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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华年作者:子曰当归-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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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雪你干什么!”狐凌看着挣脱了自己的苍雪气的大吼,“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怕什么。”苍雪清丽一笑,“你难道忘了,世上有一样东西,剪不断烧不毁……”
  “红衣。”狐凌了然。
  “错,是重红衣。”
  
  “宫主。”孤鹰跑过来,因为太着急还微微有些喘,她在苍雪耳边小声说了句话。
  苍雪勾着头发的手放了下去。
  然后转身,深深、深深、深深的朝一个位置看了一眼。
  声音好像是被硬生生挤出来的。
  “夜飞燕,”
  “你好样的。”
  
  孤鹰说了三句话:吊桥在夜飞燕离开后断成两截,孙婧颜在苍雪去了错妄峰后离开,而大火则是在孙婧颜离开后着起来的,
  
  吊桥断了,孙婧颜却离开了。
  平安无事的离开。
  没有桥,她怎么跨过这道天堑。
  没有人接应,她怎么离开这里。
  呵,呵呵呵。
  夜飞燕,你真是我的亲妹妹,占了我的阳关道,下一步,是不是就要拆独木桥了!
  反正你已经砍了一架吊桥,不在乎多一个,对不对。
  
  “好,很好。”苍雪又是咬着牙说出了这三个字,“孤鹰,你先去——等等。”苍雪不再说下去,忽然转身走向这混乱中唯一的寂静。
  “婵娟姑娘。”
  看到来人,婵娟放下笔,起身:“不知宫主有什么想问的?”
  “没什么,只是想请姑娘帮着对一幅对联。”
  婵娟有些疑惑,但也没有回绝:“哦?请宫主赐教。”
  “赐教谈不上,这对联是我一朋友出给我的,还请姑娘帮着对一下。”苍雪将姿态放低,“上联是:沂沅河清波淼淼,不知姑娘对不对得出下联。”
  婵娟细想了想:“宫主的朋友想来游遍大江南北,不然也想不出这种部首联。婵娟自小便守着梧桐楼,学识浅薄,只怕帮不上宫主的忙。”
  “无妨。”苍雪以手捂唇,转身,朝一旁的孤鹰使了个眼色。
  
  鲜血浸染白纱,曼珠沙华在胸口绽放。
  
  沂沅河清波淼淼,梧桐楼杨柳森森。
  只有梧桐楼的人才知道的对联。
  
  苍雪对着那具尸体连连摇头:“你不是梧桐楼的人。”
  “梧桐楼的人不可能不知道下联。”
  “你杀了婵娟,我就杀你,也算是还镜玲珑一个人情。”
  狐凌好奇的凑过去:“在临海楼的时候不是……”
  “也许就是在那儿以后才出的事,不然她是不会有梧桐楼的信物的。”苍雪掩在袖袍下的手已经紧握住,指甲深深地嵌到肉里,“不知谁这么胆大包天,竟然将主意打到梧桐楼的头上。”
  狐凌抓住苍雪的腕子,一点一点的把她的手指掰开:“妖雪,你怎么看出这个婵娟是假冒的?”
  “猜的。”
  狐凌:“……”
  
  “宫主,周围的路不知被何人做了手脚,淋上了火油硫磺,遇火就着,现在火势已经不能控制了。”
  “什么?!”苍雪大惊,转而又平静下来。
  她明白了。
  所谓的婵娟,又是孙婧颜派的人。
  不,更准确的说,应该是夜飞燕。
  或者,是夜飞燕所依傍的南宫冽。
  这样就解释的通了,也只有朝廷敢不给梧桐楼镜玲珑面子。
  
  错妄峰浓烟滚滚,火势越来越大,灭火已是徒劳,所有人都被逼到悬崖边上。有不少人慌乱中跌倒,顷刻就被大火吞没。
  大火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柳扶风站在高处,丝毫不见慌乱。因为无论在何时何地是何种情况,只要有风,他便可离开。
  可是何处无风?
  天下间如何有困得住他的地方!
  没有。
  所以他现在很悠闲的站在错妄峰顶,打量着人群中的苍雪。
  他要看那个人的女儿,究竟要如何逃出去。
  
  诺儿在空中急得不行,几次想冲下来都被浓烟给呛了回去。
  已经越来越靠近崖边,再退下去不被烧死也会被摔死。
  “苍雪,你一会抱紧我,我带你冲过去。”
  “胡闹!你真以为你会飞么!”苍雪瞪了狐凌一眼,“十多丈的距离,又看不清路,找死也用不着这么麻烦。”然后抓着狐凌走到了崖边。
  苍雪与站在一旁的孤鹰耳语了几句,孤鹰立即打了个呼哨,听到盘旋已久的诺儿的啸声,向苍雪点了点头。
  苍雪对狐凌笑道:“贼狐狸,现在才能用你的绝顶轻功呢。”
  狐凌未及反应,就看见两条红绸从苍雪袖中飞出。
  仿佛一个天然的屏障,火势被挡在了外面。
  
  “是红衣!红衣啊!”
  “真的是剪不断,烧不毁啊!”
  “魔君的红衣!两大绝世神兵之一,与温柔齐名的红衣!”
  
  柳扶风不禁失笑:“好伶俐的丫头,不愧是他的女儿。”
  
  狐凌右手环着苍雪的腰,重红衣好像有了生命般追随着苍雪,挡住所有的火势。在两人力竭将坠之时,诺儿停在脚下。狐凌双足轻点,借力向前飞去,刚刚好落到对面崖顶。
  傲绝宫的人紧随其后。
  等到傲绝宫的人一个不差的站在苍雪面前,她双臂轻抬,那两条红绸才钻入袖中。
  至于剩下那些人的死活,苍雪才不要管。
  虽然大半已经跟着过来了。
  
  武林大会,至此也算是结束了。
  无论是铲雪还是选盟主,均因为那场莫名的大火而不了了之,空慧斋也付之一炬化为焦土,错妄峰也从此后寸草不生。
  看似是一场毫无用处的武林大事。
  对那些所谓的武林正派,当然如此,不仅毫无用处,还差点儿丢了性命,可谓得不偿失。
  可是在苍雪看来,这场大会还是有些用的。
  最起码,夜飞燕又给了苍雪一条杀她的理由,更是知道孙婧颜同夜飞燕沆瀣一气,要置傲绝宫于死地。
  夜飞燕,南宫冽,名利庄。
  正好让我一起全收拾了,也省的我一个一个揪出来,一个一个解决了。
  好。
  好……
  
  苍雪一口鲜血喷出!
  “妖雪!停车停车!烟姒你快进来!”
  苍雪看着一脸焦急的狐凌,无力的摆摆手,苍白了脸色也苍白了声音:“没事,不用让烟姒进来了。”
  “那怎么行!”
  苍雪低咳了两声,强行压住不稳的内息:“不过是让掌风扫到,不碍事的。”接过狐凌递来的素绢,擦净了嘴角骇人的鲜红,声音喑哑。
  “劈空掌,可真是碰不得啊。”
  
  
  作者有话要说:
  困……不想更文啊!不行不能懒!!!!
  
     
  
  
  
   第34章 死穴
  夜,
  微寒。
  风渐起。
  月色清冷,
  疑是地上霜。
  
  苍雪站在墓前,
  不寐。
  难寐。
  她看自己的手。
  月光照在上面,这双手更加的白,更加的美,也更加的迷人。
  这是一双完美的手。
  然而,
  就是这双手,
  杀死了自己最亲的人。
  
  春意阑珊,夏将至。
  乱花谷却依旧春意正浓,满谷的鸢尾,红得炽烈,在如水的月光下,分外妖娆。
  一座墓立在这鸢尾丛中。
  孤零零的。
  这是苍云的墓。
  
  一缕轻音缓缓飘出:“父亲,我报仇了。”苍雪对着墓碑表情似笑,又像哭,“可是,我为什么,高兴不起来啊。”
  “杀了她,我应该高兴的,不是吗?”
  “为什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父亲,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啊……”苍雪说着,跪在了墓碑前,“该做的不该做的,我都做了。杀父弑母……你们,为什么要逼我走到这一步!为什么!”
  我已经没有了亲人,没有了。
  缓缓举起双手,举到眼前。她就这么怔怔的看着,眼角滑落一滴又一滴液体也不知。
  恍惚间,看到黑色的人影向这里走近。
  能进乱花谷的,还能有谁呢?
  苍雪忽然笑了,笑的那样美,又那样痛,像一把锥子硬生生的扎到狐凌的心里,让她痛不欲生,快走几步跪在地上,嘴唇都在颤抖:“苍雪……”
  “狐凌,你看,这双手,多干净啊,啊?谁能想到这双手做了些什么!我明明应该是满手血腥的!小妖的手,不该这么干净!”苍雪疯了一样的捶地、抓挠,手上血痕累累,“这是杀了亲生父母的手啊!怎么可以这么干净!怎么可以!”
  狐凌急忙抱住苍雪:“乖,没事了,没事了。”她一遍遍的哄着那个已经濒临崩溃的人,温言软语的哄着,安抚着让她平静下来。
  她双手紧紧的抱住狐凌:“我已经,没有亲人了啊。”
  “不是的,你不是还有燕子吗?”
  苍雪突然死死的盯住狐凌的眼睛,继而放声大笑:“亲人?哈哈哈哈!”
  “她恨我,亦如我恨她,甚至更甚。”苍雪将手举到狐凌面前,“看到没有,就是这双手,杀了她父亲,也杀了我和她共同的母亲。”
  
  母亲,多么温柔的字眼。
  久远的声音传来,飘渺不可追。
  四月十四鸢尾开,
  花开花飞花满怀。
  束束朵朵满山谷,
  莫将红色鸢尾采。
  
  “她教我的歌谣,我一句都没忘。”苍雪像个孩子一样,在狐凌怀里放声大哭,“我一直是把她当做母亲的啊!她为什么就不能像小时候那样对我好,为什么一定要逼我走到这一步!”
  你为什么不能对我笑一笑?
  你为什么不能多见我几面?
  你为什么不能带我出去看外面的世界?
  为什么!!!
  你是我母亲啊!!!
  你为什么不能把我当做你的孩子!为什么见死不救!为什么要送我堕入最黑暗的地狱!
  这地狱好冷,要用血来暖,用最亲之人的血,才能暖热。
  所以我杀了你,来暖我早已冰封的心。
  是你逼我的!
  
  狐凌一下又一下的顺着苍雪的背,将手举了起来,似乎是在考虑力道:“她是罪人,苍雪是好人,所以不用为她伤心,她不配的。”
  “好人?……呵,好人……”苍雪呢喃着,终是在一记手刀下昏睡了过去。
  “我知道,你以为自己才是罪人。”
  “幸好,狐凌也不是好人。”
  
  狐凌带着苍雪回宫,更深露中,头发上、衣服上都有露水的痕迹,潮潮的。回去后,狐凌一没有上床睡觉,二没有换下这身不舒服的黑衣,反而出了屋子,三两下飞上了屋顶。
  屋顶上的人似乎等了很久,很久。
  
  “有事?”
  柳扶风转身:“你,很好啊。”
  “我?”狐凌指了指自己,“你说的是……”
  微微颔首:“你听出了笛音里的寂寞,也听懂了笛音里的寂寞。”
  “我是第一个?”
  “不错。”
  狐凌哑然,缓缓坐在了屋顶上,双手搭在曲起的右膝上:“没什么好奇怪的,因为我跟你一样,倾心的那个人不开窍。”
  “她不是不开窍,她其实是……寂寞的。”柳扶风叹息。
  
  她和苍云,太像了。
  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灵魂,都是一样的。
  一样的寂寞,
  一样的孤独,
  一样的惊才绝艳,
  一样的满手血腥。
  这样的他,
  这样的她,
  绝不是完美的人。
  可是——
  “偏偏就爱煞了这样的他。”
  “偏偏就爱煞了这样的她。”
  
  两人顿住,相视一眼,倏尔大笑起来,如酒逢知己般酣畅痛快,柳扶风甚至是笑出了眼泪。
  看着那从眼角蜿蜒而下的咸涩液体,狐凌止住了笑声。
  “我这样待她,她却不懂。”
  柳扶风站了起来:“你可曾亲口对她说过?”
  狐凌顿住,低下头许久,才回答了柳扶风的问题。
  “未曾。”
  “你既没有说,她又如何知道。”柳扶风挥了挥手,把狐凌反驳的话给堵了回去,“苍雪是人,不是神,你不能要求她一定要懂你的心意。她和苍云一样,都是顶顶聪明的人,偏偏在这种事上犯糊涂,非要人去挑明。”
  
  有没有剩下燃尽的流年羽化成了思念,我已没有机会分清天边是红云还是你燃起的火焰。
  
  柳扶风扶风而去,却将一句话留了下来。
  “你比我幸运,她还在。”
  
  苍雪听着房顶上两人的对话,慢慢握紧了双手。
  
  漫漫江湖路,这不过是个开始。
  死在你我手上的人,会越来越多。
  活着,就会有争斗,有流血。活着,是为了有尊严的死去。死去,是为了下一世能更好的活着。归隐山林退隐江湖不过是积蓄实力韬光养晦的另一种说法,他不去要别人的命,自会有人来要他的命,或为仇,或为利。置身事外,只会让自己死得更快。
  独善其身,那不过是哄小孩子的玩意儿。
  一入江湖,你就退不得。相安无事,从不是江湖中人生存的方式,哪怕佛门中人,不破荤戒不破色戒,这杀戒,却是一定要破的。
  更何况是傲绝宫这样的魔宫。
  
  一早醒来,苍雪匆匆出宫,身边不曾带一人。
  狐凌问了涵凝,却是三缄其口,问急了,才含含糊糊的说是去了平都,大约晚上回来。
  平都与北野郡挨着,路程不算远。
  这么想着,狐凌就又倒在床上补觉了。
  
  风姿楼鸾儿姑娘的房间难得在白天有客人,房门关得紧紧的,也不知是谁。
  “火鸾,这是漠瞳的消息。”
  “魏兴荣?”火鸾看着桌上的水印,拿手帕轻轻擦去,“漠瞳又被诺儿抓了吧。”
  
  要说北辽皇帝生性多疑,这平都之内若是飞出个什么鸽子之类能传递消息的鸟儿,都是一定要抓来看看的。可千防万防,还是防不住傲绝宫的人。
  每晚子时左右,都会有一只鹰出现在礼部侍郎的府中,并且轻车熟路的飞到书房的屋顶上。
  礼部侍郎公务繁忙,忙到深夜睡在书房也是常有的事儿。
  每到这时,漠瞳就会跃到房梁上移开一片瓦片。那只鹰,也就是诺儿,就会极自觉的把一只爪子伸下来,漠瞳把字条放在信筒里,拿绳穿上,再七转八转的系到诺儿的爪子上。最后被等急了的诺儿狠狠挠上一爪子再把瓦片归位,然后才规规矩矩上床睡觉。
  皇帝大人当然不会闲的没事儿拿弓箭射鹰玩,他也射不中。
  
  “这回差点解不开绳子,只怕下回更倒霉。”苍雪想想诺儿爪子上那一团糟的细绳,和怒气冲冲的孤鹰,不自觉弯了嘴角。
  “宫主不要笑了,还是说说这件事吧。”
  收了满脸笑意,苍雪敛袖端坐。
  “我是什么意思,你不如猜猜。”
  火鸾细想了想,猜测道:“宫主是想一网打尽?”
  “与其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不如来次彻底的。”苍雪声音渐渐恢复了平时的从容,不复昨日的软弱,“薛胜、名利庄、夜飞燕和北辽已连成一气,与我傲绝势如水火,只杀一个薛胜,毫无用处。”
  “那就来场大的好了,宫主还犹豫什么?”
  苍雪压低了声音:“关键是,雷日将失笑散的方子给了旁人,而这个人,至今为止,还没有出现。”
  “所以,宫主的意思是……”
  “此人定在北辽皇宫,风姿楼占地利人和,替本宫打探最近北辽皇宫可有人举止有异,或是与薛胜过于亲近。我记得雷日有个女儿,与本宫年岁相近,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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