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漓而至-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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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速飙到了100多，齐锋抱着已经昏迷的濯翊大声的叫着他的名字。
“濯翊，濯翊，濯翊不要睡，不要睡！”
“快点，开快点！”
“濯翊，你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濯翊……濯翊……醒醒……”
兰博基尼疾驰在公路上，车窗里的风景极速后退着，氤氲的月光下映着两双灼热的眼睛，一颗枯死的心……
作者有话要说：濯翊：坏银　坏银　呜呜　妈~~蓝羽：不怕不怕　等乃醒了好好虐他哈~~濯翊：好疼呀~~妈给呼呼……蓝羽：嗯嗯　妈给呼呼~~乃再忍忍啊　这样就能好好虐到他哈！濯翊：【吸吸鼻子】好~~OS：为了这天偶容易嘛~~╭（╯^）╮


、第十六章　哀莫大于心死

兰博基尼的刹车声划破了寂静的夜，若隐若现的星光就像此刻的濯翊的生命，等待命运的判决……
天航和护士门早早备好了担架侯在了医院的正门口。
急诊室的灯亮了起来，齐锋坐在医院的长椅上，呆呆的看着手上的血，都是濯翊的血。
“锋哥？锋哥，你没事吧？”余寒从没见过这样的齐锋，简直是张皇失措全然不见了平日里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气定神闲。
“你说人可以有都少血啊！怎么会……”齐锋几乎发不出声音，双手微微的颤抖着说不下去。
余寒先是一愣，忙坐到齐锋身边握着他的手似是在给他力量。“不会有事，不会有事的！”
“你看到他的眼神吗？他那样看着我……”齐锋尽量控制着声音但字字句句还是颤抖着吐了出来。
“锋哥，等他醒了跟他解释就好了，濯翊那么聪明，不会想不通的。”余寒从未见过这样的齐锋一时也不知道要如何安慰。
虽然越是聪明的人越爱钻牛角尖，但此时两人并不愿多想。
手术一直持续到第二天天亮，开始齐锋还坐在椅子上等，越等越是不安，越等越是害怕，只能焦急的在长廊里踱步。
“锋哥，吃点东西吧，没体力等下怎么照顾他！”余寒几乎是强按着齐锋吃了碗粥，才稍稍放心。
“怎么这么久啊，还不出来！”焦急的语气，一位守候儿子的父亲。
终于急诊室的门开了，天航推着濯翊出了来，经过了一晚的抢救齐锋终于见到了濯翊，脸色还是煞白，身上的各种管子看得齐锋心惊胆战。
“怎，怎么样？”齐锋几乎不敢问却又迫不及待的想知道。
“12小时以内要是平安度过就没事了，麻药估计再有3、4个小时就退了，应该就快醒了。”天航给濯翊挑挑点滴的速度转而看看齐锋，似乎一夜间憔悴了不少。
“那他的伤？”齐锋几乎不敢去想那些拜自己所赐的伤口。
“子弹取出来了，你枪法够准没伤脏器，但毕竟是枪伤，需要好好调养才行！”
“那……那……外伤呢？”齐锋不敢问。
“外伤！外伤！你还记得啊，我从医这么多年都没见过，全混着血水冻住了，昨天烧到40度，醒来要是傻了，你就等着养他后半辈子吧！”天航想起昨天处理伤口的情形，在场的医生护士也可以说是身经百战了，但看到濯翊的时候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想想孩子遭的罪天航的口气前所未有的差。
齐锋闻言几乎是愣在了原地，懊恼的神情和自责的眼神是天航没有见过的，天航这才稍稍平静知道兄弟心里也不好好受出言安慰道，“行了，行了，烧不傻，现在就是低烧，但是感染是肯定的了，有他受的了！”
“感染？！”想到濯翊要遭的罪，齐锋的心终究难以克制的疼起来。轻轻抚着濯翊的脸颊，半边脸依然肿着，苍白的小脸透着不正常的潮红大概是发烧的缘故吧，齐锋满目自责终是贴在濯翊耳边轻轻道，“孩子，对不起！”
“锋哥，别担心，天航不是说了会好起来的！”余寒心疼濯翊，也心疼这样的齐锋。
“是啊，以后好好补偿人孩子就好了！”天航只顾着替濯翊抱不平，其实齐锋开的那一枪着实不容易，换做自己怕是不会比他做的更好了吧！
濯翊被送进VIP病房，齐锋寸步不离的守在床前，濯翊满身的伤，躺也不是，趴更不是，只能轻手轻脚的给他摆了个相对舒服的姿势。
齐锋就这样看着濯翊，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一眨眼就出了什么纰漏。
濯翊几乎两天两夜没吃没喝，看起来有些消瘦苍白，尤其是嘴唇干裂爆皮的厉害，齐锋就拿棉签蘸了水给他擦拭。濯翊从手术室出来终于有了体温，齐锋便一会儿一给他量量体温，掖掖被角，其实体温基本没什么变化一直低烧，姿势更是一动不动，就算想动也没有什么力气吧，倒是干裂的嘴唇慢慢滋润了起来，有了几分血色。
天航开了葡萄糖和其他一些消炎的液，架子上挂了几大瓶，看的齐锋心里憋闷的难受。天航还嘱咐等他醒了给他买点粥喝，要慢慢来不要急。
濯翊比预想的时间醒的要晚，齐锋则不一会儿就往天航的办公室跑一趟，问东问西，进了病房就盯着濯翊看，等的急了就在病房里踱几步，但又怕打扰了昏睡中的濯翊只好坐回床前。
身子好沉，似乎刚刚被什么穿透了身体，穿的千疮百孔，自己就□裸的暴露在阳光里，被伤的体无完肤……
初冬的阳光带着微微的暖意透过窗子洒了进来，扇贝般的睫毛仿佛感受到阳光的召唤微微的颤动，濯翊终于迎合的光亮回到了这个已经不期待的现实世界，睁开眼只见一张关切的脸，如此熟悉却又陌生……
那是他从前没发觉的虚假，齐锋关怀担心的眼神让濯翊觉得反感，那些关心都是假的，是利用自己后的愧疚，甚至连愧疚都谈不上！濯翊觉得自己是齐锋收养的工具，是必要时为利益而牺牲的，这样想着，只一瞬又闭上了眼睛。
那凄苦的眼神虽然只与齐锋对视了一秒，齐锋还是深深的读懂了。
这一秒的停留齐锋似乎等了许久，再合上的那一瞬齐锋有些失落，就像一位不称职的家长，期待了许久终于见到走失的孩子，但自己却被拒之门外，流放千里。但无论如何醒了总是好事。
齐锋放轻了声音好像哄着婴儿一般道，“想睡就再睡会儿，我去买粥。”
余寒已经回去处理帮里的的事，医院只有齐锋和门口两位帮忙的小弟。齐锋也不支使他们，能想到的每件事他都想亲自去为这个孩子做。刚要出房门想想还是折回，又探探濯翊的额头，濯翊似是不满的偏了偏脑袋，可即使这样轻微的动作还是疼的濯翊拧紧了眉头。
齐锋慌忙的收了手，“我不碰不碰，你别动，我买粥去买粥去……”说着竟似逃出了病房。
齐锋不敢耽误时间，买了粥就匆匆赶回来，进病房时濯翊正盯着天花板看，眼睛一眨不眨的，目光呆滞，仿佛眸中的所有神彩都被击的粉碎。
齐锋无声的叹了口气，盛了粥看着病床上的濯翊几乎不知道如何开口，动动脚下只觉黏黏的，移过视线触目又是一片猩红、又是那样的颜色！齐锋几乎是恐惧了这种大片的猩红，而那些血珠似是争先恐后一般，正一滴一滴的从濯翊发手背上冒出来，在地上绽出一朵朵梅花，在这个初冬的季节绽放的心惊魂动。
滴滴答答的声音仿佛是生命随着时间一同流逝发出的悲鸣……
濯翊对这些无动于衷一样，依旧呆呆的盯着天花板，空洞的眼眸死灰般的寂静，似乎上面有个无底洞会把他吸走，带他解脱一样。
“濯翊……你……”齐锋连忙取了棉签按住伤口，按下床头的急救键。
护士进来时见到地上血绘的冬梅，看着这个丢了魂的孩子，暗暗惋惜……
“你怎么看液的！有多少血能这样流啊！”护士没好气的道。
齐锋顾不得护士不太友善的语气，赔笑道“不会了，不会了，谢谢！”视线却始终停留在濯翊布满淤血、青紫的小手上。
齐锋不敢想如果自己回来晚一步，心都颤抖起来……
齐锋茫然无措又自责懊恼样子似乎让濯翊感到更加可笑。
“濯翊，不要这样，身体是自己的……”齐锋想到濯翊的念头就寒毛直立。
“……”
“你说句话让我放心好不好。”齐锋耐心的哄着濯翊。
“……”
“濯翊，这件事……我是想保护你……”齐锋根本不知道从何解释，望着面前的小人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保护？濯翊的脑海中像放电影一样的放映着这两天的事，终于泪水决堤……
可笑！你的每一句话都可笑，你的每个表情都让我觉得讽刺，你扣动扳机的时候，濯翊就应该死了……可是为什么还有眼泪？还有眼泪……
齐锋见濯翊几乎是奔涌而出的泪水，心里被刀割一样，只伸手去擦，无奈却越擦越多，怎么擦也擦不完。
“濯翊，不要这样，都过去了，等你好了咱们就回家。”齐锋只能这样安慰道，齐锋的感情常年压抑在心里，或许他根本不懂如何安慰人，但此刻他承受的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濯翊根本听不进去，想到的只有齐锋绝情的眼神，还有那挥之不去的枪声……
终于麻药劲过了，身体也不似之前的寒冷，一时间所有的疼痛都回来了，刺激着濯翊的每根神经，再加上枪伤，濯翊觉得自己会生生疼死过去，死了也好，自己刚刚不就是这样想的吗？！濯翊不想再听、不想再看了，只得又闭上眼睛默默的承受痛苦。
泪水依旧从眼角滑落，濯翊不想在他面前哭，不想失去最后的尊严，但这种泪水似乎被施了魔法一般，失控的倾泄而下，无可抑制，一发不可收拾……
看着濯翊越来越紧蹙的眉头，身上越来越多的冷汗，以及隐忍的模样，齐锋此刻真想自己代替他承受这一切。但齐锋能做的只有一遍又一遍的擦去他眼角的泪。
可能是哭累了，又或许是太虚弱，濯翊又不自知的睡了过去。
齐锋坐在床前生怕他再做傻事，只能扣住他正在输液的手，片刻不敢合眼……
原本以为的不会再寒冷的冬季，就这那样冰冷的降临在濯翊那一年的生命里，地上绽开的梅花透着穿透观感的腥香。浅浅的阳光积蓄着力量，那只大手正源源不断的传送着温暖，让我们依稀想起那句梅花香自苦寒来……但那种爱的馨香却是此时病床上的濯翊尚未察觉的……
作者有话要说：濯翊：妈，我的心都碎了……蓝羽：妈补偿你，你想咋着？濯翊：虐那个罪魁祸首！蓝羽：好，妈让齐锋桑心死……濯翊：不是他……蓝羽：。。。。（也不是偶）


、第十七章　希望你是我儿子

照顾病人无疑是最熬人的，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都要承受巨大的折磨。
余寒处理好公事已经是下午3点多钟了，他也顾不上休息急忙买了外卖赶去医院。
余寒拎了饭菜进来的时候，只见齐锋靠着床边打起了盹，一只手还不忘扣着濯翊已近拔了液的手。余寒放下东西走进看看，入目的一直青紫色的手，手背上的淤血清晰可见，余寒隐约猜到什么却不愿相信。
齐锋蹑手蹑脚的想着给齐锋披件衣服，没想到如此轻的动作还是将他惊醒了，齐锋第一反应就是看看不知是睡是醒的濯翊，见他无恙才转身对余寒说了句“来了！”声音压的低得不能再低。
“嗯，锋哥，帮里的事都处理好了……”余寒同样小声回到。
“好了就好，回去再说。”齐锋想濯翊可能并没睡，他大概不想听到吧！
“嗯，锋哥吃点东西吧，不然也扛不住啊！”说着就去取饭菜。
“这孩子好久没进食了，天航说再这样下去会很危险，怎么办啊！”齐锋几次想叫他吃东西，可是濯翊闭着眼一言不发，好像巴不得赶紧把自己饿死一样。
“软的不行硬的还不行吗？”说着端起的天航刚刚微波加热过的白粥。
“濯翊？濯翊……喝点粥吧，这可不像你啊，吃货的本色要适时的发挥，病了就得嘴壮，资深吃货你怎么能绝食呢，太不划算了！”言语间又恢复了那种谈笑风生的小幽默却掩盖不住那份小心翼翼。
濯翊依旧闭着眼，不再平稳的呼吸，告诉余寒他已经醒了。
“知道你醒了，快喝粥吧！别跟胃口过不去啊！”说着舀起一勺粥触触濯翊的唇。
濯翊难得睁开眼看看余寒，神色冷漠的让人心疼，似乎世界上不再有什么事情还能激起他的兴趣。
“喝吧，喝吧！”余寒看着濯翊的眼睛，顿时大脑空白，只剩这两个字了，有些尴尬的重复着。
濯翊却是轻轻转开的头，不过这轻微的一动又牵动了满身的伤口，疼的濯翊攥紧了拳。
余寒不死心的把勺子递道另一边，濯翊又是一偏头。
“啊……”难得发出了两天来的第一个音节，却是生生疼出来的。
“行了，行了，不吃了，不吃了！”齐锋一把拉下余寒，自己凑了上去。
“哪里疼，我看看伤口没裂开吧？”说着就要掀起濯翊的被子。
濯翊当然不想，两只手死死的拽住了被子，齐锋怕他再挣扎牵动了伤口，只好作罢，“好好好，不看不看，你别乱动了。”语气里满是心疼。齐锋是真的没有办法了，他绞尽脑汁，却对眼前的人一点办法也没有，他只知道濯翊这么折磨自己的同时也是千百倍的折磨着他。
“不吃？他不疼死也会饿死。”余寒对齐锋说道，继而又转头对濯翊道，“你闹什么，锋哥不开枪你早死了，你知道吗？”
“……”
“你知道锋哥这两天怎么过的吗，啊？”
“……”
“你够了啊！”余寒又是生气又是心疼，想用激将法让濯翊振作起来。语调也越来越高。
余寒还要再说，被齐锋喝令闭嘴了，接过余寒手里的粥，重坐在床边，不知是余寒的话起了作用，还是饿了终于没有闭上眼睛。
齐锋重舀起粥送到濯翊跟前，濯翊只是愣愣的看着不动也不吃，余寒是在是看不过了，接过勺几乎是撬开濯翊的嘴就往里送，濯翊似乎是较上劲了，含在嘴里就是不咽，好像再灌就会吐出来一样。
即使是这样齐锋一丝怒气也没有，他只是想如果没有认识他，没有带他回家，没有憧憬着濯翊是自己的儿子，一切就不会发生了。齐锋自责、内疚……原来自己早把这个孩子当成儿子一样，想要占有又怕他因为自己而受伤害。
千百句话堵在喉咙里，出乎意料的只挤出一个字“乖……”举着勺的手已经颤抖了。
似乎是念对了咒语一般，濯翊鬼使神差的咽了下去，只听耳边又是惊雷一样的一句话。
“等你好了，我就放你走，你放心……”一直是自己安排濯翊去上学，去训练，去练体能，做不对就打到对为止，但这都是自己强加给他的，而且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身份特殊又怎么会让濯翊经历这场生死考验，既然这本就不是属于他生活，既然他就不想这样，那么让他离开，他是不是就会开心，会好起来？！
“只要你能好起来，你想走随时都可以，我不会再管你了，更不会再打你了。”齐锋以为自己做出了最好的选择，最痛的是自己。
濯翊使出全身的力气，掀了齐锋手里的碗，几乎声嘶力竭的一个字——“滚！”
热粥顺着齐锋的手指流着，他怔怔的站在原地心里痛心有困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和他的意才能让他好起来……
濯翊声嘶力竭的叫喊声甚至还在楼道里的天航都听见了，他急忙冲进病房，看到情绪激烈的濯翊和侧立一旁颇是无措的齐锋和余寒无奈的摇摇头。
“出去，出去，他不能再受刺激了！”天航推攘着几乎是把他们轰出病房的，又叫护士给濯翊注射的一剂安定。濯翊这才安静下来，再一次静静的睡去。
“闹什么啊？他那声我在楼道都听见了！”天航又是气愤又是疑惑。
“锋哥，你怎么能说那样的话，你不知道濯翊当你是父亲吗，他之所以会这样是怪你的遗弃，多是因为太过在意，说到底这甚至是他的小孩子脾气，你居然，居然……”余寒摇摇脑袋一副我说你什么好的表情。余寒万万没有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