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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鸟与暖风终年相遇-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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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竟在谈老婆孩子,我 不禁暗暗发笑。
他们说了一会儿,关泽终于想起看我一眼,问楚襄:“你朋友?”
楚襄很随便地应道:“是啊。”
关泽便向我也打个招呼,然后告辞说:“那先走了,慢吃。”我朝他笑了一下,表 示礼貌。
朋友离开以后,楚襄若无其事埋下头,开始吃他的糖醋排骨,啃半天,大概觉得餐 桌气氛太低迷,没话找话地问我说:“你们春宜商场,在跟南嘉集团合作吗?”
我一愣,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提这种话题。
我说:“……好像是吧,你怎么知道?”
他抬起眼睛,看我一眼,又低头重新开吃,一边抽空说:“你不知道吗?刚才那人 ,是南嘉的老板。”
我险些把汤喷出来。
“刚才那人?跟你打招呼那个?”
“是啊。”他很无辜的样子。
“怎么可能!你认识南嘉的老板?”我忍不住拖长声音,瞪着他,语气很质疑。然 而一出口,便觉得有点不妥当,因为这话听上去比较蔑视,太不礼貌。果然他“噗”地 笑了,深深地看我一眼,半晌没说话。
我忙扯开主题,笑道:“这么说他岂不是有钱人?还在食堂吃饭啊。”说着有点忐 忑,怕楚襄懊恼,大家尴尬。
幸好他还算随和,一笑,悠悠说:“正因为在食堂吃饭,所以才变得这么有钱。”
吃完餐盘里的最后一口,他慢条斯理地掏出一个款式时尚的太阳镜,戴上了。
然后端起餐盘站起来。
对我说:“徐欢欢,红太阳路17号。别忘了。”
我目送他离开食堂。
忽然觉得,这人虽然神神道道,但似乎也没之前想的那样坏。
下班之后我忽然想见吴诚,便坐公交车去了本市郊区的大学城。S大虽是所没什么名 气的普通院校,但在我的感觉里,校园宽阔、现代而美丽。有崭新的图书馆和教学大楼 ,气派的欧式广场,四处点缀的精美建筑小品,还有个不大不小的湖泊,树木阴翳,鸟 语花香。
但我知道,吴诚挺嫌弃他的学校。
记得有一年,我跟他在S大散步,远远望见学校的三期新楼正在建设。
他嘴里嘀咕一声:“垃圾学校。”
我笑话他:“还嫌垃圾啊,新造的楼,多漂亮。”
他哼道:“把钱和精力花在造房子上的,不可能是好大学。”
本科毕业的时候,他心心念念,想考另一所重点大学,L大的研究生。可惜把握实在 太小,最终还是含恨报名了地利人和的母校。
我毕竟只是个职高生。
但凡大学,对我来说都可望而不可及。实际上,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不乐意去S 大,老觉得,站在校园里身份不配,心里发怵。
直到有一次,去吴诚的寝室玩儿,发现他室友全买了电脑,簇簇新的,威风凛凛摆 在桌上——吴诚的桌子却是空的。
我什么都没说,回去悄悄攒了三个月工资,给他买了台联想,配液晶显示器。
电脑搬过去的时候,吴诚简直傻眼了。
不知为什么,从那时起,忽然觉得自己底气足了起来,行走在S大校园里,不再躲躲 闪闪,反而挺直腰杆,好像名正言顺似的。
下公交车后,买了两斤进口红提,又买了一斤苹果。苹果捎给寝室楼大妈。那大妈 已经认识我了,我在吴诚寝室进进出出,她从来不拦,对我笑呵呵的。
寝室门虚掩着,里头传出阵阵的说笑,有男有女,我听见了吴诚的声音。
推门一看,寝室人人都在。几个室友专心致志打魔兽世界,吴诚的电脑黑着,他正 跟一个女生聊天,聊得很欢。
看到我突然出现,他显然很意外,吃了一惊的样子。
我嘿嘿一笑,说:“今天没去图书馆呀?”耍宝似的把红提拎到他面前——他最喜 欢的水果。
吴诚也笑了:“欢欢,怎么来之前不给我打电话啊。”
我蹦上去,挽住他手臂。
吴诚扭头对那女生:“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徐欢欢。”又对我笑说:“这是 师妹,跟我一个专业,大四学生,也在准备考研。”
那女生挺文气,穿鹅黄色衬衫,牛仔裤,一看就像大学生。她微笑朝我点头:“方 霖。”
这名字,挺陌生。
我忙招呼她吃水果:“刚买的提子,吃点儿。”
她倒不客气,笑眯眯地打量我,说:“早听说吴诚有个漂亮的女朋友。”
吴诚向我夸奖道:“论文要做个调查问卷,全靠方霖帮忙,半张卷子都是她设计的 ,高材生啊。”他松开我的手,走到她身边,从书架拿下一摞纸,递给我看。
方霖笑得眼睛弯弯的。
“吴师兄,问卷明天你自己统计数据啊。我有事。”
“什么?帮人帮到底嘛。”
“怎么这么懒啊,索性结论分析我也给你分析掉算了。”
“那太好了。”吴诚笑呵呵地说。
他们又开始热乎地聊起天来,不知为什么,我心里猛然觉得,有点不是滋味,把问 卷放回书架,不吭声。那个叫方霖的女生忽地跟我搭讪。
“欢欢姐。”她很热情,“听说你在春宜商场上班?”
其实,她的语气非常正常,但我心里的某根刺立即竖了起来。“哦,对了。”我鬼 使神差地说,“吴诚,我要去拍平面广告,就是‘Bliss & Talent’的下季宣传册,主 打牛仔裤。”
“平面广告?”吴诚很吃惊。
“是啊。设计师那边商量定了。”我装作不在意。
“不是诈骗吧?”
“不会,何菲儿那边我都问过了,是给公司拍。”
“欢欢姐,那是女装牌子吗,你买可以打折吗?”方霖冷不丁插嘴进来,惊喜地问 。
“嗯,女装,你想买的话尽管来找我好了,可以拿到折扣的。”我笑道。
方霖看上去很高兴,一个劲跟我说话。
“欢欢姐,你拍平面广告肯定好看。”
“欢欢姐,吴诚经常说起你呢。”
“欢欢姐,你用什么牌子的眉笔,啊,是眉粉吗,也在春宜买的吗?”
“欢欢姐,……”
我应付着她。
忽然发现,她始终跟吴诚站在一起。吴诚高大儒雅,方霖苗条文秀,他们并肩站着 ,简直浑然一体,像北京奥运会的口号,one world one dream……
这场面为什么如此古怪!
心猛地一沉,又一想,我肯定多心了。吴诚跟我八年,真可以说风雨同行,何必斤 斤计较啊,为了这么点莫须有的小事闹不愉快,值得吗?
大学城的末班车在晚上10点,快离开的时候,方霖站起来笑道:“我陪欢欢姐去车 站,欢欢姐,下次什么时候来学校,找我啊,我们一起去外面小店吃麻辣烫。”
我点头,冲她笑笑。
然而心里无端浮出一句话:无事献殷勤。
作者有话要说:
、4
第二天一早,我换了条新连衣裙,稍微化妆打扮下,便去找那个平面设计师楚襄。
——红太阳路17号。
沿着马路搜寻了十分钟,在公交车站附近,找到一间灰不溜丢很不起眼的小商铺, 锈迹斑斑的蓝色门牌号订在墙壁上,17号的那个“7”字被蚀掉半个。
我大跌眼镜。
一向以为,搞艺术的人,尤其是搞伪艺术的人,都挺自恋的。那个楚襄,看上去人 五人六,没想到工作室居然这么寒碜。
拨开塑料软门帘,探了进去。
登时发现又想错了。
这不是一间艺术工作室,这居然是家书店。
书店门面虽小,进深却出乎意料的深,望进去像一条隧道。最深之处,显然光线不 足,挂了盏白幽幽、晃荡荡的节能灯。店子四壁书架,和中央的矮柜,堆起各种书籍, 满得简直快要溢出来。空气中塞满了纸张和油墨的特殊臭味儿。
门边有个收银柜台。
守在柜台后的店员是个年轻女孩,长卷发,穿着相当朴素,左手无名指却戴了枚闪 闪发亮的钻石戒指。她埋头在笔记本电脑里,噼噼啪啪飞快地打着字。
“你好。”我走过去把手搭在柜台上。
“你好。”她抬头,微笑问,“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这里是红太阳路17号?”
“是啊。”
“我找楚襄,他在吗?”
“哦——”她竟知道我的事儿,恍然大悟地说,“你是徐欢欢吧?不好意思,请等 他一会儿,他还没到。”
“请问,楚襄平时就在这里办公吗?”
“办公?哦,哦,你说他的平面设计啊,不一定,他挺自由的,有时也在这里干活 吧。”她笑着说。
我点点头。
女店员善意地指指旁边书架,客气地建议道:“那边全是网络小说,无聊的话,你 随便挑几本看看好了。”
网络小说……我踱过去一瞧,书架上琳琅满目,种类挺多:《佣兵天下》、《韦帅 望》、《庆余年》、《沥川往事》……随便抽出一本,翻了翻,又放回去了。职高毕业 后基本没看过书,偶尔翻下时尚杂志,还都是吕雪那妞儿买的。
想找个地方坐下歇歇脚,在店里溜达一圈,没发现凳子。
只好回到柜台,靠在柜台一侧。
那女店员又已在健指如飞,把键盘敲得啪啪作响。我以为她QQ聊天,谁知一眼瞥去 ,她开着个白花花的文档,正密密麻麻写东西。其中某行是这样——“端木夫人抽出剑 来,流泪向他刺去,青梅竹马瞬间变作仇人,这让她情何以堪……”
仿佛感应到我的偷窥,她瞬间隐藏文档,朝我看看。
我不禁有点尴尬,搭讪说:“写东西啊。”
她也有点尴尬,说:“嗯……小说,随便写写。”
其实我对文字天生迟钝,压根没反应出她在写小说,被这么一提醒,登时吓得跳起 来,惊呼说:“哇,你在写小说呀!原来你是个作家?”
“不不,不是作家,呃,顶多算写手吧,网络写手。”
网络写手也够不可思议的了,这辈子就没见过活的写小说的人。我忙问:“那边卖 的书,有你写的吗?”
她赧然,连连摆手:“没啦,没啦,我是新人,统共才写了五万字。”
“什么?一共要写几个字?”
“十八万……”
我想起高中语文课写800字作文凑不出篇幅的痛苦,觉得这人是神仙。
她肯定被我满脸景仰的表情弄晕了,慌忙谦虚,支支吾吾地说:“没事随便写写, 拿不出手的。也不知道能不能签约出版。现在网上写小说的人多得是。”
我忍不住“扑哧”一笑,这店员真可爱。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她。
“陈小安。”她粲然笑道,面若春花。
塑料软门帘一阵乱响,某个英俊青年走了进来。
他还是穿白T恤牛仔裤,单肩挎了只黑色帆布包,很休闲的打扮,进门后摘掉太阳镜 ,看我一眼,对我的来访若无其事,只潇洒打招呼:“嗨,徐欢欢,你好啊!小安,早 !”
陈小安笑道:“楚襄,徐小姐等你很久了。”
“是吗?不好意思。”
他轻快地道了声歉,面色如常。
我不禁有点讪讪的。“楚襄。”吞吞吐吐地说,“那个宣传册……”
“这么说你改主意了?”他截断我的话,颇有气势地问。
“嗯……我想……能赚点钱也好,结婚很花钱的。”我点点头,胡乱找个借口,其 实脸已经微微发红了。所以这世界就是这样,做任何事都要留余地,眨眼河东变河西。
“哦,不好意思。”他很随便地又说了个“不好意思”。
我紧张地看着他,觉得这事是不是已经算黄了。
谁知他悠哉哉打开包,翻了翻,从包内掏出一张纸递给我,把话说完:“不好意思 ,合同今天没带来,改日再签吧。你先填一下个人资料。”
我接过。
事情这么顺利,心里忽然又有一丝迟疑。
“就这样?”我问。
“你想怎么样?”他反问。
“……”我语塞。半晌,试探问:“是不是应该先见下老板,或者设计总监什么的 ,不需要试镜吗?”
“嗨,你们‘Bliss & Talent’的设计总监只不过是个摆设,老板又根本不懂审美 ,难道你之前就没发现吗?”
他毫无顾忌,随口乱批,我愣了下。
他“哧”地一笑,把目光挪到我脸上,沉落嗓子,语音优美地问:“老板全权委托 给我,我跟公司的合同,你想看吗?”
“……不必了。”
“那好,徐欢欢小姐,请你先填下个人资料。”
我垫着柜台,开始填履历和资料。条款很详细,连QQ号码和喜欢的颜色都在其中, 发现其中有个项目,是身高、体重和三围。
楚襄晃悠悠地踱近,两只手插在裤兜里,油头滑脑地把身体一斜,探了过来。
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的气味瞬间飘入我的鼻腔,是一种植物的清爽味道。晕,我心 里嘀咕,男人还这么香,真是自恋狂。
见我空着三围没填,他显然很高兴,飞快打开包,喜滋滋地掏出一根长长的皮尺。
我眼疾手快,把皮尺夺了下来,交给陈小安。
“陈小安,不好意思,你可以帮我量一下吗?”
“好呀。”
填完三围,表格就满了。他收起那份资料,点点头,抬腕一看表,说:“行,就这 样。徐欢欢,你还有时间吗,跟我走一趟。”
“去哪?”
他微微一笑,神秘地说:“难道你不想见见摄影师?”
“……摄影师?”
“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跟他走出书店,门口人行道停着一辆很大的黑色SUV,居然是卡宴。我不动声色,暗 暗却吸了口气,想不到这人还是个富翁?
他绕到驾驶室,大摇大摆地坐了进去。
我思考五秒钟,没跟他并排,拉开后座的门,坐在后面。
他忽然笑了:“小姐,你真有做领导的潜质。”
我含糊:“是吗。”
他倒不跟我计较,径自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头一回坐这么好的车,我心里有点微微的不安,发现这车保养得挺好,非常干净, 几乎一尘不染。车内没有任何装饰物,也没有靠垫,显得很硬朗。
“嗨,徐欢欢,你有男朋友对吧。”
“嗯。”
“是你的初恋吗?”
“……”我没好气地说,“干嘛,跟你有关吗?”
“别凶嘛,你为什么总对我这么不友好——现在我们是拍档。”他东张西望观察了 下周边,嘴里悠悠地说,“这季平面广告的主题是‘士与女——候鸟与暖风的相遇’。 如果你和你男朋友是初恋,那就太有感觉了。”
“士与女?”
“是啊。”
“‘士与女’是什么意思,和候鸟有关吗?”
“嗨,当然有关了,这是有典故的,诗经里说‘士与女,方秉蕑兮’,又说‘维士 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勺药’,意思就是男女相爱了;难道你不觉得候鸟与暖风的意 象正可以与诗经的古典相契合吗?”
我立刻住嘴,跟搞艺术的谈文化,自取其辱。
他继续说:“你可以回忆回忆,跟男朋友恋爱的浪漫的过程。拍照片很重要的一点 ,就是感情。原来那个模特儿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吗?就是因为她连冷漠的感觉都没 ,像根树桩。徐欢欢,从现在开始,酝酿感情……”
他的声音越说越缥缈,我觉得,似乎就充满了感情。
“好的。”我说,“知道了。”
“谢谢。”他很客气。
我开始想吴诚。
职高那会儿,我们相识,然后炽热地相恋。忽然感到,那真是多么纯洁而透明的高 中时代,仿佛整个儿背景都是天蓝色的,比天空还要清湛。
高中遇到吴诚,对我来说是件极幸运和幸福的事。不夸张,直到现在,我还这样认 为。因为之前没有体验过更美好的感觉。
我出生在一个经济发达的江南小城,父亲是当地一所中学的物理老师,母亲是另一 所小学的美术老师,也算书香门第,知识分子家庭。在中国,这样的社会地位应该属于 比较典型的中产阶级,生活体面安稳、温馨和乐。
姨妈说,我从小生得甜美可爱,两三岁就喜欢音乐,路还走不稳,已经跟着节拍手 舞足蹈了。亲朋好友对父母的恭维词儿一律都是:你家欢欢长大了肯定是个艺术家。
为了不辜负我与生俱来的音乐天赋,父母托关系,把我送进了一家以舞蹈为特色的 专业幼儿园。不提学费,光关系钱就花了将近200块。那可是20世纪80年代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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