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徘徊在爱的边缘:从白天到夜晚-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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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汉猫腰看了一会儿,说:‘榆树林,红大门,里面住着个小红人,下点蒙蒙雨,打个小霹雷。’……”
大唤的脸忽然红起来。
李凿子斜眼打量着大唤的脸说:“女人嘛,就那块肉让人馋。”
大唤的脸更红了。她跑出屋外,在野地里转了半个晚上。她不敢回屋里去,她知道李凿子的用意,让她害怕的用意,一旦在她的身上实现,她将对不起杨师傅。她走啊走啊,哪里黑她往哪里走,就在她走投无路的时候,李凿子带两名生产队的民兵追了上来,他们将大唤押回到李凿子的院里,厉声斥责大唤:“你这个坏分子,不好好接受贫下中农的改造,就甭想返城。你以为李凿子是什么人?李凿子是我们的老贫协。”转而又对李凿子说:“她再跑,我们可不管追了啊,一个大男人看不住一个老娘儿们儿。”
这晚,李凿子没睡觉,一直听大唤屋里的动静。后半夜,大唤的屋里传出了酣声,李凿子撩开门帘悄悄钻了进去,待大唤醒来,李凿子已经趴在她的身上了。大唤又叫又喊,李凿子死死抱住她说:“你归我管,我想把你怎么办就怎么办。”
大唤“哇”地放出哭声,哭声在夜空回荡。
一年以后,大唤返城的时候,给李凿子生下一个女孩。大唤一眼也没看那孩子,她只想快些见到杨师傅。
大唤心中的杨师傅,对大唤已不如从前那般亲切,他知道了大唤在乡下的一切,大唤伤心地说:“我是为了你才到了乡下,为了你才遭受这一切羞辱。”
当大唤意识到杨师傅要甩掉自己,就哭闹着来到结巴厂长那里,结巴厂长说:“他姓杨的敢……敢不要你,我就敢……敢开除他。”话音掷地有声。
杨师傅自然不敢轻举妄动,稀里糊涂就和大唤成了一家人。每逢安静下来,杨师傅想起当初那件恶心人的事情,就不由长叹:“酒不醉人人自醉啊!”
大唤比杨师傅大8岁,认识她的时候,杨师傅还是个孩子。
……
一个月的暑期很快就过去了,蓉儿在工厂混了十几元钞票,又听了一肚子故事。她眼前的人生忽然变得混乱而不可思议,生活不是老师教给的样子,也不是爸妈指点的样子,生活永远以难以预料的面孔在前边诱惑着你,不管你愿意不愿意,你都得走进生活接受它五彩缤纷的现实。
蓉儿把工资交给杜小兰的时候,杜小兰将钱举起来在太阳底下晃了晃,兴奋地对蓉儿说:“妈要用这钱给你做身新衣服。”
蓉儿说:“我想吃鱼。”
杜小兰说:“吃啥鱼呀?”
蓉儿说:“吃海鱼。”
杜小兰犯难地说:“咱这鬼地方哪有卖海鱼的,过年才供应几斤,等着吧,等着过年吧。”杜小兰说着把钱揣进了衣服口袋。
蓉儿看她装钱的动作很可笑,蓉儿突然对母亲这动作厌恶起来。

第二十九章 解不开的结(1)
黄启蒙的眼前是一片眩色的世界,他被这眩色的世界诱惑着吸引着不知所措。在这眩色的世界里,他感觉到许多东西,使他情绪激动而又心烦意乱的东西。他知道这情绪来自那天上午宣传部长与他的一次谈话,自从剧本《赤脚红医》获得成功,黄启蒙已经作为县城的笔杆子被县委重视和培养,黄启蒙自然而然成了写作工具。
宣传部长在县委的一间会议室里接待了黄启蒙。黄启蒙有点受宠若惊,虽然在这不大的县城空间里,黄启蒙认识县委的所有领导,领导们也知道医院里有一位医术不凡的主刀医生,但那毕竟是彼此的相知相熟、见面打招呼点头而已,一切都随便随意。现在,他被宣传部长正儿八经找来谈话,谈一个重大题材,一个令黄启蒙兴奋的题材,他不能说自己驾驭不了,即使驾驭不了他也要全身心投入。宣传部长显然满意黄启蒙的爽快,第二天,县委派了一辆吉普,宣传部长带着一位宣传干事和黄启蒙一道去实地采访。
榆树乡位于县城的北部,解放前曾是盗匪出没的地方,也是战略要地。日本鬼子攻打热河的第一枪,就从这里鸣响。三四十年代,从延安来了一男一女两位共产党员,到榆树乡搞地下工作,这两位党员风华正茂,是一对夫妻,毕业于延安抗大。榆树乡反动组织猖獗,“红枪会”是一支由土匪恶霸组成的恶势力,这伙土匪无恶不做,敢杀敢抢,刀枪不入。两位党员深入榆树乡后,广泛发动群众,试图瓦解“红枪会”。不知谁走露了风声,一天深夜,“红枪会”将两位党员包围,残酷地杀害了这一男一女。
宣传部长要求黄启蒙将这两位烈士的事迹编成剧本,要突出女的,这对夫妻都是英雄人物,但女的是主要英雄人物。
追踪寻访,凡是60岁以上的老人都成为黄启蒙重点采访的对像,一天采访下来,黄启蒙收集了不少烈士的悲壮场面,他为这场面激动着亢奋着。但有一个细节,让他不知怎么处理合适。有位目睹当时场面的老人说:“那个男共产党已经从窗子里跳出来逃走了,女共产党仍被困在屋里。男共产党一路打枪一路冲锋,女共产党跃上窗子喊:‘快来救我!’这时那位男共产党又返回去救那位女共产党,两人最后都被‘红枪会’抓住了。”
按照正常的艺术规律,这个细节应该是最见人性的细节,这是亲情达到极致的表现,可以被渲染得令人声泪俱下。黄启蒙把这个细节报告了宣传部长,宣传部长一听脸色就变了,他沉思了一会儿说:“这事情千万不能提,这事情一提,烈士身上的光辉就没有了。女党员视死如归,怎么可能让男党员回来救她?她当时应该这样:‘你赶快转移,我来掩护!’”
黄启蒙听完宣传部长的分析,连声说:“对、对。”
回来以后,黄启蒙就陷入了对剧本的构想之中。这么重大的题材,对他来说真是一次考验。虽说宣传部为他请了创作假,但几个开刀住院的病人他总不能丢弃不管,这样黄启蒙白天的时间仍是在医院里工作,只有晚上才能静下心来写剧本。
家里的一切杜小兰全部一肩挑了。
杜小兰俨然是一位能干的家庭主妇,她热爱着自己所干的一切,一心想让黄启蒙出人头地。她与黄启蒙结婚后,黄启蒙几乎没洗过衣服,有年冬天杜小兰阑尾炎开刀,黄启蒙洗了一次衣服,竟将袜子、口罩、裤头浸泡在一起,这事倒给杜小兰提供了炫耀自己的实证,在人们提到黄启蒙事业的成就时,杜小兰就把这细节复述一遍,末尾再加一句注释:“他不懂生活哲学。” 。  。。  想看书来
第二十九章 解不开的结(2)
生活还有哲学?!
有思想的人听了一愣,没思想的人听了哈哈一笑。
杜小兰也不管别人什么表情,她认定柴米油盐就是学问,是学问便有哲学,她深研着这哲学,尽心尽力干着家务,岁月悄悄流逝,一切都无声无息。
这天,杜小兰又在酒厂推了一车糟往家里走,她显得很吃力,没有一个人帮她。这是临近黄昏的午后,蓉儿仍在学校上课。按常理,杜小兰应该星期天去酒厂掏糟,至少有蓉儿帮她一把。可杜小兰在医院给酒厂一位小头头化验时,那位小头头给了她两张酒糟票,杜小兰一看日期,马上就要作废了。她可舍不得那两麻袋酒糟,于是她下午去单位打了个照面,而后就借了辆双轮车直奔酒厂,等她将两麻袋酒糟推回家,天色已接近傍晚。
黄启蒙正在屋里写剧本,他按宣传部长的旨意将那位女共产党员尽量刻划得尽善尽美,一切豪言壮语、英雄行为都可以集于一身。他煞费苦心地想着,正想得入情入理时,杜小兰在屋外大声叫嚷起来:“屋里有人吗?快出来帮我!”
杜小兰叫嚷的时候两手已经揪住了麻袋,她心急,巴不得屋里的人快出来帮她。
可黄启蒙偏偏灵感在即,不敢轻易放笔。等他写完一段话,杜小兰已拖着麻袋到了门口。
黄启蒙赶忙迎上去说:“我来!”
杜小兰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整天当甩手掌柜,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我哪辈子讨饭讨到你家门口,喝了你家一碗米汤,这辈子还你来了。”
杜小兰越说火气越大,黄启蒙只好垂头丧气站立一旁,他这时才发现杜小兰对家务的心甘情愿暗藏着一股怨气。
杜小兰也不知道这股怨气是哪里来的,本来她的一切任劳任怨都是为了黄启蒙出人头地,可她在为家庭的努力中,经常有委屈袭上心头。这委屈就像夏日的阴云,说来就来了,什么力量都阻挡不住。下午,杜小兰推着双轮车经过大洋桥,感到鞋里有沙粒,她用力把车推到桥头,脱下鞋子抖落沙粒。她的脚在空气中妩媚,几只好看的脚趾穿透袜子钻了出来,杜小兰用手扯着袜子,试图把露在外面的脚趾裹住,但那袜子无论如何也没有杜小兰想象中的弹性,她这才想起这双袜子穿了有七八个年头了。而她的丈夫黄启蒙从来也没想过给她买一双袜子,他倒是买过袜子,但给了另外的女人。想到殷,想到那一段不愉快的时光,尽管已是陈年往事,仍让杜小兰如鲠在喉。杜小兰的委屈就是在这一刻从心里冒出来的,一直延续到家门口,见到黄启蒙。
杜小兰有个毛病,她骂人的时候,你千万别吱声,默默地听她骂,等她骂得差不多了,就会消声敛迹。过一会儿,她还会感到有愧于你,于是加倍体贴,再干多少家务也无怨无悔了。如果遇上一个心胸开阔、大肚能容的丈夫,把妻子的怨怪看成撒娇,家里肯定平安无事。可黄启蒙偏是个心眼儿小气量窄的男人,又死要面子,杜小兰一提殷女人就等于抓他的脸,他就会跳起来。而杜小兰觉得只有骂了殷女人,她肚子里的怨气才能烟消云散。
杜小兰骂着骂着又骂到了殷女人,杜小兰从鞋里伸出脚说:“你看我这破袜子,你睁眼看看,前边露蒜瓣(脚趾头)后边露鸭蛋(脚后跟),你还是县城的名人呢,你老婆就穿这样的破袜子,你不感到脸红?”
黄启蒙瞥了杜小兰的袜子一眼,那袜子不像一个有身份的人穿的袜子,在这座县城,杜小兰好歹也是一位医院的医生,而她脚上的袜子还不如一位种地的农民。黄启蒙的心里忽然一阵酸,他想说点什么,可话从嘴里出来的时候却变了口气和味道,最后连他自己都吃惊了,他说:“我每月工资都交给你了,你不愿意买活该!”
杜小兰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她的脚趾头连同破袜子一道踏在地上,杜小兰说:“就那一壶醋钱,有打酱油就没有买盐的,你还想让我买袜子?我买袜子也行,那我就是泼米撒面的女人了,丈夫挣回一个我花两个,丈夫今天扛回一块门板,明天我就劈了烧火。”
黄启蒙说:“你愿意咋折腾就咋折腾,只要不发脾气就行。我宁肯喝西北风,也不愿意生气。”
杜小兰的一番话是想让黄启蒙受感动的,至少黄启蒙也应该设身处地感到他找了个贤惠的媳妇,但黄启蒙的话里丝毫也没有这样的成分,在他的灵魂深处,渴望的是与杜小兰的和谐一致——是知识——是用语言来书写的东西,而这些杜小兰恰恰没有。
杜小兰的委屈像波涛一样在心里起伏,她为这个家的所有努力在黄启蒙眼里竟一钱不值。她忙啥?她为谁忙?杜小兰把鞋穿好,逼近黄启蒙说:“你既然不愿意跟我生气,那就去找殷女人好了。让人家捅够的那个窟窿,你捅进去多快活!”说着,趁黄启蒙不备,杜小兰一把抓起桌子上的稿纸,哧哧撕了个粉碎。
这下黄启蒙急了,他像一头恶虎扑向杜小兰,杜小兰有所防备地一闪,迅速逃进里屋,就在她关门的时候,黄启蒙抄起桌上的一本厚书砸了过去,门哗啦一声插上了。黄启蒙朝门上又踢又踹,就像在踢踹着杜小兰。
蓉儿在这个时候回来了,她立刻意识到家里发生了什么。她放下书包,悄悄走出门外去接松儿。她的心里很闷很乱,她不知道该怎样劝说父母。她想去找朱娘,可朱娘跟他们家的关系已经不像从前那般火热了。蓉儿站在街口,望着松儿归来的路,她极力想一个好主意,可主意一个也不成全她。蓉儿就一点一点洒眼泪,她怕人看见,用手捂住脸。她把松儿接回家时,天已完全黑了。蓉儿看到父亲黄启蒙的脚下堆叠了一片烟头,从里间屋传出呜呜咽咽的哭声,那是妈妈在哭。
蓉儿和松儿相互望望,不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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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不同寻常的女人(1)
我开始注意她的时候,她正在掏厕所。脸上捂着一只大口罩,口罩已洗得发灰,一副眼镜压住了口罩的半边,使这张脸除了口罩就是眼镜,再就是光光的额头,额头下一双疏淡的眉毛似有似无地横着,像是把世间的一切都轻描淡写了一般。
学校只有一个公厕,一半男厕一半女厕。逢到下课的时候,男女同学纷纷涌进厕所找位置。这时,那个掏粪的女人就站在门口等待,直到同学们都方便完了,她再继续掏粪。厕所虽然破旧不堪,但她打扫得异常干净,气味不大,地上一块脏纸也没有。我去了几次厕所,觉得这是个不平常的掏厕人,动作和态度都很文明,不像那些简单粗暴的清洁工。
我跟同学提起她,同学说:“她是右派,接受劳动改造的右派。”
不久,这个右派就进入了我的生活,我被她弄得天眩地转。
我妈妈是个擅长交际的女人,她的职业本身给她提供了这种便利。化验室属于医院里很关键的部门,医生诊病往往凭借的是化验单。如果哪位患者想休息想回家探亲,最充分的理由就是让医生开诊断书,而诊断书的许多依据是凭借化验单,血液、细胞、尿检……化验单上无所不包。我妈妈靠她的显微镜为许多患者的奢望提供了实现的机会,比如患者没病却要求请假休息,我妈妈就给出具一纸检验证明,血液、细胞、尿检肯定有哪一项是不正常的了。我妈妈把这视为行善积德,她有一个堂而皇之的理由:好心感动天和地。于是被我妈妈感动的那些患者,在实现了我妈妈为他们提供的方便后,也相应给我妈妈一点实惠的回报:两斤鸡蛋票、两斤肉票、两袋酒糟票、两斤白糖票……我妈妈经常沉浸在这古典的报答中,日子也被这小小的实惠滋润起来。
一天,我妈妈拎回了半塑料袋火柴,火柴没有包装,梗子有粗有细,磷头也大小不均,一看就知道是我们学校火柴厂生产的。学校的火柴厂是学生学工劳动的圣地,那时学生的偶像是“零蛋博士”张铁生。我们每月都要参加一次劳动,往火柴盒里装火柴,一干就是一周。我深知我们学校的火柴没有质量,经常划不着火,十根梗子有六根是废品,我们家从来不用我们学校生产的火柴,我们用的火柴是泊头牌,河北泊头火柴厂在全国使用火柴的百姓中享有很高的信誉。
我妈妈烧饭的时候就蹲在灶坑划火柴,她划了一地,也没点着灶膛里的火。她一气之下就把那半袋火柴塞进了灶膛,火着起来噼啪作响,屋里弥漫着一股磷味。我妈妈呛得直咳嗽,一会儿就咳出了眼泪。她边抹眼泪边抱怨:“她也真是的,给点啥不好哇,偏给这划不着的火柴。”
我在一旁搭腔说:“妈,这礼物是谁送给你的?”
我妈妈随口答:“一个右派。人倒是挺可怜的。她要回北京探亲,学校不给假,我帮她开了一张化验单,临走她就送了我半袋火柴。”我妈妈看了我一眼又说:“这右派就在你们学校,刚开始掏厕所,现在又到火柴厂装火柴去了。”
“她是男的还是女的?”我追问。
“女的,有40岁了吧。”我妈妈说。
我一下子想起那个掏厕所的文明女人,莫非是她?
数月后的一天傍晚,我迎接了邵怡的到来。她刚从北京探完亲,带给我和弟弟一包糖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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