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淋漓而至-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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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锋在门口一等就是近一个小时，楼道里本是清凉此刻却也是被他的焦急引起即几股热流。
天航知他心急但濯翊的状况更让他心急，脑部太过复杂，可变性太大至今仍是医学界研究的课题，但万万没有想到有一天这绝顶的难题竟是濯翊出的，天航本想多问问他的状况好对症下药，可眼前的人此刻摆明是不配合了。
这样一身伤再加上三天的昏迷身体虚弱的很，此刻只不停的吵吵着疼，更糟的是清醒之后那愈演愈烈的痛感让濯翊开始扭动起来。
“啊唔！疼……疼啊！”濯翊不停的呻｜吟着，痛苦的扑腾着四肢似乎有人正将他残忍的肢解，受伤的小兽正不停的舔舐着自己的伤口，想侧过身不压那些伤口，可腰上却一点劲儿也使不上，发现了身体的异常濯翊眼中明显一怔、身体好像定格一般随即本能的害怕与紧张攻入心头，濯翊开始不断的尝试，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使他暴躁起来，口里不清的发出让人汗毛直立的声音。
齐锋听到微弱的动静心头一阵喜悦，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长长的舒出一口气，难得孩子气的抚抚胸口，可那动静明显的越来越大齐锋不敢进去只好不顾形象的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的听却只是模糊不清的只言片语。
“珏梓怎么了啊？伤着呢乱动啊！”孟天昊手足无措的站在床头想按住儿子却无从下手。
天航见状片刻的慌乱后马上冷静下来按下警铃，放平了床，按了濯翊的肩头使他不能动弹。濯翊不知他是何用意心里本能的抗拒，伸着爪子使上全身的力气挣脱天航无奈那微弱的能量不足以让他摆脱，无力感吞噬着他让他更加恐惧不安起来，转眼天航手臂上就是几道长长的血檩而濯翊右手的输液器中已是长长的回血。
“愣着干什么，按住他手腕！”天航又使了几分力甚至不得不用一种怪异的姿势坐在床上压住濯翊的腿。
“哦！”
孟天昊从没见过儿子如此几乎被吓到，更多的是心疼他所遭受的痛苦，狠了心按住儿子的手腕毫无意外的按在手腕的瘀伤上，惹得濯翊又是凄厉的叫喊，指尖因为疼痛不受控的颤抖着，这样的情形孟天昊终是湿了眼角……
齐锋终于听清了动静可那尖叫生仿佛尖刀插｜入心间，手刚刚搭上门锁，门就开了，护士、医生几乎是小跑着挤进病房，顺着开启的门缝齐锋看到濯翊被压的死死，但身子还毫不放弃的或者说是本能的像刚下锅的活鱼一般的打挺，心又被什么给揪起，这次不是疼痛而是一顿一顿的骤停似乎电击的疼痛后徒留的无力的酥软。
“砰”
——濯翊又消失在齐锋的视野，那种把握不到，控制不了的感觉让齐锋饱受煎熬。
“砰”
——孟天昊也被推了出来。他眼中有些失焦比起之前的等待除了升级的心急还多了一份震惊和歉疚。
“怎么回事，啊？”齐锋大声的询问着孟天昊。
孟天昊抬眼看看齐锋，一股怒火冲上头顶毫无防备的就是一拳。“都是因为你！害我儿子现在受这种苦！”
齐锋一个闪身拳头还是轻轻的擦过了脸颊，好不容易落地的石头又抬起了一丈高，却不知怎的没有再开口，或许本就无从开口了。
孟天昊喘了几口粗气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缓了片刻低声道，“他记忆力好像出问题了，虽然认得我和天航但似乎都错乱了而且好像还丢掉了一部分，甚至没提到力奇……”
齐锋心惊之余也有一丝丝的轻松毕竟这个时候怕是没有比记起力奇更糟了的吧！
“你知道谁是螳螂吗？”孟天昊疑惑道。
“嗯？他问你的？螳螂是我从前的兄弟已经死了，那是我和濯翊的秘密，怎么……”齐锋忽然感到心中微冷，那种抽离感使他的整个人都不安起来。
秘密？孟天昊心头一颤，原来这个时候占据他心中最高位置的还是齐锋，他醒来最先问的是他的兄弟……
“我想大概是忘记了力奇，但力奇的冲击太大这才想起了螳螂代替吧！”濯翊是病了、无意识的才将秘密分享给了孟天昊，齐锋就这么不自觉的酸酸的自我安慰着，当然这个时候他顾不上自己吃味儿，这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的罢了……
而在孟天昊那里却是听出了安慰的意思，正想开口却听见病房里传出了更加凄厉的叫声，二人一步跨到门外拧着门锁却是死死的反锁住了。
“啊！放开我！疼啊！疼啊！”濯翊的声音里透着虚弱，却很明显的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求救。
“……唔，求求你了，放开我！求你了……”听着濯翊的哀求声两位父亲不自觉的攥紧了拳头、心疼的无以复加……
“怎么回事啊？怎么会这样啊？”齐锋问道。
“天……天航……说要换药……”孟天昊皱着眉头。
“救……救命啊！放开我！呜……疼死了……疼死了！呜……求求你放开我吧，放手啊！”濯翊抽泣的声音和着大声的呼救声听了二人心里一阵翻滚、撕扯……
默默的对视一眼，分外默契的拍起了病房是门，“天航！放手啊！放手啊！”
“饶……饶了我吧！我不要……不要上药了！求……求求你……求求你！”濯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话也只能断断续续的讲。
“嘭嘭嘭”的拍门声一次高过一次，“天航，快停手，他受不了了！快停手啊！”
回应的依旧是濯翊几乎脱力的、近乎失去尊严的哀求声，“求……求你了……疼死了……我要死掉了……”
最后只剩下孩子的哭声和叫喊声，似乎是绝望了，连求救声都省去了，只是凄惨的呼痛声比宰杀畜生还要尖锐刺耳，那种哭喊是从前的濯翊无论如何也不会的，他们想着这或许意味着再回不去了……可即使如此他们依然爱他，依然不放弃，依然带着希望期待着下一刻——他，会回来的……
大概是哭累了、喊累了，濯翊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门口的两位早已是热锅上的蚂蚁急的不行……终于护士医生纷纷退场，透过门缝齐锋使劲的往里瞄着，只见濯翊已经侧过了身子，头扎进枕头里，身体一抽一抽的似乎还在啜泣……
孟天昊直接进了病房，齐锋犹豫再三还是停在了门口。
“珏梓，来爸看看，不哭了，不哭了啊！”孟天昊替儿子擦着眼泪，只见濯翊满脸的鼻涕眼泪，嘴唇给咬破了皮，要不是天航眼疾手快只怕这会儿已经咬的稀烂。
天航收拾好东西，转过头看看濯翊心里也不是滋味，那些沾了血和黄水的纱布从翻出的嫩肉上撕扯下来天航也是跟着疼，但那又能怎样呢？！听着孩子的哭求天航也慌乱起来，尽可能的加快着速度，但全身无不是伤口，再快也免不了多少疼痛，后腰上的伤口又深，处理起来甚是费力，濯翊疼的几乎要弹到床下去天航只能边安慰着快了快了，一边加快动作。
“濯翊，不上药怎么好呢，忍忍就好了，咱不哭了啊！”天航先要伸手安慰一下濯翊。
见这双手又朝自己伸了过来又是奔涌而出的眼泪和呜咽声，身体也抽搐的更加厉害了……
“啊！不碰，不碰！不哭了啊！”天航讪讪的收了手，怕吓了孩子简单嘱咐了几句几乎是逃出了病房。
齐锋则是跟着狼狈的天航一路进了办公室，“怎么回事？”
“冷静点儿，坐！”天航指指对面的椅子，说着便把濯翊的CT图挂了起来仔仔细细的看着。
齐锋见他许久都不说话心里越发的紧张，“怎么样啊？”
“还需要观察，有可能是手术的问题也有可能是因为力奇的事受了刺激，现在还不好说，从图上几乎看不出什么异常……”天航皱着眉又打量了好一阵。
“那现在怎么办？”齐锋满脸焦急的看着天航，希望他能给出了什么定论，最好明天就看到一如往常的濯翊才好。
天航放下片子转而对着齐锋道，“当务之急是让他保持个好心情，先把外伤养好同时观察他脑部的病情随时做调整。”
“他隔多久换次药啊？”齐锋目前最关心的就是这个问题，真是听不得濯翊的叫声了……
“三天一次！”天航未待齐锋开口抢先道，“不能再多了，我比你还犯怵呢！现在连我都见不得了，以后我还得换着人给他上药，这么多年，我头回手都颤了！”
齐锋听着不是滋味却也甚是无奈，如果有可能天航当然会竭尽全力的。
“我什么时候能看他啊？”齐锋心里紧张的很生怕那个答案有世纪般遥远。
“晚上！濯翊睡了你守夜去，正好让孟天昊歇歇！”见齐锋变了脸色天航继续道，“我没工夫安慰你，我也不想，万一见了你又出事了咱谁也禁不起了！”
齐锋垂下视线心中安慰自己能见总比不能见的好，“我知道，我听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濯翊：醒了！！糖呢？蓝羽：有滴有滴！！这回给你输了好多好多滴葡萄糖！！濯翊：。。。。表太过分！！蓝羽：咳咳~~你素要造反吗？醒不醒你说了算，不过既然醒了怎么治病可是我说了算！濯翊：你。。。。蓝羽：我什么？没礼貌！濯翊：【怒发冲冠 咳~木有冠！】我要求精神正常！蓝羽：驳回！濯翊：我要求不疼【摊上这种妈 咳~这标准够低了吧！】蓝羽：驳回！濯翊：靠！你要闹怎样！蓝羽：你说什么？【瞪眼~】濯翊：。。。。你虐俩爹去！蓝羽：这个可以有【奸笑ing】濯翊：又YY什么呢？蓝羽：【火~~】人去搂空鸟~~~~~~~~~~~
、第六十九章 喜忧参半
孟天昊哄了一晚上濯翊才将就着喝了半碗粥，侧身的姿势始终没变，口中的呻｜吟一刻未停，这会儿终于闹腾累了昏昏的睡去。五月的天气已经渐渐炎热起来，给儿子搭上一层薄被孟天昊便坐在一旁看着儿子。从儿子醒来居然一直没有赶人、没有发火，甚至还肯让自己喂水喂饭，疼的厉害还允许自己给吹吹……念及此孟天昊心中终是宽慰一些，但这是否也意味着儿子真的……他的举动俨然孩童，连心智都仿佛回到了孩提时代，那种毫无掩饰的或者根本不懂掩饰的呻｜吟和尖叫就像无助的小兽，失去了父母的关怀，忘记了回家路，遗世而独立……
清瘦的脸庞，皱起的眉头，紧抿着的双唇……孟天昊轻柔的哄的儿子，就像那时儿子还在摇篮中自己耐心的哄他一样。似是希望他远离那些梦魇，放松下来就如回到那个初始的状态一般，“珏梓？珏梓最乖了，不痛啊！爸爸给呼呼，好好睡一觉，放轻松……”
齐锋犹豫再三还是轻轻扭开了门锁，挤开了瓜子缝大，瞥见濯翊紧闭的双目暗自舒了口气，毫无声响的坐在了孟天昊旁边，压低了声音，“睡实了吗？”
“嗯，实了……”孟天昊只直愣愣的盯着儿子，生怕一个眨眼就出了闪失。
“我让他们回去了，明天再来！”夏灵、天航、赫宇一直被天航挡在门外说是状况不稳定不让他们进来，齐锋只安慰了众人让他们回去休息了……
“哦……”继续看着儿子。
一时间病房只剩下濯翊均匀的呼吸声，似乎这样的天籁是他们期盼已久的平静和安详……
次日清晨的阳光洒进病房的时候，濯翊拨动着睫毛，呻｜吟着转醒，这一天又从疼痛开始了……
他见到的依然是熟悉的脸，齐锋不知何时已经坐在门口的长椅上。
“睡会儿去吧，你病倒了可就乱了套了……”见齐锋如此天航跟着揪心，眼前了人哪里像是雷厉风行的黑老大，满脸的胡茬，深灰的眼袋，浓重的烟味儿，远看就是颓废的酒鬼，只有在见到、听到一切与濯翊有关的事的时候那双眼睛才显露出原本的深邃和睿智。
“嗯，知道了！”齐锋扶着兄弟的肩膀坚定道，自己不能倒，孩子还没好自己怎么能在这关键的档口出岔子。
天航未再多言只是看看齐锋，那种默契的目光承载着力量，给人以最坚实的支撑。
见天航进来，濯翊又开始颤抖，这种精神的高度戒备让天航感到棘手，“濯翊，不怕不怕！看，我什么也没拿，咱不上药好不好？！不上药！”天航边接近濯翊边摊开双手示意自己什么也没拿、什么也不会做……
“啊！”濯翊惊恐的摇头，嘴里发出不明所以的声音。
孟天昊挡住儿子的视线开口道，“不要过来了！”
天航却是没理，接过孟天昊手里的水杯，面带微笑的走到濯翊跟前，“濯翊，我们喝点水好不好，看看我，我是天航啊！天航医生，帮你打坏人的！”
孟天昊即使在不懂也知道这种介入式治疗，如果能接受给他上药的天航那么儿子的生活才能逐恢复正常。
孟天昊缓缓侧开身子，指指天航对着儿子道，“是啊！珏梓，看看他，是天航呀！天航对你好不好呀？”
小人满脸的茫然无措似乎不知该相信谁……
“你自己想想，想想我，认识吗？”天航启发道。
濯翊果真陷入了认真的思考，终于惊喜的——他放松了下来。虽然不知道他想起了什么但两人见他神情的转变还是说不出的喜悦。现在的濯翊仿佛刚刚学习走路的婴儿每一小步的进步都足以令众人欢欣雀跃。
“来，我们喝水啊！”天航把吸管放进濯翊的嘴里。
小人含在嘴里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生怕一个不对那种痛苦又会施加过来。
天航压下心疼，面带微笑的点点头，让濯翊试着相信自己。
终于吸管里灌满了水，濯翊的咽喉蠕动着，天航柔声道，“不急，慢慢喝，真好……”这声真好不仅是鼓励濯翊更是鼓励他自己，鼓励所有人……
一杯水喝个精光，天航别有意味道，“濯翊渴了要说话，多喝水对身体好知道吗？”
没等孟天昊开口天航继续道，“濯翊吃早餐了好不好？”说着端出热粥，“齐锋说你最喜欢甜甜的桂圆八宝粥，他特意去你最喜欢的店里买的，喝几口好不好？”
孟天昊没想到天航居然给出了这么明显的提示心一下子紧到嗓子眼，随进两束目光齐齐的锁在了濯翊身上，没想到……
濯翊没听到齐锋的名字一般，淡定的问，“濯翊？珏梓？”
孟天昊和天航相互看看有些不知从何说起，“齐锋叫你濯翊所以大家都习惯了……”天航看看濯翊的脸色没什么不同忐忑道，“如果你不喜欢这样，自己挑一个好了……”
“……”孟天昊。
“嗯，没关系，我听的惯，就是怪怪的！”濯翊说的几分孩子气。
“怎么怪呀？”天航追问。
“嗯……不知道！”说完竟是结束了话题闭上了眼睛。
“濯翊，咱还没喝粥呢？等会在睡好不？”刚刚睡醒，怎么这么快又想睡？！天航心下了然，继续手上的动作，吹吹粥抵到濯翊的嘴边。
“你怎么还没忘？”濯翊眨巴着眼睛一丝幽怨的看着天航。
天航哭笑不得，只好继续自顾自道，“那个，不吃就没力气，身上痛，吃了就不痛了哈！”
“你骗谁呢？我又不是小孩子！”濯翊很是不满道。
我的祖宗，怎么该记的不记，不该记的倒全记得清清楚楚。
“咳……那个……爸喂行不行？”孟天昊商量道。
“换谁不也是那些东西吗？你们是怎么了？”濯翊打心里不待见这二位了。
“……”孟天昊。
“不行！这些必须都吃了！”天航严厉了几分倒注意着分寸生怕吓了他。
濯翊却发现这两位似乎——很好“欺负”！变本加厉起来。
两位怕是关心则乱，却忘记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即使记忆出了问题可那高智商与生俱来丝毫不受影响，况且记忆错乱的问题不等于年龄退化，他还是他啊！若说刚刚醒来还觉得他确实是个退化的小孩儿，这会儿看来他那时只是虚弱的没有干劲儿而已。
两人正默念：这次不好对付了！暗暗思忖着对策……
明显清醒许多的濯翊打量着二人，微微扭动一□体，又是“嘶”的一声，成功吸引了注意力，转而张了口，“啊！”
吃东西？
天航赶紧喂到嘴里。
只见濯翊一颗一颗的吐出谷粒，更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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