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爱未禁-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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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隐则衣冠楚楚，俊朗的面容，我们为此还去拍了一组结婚照，随着照相机摆起恩爱的姿势，在别人眼中，我们犹如一对相爱热恋中的男女，怀着彼此即将布入婚殿之中。
爸爸很满意小隐这个女婿，总当很多人的面夸他的好，我则站在旁边静静听着。
已经注册了，要结婚了……
小隐很温柔，很优秀。很多人说我们很配……
可我知道，这场幸福是场假像，很快就会随风散去。
到时，又是独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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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婚礼

……
尉子羽，你是否愿意这个男子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我愿意。
六月五号，我成了一个美丽的新娘。
……
……
这一天洋溢着温暖的晴阳，白色圣肃的教堂外面，钟声荡响，高大的天使雕塑喷水池在阳光地下闪着象牙白光泽，玫瑰园内雪白玫瑰和红色玫瑰喧闹争放着，古老斑驳的女儿墙上攀爬着常青藤，有着童话般的浪漫与纯真。
教堂里，巨型圆穹顶上的壁画沐浴在金黄色的灯光下，梦幻显得不真实，我挽着爸爸的手慢慢走进神圣的殿堂，红地毯的最上端站着一个熟悉的人，他与所有人看着我走来，耳边是缓慢优美的婚礼进行曲，鼻间充斥着浓郁芬香的玫瑰花味道。
……
尉言将我牵到他面前，他深深看着我，溢满柔情，世间仿佛只剩下我站在他的右边，长长的誓言过后，我们虔诚地看着神父。
……
“请新郎新娘交换信物。”
……
精致小巧的钻石戒套入我的无名指内，誓约落定。
主耶稣说，上帝所配的人便不可分开。这一生一世的爱情，因为今天而完美。
而我亵渎了这场完美婚礼……
尉言见到我们交换戒指后，灰败的眸子氲开朦胧的水雾，笑得欣慰……婚宴就在外面的玫瑰园举行，这里是他精心挑选的地方，阳光，绚烂绽放的玫瑰和所有人将见证这场婚宴……
他被姚姨搀扶得走出教堂，外面的阳光刺眼得很，我和小隐跟在后头，等下还有个婚礼仪式，小隐紧紧攥住我的手，从刚才那一刻起不曾松开，套在无名指上的钻石戒被太阳照得无比闪耀。
很多人都前来祝贺我们，萧幂幂特别高兴，她牵着两岁的儿子sunshine前来，孩子长得极像查尔斯，可眼里的那抹调皮劲却得萧幂幂真传。萧幂幂在四年前被查尔斯设计结婚，她至今还一直后悔，每次和查尔斯吵架就会打电话跟我囔囔当年辉煌往事……她家某位大当家的通常忍不到三分钟就会爆发一场易殃及无辜的战争，不过战争爆发后都会是萧幂幂先投降……
这场婚宴唯一好处就是可以见到过去的好友，婚礼上，任飞烟成了我的伴娘，她早就不是以前那个帅到流口水的“帅哥”了，我现在才知道原来长头发的任飞烟更会让人倾倒，可长发美女现在却没有了之前的阳光，总是郁郁寡欢……也不知道她和萧途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萧途依然是尉子寰最亲密的伙伴，今天他也在现场，一双眼睛总是跟着任飞烟走。
一想起以前上学时发生的总总趣事，就忍俊不禁。
……
小隐见我一直看向远方，嘴角却勾起笑容，他好奇问道：“姐，你在笑什么？”
我回神，“没什么……只是想起以前的事情”
以前的日子，一去不复返，……
那时真是快乐。
可快乐总是那么弥足珍贵，所以幸福才显得遥不可及。
……
一个温暖的怀抱将我紧紧搂住，我一怔，抬头却撞入一双似水温柔的眸子中！
“姐今后的幸福由我负责——，这可是我的承诺哦。”
“小隐你……”有些结巴，不知他为何会用这么温柔的眼神看我，还说这种话。
“呵呵，姐现在的样子好可爱。”他朝我调皮地眨了眨眼。
我石化……脸上滚烫的热。
小隐在逗我？
该死的小鬼竟然逗我……唔，有点小不甘心。
“好了……姐别发呆了，我们该去切蛋糕了”他将我拉起，穿过人群，走到五层奶油巨型蛋糕面前。现场喧闹不已，因为切完蛋糕后就抛花束然后进行舞会。
新娘将手中的婚姻花束抛往人群，据说接到花束的人将是下一个结婚者。可我这个假新娘抛的花束会有魔力么？
“抛花抛花……”场下的观众见蛋糕切完就起哄要我抛花，尉言坐在轮椅上笑米米看着我，现场气氛热闹到了顶点。
我举起手中的花，用力一抛——
众人暴动，连忙去抢花，当花束以完美抛物线落到最终之地时
……
时间似乎被定格在此刻，沉寂，静默。……
场下欢腾一片，可我嘴边的笑容却僵硬无比。
那束玫瑰花……
谁接到花束将是下一个结婚的人……
那个人……
尉子寰站在人群中，墨眸不带一丝温色，他就那样定定看着我，漆黑的凤眸愈加深邃，似深海一般，足以牵引人的灵魂。
他身旁的人纷纷鼓起掌，刺耳的掌声充斥玫瑰园每个角落，美丽的女子也笑着望他，可他却没有把视线从我身上移开，就那样看着我，仿佛世界里只剩下我们两人……
那束玫瑰花……
正好扔到了他的怀中……

第一百九十章　沉重之日

小隐察觉到我的异样；关心问：“姐，你怎麽了？”我一震，像是个做错事情的孩子连忙垂下眼睑。
心跳得很剧烈，扑通扑通……那双犀利眸子散发的阴沉在脑海里祛不散……
他刚才的表情，就像盯上一个猎物……
嗜血，疯狂……
而我，就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猎物——
那种感觉真的很不舒服，仿佛有一块沉重的大石压得我喘不过气，深深吸了口呼吸，我抬起头对小隐撩起甜甜微笑，“对了，我们都没和爷爷敬酒呢……爷爷在那边呢，我们过去吧。”
“好。”
刻意忽略那抹视线，我很软弱地选择了逃避，不想与他进行无声对视，更不想接收他眼中的信息，我们以前是姐弟，现在连姐弟都不是了……
我们只是熟悉的陌生人。
……
原本以为只要小心翼翼避着他，尽量少与他接触就可以安枕无忧，可是一件突如其来的事却在瞬息间将我的心摔个破碎。
爸爸总是说看我身边有个人照顾也就心安了，也可以彻底放心了。这句话就像句弥留之际的遗言，如果我没有疏忽爸爸刻意隐瞒的伤痛，如果我没被爸爸的病情越渐转好的假象所迷惑……
婚后不到一个月，爸爸的病情加重，昏迷的次数越来越频繁，连续几天都得靠呼吸器维持生命，苍白的病房内，躺在病床上的爸爸很脆弱，我坐在身旁不敢移开目光，生怕一不小心爸爸就会消失掉。
滴，滴，滴，……
象征生命的仪器在彼此起伏地响着，回响在沉闷的病房内，小隐心疼地握住我的肩膀，“姐……你回去休息一下吧，三天了，在这样不睡觉身体会受不了的。”
我抿紧苍白的唇，固执地摇了摇头。“不……我要待着，我要爸爸醒来第一眼见到我！”
“爸爸他——”段晨隐的话猛然截断，他的脸色浸浴在阴影中，抑郁的气息缓缓飘浮在空气里。
“爸爸会醒过来的……我要好好陪在他身边……”我紧紧瞅住床上沉睡之人，怀有希翼。
之前爸爸不也一次一次醒来……每次醒来他就会轻轻唤着我，总是对我说，这一生负了很多人，可这辈子最忘不了的人只有一个……最对不起的人也是她……我静静听着，听他反复叨念对那个人的忏悔，有时他会看我看得入迷，濒临死气的眸子会升起奇异的流光，刹那间让我有种错觉……
爸爸不是在看我，而是透过我看另一个人……
那个人是谁？
妈妈么？
尉子寰也经常来陪尉言，只是他总悄然出现在我背后，不发一声。看着陷入沉睡的尉言，好看的凤眸会划过复杂的思绪。有时我们会静静呆在病房里，守护着床上的人，病房内无人声，只有浓郁的药水味和呼吸，就这样直至日落，直至夜临……
……
这一次……爸爸终于在五天后睁开了双眼。
我颤抖地握住他的手，眼泪混合着悲痛缓缓滴在雪白的床铺上，他的精神似乎很好，一向苍白的双颊甚至出现点点红晕，他看着我，虚弱笑着。
“傻孩子……别哭。爸爸会心疼的……”枯瘦的手试图帮我擦拭眼泪，拼尽了力量都不能触摸到我的脸。
“爸爸别说话……呜呜……爸爸好好休息……我会守着，直到爸爸康复……”
他摇摇头，轻声说：“这些年撑得实在辛苦……也许……现在终于可以好好休息，我的心愿也了了，小羽幸福，爸爸也就放心了……”
“爸爸……求你，求你别说这种话……”我哭得抽搐，几乎不能自控，爸爸的生命在流失，明明握住他的手却无法制止流失而去的生命，只能眼睁睁看着，无能为力去阻止……
“乖女儿……你要为爸爸感到高兴……这么久了，终于能
解脱了……”
“爸爸临走之前只有一个心愿……”
我简直要昏厥了，脑袋里哄哄作响，只听见爸爸孱弱的声音……
爸爸要抛下我了吗？爸爸不想要我了——
爸爸的心愿……
最后一个心愿……
即使最后那个心愿是最难实现，可也必须要实现，我没有选择，一点选择的余地都没有啊——
……
……
滴，——
滴，——
滴————————
仪器发出了突兀的叫声，久久未消，床上的人慢慢阖上了眼眸，面带笑意，他仿佛只是睡着而已，静静地，沉默……
尉子寰通红着双眼跪在病床前，一遍一遍叫着他的名字，却毫无反应……而我蓦地陷入了黑暗，强大的悲哀使得承受不起……
逃避有用么……也许黑暗里还能看见那张熟悉温和的脸，一如往前那般带着温暖，对我笑着……
生命里的那抹温暖消失了，彻底湮灭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爸爸……爸爸走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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惭愧啊……刚才太忙无暇顾及，现在才写完第三章……
睡醒照更三章，哭，今天的……

第一百九十一章　葬礼

……
黑色的墓园，萧条绽放的白色玫瑰，鲜血般盛开的曼珠沙华……灰蒙蒙的天空迷失了温暖，站在这个无尽苍穹下无法找到熟悉的人影，转角处，相隔得很远，很远……
小雨细细下着，沾湿了我的发，我的衣，也落在了手中的黑色小盒上，灵堂上沉寂无声，纸钱化为灰烬，然后被泼散到了大地之上。那颗破碎之心盛满悲伤，不稍一会溢得满满，眼泪却因干涸而无法再流下……
尉家所有人都站在这个只有黑白两色的大灵堂中，默默地走上前，鞠拜，再鞠拜……照片上的人笑得温文尔雅，淡然瞥视所有人，眉目间流溢着恬淡无欲。我站在旁边，看着每个人叩拜，手指泛白，骨灰盒被抓得紧紧，然后再向每个前来叩拜的人鞠躬。
那片纯粹的白刺伤干涩的眼睛，消瘦的脸显得更加苍白，仿佛要与那片白融成一体……
将手中的骨灰盒放入墓穴内，静谧气息沉淀着深沉的悲伤，几乎无法站起，小隐紧紧抱着我，我依靠在他的胸膛上，看着墓碑上的人，缓缓闭上了眼，不敢再瞅一眼。
萧幂幂当时的丧母之痛，至今深刻体会到了……
常青藤，石墓碑，风霜刻录，从此阴阳两相隔。
长安，长眠。
爸爸，我已找不到你了，可你会在天上注视着我么？
看着我，永远爱着我……
……
你的心愿，我会好好记得，就算是会痛，会畏缩，我也会记得……
尉子寰，我的弟弟，我会试着原谅他，这个世上，他是唯一至亲之人……
爸爸，请放心……
……
……
“小姐，吃点东西吧，这样下去身体会受不了的——”
“不想吃，我想陪下爸爸……”
……
一个星期，爸爸去世后的一个星期，我呆在他的屋子里不曾踏出，厚厚的帘幕遮住光线，屋子浸浴在暗色里，这里的一切……让我无比留恋。
空气里是爸爸的气味，熟悉得令我不想出去……
小隐很心疼我，每当我撑不住疲倦，他就会把我抱回我们的房间，可每当醒觉后，我就会忍不住跑回那里……
知道生活还要过下去，知道世界的时间仍然会分分秒秒走过，可请允许我再欺骗下自己，一下就好了……
……
尉子寰也不好过，这些天更是彻夜未眠，也瘦了一大圈，他早上是料理事业，晚上还要到尉家守夜，子守二十五，女守二十四，我们并无交集，自从那夜的醉酒发疯，我们还未说上一句话。
家里变成了黑白世界，悲伤的情绪就像倾泻的洪口，稍稍触到就会倾泻而出，我躺在小隐身上，面容是平淡的苍白，那双通红的眸子泄露了情绪，他心疼地抱着我，被头埋进我的肩上，悲戚而无奈。
他颤抖地用唇轻轻啄了下我的额头，手臂收紧，我们紧密相贴。
“如果痛可以转移，我愿意替你承担，这样的痛不该由你承担……姐，我答应要让你幸福，这辈子，我会尽所有能力让你幸福下去，求求你不要这般折磨自己，爸爸看了……也会伤心的……”
麻木的身躯陡然一震，呼吸渐渐急促，听到那个令心口疼痛的词，痛楚就会抑制不住窜满全身。
“小隐，爸爸他为什么会不要我？……”鼻子酸涩，我尽可能缩到那个胸膛里，企图汲取温暖。
六年前，爸爸为了我的病惹得头发全白，整整休了一年的假送我到欧洲治病，无时无刻陪在我身边，那段时间是我最幸福的时光，那时我们每天快乐地过着，走遍大街小巷，看着天空云卷云舒……
他总说亏欠我许多，要我幸福，要我快乐……
所以，我要快乐，还要找到幸福……
可现在他不在了，我的快乐幸福也成了不真实的倒影……
……
……
“爸爸虽然不在了，可还有我，姐要的幸福……我也可以给！”
我看着眼前的男人，恍如画中人，淡然温文的气质像极了他……他希望我幸福，想看我当一个幸福美丽的新娘，所以在婚礼上当着所有人的面将我托付给了这个有与他相似的人……
现在他说可以给我幸福……无比诚挚。
可我们最初不是这样的……虚假包裹的婚姻下怎么会有幸福？
他在骗我对不对？
可为什么要那么诚挚的表情看着我……
*****************我是悲伤划过多日的分界线*****************
尉子寰二十五天的守夜很快就过了，现在该是我守夜了……回尉家，披麻戴孝，守着相框上熟悉的面容……
偶尔梦中相见，醒来那刻泪水早已流淌满脸。
阴阳相隔，相见，也变得不真实……

第一百九十二章　一张合照

……
尉家的人都为我担心，他们不敢我面前提起尉言，生怕我会因那个名字而崩溃，经过这些天的沉淀，我也慢慢恢复正常，情绪可以控制得些，可当深夜降临，眼前总是能浮现那张熟悉的脸，心房深处总会隐隐作痛，像被无数蚂蚁啃咬，忘却不了的痛。
今天，是守夜的最后一天，过了今天可以不用呆在灵堂，长风堂哥说爸爸的屋子里还有些物品没及时整理，等过了今天我会去爸爸房里看看。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我都还没动身就有人就前来通知说爸爸的专属律师在大厅等候，我出去后之间一名中年干练的男人坐在沙发上，他自称尉言的专属律师，和我说了有关遗产继承事项和爸爸的遗嘱。
爸爸的遗嘱很明确，我和尉子寰各得一半，而上面的条件只有一条，那就是继承者必须向专属律师证明已婚才能得到自己的那半财产。我有些不明爸爸为何做这样决定，为何一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