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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复专家-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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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石头一愣，有些疑惑的问道：“五金店收这些东西干什么，都锈得不成样子了，谁还会买啊？”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他们可以用钢丝球和砂纸把最外面的那层铁锈打磨掉，然后刷上一层涂料，还不是和新的一样卖？谁还能把管子叩开看看里面是不是新的啊？”没办法，杨欣只想到了这么个理由，心里对那个五金店的老板说，实在不好意思，您呐，就暂时背上个无良奸商的名号吧……
李石头想了一下，就明白了过来，兴奋的朝石桌上狠狠地拍了一下，说道：“好啊，这老板真是聪明，这下好了，咱以后光收这种东西就成了，对了，杨哥，我们还可以联系城里其他收破烂的，用比废品回收站高的价钱收这些管件，然后转手卖出去，这样，我们就再也不用四处跑了，每天赚的钱还比以前多……”
杨欣有点意外地看了李石头一眼，这小子心眼挺灵活啊，这么快就想到了这条路子，杨欣心里确实也有同样的打算。
“嘿嘿，石头也挺聪明的么，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以后，咱们的好日子就来了！”
李石头一直在社会最底层摸爬滚打，心中的善恶观念很轻，他根本就不在乎这么做好不好，何况这东西最后也不是自己卖出去的，就算自己不这么做，也有人会做的，对他来说，谁关心他，对他好，他就把自己交给谁，其他的一切，包括伦理道德，法律制度，全都是屁！
他关心的是，这些东西到底能卖多少钱，其中的利润，是否足以让自己和杨欣不再需要四处奔波，“杨哥，这些东西人家多少钱收？”
杨欣考虑了一下，说实话，肯定行不通，这东西既然是旧的，如果还能卖出过高的价钱，谁都能看出问题来，李石头这孩子脑子很灵活，绝对会发现，“嗯，一个水龙头，卖两块钱，一个三通，一块，铁管按型号长短不一定，我今天下午卖了一些，一共卖了将近一百！”
杨欣决定了，以后卖东西的事情，只能自己去卖，拉上一车废铁，上面盖上一层废纸，他有信心在去五金店的路上，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车里的东西变成新的，到时候，谁也看不出问题来！
他说的价钱，只有下午卖价的三分之一，可就是这个价钱，也足以让李石头兴奋得发狂了，“我靠，杨哥，真的假的？！那我们以后岂不是发财了？！哈哈，太好了，你后年上学的学费有着落了，咱弟弟妹妹的学费也有着落了，我们以后再也不用到处跑，累死累活的收那点破烂了，以后，想吃肉包子也不会舍不得买了，呜呜……太好了，太好了……”李石头兴奋的大喊大叫着，最后，竟然哭了出来，他替自己高兴，更替杨欣高兴。
李石头哭得很让人心酸，杨欣想着以前的日子，也忍不住心里发堵，他在李石头的肩膀上，重重的拍了几下，没有说话。
李石头哭了几声，用袖子在脸上狠狠地摸了几把，又笑了起来，擦着脸上的泪水，又有点不好意思了，“嘿嘿，我这是高兴的，高兴的……”
杨欣理解地笑了，他下午不是一样大哭了一场么。
“石头，我知道，好了，别废话，快点看书吧，我现在也不求你能上什么大学，可你最起码得能认字，能写字吧，加减乘除得学明白，等咱将来有钱了，我去上学，再给你本钱做点小买卖，总不能一辈子收破烂吧，既然要做买卖，你要是不识字，不会算数，还怎么赚钱？”
“嘿嘿，等我们有钱了，就是大老板了，不识字也没关系啊，咱找个有文化的女秘书，不什么都解决了？”李石头傻笑着说道，看他那一脸的憨态，显然是还沉浸在美好的憧憬中不能自拔。
杨欣在他头上狠狠地敲了一下，绷着脸呵斥道：“少废话，赶紧给我看书，还女秘书呢，你小子一天到晚想什么呢？！”
李石头嘿嘿地傻笑了几声，老老实实的从衣服里抽出一本小学课本，低头看书去了，就他那不高的文化水平，也就能看看小学课本了，杨欣对他的要求就是，把小学课本读熟，理解透就成。
或许是将来的生活有着落了，又或许是杨欣刚才那些话打动了他，李石头第一次认认真真的静下心来看书了，碰到不懂的地方先记下来，过段时间就问杨欣一次，竟然破天荒的主动要求多看一会，这让杨欣很欣慰。
路灯下，俩人各自看完书之后，就把书往衣服里一揣，起身抖落掉身上的雪花，准备找地方睡觉了。
向阳小区的楼房，第一层是储物间，相当于每户人家的地下室，第二层才是通常意义上的一楼。
小区的楼房虽然比较破旧了，却有集体供暖的管道，没办法，莱城的冬天太寒冷了，单单靠家家户户生个炉子过冬，实在有些靠不住。
集体供暖的管道，贯穿着整个小区和每一栋楼房，最下面，就经过地下室！
每家每户各有一个不足十平米的地下室，一般人家都用来存放一些没用的东西，或者用来存放自行车摩托车。
入冬之后，不少人家地下室都存放了一堆萝卜白菜等冬季蔬菜，由于供暖管道经过地下室，造成狭小空间里气温过高，里面的蔬菜很不容易保存，所以，把地下室的小窗敞开，通风透气就成了必要措施。
毕竟一般人家在地下室里也只是存放着废旧物品，大白菜之类的东西又不值钱，根本就不怕偷，所以，大部分人家都放心大胆的把地下室窗户敞开。
这里，也就成了杨欣和李石头的过夜地点，有供暖管道散发的热气，使得他们哪怕在水泥地上睡一宿，也不会感到寒冷。
或许是这一天经历了太多的变故，让杨欣感到很疲惫，垫着厚厚的棉衣，呼吸着温暖的空气，他刚躺下就有了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朦胧中，杨欣的意识进入了一种空明的状态，无我无物，什么都不想，脑海中一片空白，隐隐约约的，他的灵魂仿佛是进入了自己的身体，大脑，这个人体中最为神奇的地方，竟然有一团银白色的物质在缓缓转动，空气中也有许多像是精灵般的光点不断融入其中……
007章 赚钱第一步
第二天早晨，杨欣和李石头趁天还没完全亮就起来了，昨晚入睡前所“看”到的一幕，在他脑海中没留下任何印象，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
清晨的气温极低，颇有点滴水成冰的感觉，而这个时候，也正是暖气最热的时候，杨欣把身下垫着的棉衣拿出来穿上，和李石头一起，从窗户钻了出去。 //
大雪下了一整夜，小区里几乎看不到人，地上的积雪很厚，踩上去咯吱咯吱直响，杨欣和李石头从地上抓了把雪，在脸上摸了几把，就算是洗脸了，他们也只能趁现在身子热乎的时候洗脸，不然，在冰天雪地里奔波一阵，身上凉透了再洗，那可就要命了。
“杨哥，我们现在干什么去？”李石头兴奋的问道，今天，对他们来说，是一个新的开始，他们将要告别以往艰苦的生活，准备开始赚“大钱”了！
“我们先找地方吃早饭，然后一起骑车到城里找其他收破烂的，把他们的废旧管件收购过来，然后通知他们，我们以后都以比废品回收站每斤高五毛钱的价格收购这些东西，明天开始，我们就呆在小院里，等别人来卖就成了！”
“好！”李石头看起来干劲十足。
小区门口就有几家卖早餐的地方，现在天虽然没亮，可也已经将近六点了，卖早餐的小店早就开门营业了。
杨欣和石头从未舍得花钱到这样的店里吃饭，虽然对一般人来说，两三块钱就能吃得很饱很饱的早餐可谓是廉价至极，可对杨欣他们来说，着完全是一种奢侈。
最终，俩人找了家卖豆浆油条的小店，在雪地里走了一圈，喝上一碗热气腾腾的甜豆浆，就着酥软喷香的油条，实在是一种享受。
俩人一共喝了两碗豆浆，两碗豆腐脑，外加三块钱的油条，让小店的老板看得一愣一愣的，他实在看不出来，这俩孩子干瘦干瘦的，竟然这么能吃！
俩人吃过早饭，又回到了向阳小区，从围墙上翻过去，就回到了犄角儿胡同的小院。
“石头，你今天负责西南城区，我负责东北城区，能收多少是多少，关键是把事情通知给他们，还有，咱们这属于越界，千万别随便收东西，也不准和别人打架，知道不？”杨欣有点不放心的叮嘱道。
他们收破烂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地盘，平日里收破烂，也只能在自己的地盘上收，不能越界，如果想扩大自己的地盘，那也成，只要你能打，就能抢到地盘！
李石头看似老实憨厚，可这也只是在杨欣面前的表现，实际上他性子很冲动，受不得激，和别人三言两语不合就会拳脚相向，杨欣实在有点放心不下。
“放心吧，杨哥，我有数，”李石头一边推着车子往外走，一边敷衍了几句，看他那表情，就知道杨欣的话他根本就没听进去多少。
杨欣无奈的摇了摇头，对于李石头的反应，他也无话可说。
俩人一前一后的出了犄角儿胡同，在巷口分开，一个往东，一个往西，朝俩个相反的方向走去。
杨欣扭头看了看包子铺，正好看到一幕有意思的事情，薛莹莹像是做贼一般，表面上正在帮忙卖包子，实际上呢，她的眼神正不断的飘向她父亲那里。
杨欣一看，乐了，这样子，怎么像是她想要偷偷给自己塞几个包子的前奏啊？可问题是，她发现自己了么？！
他咧着嘴笑了，干脆不走了，从三轮车上跳下来，往路边的树上一靠，先看看莹莹姐想要干什么再说吧。
薛莹莹并没意识到自己被人“偷窥”了，她一边要应付前来买包子的顾客，一边还得观察父亲的行动，根本没有多余的精神去发现杨欣。
终于，机会来了，包子铺老板端着高高的一摞蒸笼往里屋走去，薛莹莹开心的笑了下，这会，正好有一个顾客买了包子掉头往回走，没人注意她。
薛莹莹飞快的拿起一个包子，朝脚下丢去，没错，就是脚下，看起来就好像是包子烫手，一不小心掉到地上的一般。
杨欣还在一边有些埋怨呢，莹莹姐这也太不小心了吧，虽说他和李石头吃过早饭了，还吃得很饱，可再来一个香喷喷的肉包子的话，他是一点也不介意的。
现在倒好，那白白的，热乎乎的包子竟然掉地上了！
这让杨欣大为惋惜。
不对！
那包子怎么不见了呢？！
杨欣揉了揉眼睛，把脖子往前伸了一段距离，总算是看清楚了，感情薛莹莹脚底有一只小狗啊！
一只又黑又脏，不注意根本不会发现的小土狗，一看就知道，这是只没人要的流浪狗，瘦弱的样子，小心翼翼的动作……
杨欣不禁失笑，这傻姑娘，实在是同情心泛滥了。
他一边坐上三轮车，一边又忍不住想，莹莹姐看起来很关心自己，那自己在她心中，是不是和那只可怜的小土狗一样呢？
想了一会，杨欣又忍不住骂自己白痴，和一只狗去争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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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龙花园一带，是杨欣的第一个目的地，这里，就已经不再是他的“势力范围”了，事实上，作为莱城高档住宅小区之一的玉龙花园，是不允许他们这种人随意进出的，小区内保安措施很完善，每一个想要进入小区的人，都得经过严格排查。
而这里，也就成了一道分界线，杨欣东边拾荒者的分界线，平日里，杨欣收破烂不能过界，同样的，其他人也不能越过玉龙花园，进入犄角儿胡同的范围。
说实话，这骑三轮车找人并不是一项轻松的工作，偌大的城市里，想要找到那么几个收破烂的家伙，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就好像有人想要卖废品的时候，总没人来收购，而没东西卖的时候，却经常听到楼下传来“收破烂喽~”的吆喝声。
一直忙活到中午，杨欣也才通知到俩个人，好在对方答应，碰到其他同行，会帮忙通知。
东北方向，没走多远就是莱城的旧城区，这里，楼房比较矮小，房屋也比较破旧，每一条街道，每一个建筑，都透露着90年代初的气息。
这里的居民却生活俭朴，家里有旧报纸啦，啤酒瓶啦，锈到实在不能用的废铁啦，都舍不得丢，而是积攒一堆，等有收废品的路过，再卖出去。
对杨欣他们来说，这里可是莱城少数几个油水比较多的地方，在这里收废品，不说别的，收入至少是杨欣那犄角儿胡同一带的三倍以上！
不过，高收入就意味着高风险，这里，可不是一般人能控制的地盘，拾荒者之间的争斗，频繁发生。
最开始，杨欣也想染指这块肥肉，可惜，那时候的他要拳头没拳头，要朋友没朋友，根本没本事占据这里，在和这里的拾荒者打了几架之后，就不得不带着一身的伤痛，离开了这里。
“收破烂喽……收酒瓶子废铁啦……”
一阵阵吆喝声，让杨欣心中一喜，莱城地界实在太大，在茫茫人海中，找那么几个收破烂的同行，实在有些困难，转悠了一上午的时间，才找到那么三两个人，这个效率实在太低。
杨欣顺着声音，进入旁边的一个老旧的居民小区，转过一栋陈旧的筒子楼，一个骑着三轮摩托的身影显了出来。
比较干净的衣着，比杨欣前几天是好多了，寒冷的冬天，竟然还剃着一个光头，隔着老远就能看到脸旁那对异常肥大的双耳。
杨欣心中一愣，过往的记忆渐渐浮出。
此人姓黄，因为耳朵异常肥大，被人戏称为大耳黄，和杨欣李石头这样的人不同，大家都是收破烂的，可他却算得上是高级收破烂的，有三轮摩托，在这片老城区租着一套平房居住，平日里衣着打扮也整洁干净，如果不是经常载着一车破烂，实在看不出他是个收破烂的。
大耳黄待人和气，整日里慈眉善目，总是一副笑呵呵的样子，配上那锃亮的光头，肥大的双耳，很是有点弥勒佛的样子，任谁一看，也会心生好感。
不过认识他的人都知道，这家伙算是白长这么副面皮了，实在是有辱弥勒的高大形象，这家伙看起来和气，实际上是一个笑面虎，做起事来心狠手辣，本地居民他不敢欺负，其他拾荒者倒是没少挨他剥削。
杨欣曾经想要染指这片油水不少的老城区，凭借着他山里人的那股子野劲儿，敢打敢拼，没多少人愿意招惹他，还真就差点让他在这里站住脚，不过毕竟双拳难敌四手，最后大耳黄带着几个人联合起来，把杨欣揍得差点无法走路了，才让杨欣明白过来，在这里，只有一个人，光凭着一股狠劲是无法立足的，他毕竟不是李石头那样打起架来不要命，他心中有着太多的牵挂，所以，最终也只能无奈的放弃这块肥肉，
那时候，杨欣刚到莱城没几个月，日子过得异常艰辛，平日里别人对他的一点点好，都被他记在心中，同样，受到的欺压，他也无法忘记。
滴水之恩当涌泉抱，瑕疵之仇必拆骨还，这是杨欣的准则，他是读过不少书，大道理明白一堆，可明白归明白，他却有着自己的坚持！
杨欣深深的忘了一眼那个灰色的身影，就打算掉头离开了，当日被打之仇他是一定要报的，但却不是现在！
他屁股底下这两破旧的三轮车，可谓是除了车铃没一处不响的，咯吱咯吱的响声，让大耳黄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
“姓杨的！”大耳黄眼神倒是很好用，一眼就认出了杨欣，他右眼圆睁，左眼却不自觉地眯着，一道从左耳掠过眼角直达头顶的伤疤，让他看起来有些狰狞，声音冰冷刺骨，包含着滔天的恨意。
看着眼前的身影，他如何能不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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