我们军训的时候可学女子防身术了,我是领打的,你要是再对我动手动脚的,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什么叫领打啊?”何小兵问。
“知道什么叫领操吧,领打就是在前面带着大家一起打的,也就是打得最好的。你要是再不老实,到时候给你弄个伤残什么的,可别怨我啊!”夏雨果恶狠狠地说。
从此以后,夏雨果就开始偷偷跟何小兵约会。夏雨果偷偷把父母炖的肉装在饭盒里给何小兵送来,偷偷把何小兵的衣服拿回家用洗衣机洗完怕被父母发现不敢晾只好湿漉漉地给何小兵送来让他自己晾,偷偷翻看何小兵的歌词本,以便了解他的思想动态。何小兵则偷偷地在夏雨果运动会上跑完八百米后送来可乐,偷偷地给夏雨果写歌想在未来某个时间给她一个惊喜,偷偷地接送夏雨果上下学——夏雨果不愿意让本校师生看见说闲话,当夏雨果坐在他自行车大梁上时他偷偷地在夏雨果身后闻她头发散发的洗头水的清香。
何小兵和夏雨果在一起的时候,像处身于另一个世界,这里没有风雨,只有阳光、雨露、彩虹、空气芬芳、鸟语花香,是一种极度自然的状态,令他畅快。而何小兵一个人听摇滚乐和弹吉他的时候,是一种极度接近自我的状态,能感觉到生命的重量。他也说不上这两种感觉自己究竟更喜欢哪一种,两者并不冲突,就像空气和水,说不清哪个对人更重要,离开哪个,生命都不会存在。
何小兵带着夏雨果去参观他租的地下室,位于某小区的一栋塔楼下面。夏雨果跟在何小兵后面,从一个不起眼的小门,进入地下。刚下了半层楼梯,就感觉寒气扑面而来,夏雨果说:“真凉快啊!”
何小兵说:“别着急,下面更凉快!”带着夏雨果拐了几个弯,从一个更小的门又往下走了一层。已经彻底没有阳光了,头顶上昏黄的灯泡成了唯一的光源。
“这种环境,适合思考和创作。”何小兵在前面走着调侃着说,“地下室是孕育中国摇滚乐的地方,那些成名的乐队,都在这种地方混过,小心脑袋。”何小兵毛着腰又穿过一道门槛。
夏雨果也低着头跟过来:“地下乐队就是在地下室活动的乐队吧?”
“是,也不是。”何小兵说,“主要是指没出过专辑的乐队,不过这些乐队大多数都没钱,只能住地下室,等出了专辑,就不算地下乐队了,到时候演出多了,也不住地下室了。”
“住这儿也没什么不好的,跟迷宫似的,多好玩儿啊,咱俩可以在这儿捉迷藏。”夏雨果说。
“以后打起仗来,这儿最安全。”何小兵说,“看过《地道战》吧!”
正说着,旁边的一扇门突然开了,吓了夏雨果一跳,一个女人披头散发地出来,叼着牙刷,端着脸盆,看架势是要去洗漱,屋里传出一股浓烈的香水味儿。夏雨果往屋里瞟了一眼,墙上贴着几张男女亲热的画,赤裸着身体,但重要部位没露出来,都做了艺术处理。
两人继续往前走,相继听到了两口子用家乡话吵架的声音、打麻将的声音、婴儿的哭声。
夏雨果追上何小兵,问道:“这儿住的都是什么人啊?”
“什么人都有。”何小兵说,“别管他们。”
夏雨果跟着何小兵绕了足有三分钟,彻底被绕晕了,问:“怎么还没到啊?”
“是啊,怎么还没到,是不是走错了?”何小兵停下,四处看了看,“没错,到了,就前面那门。”
何小兵掏出钥匙,打开门,首先出现在眼前的就是床上的一把吉他,擦得光亮,和这里陈旧的墙壁很不符。四面墙壁只有一扇窗户,比电脑屏幕大点儿,无论外面多阳光明媚,从这里看出去都漆黑一片,窗外正好是这栋楼的天井。
何小兵关上门,随手划上。
“划什么门啊?”夏雨果很警觉。
何小兵说:“这门有毛病,不划关不上,要不咱们就敞着?”
“那你还是划上吧!”夏雨果说。
何小兵关上门,像接待来串门的客人,把吉他靠着墙立起来,给夏雨果腾出地方:“随便坐。”
夏雨果在床上坐下,用屁股在上面颠了两下说:“床还挺软和!”
何小兵笑了笑。
夏雨果立即意识到何小兵笑的用意,说:“笑个屁!再软和你也别有非分之想!”
其实这床跟何小兵无关,是严宽要求把床弄得舒服点儿的。自打何小兵和严宽认识后,两人便天天摽在一起,他俩对摇滚乐都属于刚刚接触,理解程度差不多,能聊到一块儿去。后来何小兵把退学的想法跟严宽说了后,严宽说其实他也想过这事儿,但是发现不靠谱,他深刻剖析了自己:“如果我是一颗摇滚的种子,想开花结果的话,需要土壤。何谓土壤?就是我生活的环境,操蛋的学校、操蛋的老师、操蛋的实验室、操蛋的食堂饭菜、操蛋的楼长、操蛋的我的下铺,离开这种环境,我就不愤怒了,没有愤怒,还摇个屁滚啊。所以,我现在不是苟且偷生,而是在体验生活,你理解吗?”严宽是个有点儿奇怪的人,有自己的一套理论,尽管在别人看来都是歪理邪说,他却奉为真理,并身体力行。凡是严宽自己认准的事儿,谁也甭想改变他,何小兵在尝试了几次向严宽输入客观、理性的世界观,均以失败告终后,便不再和他多争论。严宽除了人倔点儿,本质上还是一个善良、诚实、单纯的人,所以尽管经常说出一些荒诞的话,何小兵也能把他看成自己人,视其为身边为数不多不随波逐流的人中的一员。
当得知何小兵要租地下室后,严宽异常兴奋起来,说:“这回终于有地儿睡觉了!”
何小兵不解:“你不是一直有宿舍吗,也没流落过街头?”
严宽说:“我的意思是,这回终于有地儿和姑娘睡觉了!”
何小兵更不解了:“认识你快一年了,从没见你接触过女性啊,就看见你姐给你送过一回生活费。”
严宽说:“现在是没有,但是早晚都会有的。说实话,有了这个地儿,无形中都加快我找女朋友的速度了,老觉得有这么个地儿,不找个姑娘用用的话,太浪费了!”
这个床就是严宽买的,他说那事儿是用来享受的,床太硬了难受,所以在两个月前他就开始省吃俭用,凑了六百块钱,买了这么一个在何小兵看来有些奢侈的床。
除了这张床,严宽还主动要求以后每月支付一百元房租:“我真不是钱多了烧的。你也知道,我手头一直就没松快过,我这一百块钱不是白出的,我要求每月有四分之一的时间容我自己待在这儿,不过分吧?你的房租三百八,我出的钱可比房租的四分之一多。”
何小兵说:“你就是一分钱不出,也可以随便在这儿待着。”
严宽说:“那不一样,我要求独处,你不能在这儿。”
何小兵说:“我在这儿碍你的事儿吗?”
严宽说:“当然碍了,以后我有女朋友了,你在这儿,我俩想干点儿什么都干不了。”
何小兵说:“我可以在你俩想干点儿什么的时候,把房子借给你,你不用出钱。”
严宽说:“那不行,我掏了这份钱,再用这个房子就名正言顺,以后打炮的时候,我可以心安理得,不必考虑时间了。”
此时,这张床正坐在夏雨果的屁股底下,夏雨果拿起何小兵的吉他拨弄着说:“这回你自由了,有什么打算啊?”
何小兵说:“写写歌,喜欢的自己留着,不是太喜欢的看看能不能卖出去,先挣点儿钱。”
这时突然有人敲门,何小兵在门里喊道:“谁呀?”
一个外地口音在门外说:“大哥,你不是想要个书桌吗,我那儿有个二手的,你要不要?”是在物业打工负责租房子的小孩,何小兵的房子就是从他那儿租的。
何小兵打开门说:“要,搬进来吧!”
外地小孩不好意思地说:“你这房租是不带桌子的价格,加桌子就不是这价了。”
何小兵说:“反正以后不住了桌子还给你留着,钱就这么多吧!”
外地小孩说:“我们这儿的规定,带桌子就贵,带电视的更贵。”
“贵多少啊?”何小兵问。
“一个月十块钱。”外地小孩说。
何小兵说:“我要是住一年,就是一百二,买张二手的桌子都够了。”
外地小孩说:“我们这桌子,用够半年,以后就免费了。”
何小兵不愿意啰唆,便给了他十块钱,让他把桌子抬进来。
那人走后,夏雨果也要去上课了,何小兵掏出呼机看了看时间,两点他也要去老师家学吉他,还有一个小时。何小兵把呼机放在窗台上,租房子的时候何小兵已经试过,只有这里才有信号,这也是何小兵为了一扇没有阳光的窗户宁愿多花三十块钱的原因,他怕何建国找不着他,造出不堪设想的结果。
何小兵已经给何建国打过电话了,说最近在宿舍上网的学生比在教室上课的学生越来越多,学校为了保证学生的出勤率,切断了宿舍电话,让何建国以后找他就别打宿舍电话了。何建国说没事儿,他早就不打宿舍电话了,有事儿他就呼何小兵。这回何小兵放心了,又摆平了一项退学后有可能让他头疼的事儿。
送走夏雨果后,何小兵一头倒在床上,看着昏暗的天花板,心怦怦地跳得飞快,仍处于极度兴奋中。现在,终于可以静下心来考虑一下以后的事情了,虽然退学前也考虑过,但立场不同,原来是设想,现在是真的发生了。
当务之急,就是如何生存下来。何小兵数了数还剩下的钱,六百二十七块四,一会儿还要交这个月学吉他的课时费,两百块,剩下的钱勉强够吃一个月的饭,以后每月家里还会给他寄来六百块生活费——何小兵曾建议一次性把一学期的生活费都给他,但何建国坚决反对,他说过日子得细水长流,怕钱多了何小兵乱花。其实花完了也没什么,家里也会再给他,总不能让他饿着,多给他点儿钱倒是没什么,反正就他这一个儿子,父母的钱将来都是他的,关键是不能让何小兵养成大手大脚的习惯——这么一来,刨去吃饭和学琴的费用,下个月的房租将是个问题,何小兵肯定不能嚣张地对父母说:“我退学了,租了一个地下室,以后你们每月多给我寄点儿钱,我得交房租。”所以,如何挣到钱,成为何小兵练琴和写歌之余的头等大事。
何小兵想,不行就去麦当劳肯德基打工,几百块钱对于他——一个二十岁的青年来说,不难挣到。再不济,他就少吃几顿饭,家里寄来的那些生活费,也够用了。
到了学琴的时间了,何小兵背上吉他,出发了。
刚入校的时候,何小兵在学校的摇滚社团学吉他,教琴的老师就是大三的学生,因为何小兵以前没摸过吉他,不知道何为弹得好,大三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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