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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鸟与暖风终年相遇-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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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吕雪在我耳边叹口气,歪着头,嘟嘟囔囔。“咱们晚上去KTV唱歌,好好玩 一趟,别不答应,我请客。”她执着地说。
我拒绝不了,何况也想换换环境。起码,不会再想起那么多从前的事儿,从前的吴 诚,从前的……真是令人悲哀的从前。
“不过还好啦,你们没结婚,也没小孩。”吕雪忽然说。
“要是有孩子就麻烦多了。”她又说。
我沉默。
无论如何,只要觉得必然,就肯定要分的,哪怕已经结婚,也要离婚。当初我是怎 么下定决心要跟他好,现在就应该怎么下定决心跟他分。
我知道一句话: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当初年纪还小,独身跑到这个城市里来;难道当初有这个勇气,现在反而下不了决 心?我不能忍受,也不能勉强自己,跟这样一个吴诚——已经变掉的吴诚——过下去。
八年又怎么样,我并没背叛。哪怕有了小孩又怎么样。
多少的婚姻,都用小孩当作借口,到头来,无非只掩饰了自己没有果断。不停地争 吵,不停地憎恶,所有人都生活在痛苦之中。
我会永不厌倦地跟孩子说:“如果不是为了你……”
于是可怜的孩子从小就变成了家庭的罪人,变成了父母痛苦的根源。
等孩子长大,便又跟我说:“童年是没有办法再来一次的。”
这样难道很有意思吗?
昨天晚上,已经全想明白了,我痛苦,哭天抢地,觉得丢失了爱情,世界末日就在 眼皮底下,但我决不能浑浑噩噩地凑和下去!
下班后吕雪马不停蹄拽我去KTV,就是刚开业的那家“酷声酷响”。店子的LOGO和吉 祥物是一只眯眯眼的苹果,穿着苹果状外衣的年轻女郎,在店门口摆出各种可爱的姿势 ,招徕顾客。
吕雪订了个小间,只有我俩。
“欢欢,你好好发泄发泄。”她把麦克风塞到我手里,拿遥控选歌。
“唱唱就爽了啦,不就是失恋嘛!这年头谁还把失恋当回事啊,旧的不去,新的不 来!”她拿出80末90初新生代的劲儿,用满不在乎的调调安慰我。
“去春宜门口看看,现在开名车的男人还缺吗?别克君威都不好意思跟人说!就你 认识那小破硕士,连房都没有,找个工作月薪三千就j□j了,横个屁,屁都比他香。”
吕雪泼辣粗俗地骂,我心里一阵舒服。
“来,我给你挑。陈奕迅的歌会唱吧?”她又撒着娇问我,声音甜甜的。
“你先唱,我再唱。”我笑。
“好啊。”小妞儿很大方,按着菜单,找歌,“这首适合你,我唱给你听!<爱情 转移>,欢欢,你正好准备转移!”
新的店,音响效果很好,宽阔的电视屏上,字幕轻轻地流出来。
吕雪站在茶几前,摆好pose,对着我朗朗地唱道:“把一个人的温暖,转移到另一 个的胸膛,让上次犯的错反省出梦想。回忆是抓不到的月光握紧就变黑暗,等虚假的背 影消失于晴朗……爱情不停站,想开往地老天荒,需要多勇敢。”
一边唱,一边扭屁股。
知道她想逗我开心。我眼眶潮湿,哈哈大笑。
唱完一段,她停下来,招呼我:“欢欢,一起唱。”我便也站起来,举起自己的麦 克风,跟她一块儿大声唱。“把一个人的温暖,转移到另一个的胸膛!”
我们唱得很凶狠,这当儿进来包房点单的服务生,被我们吓怔住了。
他站在门口,等我们唱完这首《爱情转移》,才愣愣地问:“打扰了,小姐,你们 还有朋友要来吗?”
吕雪说:“没了。”
服务生拿出菜单,问:“需要饮料和食品吗?”
吕雪说:“哦……我去餐台点。”转头对我:“欢欢,我去弄点吃的,你先唱啊! ”
我点点头,抄起遥控,找喜欢的孙燕姿和莫文蔚。短暂安静的空隙,手机有来电。 我本能地以为是吴诚,瞄一眼却发现不是。来电显示的名字闪啊闪——楚襄。
不知为什么,我握着手机走出了包房。然后走出了“酷声酷响”的大厅。
店外面,璀璨的路灯与车流的灯光交织成一片,衬托着繁华都市的夜晚。苹果小姐 笑容可掬地在我旁边走来走去。“欢迎光临,新店开张,白天八折晚上九折优惠……”
我按下了手机接通键。
“嗨,徐欢欢!”那个油腔滑调的设计师在那头高兴地说。
“楚襄……你好。”
“是这样。”他乐呵呵善解人意地告诉我,“Sam请你明天去试镜头。当然啦,知道 你现在心情不方便,所以‘Bliss & Talent’的事儿,你想不干也没关系,反正合同还 没签。唔,你需要再考虑一下吗?”
“嗯……”我低声说,“谢谢。”
“你现在在干嘛?”
“跟朋友KTV唱歌。”我说。
“唱歌好,唱歌调节生活状态。”他好像挺开心,“唱完去泡吧玩儿不?”
“不不,我们好几个人呢。准备唱通宵。”
“行,那就这样,你想好了尽快给我答复啊。”他准备结束通话。
“等下。”我赶紧叫住,却又迟疑半晌,觉得过意不去,吞吞吐吐半天,才说,“ 那个,你的朋友,就是你说的电脑黑客……”
“噢,这事儿。”他精得很,马上会意,“明天你有空吗?”
“有的。”
“那就明天见。”他明显乐滋滋地把电话挂了。
回到KTV房间,吕雪还没回转,刚才输入的顺序在自动播放,原声重现。忽然又轮到 了陈奕迅的《爱情转移》,倒在沙发里听,一遍不够,再来一遍。刹那间心乱如麻。
“把一个人的温暖,转移到另一个的胸膛,让上次犯的错反省出梦想。
回忆是抓不到的月光握紧就变黑暗,等虚假的背影消失于晴朗。
爱情不停站,想开往地老天荒,需要多勇敢。”
“你不要失望,荡气回肠是为了,
最美的平凡。”
作者有话要说:
、6
真是做梦没也没想到,男朋友吴诚,竟要通过黑客这种冷冰冰的高级技术,来对他 做最终的了解与决断。我知道这手段是卑劣的,然而总有一些时期,黑暗战胜了光明。 我觉得,没办法把楚襄这个馊主意弃之不顾。
一早,楚襄就来找我。
他把车停在楼下,那辆醒目的SUV明显刚刚洗过,闪闪发光的。不止车,人今天好像 也格外精神:穿着亚麻衬衫,头发搞过发胶,走近发现甚至还修过鬓角,故意显得很man ,脖子挂个相当合适的银质男款项坠,腰带是D&G的,鞋子则是LV的休闲款,乍一看,还 以为这人把全部家当都穿在了身上。
看见我,他挥挥手,兴高采烈打招呼:“徐欢欢,早!”等坐进车,又把太阳镜递 给我,见我一声不吭地戴上,“嗖”地把车开走了。
“去你朋友的单位吗?”我问。
“黑客是soho。”他说,“去他家就行。陈小安也在。”
“那你提前打过电话了吗?”鉴于上次秋林别墅王小明的事件,我忍不住提醒他。
“当然说过了。”他胸有成竹的样子,“别担心,Kiwi是我老朋友,哥们儿。”
“你老朋友真多。”我有点挖苦。
“其实我人缘向来非常好。”他厚颜无耻地吹嘘。
车往滨江方向飞速驶去,没多久,进入沿江住宅区。我知道这个地段差不多属于城 市“富人区”,房价不便宜。楚襄熟门熟路找到某小区大门,通过保安,把车停在了地 下车库。
匆匆一瞥,已经看到,小区建筑时尚、景观优雅、物业齐全,没想到在个体书店当 店员的陈小安,原来挺中产阶级的。我跟楚襄站在单元门前,他按铃。
“你朋友叫什么名字,Ki什么?”进去的时候,我问。
“Kiwi。其实这是网络名,猕猴桃的意思。大名宋敬学,敬仰的敬,学校的学。”
“猕猴桃?”
“是啊,这家伙用电脑赚的第一笔钱,拿去买了两斤猕猴桃。那时猕猴桃比较少见 ,属于珍贵水果,很有纪念意义。”
陈小安穿着小熊睡衣,拎着拖鞋笑眯眯地欢迎我们。
她家面积挺大,是跃层公寓。客厅摆着宽大的真皮沙发,四壁做满了顶天立地的书 架,角落还有个逼真漂亮的木偶人装饰品。不知为什么,我心里登时有点不舒服,感觉 很古怪。
既嫉妒,又自卑。
世界就是这样,有人毫不费力,就种起了一棵树,无论何时都枝繁叶茂,挂满果实 ;而有人拼命,才种了株草,还被一脚踩得稀巴烂。
“徐欢欢,坐啊坐啊。”陈小安招呼我,跑来跑去,给我端茶递水、拆牛肉干和笋 干吃。
“阿学!”她又朝楼上喊,“楚襄来了!”
“阿学——!”
陈小安的丈夫从一个房间走了出来,他看上去三十出头,穿着宽松的家居服,脸上 也带着热情的笑容。“哦,徐欢欢?”他看着我,笑道,“你好。”
我忽然为自己刚才的感觉而羞愧。
很显然,他们把我当成朋友,而我心理阴暗。
我忙站起来打招呼:“宋敬学,你好……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楚襄翘着二郎腿陷在沙发里,很舒坦的样子,叼一根笋干,鬼声鬼气地说:“嗨, 不麻烦,麻烦Kiwi不算麻烦。”
我不理他。
黑客宋敬学笑道:“那么我们就做正事吧。徐欢欢,你把你知道的信息告诉我。”
我发现,宋敬学是个很聪明的人,哪怕QQ号码这样毫无规律的数字,他只听一遍, 便也记住了。很快他返回楼上,请我在客厅稍等片刻。
陈小安切出一盘橙子,亲切地摆到我面前。
捏起一片水果,我轻轻地吃着。是的,心里忐忑,不知道这种行为,会带来什么样 的……结果。
大约只过了八九分钟,宋敬学就回到客厅。
冷静地递给我一只掌上阅览器。
吴诚的QQ昵称,叫“三口井”。而另一个“橘子小姐”,我知道,便是方霖。
我按着扭,罪恶地,看他们的聊天记录。宋敬学的技术肯定相当好,不知道从哪里 翻出来的历史,难道腾讯公司的服务器?——最早的一页,居然是三年前。
三年前吴诚本科毕业,他在一家小馆子为我做生日,给我戴上银戒。
他说:“老婆,这些年你辛苦了。以后给你买钻戒。”
我看到就在这天,他深夜给给师妹QQ留了个言:“回校了,你还在吗?……555~说 好的你也不等我。”
有一股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冲上了我的脑子,弹指卸去我的铠甲,令我心胆俱摧。
迅速翻到最后一页。
昨天晚上,他们也有记录。
三口井:_#
橘子小姐:怎么啊?跟徐欢欢谈的不顺利?
三口井:别提了,根本不听我说话。
橘子小姐:你怎么解释的啊。
三口井:我解释什么。
三口井:她现在跟疯子一样,听不进的。
我刹那深深吸了口气,露出诡异的冷笑。真讽刺,当他看着液晶显示器,敲键盘、 点鼠标的时候,有没有察觉他用的电脑,恰好是疯子买的?
往前看。星巴克那事的后一天。
三口井:真是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怎么来面对你了。你室友没问你吧 ?
橘子小姐:还好啦,也不是你的错……
三口井:我害你丢脸!
橘子小姐:没啦……
三口井:我女朋友其实平时不是这样的人,挺温和的,昨天我也吓了跳。
橘子小姐:昨天她太泼了。
橘子小姐:我这里,事情过去就算了,但我觉得你要跟她谈谈,不然以后别人面前 也这样,你怎么办啊。
三口井:唉,她毕竟文化低,有些事不大懂,请你多包容。你有没有生气?
我把电子阅读器紧紧握在掌心,半晌丢开,抬头朝陈小安露出笑容:“小安,你家 洗手间在哪里,可以用吗?”陈小安一指:“那边门进去。”
我站起来,匆匆地走进洗手间。
关上门。
我合起抽水马桶的盖子,一屁股坐在马桶上,垂头用手指把头发梳拢在后脑。小时 候,家里的洗手间曾是我的避难所;想不到多年过去,又有这么一天,只能藏在这里。
跟小时候一样,我觉得,失败极了。如果有人生来就为了愚蠢,那人显然就是我。
很奇怪,竟逼住了泪水。
我摘下左手中指戴了三年的银戒,丢在马桶旁边的纸篓里。这枚戒指,遗憾啊,这 枚戒指现在只配跟脏的卫生巾为伍。
是的,我泄气了,彻底地泄气了。
可以原谅一个人想做婊子,也可以原谅一个人想立牌坊。可既要做婊子,又要立牌 坊,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无耻啊,我的男朋友吴诚,是这样的。
真是无耻。我八年的男朋友。
他什么时候开始变的?上大学?考研究生?或者,他骨子里就只是这样,一张文凭 使他得意而忘形?
确实,我文化低,然而我忠诚,我即便什么都缺,也没缺了责任感。
我问心无愧!
有人“咚咚”敲洗手间的门,陈小安在门外面问:“欢欢,你没事吧,欢欢?我进 来了啊。”门把手一扭,她走了进来,脸上表情有点吃惊,也有点担心。
她走过来弯腰看着我,将手搭在我肩膀上。
我从马桶上耸起身,像前次抱吕雪那样,一把抱住了她。
从陈小安夫妇家告辞,已经接近中午,等会儿还要去春宜商场上班。楚襄载着我, 一溜烟开到春宜附近,却在路口的地方停下来了。
他扭头看我一眼,扬扬眉毛,微笑:“徐欢欢,请你吃中饭。”
“不用了。”
“嗨,你为什么老跟我说‘不用了’,别客气,我们是朋友嘛。”
他潇洒地开门,下去了。见我没动,一只手撑在车壁,很耐心地等。面前是家泰式 咖喱馆,身穿外邦服装的服务小姐笑容可掬地迎了上来。
我只好下车。其实,现在压根不想吃任何东西。
走进餐厅,跟楚襄面对面坐在一幅大象挂毯的旁边。他愉快地问:“你爱吃什么? ”我有气无力低声回答:“随便你点吧。”
“不要这样,徐欢欢。”他正襟危坐看着我,一只眼窝青青的还没褪色,脸上表情 非常严肃,“遇到一点儿挫折就不吃饭,是不好的。”
“……”我对这个活宝无语了。
他自作主张,点了一堆菜,把服务员喜得眉开眼笑,免费赠送我们两份鲜榨西瓜汁 。
等菜间隙,他喝口西瓜汁,深沉地打量我。
忽然,没头没脑,却挺认真地说:“徐欢欢,你知道吗,王小明以前是个瘦子,数 得出肋骨的那种。”
“嗯?”我一头雾水。
“大部分摄影师,都很仰慕西藏,认为西藏是个圣地。王小明也是。而且他爸爸是 援藏干部,跟孔繁森一样,因为交通事故牺牲在那里。所以他念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就 把一张布达拉宫的剪报粘在床头。他有强烈的藏区情结。”
楚襄说得声情并茂。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
“他二十岁终于有机会能去一趟西藏,那时青藏铁路还没建成,他跟几个同道的朋 友雄心勃勃,从青藏公路扒车去拉萨。你知道啦,青海和西藏的交界处,是唐古拉山口 ,海拔五千多米,别人都没大事,只有王小明严重高原肺水肿,被强行送了回来。”
楚襄把手一摊:“你知道,每个人都会遇到不如意。”
我苦笑。
他好像看出了我的想法,说:“嗨,你觉得你的事跟王小明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吗 ?其实本质是一样的。挫折,你们都受到了挫折。”
他又喝口西瓜汁。右手老道地在桌沿扣了几下。
“再比如,我从小就喜欢画画,想做个画家。初中在少年宫学水彩,老师发现我好 几次都搞错了蓝色和紫色的背景,去检查才发现,我是个色弱,虽然相对轻微,但美术 学院肯定不收。你看,我是个有理想有抱负的少年,也不缺天赋和干劲,偏偏基因有问 题。”
我继续无声地看着他。
他说:“不过呢,我最终还是干了平面设计这一行,很多人也都喜欢我的作品,认 为我不错。这也算跟美术沾边了,不是吗?”
“嗯。”我说,“谢谢……”
“不用谢。”菜一碟碟送了上来。他取出筷子,严肃地吃起来。把排骨的骨头像城 堡那样堆得整整齐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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