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色街景-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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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的确是护士，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你厌烦的那个。”刘思妍冷冷的声音让许文意识到自己的所犯下的错误，别人护士关心自己，自己倒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了。
“对不起，对不起。”
“没事，把我妈弄的这些吃了吧。”刘思妍指了指刚刚放在矮柜上的营养液，其实就是一些混合蔬菜汁，如果不是因为妈妈开出的诱人条件，她才不会在这么个热天里来医院里做看护，“放心，毒不死你的。”
“呵，呵。”许文尴尬的笑了笑，然后第一次那么痛快的将营养液喝了个精光。
“你知不知道你妈为什么对我那么照顾？”
“我怎么可能知道，我到也挺好奇的，她还从来没对哪个病患有你这么关心。你是不是给我妈灌了迷魂汤的？”
“开玩笑，我干嘛没事找罪受。”
“？？”浓重的不满再次从刘思妍的鼻腔里喷发。
“错了，错了！”许文谄谄的笑了一下，心里骂着自己，干嘛这么直啊！说错一次不够居然又来了一次。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病呢？”
“肾病，需要换肾。”许文像是一个旁观者说着这些话，甚至比旁观者更加冷淡。
“哦，那我也许就知道我妈为什么会这么惦记着你了。”刘思妍若有所思的看着许文手中已经空了的瓶子。
“为什么？”许文看着刘思妍，然后将瓶子放回了矮柜上。
“我爷爷是因为肾病死的，知道为什么了吧？”
“你爷爷？！你妈不会是把放在你爷爷身上的感情转嫁给我了吧？”
“。。。。。。”刘思妍用眼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是第三次，她记下了。



8
“许文。”先映入季捷眼中的是许文的背影，其次便是那个让她觉得眼熟的女孩，“刘思妍？”
“季捷？”刘思妍看着和林琳同时进入病房的季捷，惊讶之余喊出的竟然是季捷这个本来就应该在这里的人的名字。
“你怎么会在这？”这次是刘思妍和林琳同时开口，但问的对象明显不是同一个人。
“我是帮我妈来看护的，我妈就是那个照顾许文的护士。”
“哦。”季捷和林琳点了点头，一直站在旁边的许文依然沉默着，只是眼神出卖了他这些日子的思恋。
“许文，这些日子我哥病了。”季捷感受到许文注视的目光，先说出了林琳在路上告诉自己的理由，为的也只是让许文能够安心接受手术。
“哦。”许文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安心，一丝嫉妒，以及一丝落寞。
“那啥。我就先走了，不当着电灯泡了哈！”刘思妍看气氛不对赶紧溜走了。
“哦，拜拜。”
“拜？？”
“最近身体怎么样？”季捷尴尬的杵在一边，找些和许文并请有关的话题聊。
“好像比之前强了一些。”许文拉着季捷坐在板凳上，自己则和她面对面的坐在病床上。
“医生说，如果你的精神状态好，最近就可以做手术了。”林琳插嘴道，她知道季捷一定会将肾捐给他的，但她不知道季捷在做出这个决定的前后经过了多少风浪，只认为这是她的欺骗起到的效果。
许文闻言将眼睛定在了季捷的身上，愤怒。
“放心，不是我的肾，医院已经找到了合适的配型。”季捷知道许文炽热的眼神里表达的是何种意思，于是自顾自的解释着，不对，是编排着。
许文的眼睛带着疑问地继续盯着季捷，林琳听着季捷的话也将头转向了季捷，什么时候的事情？自己每天都会去找医生了解情况，怎么自己没听到过这种消息？
“你骗我，哪有那么容易就能够找到。”许文用余光看见了林琳的反应，虽然反应不大，但许文依然敏锐的从其中找到了端倪。
“骗你干什么？”季捷听着许文的质问反驳道，但是没有多足的底气，因为这本来就是在欺骗，不过是善意的谎言。虽说如此，季捷的心跳还是一点点的变快了，就怕被许文从自己的紧张里看出什么破绽，越是这样想，便越是紧张。许文还是连眼睛都不眨的看着季捷，这越发让季捷感到慌张，情急之下脱口而出这样欠缺考虑的话？？“不信你问林琳。”
没有和季捷对过口供的林琳听到季捷的话不免疑问，“啊？”，很明显林琳没有领会到季捷的用意，反而还在想季捷所说的是不是真的。
季捷听到林琳这不配合的声音也同样发出了一声“啊？”，现在她真的慌了，如果许文知道自己只是为了救他才这么说的，他一定又会说出上次那种不珍惜生命的话，但是林琳怎么就没有领会到自己的意图呢？！现在怎么办？怎么圆场？脑海错综复杂的季捷依旧盯着林琳那张茫然的脸，“医生还没有告诉你吗？”
“告诉什么？”林琳更加糊涂了，医生该要告诉她什么？
“找到其他适合的配型？没告诉你吗？”季捷头脑里的想法在汇总再分散再汇总的过程中想到了这个圆场的方式。
“这是真的？他什么时候告诉你的？”林琳问着最普通的问题，但这些问题在季捷听来就像是和自己的故意过不去一样，但是现在不能让许文看出端倪，只能继续硬着头皮编下去了。
“碰到你之前我回去了一次，那个时候碰到了医生。”季捷在脑海里搜索着和许文、林琳没有交集的时候。
“哦。”林琳轻易的就相信了，心里开始埋怨起医生来，怎么没有第一时间告诉自己反而告诉了季捷？“那我等下再去问问。”
“好。”季捷回答着林琳，然后将头转向许文，心里默默祈祷着别让许文看出端倪。
“什么时候可以手术？”许文听着季捷和林琳之间的一问一答，观察着她们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细节，最终选择了相信。
“医生说还要两个星期调养，两个星期之后估计就可以了吧。”林琳说着自己从医生那里听来的话，“不过一定要保持心情的舒畅，否则就算换了肾也可能因为排斥。。。。。。”
“放心，我会的！我还想赶快回学校和你们继续享受大学生活咧！”许文最简单的话语里充斥了名为寂寞的破坏分子。
10
季捷和林琳仅仅在许文的病房里待了一小会就声称找医生了解情况离开了。
“季捷，刚才你说的是真的吗？有配型了？”林琳还在想着刚才季捷说的话，考虑着如果真的有了配型，那么就可把真相和她说了吧，这样一来，季捷就不会这么挣扎了，自己也不用这么痛苦了罢。
“没有。”走远了的季捷平淡的说着。
“啊？”林琳小跑跟上走在前面的季捷。
“我骗他的。”
“没有吗？”本来以为自己马上就可以脱离苦海的林琳，看到季捷毫不留情的戳破自己的幻想，心里顿觉空落落的。
“没有。”季捷再一次的肯定回答让林琳又陷入了矛盾，好像告诉她真话，但是如果她知道了实情，她还会愿意就许文吗？会吗？不确定啊！！还要忍受多久才能告诉她？
“许文再过两个星期真的就可以做手术了吗？”本来向前走的季捷突然停下来问道。
“恩，昨天问的医生。”林琳还在往前走，丝毫没有注意到季捷已经停下，季捷听到林琳的话之后又迈动了脚步。
“为什么骗我？”季捷再次停下了脚步
“骗你什么了？”林琳这次也跟着停下了脚步，没有人经过的走廊空荡荡的，墙壁的白色将二人淹没在医院的消毒水里。有些压抑的气氛在这窄窄的过道里酝酿，林琳转过身面对季捷，心里想着，这是季捷第二次说这句话了，难道她真的已经知道了些什么端倪？不可能，这件事情应该只有自己知道，只有自己知道最原本的事情，这些都是妈妈亲口告诉自己的，别人不可能知道。林琳不知道自己是那种形表于色的人，但是季捷看出来了，林琳脸上的迷惑，也从这迷惑的表情里猜出了林琳心里的所想，也肯定了林琳知道真相这个猜想。
于是季捷继续说道：“我妈根本不是第三者。”她盯着林琳的面庞，试图从林琳的面部的变动探知更多。
“。。。。。。”
“你爸由于和你妈政治联姻，所以抛弃了已经怀了孕的我妈。”季捷继续说着，看着林琳的面部表情趋向复杂，自己心里却也不是个滋味，难道真是是为了掩饰上一代的丑闻所以选择了欺骗自己吗？
“。。。。。。”
“所以，为什么骗我？”
季捷带着温度的声音在林琳听来是那么的冰冷无情，她开始后悔，后悔当初欺骗了她，现在季捷不知道通过怎样的渠道知道了真相，当时自己那么残酷的指责她，她肯定不会再原谅自己了！怎么办？怎么办？她肯定不会再原谅我了！林琳的脸色逐渐惨白，如果可以，她现在一定会给自己两巴掌，死死的揪住自己的头发，或者，或者。。。。。。
“不，我没有，没有，没有骗你！”强烈的语气，急促的吐词都表明着，林琳的心里已经接近崩溃。
“是不是因为你觉得你爸妈的事情很脏，所以不愿意告诉我！？”季捷的心灵又何尝不是备受煎熬？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停不下来，就算眼前的林琳头都快要被她自己摇掉了，但季捷的嘴巴还在不停的运动，说着最尖锐的话。
“不是的！不是啊！！”林琳听着季捷的话想到了许文，“你会不会救许文？会不会？会不会？”林琳激动得抓住季捷的胳膊，从外界打断了季捷脑海里电波的传输。
“为什么骗我？！”季捷知道自己一定会去就许文，所以她在心里回答了红了眼的林琳，但是却忽略了林琳听不到自己的心声这个问题，只是一个劲的问自己想要知道的问题。林琳没有从季捷的嘴巴里听到答案，仍然还是不停地重复“会不会”这三个字，换来的还是季捷“为什么骗我？！”这句同样的话。
同样的话换同样的话，直到？？那一巴掌在狭长的走道里留下幽怨的空响。
被季捷一巴掌打醒的林琳停下了一直重复的话，愣愣的看着季捷，然后，哭了。
“我会救！”季捷也哭了，她从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给别人一巴掌，而且还是给好友十年的林琳一巴掌。
“只要你救他，什么都无所谓。。。。。。”林琳的哭相并不好看，季捷也同样，两人的眼泪都是苦涩的，没有任何一种溶剂可以将它稀释。
“为什么骗我？你知道吗，当我知道我是破坏别人家庭的人生出来的，我，我。。。。。”季捷的话哽在喉咙里，因为她已经找不到任何一个词语或者是一个句子能够形容当时自己的心情，任何形容词都不足以形容，任何形容词都是惨白而无力的。
“对不起，我只是想要你救我哥。”林琳用手钳住了季捷揪扯自己头发的手，这个动作是她第二次看到季捷做了，上一次是自己欺骗了她，这一次是她拆穿了谎言，可是不论那一次都让二人痛苦不堪，仿佛胸口被一个铁锤重重砸中，胸腔疼痛得快要裂开，呼吸急促，脑袋缺氧，空气稀薄得可怜。
“可是你为什么还要骗我？”话到最后，季捷的声音逐渐飘渺，似乎她从来没有开口说过话一样。
“对不起，是我太自私，很早之前我就知道了这件事情，我一直都在和自己斗争，一直都在挣扎要不要把事情告诉你，我不知道告诉你之后你会怎么样，但是我想我会因为有个人能够分担我的痛苦而感到轻松一点。”林琳和季捷两人双双蜷缩在医院的墙壁边，面对面，眼泪不停地流，“我想告诉你，可是我怕你会和我一样痛苦，你知道吗，当我从我妈嘴里知道这些的时候，我第一时间就先告诉你，其实你是我的亲姐姐，可是我妈不让我和你再有过多的接触，她也觉得对不起你妈，所以她选择了带上我逃避你们一家，她说这些都是丑闻，你不可能会想要知道的，她说这些丑闻已近让她，让她痛苦了很多年，虽然她并不爱我爸爸，可是却从爱他的女人手中抢走了他，这些更是让我妈痛苦的因素。她怕我把这些话告诉你之后你们家会来指责她，让她无法抬头，更怕让我以后也因为这些无法抬头。”
“可是你为什么又要告诉我？！为什么要骗我？”季捷将脸埋在双膝之间，声音显得有些闷声闷气。
“对，我本来也不想告诉你这些，可是你却喜欢上了我哥！”
“为什么你一开始不告诉我！？非要在这个时候说？！”
“我把这事和我妈说了，她说高中生的恋爱不会长久，你们是不可能。。。。。。可是现在我哥病了！而你是最适合换肾的那一个！”
“我知道！我从一开始就打算要救！可是你为什么还要骗我！？”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可能是因为早就想要告诉你，可能是担心你和我哥，可能是。。。。。。”林琳的手无意识的爬上了自己的脑袋，做起了之前季捷的动作，死死的抓着自己的头发，“我怕你知道了实情之后会不愿意救我哥，而且那天，那天许文强硬的态度真的动摇了你的心，我怕他会错过最佳的治疗时间，所以，所以，所以我就。。。。。。”
“我会救。。。。。。”
剩下的只是嘤嘤的哭声在白色而看不到尽头的过道里回响。
　
　 　Chapter　12　＇本章字数：10139　最新更新时间：20110401　20：00：00。0＇
　
　“真不知道你妈为什么总要看着我，我又不会跑。”许文对着已经坐定的刘思妍说着。
“很有必要啊，我妈说是要记录你的情绪，说是心情好恢复的能快点。”
“我心情挺好的，不用看护了，不然，你回去吧？”
“不行！”刘思妍斩钉截铁，怎么说也不能半途而废，不然自己的那个音乐盒可能真的就没戏了。
“不就是个音乐盒吗？！”许文很轻易的猜中了刘思妍的心事，用最直白的方式戳中了刘思妍的软肋。
“切！你知道什么啊你？”如此回答的刘思妍要么就是十分的粗线条，没有听出许文口气的轻蔑，要么是听出了轻蔑之意，只是不在乎罢了，刘思妍摆明了就是后者，甚至可以说是不屑。
“一个音乐盒就能让你每天都这么兢兢业业的来看护我，在下佩服。”许文褒义词贬用，就是希望刘思妍被自己气走，顺带着让她妈对自己的关注度少一点。
“切，看你就是不知道行情，你以为市场上面卖的那种音乐盒能进得了我的眼吗？”
“哦？那是怎样的音乐盒？”
“是定做的！我妈看护的另一个病人就是钟表匠，我妈说那个病人可以帮她做一个音乐盒。我妈当然不知道那个病人是谁，不过我可知道！他可是有名的钟表制造师，也不知道是怎么就会对我妈提出这种感谢的方式，嘿嘿！赚了！”刘思妍一想到那个还没有成型的音乐盒就内心激昂，忍不住的开始窃笑，要是她妈知道了这音乐盒的价值，指不定就转卖出去了，哪里还有自己的份！她又想起了当时她妈告诉她这个消息的时候，她那表情就像是吃了鳖一样的，还直抱怨没见过这样的病人，自己则是钻了空子，捡了个大便宜。想到这，刘思妍已经笑得合不拢嘴。
“笑得真是渗人。”许文看着刘思妍的笑容，身上的小豆豆一颗一颗的争先掉落。
2
“哥，你说她们怎么就去了这么久呢？”王哲玩着手机，越玩越觉得无聊，于是随意找了个话题。
“我哪知道。”
“会情郎也不用这么久吧。”王哲的口气就像是一个管不住自己老婆当着自己的面到处勾搭男人一样，酸溜溜的，不过他也确实是管不着，只要季捷还能好声好气的和他说上几句话就已经是荣幸了，虽然放在以前，这只是家常便饭。
“情郎？”
“许文啊。那不是你老婆的哥哥吗？”
“你昨天到底听没听我们讲话啊？！”
“听了啊！”
“听了个屁啊！许文是我老婆的哥哥，也是季捷的弟弟。没听的人也能理出这层关系吧！”
“啊啊啊？！”
“果真没听。”
“真的假的？！”
“真的！”
“那我岂不是还有机会？！”王哲这突兀的一句话让王天铭将后半句“你去安慰一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